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鞭美少年,去躍青驄馬。


    牽係玉樓人,繡被春寒夜。


    消息未歸來,寒食梨花謝。


    無處說相思,背麵秋千下。


    晏幾道?生查子


    徐芙莎渲泄情緒後,狂奔離去。


    樓上的沈香凝胸口湧上一陣苦味,她腳步沉重的拾階而下。


    “你看起來心情糟透了。”她看著他眼底閃爍著一抹抑鬱。


    “你全聽到了?”


    “聲音這麽大,我能裝聾作啞嗎?”


    “我跟她之間是一本爛帳。”他森冷地道。


    “送我回家。”她的一顆心沉在穀底。


    “我們的──關係,不受芙莎影響。”他凝視她。


    她怔怔一笑。“也許你說得對,我不該先招惹你的。”


    隱憂一直存在,小威的死就像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冰山,永恒的陰影。


    第二天一早,是個天氣晴朗的暖陽天。


    “香凝,飄飄約我上健身房,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我想到鈕伯的花圃作些香氛實驗。”忙碌可以保持冷靜。


    顧娉婷想了想。“好像有點不順路,不如我們也到鈕伯的花圃參觀,飄飄和貝絲一定很有興趣。”


    “你們的健身行程呢?”


    “排在下午也不要緊。”


    說定之後,由貝絲駕車,一車四人熱熱鬧鬧地來到了鈕伯家。


    “哇!好大的花圃!”布飄飄先是一陣驚歎。


    “這塊地是風先生的財產。”顧娉婷在旁解說。


    “表哥真神秘,什麽時候買下這塊地我都不知道。”貝絲嗅著一朵梅花的香味。


    “你常來這裏作香氛分析?”布飄飄問沈香凝。


    沈香凝頷首。


    “我進去拿泡茶工具來花圃,我們可以一邊賞花一邊喝茶。”顧娉婷興致勃勃。


    “我幫你。”貝絲跟了上去。


    花圃裏隻剩下布飄飄和沈香凝。


    布飄飄沉思半晌,道:“我們是因為你才接受娉婷的。”


    “嗯?”沈香凝微愣。


    “小威是娉婷撞死的,我們為什麽沒有因此而排拒她,還處處遷就她不甚高明的‘專長’,那是因為哲別愛你,而我們愛哲別,不希望他為難。”


    “我和風先生沒什麽。”她直覺就是否認。


    “我對哲別有一份愧疚,我不該輕信徐芙莎的話誤傳哲別是性無能,這是不是影響了你?”


    沈香凝俏臉微紅,她怎能啟齒告訴飄飄,哲別的身體‘機能’,她再清楚不過?隻得說:“沒有。”


    “那你為什麽對哲別的愛視若無睹?”


    “你太樂觀了,事情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她開始覺得不自在。


    “而你則太悲觀。”


    “是娉婷要你來開導我的是嗎?”她問。


    “娉婷說她沒念過什麽書,不知道怎麽勸你,尤其她自己又是愛情失敗者,所以要我跟你聊聊。不過,我也是為了哲別而來,自從芙莎為了一個黑人離開他之後,他一直聞情色變。你的出現,改變了哲別的許多堅持。”


    “我並沒有那麽大的影響力。”


    “你有,你真的有。哲別是很死心眼的,他向來自負,不是那麽輕易對女人動感情的。你也很清楚芙莎回來了,用盡一切方法想使哲別回心轉意。但在他心裏,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才配得上他。”


    “謝謝你告訴我這麽多。”除了感激之外,她無法透露更多,畢竟感情的事隻有當事人心知肚明,外人能置喙多少?殊不知她寧願承受現在得不到的悲苦,而不要麵對將來有朝一日失去時的永生孤獨。


    這時,顧娉婷和貝絲拿了許多泡茶必備的茶食和茶具來。


    “你們聊完了嗎?”顧娉婷朝布飄飄使了個眼色。


    布飄飄聳聳肩。“莫測高深。”


    “什麽意思?”


