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真是發達了,他們這些雇工也是跟著與有榮焉啊,這以後可是不怕外人欺負了。


    安伯瞧得他們各個紅光滿麵,就說道,「趙家雖是不懼外人欺負,但也不喜主動惹事,大夥安分做活,若是受了委屈,主家自然不能看著,但是,如若仗著主家的勢,主動招惹是非,那恐怕是連這份活計都要丟了。」


    眾人聽了這話,如同夏日裏喝了碗冰水,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發熱的腦子都是清醒過來了,連忙保證,「不會,不會,安伯多慮了。」


    安伯點點頭,背著手回了屋子。吳煜也轉去後院,瑞雪正給孩子洗澡,屋子裏放了三個炭盆,很是暖和,老嬤嬤挽了袖子,親手拖了孝哥兒,一邊用小瓢往他身上澆水,一邊埋怨道,「小姐這當娘的,自己喜淨也就罷了,這才多大點兒的孩子啊,還要幾日一洗,若是受了風寒,有你心疼的。」


    瑞雪已經將近一月沒有洗澡洗頭發,隻覺渾身癢得發狂,聽得老嬤嬤這般說,就道,「我這當娘的都快髒成泥猴了,總不能讓孩子也跟著變成小泥猴吧。」


    老嬤嬤和劍舞琴心都是笑起來,「誰家女子生孩子不是這樣,忍忍就過去了。」


    吳煜見得兩個孩子光溜溜半躺在水裏,小手小腿劃動著,很是可愛有趣,就好奇的蹲在一旁傻笑半晌,才想起正事,把禮單遞給姐姐,說道,「少將軍要我給姐姐傳話說,那金公子以後就到鎮北軍裏為國效力了。


    瑞雪同老嬤嬤對視一眼,都是笑了出來,老嬤嬤讚道,「少將軍這辦法真是好啊。」


    瑞雪打開禮單瞧了瞧,皺眉道,「這金家怕是把庫房都搬來了,如此重禮,有些太過了。」


    吳煜聽了這話,湊過來掃了兩眼,說道,「姐姐就收著吧,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老嬤嬤拿了烘熱的棉布巾包了孝哥兒放到床上,也說道,「不管是多貴重的東西,小姐都收了吧,若是退回金家,怕是人家還以為咱們府上變卦,出爾反爾了。」


    瑞雪想想也是這麽個道理,就道,「這事都是少將軍出麵處置,厚禮卻是咱們家裏收,難免有些貪財嫌疑,不如把禮單給少將軍,待得他們回去時,一並帶走吧。」


    沒想到老嬤嬤聽了這話,還是反對,「小姐萬萬不可,少將軍是一片真心相護,若是小姐這般,反倒顯得少將軍是為了厚禮才如此……」


    屋子裏的人都不是傻子,這麽多日子,又把武烈的言行看在眼裏,哪裏都猜得幾分,自然都明白老嬤嬤那幾句未盡之言,是勸告瑞雪,哪怕為了避嫌也不要如此決絕,那畢竟是多年的情分。


    吳煜生怕姐姐難堪,上前扯了禮單攥在手裏,笑道,「姐姐如今是地主婆了,這些小物件都不稀罕了,那就給我吧,將來我若看中了哪家女子,就送去做聘禮。」


    果然眾人都笑起來,瑞雪敲了他的腦門兒,嗔怪道,「聘禮是有規製的,哪能什麽東西都胡亂裝在一起送去?」


    吳煜撇撇嘴,把禮單又放回姐姐手裏,說道,「左右是金銀之物就對了,正好人家也可以給女兒置辦嫁妝。」


    老嬤嬤笑道,「我們小公子還沒有看中的媳婦兒呢,就已經替人家打算置辦嫁妝了。


    眾人又笑,瑞雪攬了弟弟在懷裏,拍著他的背,說道,「放心,到時候有姐姐呢,不論窮富,隻要你喜歡的,姐姐都給你安排妥妥當當的。」說著就把禮單遞給劍舞,示意她出去點點禮物,然後入庫。


    吳煜臉紅,動了動身子,低聲說道,「還早著呢,我等二十歲之後再想這事兒。」


    「二十歲?那可是有些晚,別人家二十歲的後生都是孩子爹了。」


    「可不是。」老嬤嬤幾個一邊打趣,一邊給怡然也洗了澡,換好衣衫,瑞雪心思轉動,怎麽想都不願意再欠武烈一份人情,於是就問弟弟,現今有哪些兵書戰策。吳煜雖是好奇,卻也統統說給姐姐聽。


    瑞雪越聽越是失望,前世她也不是專門研究這個的,腦子裏還算記得清楚的那三十六計,這個時空也有,甚至吳煜說的大部分她都沒聽過,看樣子寫本兵書做謝禮的打算是行不通了。


    吳煜聽得姐姐半晌沒有說話,還以為她要這些兵書有用處,就道,「這些兵書我都背誦過,若是姐姐有用,晚上我就抄錄一本先給姐姐看著啊。」


    瑞雪搖頭,「不用,姐姐就是隨便問問。不過我們煜哥兒倒是博學多才,連兵書都學過。」


    吳煜不好說,這是每個皇子從小就要學的,隻好含糊道,「我小時候就想當個大將軍,還學過弓馬箭術。」


    「弓馬箭術?」瑞雪腦子裏靈光一閃,前世她最喜歡一部軍旅片子可就是講特種兵的,這個時空沒有槍支彈藥,但是可不缺會功夫的江湖人,若是能招攬一些組建特種部隊,說不定也是個奇招……


    東廂房門口,柔蘭主仆站在一處瞧著眾人往庫房裏搬東西,忍不住都是氣惱,喜兒就道,「小姐,少將軍打算何時回將軍府啊,若是再住一兩月,陳小姐怕是就利用將軍發了大財了。難道少將軍,要等著陳小姐出月子了,帶她一起回將軍府不成?」


    柔蘭這些日子也是在擔心這事,聽得喜兒說,就惱怒的嗬斥道,「閉嘴,她一個嫁人生子的殘花敗柳,難道還能再嫁進將軍府不成,真是癡心妄想。」


    喜兒趕緊低頭賠罪,「小姐息怒,都是奴婢多嘴,奴婢也是心疼小姐,明明小姐更貌美,家世也不差,而且又是親上加親,哪裏不比陳小姐好,少將軍怎麽就鬼迷心竅了呢,小姐,你說,是不是陳小姐使了什麽巫術手段了?我老家那裏,有婦人紮了草人,寫上男子生辰八字,燒了用經血寫的符咒,就能讓男子死心塌地……」


    柔蘭死死撕扯著手裏的帕子,越聽越覺有可能,陳霜月若不是使了這等手段,表哥怎會這般死心塌地?


    她瞥了上房一眼,低聲說道,「若是原來她那般膽小如鼠,倒是不敢做這勾當,如今……哼,誰知道那忘卻前事,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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