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勳笑了笑,問道:“這位爺怎麽稱呼?”那人忙上前一步欠身答道:“賈三,叫賈三就行。”


    溥勳看了看這個賈三,一副徹頭徹尾的地痞流氓相,沒有急於切入正題,隻是悠悠的說:“賈爺,看您也是個體麵人,怎麽還欠著花酒錢?”賈三咽了口唾沫,有些尷尬,溥勳接著說道:“想必賈爺是一時錢不湊手!”說著給珍妮弗遞了個眼神,她隨即從身上掏出了十個銀元,放在桌上。隻見賈三眼都直了,溥勳看得真切。緩緩地端起蓋碗,刮了刮浮在水麵的茶葉,輕輕地抿了一口,又將杯子緩緩地放在桌上,抬眼看時,那賈三眼巴巴地等著溥勳話。


    “奧,賈爺不必客氣,一點小意思,權且應急。”溥勳不緊不慢地說道。


    賈三忙上前將柱上的銀元劃拉到手裏,哈喇子差點滴在桌子上。一邊陪著笑臉說道:“您看看,這是怎麽話說得,一見麵就讓您破費,您看,要是再客氣就顯得外道了不是!等我時來運轉,一定加倍奉還。”


    溥勳也跟著笑了笑:說道:“來日方長,等賈爺達了不要相忘就是了。”


    賈三倒真是個聰明人,整日在街麵上混,端的是個通宵人情世故的。


    往前湊了湊,一本正經得說道:“這位爺,您想打聽什麽?隻要是這方圓2o裏地麵上的事兒,即使我不知道,也能幫您打聽到。”


    溥勳說:“這是我的點兒私事......“沒等樸勳說完,賈三便接話道:“我明白!出您口,入我耳,我絕不帶出了這個門。”確實伶俐得很!


    ”我原有個妹妹,小時侯被人拐走了,前段時間竟給我托夢說死在了窯子裏,我便循著夢裏的樣子找到了這裏,你可知道這妓院可死過姑娘?大約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溥勳苦著臉信口胡謅道。


    這一番話差點讓珍妮弗把剛喝進去的雨前茶給噴出來。


    溥勳瞪了她一眼,但賈三並不在意,略一思索,答道:”爺,是不是您妹妹,我可說不好,但您若是想問這窯子裏,這幾年死的姑娘,我倒是認識一個,叫”三娘“。“


    ”三娘?“溥勳一驚,”奧,你接著說!“


    ”這位爺,看來答得對了路,這三娘原本也是大家閨秀,是鎮上鄉紳王財主家的獨生女,因在近親族中排行第三,所以喚作三娘......


    這“三娘”,自小便容貌姣好,皮膚白皙,冠絕群芳。到了二八年華,更是出落得美豔動人,楚楚可憐。不少大家公子,高官巨賈都來提親,可這自小驕縱慣了的“三娘”,愣是一個也沒看上。卻私底下喜歡上了王財主四姨太身邊的一個小廝劉六。這劉六人如其名,流裏流氣的,比三娘年長個5、6歲,早在世俗街巷,花花世界裏磋磨成了情場老手。一個情竇初開,閉鎖閨閣的小姐怎會是他的對手。沒幾天便被騙上了床。


    於是王財主,不得不將心愛的女兒嫁給了這個男仆,但不甘心的老爺子自此一病不起,沒兩年就死了。


    這個市井無賴一般的人物,便陡然而富,成了這偌大家業的繼承人。開始時,還能對這位三小姐噓寒問暖、嗬護有加,但漸漸得便冷淡了,整日裏花天酒地,狎妓賭錢。


    這也倒罷了,可偏偏有一天,這三小姐正巧碰到了這劉六和自己的主母兼名義上的嶽母,也就是那個四姨太在房中***這才知道,這劉六與四姨太早有私情,他接近三娘,促成好事均是聽了四姨太的教唆,為的就是搶騙家產。


    這三小姐哪裏肯罷休,在府中大鬧,頭撞香案,毀了如花的美顏。


    劉六雖然心生憐意,但那後母四姨太醋意大,竟偷偷的將三娘買入這家妓院,因為容顏被毀,三娘隻能接待最低等,最肮髒的嫖客。可憐了這仙顏美玉,就這麽被糟蹋淩辱含恨而死啊。


    溥勳等人聽後無不動容,就連賈三都講的動了情,淚眼婆娑,梨花帶雨的。


    溥勳又側麵問了,那紙鶴盤旋的朱門大院正是王財主的莊園,而妓院裏紙鶴化身自焚的偏屋柴房,就是三娘離世前最後的住處。到此便已確信,賈三口中的“三娘”就是“三姑奶奶”。


    又費了十塊銀元托這賈三,打聽了埋“三娘”的亂葬崗子。可是再想花錢找人帶路,卻無人敢應了。說是那地方邪得很,自從埋了三娘怪事頻,還死了幾個人,便無人敢去了。


    溥勳等隻好回了瞎眼道士處,向他詳細說了經過。老頭聽著聽著被三娘的遭遇所觸動,竟號啕大哭起來,哭得像個孩子。


    眾人也皆沉默無語!隻有窗外的山雀淒厲的啼鳴,像是唱著悲歌。


    隻見那瞎眼老道突然止住了哭聲,揮手招呼那條黑獒,耳語了幾句,那黑狗飛也似的跑了出去,大約兩個時辰,那黑狗叼回了一具蛇屍。


    眾人都不解其意,珍妮弗嘀咕了一具:“道長,您這是想泡酒啊?”


    道士笑了:“泡酒自然不錯啊!這可是條有了道行,快要飛升的靈蛇。機緣這東西,不可說,不可說啊!”


    指著蛇屍道:”這是我吩咐黑獒去埋三娘的亂葬崗子撿回來的,這原是一條要成精的蛇,為了渡劫飛升,便想到了借屍還魂的辦法。


    碰巧找到一具怨氣不散,入土而不化的屍身,也就是剛死不久的三娘。便舍了蛇身將自己的靈體精魄,注入了三娘體內。不料三娘怨念深重,怨氣拒住了魂魄,不得脫。形成的強大壓迫力量,竟然反噬了蛇仙的靈體,靠著蛇妖的修為靈力,死而複“活”。


    所以它不同於一般的僵屍,隻是行屍走肉,而她卻有思想有神識;也不同於一般的遊魂怨靈,僅僅是一縷意念,她卻有肉身實體。


    因吞噬了蛇仙精魄,使她能月月通過蛻皮保持肉體鮮活,但每次蛻皮就如同一次重生,前世冤孽曆曆在目,如同場景再現。也就是巧英兒所聽到的三姑奶奶和男人的對話。


    每月十五日她需要靠著少女的心來保住修為,留住容顏不老,相當於每個月就經曆一遍前世的痛苦,再加上被害少女的幽怨,這怨念便修煉的越來越深,痛苦也越積越重。等一朝成魔必成人間大害。“


    說完沉思須臾,冷不丁站起身來大喝了一聲:“好!”嚇了溥勳他們一大跳。


    接著用沉重又帶些興奮的聲音說道:“看我明天渡了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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