    “就是你的好朋友沈香凝小姐口風很緊,連我這個女諸葛也看不出所以然。”


    三人六隻眼睛全投注目光在沈香凝身上,好像她是個無欲無求的怪胎。


    “你們不是嚷著要泡茶嗎?我這有去年得獎的春茶,捐獻出來。”


    突然冒出來的孔令譽嚇了布飄飄一跳。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比你們更早來。鈕伯的肥料用完了,我下山去買。倒是你,布飄飄,今天是假日,通常你不是去做臉就是上健身房,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孔令譽微諷道。


    “你能來,我自然也能來,看你這麽勤快,應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她不客氣的回敬。


    “你別抹黑我。”


    “抹黑?”布飄飄彎腰大笑。“誰不知道你如癡如狂的愛過徐芙莎,而她是鈕伯的侄女兒,你是想來這裏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遇到她。”


    “沒想到你的醋勁這麽大。”孔令譽取笑她。


    “你臭美,我布飄飄對你一向冷感,少自作多情。”她也不甘示弱。


    “你們別吵了,小心鈕伯趕人。”貝絲快受不了了。


    “隻要他消失,這裏就會恢複清靜。”布飄飄已經氣得七竅生煙。


    “看來應該是我們要消失,讓你們好好廝殺一番。”貝絲示意香凝和娉婷離去。


    “不必,你們留下來,我走。”氣衝衝的布飄飄皮包一勾,就往外走。


    “還不快追!”貝絲大叫。


    “她要鬧別扭就隨她去鬧吧!我們泡茶。”


    “你不去追,我們替你追。”沈香凝道。


    聞言,令譽隻得拉住沈香凝。“我投降!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


    餘芙莎,驕傲的女人,不服輸的女人。她萬萬沒想到哲別會這麽冷情。


    她放下身段,委曲求全,好話說盡,他依然不動如山。那個沈香凝也不知道有什麽魅力?還是下了什麽迷藥、貼了什麽符,憑什麽條件讓哲別一往情深。


    “冬梅,你替我繼續觀察沈小姐和風先生,如果有什麽動靜,一定要告訴我。”徐芙莎由皮包裏掏出一個紅包袋。“這裏是十萬元,給你買新衣服。”


    “我用不了這麽多。”冬梅推拒了一下。


    “傻瓜,哪有人嫌錢多的,收下吧!我這錢不是白白給你花的,我還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沈小姐最近常常來這裏。”冬梅忠誠地說。


    “都留下來過夜嗎?”


    “是的,風先生好像對她著了迷似的。”


    “不要臉!”徐芙莎氣炸了。


    冬梅嚇了一跳,噤聲不語。


    聰明的徐芙莎知道自己不得不改弦易轍,既然哲別硬著心腸不肯半點鬆軟,她隻得往那賤蹄子身上使力了。


    她特地在沈香凝公司門口等她下班。


    “不要緊張,我沒有惡意。”


    沈香凝害怕的看著她。“我不緊張,隻是有些意外。”


    “請我喝杯咖啡吧?或我請你。”微笑一向是她最大的利器,今天,她打算堆滿千層笑。


    “我請你吧。”沈香凝領路,帶她走進不遠處的小咖啡屋。


    “這裏氣氛不錯,外頭的露天咖啡座也挺詩意的。”徐芙莎環顧四周。


    “才剛開幕,人潮還不太多。”


    “我想,你心裏一定希望我講話講重點,不要拐彎抹角吊你胃口。”


    沈香凝嘴角勾起笑,友善地道:“怎麽會?我的腦海一片空白,還沒開始運作。”


    “你很年輕、又漂亮,而且和哲別又是同業,你們在一起一定有著聊不完的話對不對?”她想知道自己輸在哪裏。


    “我和哲別很少談論工作上的事。”


    “因為你,哲別對我幾乎是絕情絕義。”


    沈香凝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你太抬舉我了。”


    “我知道你愛上了哲別。”她頓了一下,“先不要否認,我們同為女人,一樣身陷哲別的情網裏,我了解你的情難自禁。但,我比你更愛哲別,我可以為他而死。”


