白展鵬不置可否的把玩著身旁女子的柔荑,「可是我那義兄就是把她當心頭寶兒了,這次她大難不死,更是恨不得把她放在眼裏護著。若是成親之後,就是這般的日子,我怕是一輩子隻賞風月,不問姻緣了。」


    楚歌歡想起那女子輕輕淺淺的模樣,突然煩躁起來,推了湊上前獻殷勤的一個嬌媚女子,直接拿了酒壺灌了幾大口,才覺心裏的火被澆熄了許多,長歎一聲,「各人的日子有各人的好,許是其中滋味,我們這樣的浪子無法得知……」


    白展鵬不讚同的瞥了他一眼,剛要說話,楚家的小廝旺財卻從遠處跑來,喊道,「公子,公子,雲家村的趙先生前來拜訪。」


    「哦,二哥來了?」不等楚歌歡說話,白展鵬已是坐直了身子,左右張望好似要找一個躲藏之地一般。


    可惜,旺財下一句卻直接堵了他的路,「白公子,趙先生說您如若也在就最好了,他正巧有事要您做個見證。」


    「作見證?這是何意?」白展鵬疑惑的掃向楚歌歡,難道好友與義兄之間,或者確切說,是他與那女子之間真有些不能言說的事情?


    楚歌歡嘴角的邪魅笑意卻更濃,揮手示意旺財出去請人,然後起身整理衣衫,迎到亭外,白展鵬挑眉,也跟著走了出去。


    很快,趙豐年就帶了風調隨著旺財走了進來,見得兩人如此,就上前見禮,「二位有如此雅興賞景品酒,倒是在下打擾了。」


    白展鵬聽得出他語氣裏一絲生疏客套,立時笑嘻嘻湊到跟前還禮,說道,「二哥,你整日圍著嫂子打轉,兄弟無趣,就來城裏找楚賢弟閑話幾句,剛才還盼著二哥一起來喝酒呢,哪裏就是打擾了。」


    楚歌歡也笑道,「白兄說的是,千金公子駕臨寒舍,是我們楚家的榮幸。」


    趙豐年挑眉,當做沒有聽到他話裏的別意,拱手客套道,「楚公子何必自謙,趙某如今隻是小小作坊主,倒要仰仗公子提攜點撥了。」


    「好說,好說。」


    兩人笑得都是自然又和氣,可是唇齒之間卻是刀光劍影,聽得白展鵬越覺驚疑,趕緊請了他們向裏。


    三人進了亭子安坐,丫鬟端上一套新的杯盤,楚歌歡親手替趙豐年滿了酒杯,又揮手示意兩個最美豔的女子上前伺候,趙豐年卻是搖頭,「不必,趙某隻有幾句話要說,楚公子不必如此客套。」


    「哦?」楚歌歡順手攬了個女子在懷裏肆意撫摸,惹得那女子咯咯嬌笑,然後挑眉說道,「趙兄是嫌棄這些女子都是庸脂俗粉,入不了眼


    那些女子們雖是妓子,但是因為美貌,平日也常被男子們捧在手裏,此時見得趙豐年相貌清俊儒雅,身形坐得端正,一眼都未往她們半露的酥胸上瞄過,就有些起了爭勝之心,聽得楚歌歡這麽說,其中一個膚色白皙,身形略顯豐腴的女子就湊到他跟前,做了一臉的委屈神色,嬌聲說道,「公子,您是嫌棄奴家嗎,奴家好傷心啊。」


    她說著這話就往趙豐年懷裏依了過去,她哪裏知道,趙豐年自從上次被那田家那兩個紅綠女子,沾了一臉的胭脂唇紅,惹得瑞雪大怒之後,就從未再敢同女子接近三尺以內,此時見得她靠近,幾乎是本能一樣,一巴掌就推得她歪倒一旁,末了甚至還迅速在身下的毯子上蹭了蹭手掌,生怕沾染了什麽香氣。


    白展鵬和楚歌歡,連同亭子裏的一眾女子都是愕然,仿似見得什麽怪物一般,趙豐年被他們看得有些尷尬,但也隻是皺了皺眉,低頭啜飲半杯美酒,淡淡說道,「家有珠玉,就是仙子下凡,在我眼裏也是庸脂俗粉。」


    女子們麵麵相覷,心裏滋味各不相同,分不清是要氣惱自己在這人眼裏是庸脂俗粉,還是羨慕那個被這樣的男子當做珠玉的女子。


    楚歌歡卻是嗤笑道,「趙兄眼裏的珠玉,怕是在別人眼裏也是庸脂俗粉。」


    趙豐年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句,「我眼裏見得是珠玉,自然也待她如珠玉,倒不似有人心裏奉為珠玉,口中卻要稱為庸脂俗粉。」


    兩人如此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眾女子都是莫名其妙,白展鵬倒是聽不了一些別樣滋味,眼見一個義兄,一個好友,四目相對,爆出的熾熱火焰都要燒了整個亭裏,趕緊開口岔開了話頭兒,「二哥剛才要旺財傳話,不是說有事要兄弟做個見證嗎,二哥還沒說是何事?」


    趙豐年垂下眼眸,抬手又取了兩隻空酒杯,挨個倒滿美酒,然後換了一臉正色,說道,「楚公子,當日我重病在床,內子曾把一本《十二國遊記》典當到了你們楚家名下當鋪,她卻不知那是我的心愛之物,我今日上門,就是想請楚公子通融一二,贖回這本書,銀錢隨公子開。」


    楚歌歡臉色瞬時沉了下來,「趙兄,怕是已經拿到那塊玉佩了吧?」


    趙豐年點頭,「那玉佩事關內子的身世,還要多謝楚公子當日碰巧遺落,否則內子家裏老奴也不會順利找來。」


    「那趙兄是要謝我成人之美?」


    「正是,而且不止這一事,」趙豐年端起一隻酒杯,「這第一杯酒是謝楚公子當日收了內子玉佩,助內子開辦碼頭食肆。」他說完,仰頭一口喝下,然後又端了第二杯,「這第二是謝公子當日指引內子找去田府求醫,救得我一條性命。」


    「這第三杯,是謝公子收了內子的食肆契紙和孤本,助內子換銀買得靈藥。」


    趙豐年咕咚咚連喝了三大杯,末了豪爽的扯了衣袖擦了嘴角的殘酒,又說道,「趙某身為男子,頂天立地,恩義分明,楚公子這三次出手相助的恩情,自然謹記在心,以後但凡楚公子有差遣,刀山火海,趙某應你三件。


    另外,趙某當日病重之時,內子煎熬受苦,自是無法分擔,今日性命無礙,怎能要她一個女子再擔難事,所以,內子當日應下公子的三事還剩的兩事,趙某也一力擔下,總共五件,公子莫要忘記。正好展鵬在次,替我們二人做個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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