    “你的這番情意應該讓哲別知道。”她不做傳聲筒。


    “我求你把哲別讓給我。我明白我這樣要求你有點過分,可我真的很愛哲別,不能失去他;我已經失去我的獨生子了。我可憐的小威……”徐芙莎臉上立刻梨花帶著春雨。


    沈香凝好害怕聽到小威的名字,它幾乎與犯罪劃上等號。徐芙莎是小威的生母,同樣有權要求她的法律權利。


    娉婷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也有新的生活目標可以追逐,經不起任何變動。


    “我代替娉婷求你原諒她。”


    “我知道哲別為了你連這麽大的事也放棄追訴權……”她欲言又止。


    “徐小姐請你直說無妨。”


    “我沒有別的要求,隻是自私的希望你離開哲別。”


    沈香凝蹙著眉,極為客氣的說:“我從未有過要和你爭奪哲別的念頭,如果我的出現傷害了你,我很抱歉。”


    “你會離開哲別嗎?”她隻關心這個。


    “會。但是我不會做出激烈的舉措來達成這個目標,我隻承諾用我自己的方法。”


    徐芙莎露出放心的微笑。“你是個好女孩,如果不是因為你也愛上了哲別,我真想把你介紹給我的幹弟弟。”


    “我的消失,並不一定能幫助你得到哲別。”沈香凝潑灑冷水,不為自尊而為徐芙莎自稱的脆弱玻璃心。


    “這是我的問題。”


    也對,沈香凝收回她泛濫的同情心。


    ***


    “徐芙莎又來擾亂你了?”菲雅道。


    風哲別端起紅酒輕啜一口,搖頭否認。“她已經沒有那個影響力。”


    “哦──”她露出好奇的眸光。“既然不是徐芙莎,那麽是誰?我認得嗎?”


    菲雅三十出頭,不是頂尖的美女,卻很有韻味。


    “我敬你,菲雅。”他舉起酒杯。


    “顧左右而言它,事情好像比我想象得嚴重。”


    “對男人的心事不要太好奇;好奇的女人,男人會害怕。”


    菲雅有點得意。“你很怕我嗎?”至少‘怕’也是一種感覺。


    至少他若對她還有情緒,就不會是無動於衷。


    “我這麽說,隻是想為你的那些仰慕者請命。”


    “隻是這樣?”她尷尬透頂。


    “不然你以為呢?”


    是啊!她以為呢?以為他忽然對她有了情;以為他對她另眼相待?


    “你到底在煩什麽?”她繞回原來的話題。


    “煩女人。”他又啜了一口酒。


    “女人有什麽好煩的。哄哄人家、砸點錢在她身上,就能逗得女人眉開眼笑。”菲雅了解女人,但隻了解一半,屬於與她同類的那一半。


    “她不是一般女人。”


    “難道有三頭六臂不成?”她可不服氣,吃味起來。


    “她的心思很難捉摸。”


    “那麽,她一定不愛說話對不對?通常惜話如金的女人心思總是不好捉摸。”


    風哲別沉吟片刻,點點頭,“她確實話很少。”


    “原來你喜歡話少的女人。”


    “至少不喜歡聒噪的女人。”


    “我記得徐芙莎並不文靜。”但他曾經十分在意她。


    “芙莎嗎?我已經記不得是不是真愛過她,我記得最多的是我與她之間的爭吵和她的背叛。”他自嘲了一番。


    “好健忘。芙莎上個禮拜來找過我。”她掏出一支煙,姿勢優雅的吞吐著。


    “她來訴苦?”


    “差不多,她一直強調當年是受人陷害,因一時迷失才會背叛你,而你竟然絕情狠心地不肯原諒她。”


    “你呢?你怎麽勸她?”他有興趣地問。


    菲雅調皮地笑了笑。“我直接罵她是蠢女人、白癡女人,把她弄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差點崩潰。”


    “看來她真的後悔了。”他並沒有喜悅的感覺。


    菲雅聳聳肩。“誰知道?她一向愛哭,光憑幾滴淚水能看出什麽端倪。”


    “如果她再來找你,我希望你勸勸她,不要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我對她已經不再有興趣了。”他站起身。


    “你要走了?”她有點不舍。


    他盯著她。“煙少抽一點,能戒就戒掉。”


    她感動地點點頭,眼裏泛著淚光。“別對我這麽好,我的擇偶條件已經高得不象話,如果再拿每個男人與你相比,我大概是嫁不出去了。”


    ***


    沈香凝主動約他,這是第一次。


    “要不要點紅酒?”風哲別問,眼裏盡是款款神情。


    她搖搖頭。“我不碰酒精飲料。”


    “好習慣。”


    吃完主餐開始想用附餐,風哲別看著文靜秀氣的她。


    “新工作適應得如何?”


    她抬起好看的眼,清徹如碧湖。“很好,大家都很照顧我。你呢?聽娉婷說,風穀的化妝、保養品才剛推出,市場反應就出奇的好。”


    他不語,雙眸裏全是柔情。“搬來和我一起住。”下一步,他打算求婚。


    她害怕他柔和的凝睇,因為她將要開口的話可能會觸怒他。“哲別──”


    “很好,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他的聲音充滿誘惑。


    她吸氣,提起最大的勇氣。“我想……你應該找其它女人試試看。”


    “什麽意思?”他斂起笑容,危險地看著她。


    “都這麽久了,我一直沒有懷孕,也許……也許我不容易受孕,或者是我根本無法懷孕。”


    “你到底想說什麽?”


    她緩緩地擠出個笑容。“你的生子計劃,我大概幫不上忙了。”


    他臉上的表情迅速改變。“給我理由。”


    “我──我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別人。”她低語。


    他感到眼前發黑,狂怒漸漸吞蝕他的理智。但是他有什麽權利對她發脾氣?


    她是為了顧娉婷的前途而出賣她的身體,不是因為愛他。她甚至不知道他正打算熱烈的追求她。


    他按捺住自己的怒氣,平板地問:“你愛上了誰?”


    “雨果。”她不敢迎視他的眼。


    “我不相信。”他冷情地注視她。


    “雨果愛我,我也愛他,我們兩情相悅。”她說得心虛。


    “為什麽會突然愛上雨果?”


    “不是突然,我愛他很久了。”她強調。


    “你愛他很久,卻上了我的床?”他拖起她往外走。


    “哲別,別這樣,你還沒付帳──”她嚷道。


    “這家店是我的財產。”他眼裏冒著火。


    沈香凝掙紮著想抽開被箝製的手。“大家都在看,你放開我,我們冷靜地談。”


    他粗魯地將她塞進車裏。“冷靜、冷靜、冷靜,你要我如何冷靜?”


    她顫抖著。“愛是無法勉強的。”


    他捏緊她的下顎,惡狠狠地看著她。“你是我在乎的女人,最在乎的女人!然而你在我的床上,躺在我的身下,心裏卻愛著別人。”


    “我們說好的,不能有癡心妄想,我們之間的唯一關係是性交易。現在,我發現我可能達不要求,請你高抬貴手放了我,並沒有錯。”她痛苦的說著。


    他的眼睛裏布滿血絲。“你是個殘忍的女人──”


    “我們說好的。”她怕在撐下去自己也會崩潰。


    “你滾!你滾!不要再讓我看見你。”他大吼。


    “哲別……”她好想收回她說出的話。


    “你滾!你滾!”咆哮聲令人畏懼。


    沈香凝抬起顫抖的手,推開車門含恨而去。


    ***


    羅蘭快餐店。


    “幹嘛吃頓飯吃得哀聲歎氣、愁眉苦臉的?”


    布飄飄看了一眼不速之客孔令譽,沒好氣道:“看到你我更加沒胃口。你平日不吃快餐的,想來氣我啊!”


    “你的脾氣真不小。”


    “走開啦!”她提高音量趕人。


    “還在為上回的事生氣?”


    “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他盯著她。


    “有什麽事嗎?”不想和他僵持下去。


    “想向你陪罪。”


    “不必!本大小姐不稀罕。”


    “我們鬥了這麽多年,也該休兵了。”他很誠懇。


    布飄飄想到這幾年所受的委屈,所有的火氣全上來了。“要休兵,免談!”


    “你很喜歡和我吵架嗎?”


    “是呀!沒和你吵架,我會覺得頓時日月無光、天地變色、人生毫無意義。”


    “原來我在你的生命有這麽重要的地位。”他恍然大悟。


    “沒錯!你是我憤怒的泉源。”


    “你為什麽不能溫柔點?”


    “看到你我溫柔不起來。”


    “你可以試試看,也許會讓你好過些。”


    “怎麽?!徐芙莎是個溫柔美女是吧?”她雙臂抱胸,一副想打人的模樣。


    “芙莎不重要,你別老提芙莎。”


    “徐芙莎真可悲,七年前是搶手貨,人人爭破頭;七年後變成滯銷貨,人人想退貨。你們男人真無情!”她嗤了一聲。


    “你是希望我重新追求芙莎是不是?”


    “你想追誰幹我什麽事?”


    孔令譽微笑,“你別嘴硬,我知道你愛我很多年了。”


    被人明明白白的看穿心事,讓她困窘透頂。“你胡說!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從不胡說,我學法律的人講求證據,沒有把握的事絕不胡說。你愛我,而且愛得恨慘。”他自信至極。


    布飄飄好難堪,恨不得挖個地動往下鑚。“我不知道你在發什麽瘋,還是得了什麽幻想症!太好笑了!”


    “你敢說你不愛我嗎?”他殘忍地進逼。


    “不愛!”她回避他的目光。


    “看著我說話。”


    “你繼續做你的春秋大夢吧!我走了。”布飄飄抓起皮包往外衝。


    “你騙不了自己的心,布飄飄!”孔令譽在她身後嚷道。


    ***


    一整個下午,布飄飄的心一直狂亂地跳著。“不能想了,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我的腦子一定會爆炸。”


    “什麽會爆炸?”雨果關心的問。


    “你來的正好。”她拉了把椅子給他坐。


    “什麽事啊!好像很嚴重。”


    “你是男人,我問你幾個問題。”她實在快瘋掉了。


    “我所知有限,別問太深入的問題。”


    “有一個女人偷偷暗戀一個男人許多年,但是兩人一見麵就愛抬杠──”


    “男人知道女人喜歡他嗎?”


    “當然不知道,否則哪叫暗戀,那該叫單戀。”布飄飄立刻糾正。


    “為什麽女人不讓男人知道?”


    “因為男人在許多年前單戀著另一個女人。”


    “那麽另一個女人為什麽不愛那男人?如果他很優秀的話──”


    “那個女人是另一個優秀男人的情婦,所以不能愛他。”


    “好複雜!”康雨果呼了一口氣。


    “我也覺得。”


    “後來呢?”他被勾起興趣,也想知道故事的結局。


    “有一天,那個男人突然發現女人暗戀他許多年──”


    “很好啊!終於苦盡甘來。”


    “一點也不好。那男人根本不愛那女人,還把這件事拿來取笑她。”


    “會嗎?那女人這麽差嗎?不值得那男人愛?”


    布飄飄急急反駁。“女人也很優秀,如果硬要說缺點,就是不夠溫柔吧!有點凶巴巴的,得理不饒人。雨果,男人都喜歡溫柔的女人嗎?”


    康雨果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男人希望女人擁有許多麵,時而溫柔嫻靜,時而聰明伶俐,最好還獨立自主;如果能夠慧黠美麗再加上蕙質蘭心識大體,還有──”


    布飄飄揮手打斷他的話:“夠了夠了!你說得這種十全十美的女人還沒有出生。”


    “我說的是男人的‘希望“,既然是希望,就是很難達成的理想嘛!我當然明白這種希望中的理想女人,世間少有。”


    “不是少有,是根本沒有。”她白了他一眼。


    “男人都很貪心吧?!”雨果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豈止貪心,簡直是惡心!男人根本像是廢物加垃圾的綜合體,還眼高於頂,想望完美的女人。”她嘔了一聲。


    “你說的是誰?”


    “放心啦!你比廢物加垃圾的綜合體好上百倍。”


    “那個暗戀某優秀男士的女人──是不是你,布小姐?”康雨果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布飄飄的臉紅得像彩霞。“當然不是!”


    “那是誰家小姐?我認不認識?”


    “你一定不認識啦,是個阿根廷小姐,外國人,你不可能認識。”


    “你什麽時候有個阿根廷朋友,我怎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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