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道:溥勳擒拿並殺死了鯰魚怪後,那位返老還童,又迅衰老的艄公,竟然奇跡般地複明了!


    珍妮弗問雲子,這人的眼睛怎麽就好了?


    雲子答道:”也許,他的眼睛是被那條鯰魚精下了詛咒,此時施咒之人已死,這詛咒之術也就自然而然就失靈了!“


    這位艄公,在講了些讓人大為費解的話之後!一張口說出了一句驚呆了所有人的話:”我就是那個殺龍的水鷂子!“


    您就是”水鷂子“!那您豈不是活了幾百年?


    ”準確的說是三百七十六年!那一年是大明嘉靖四十一年!“艄公用堅毅的目光看著溥勳答道。


    珍妮弗一捂嘴,說道:“我的天,您活了三百七十六歲,竟然能長生不老。”


    溥勳點了點頭,問道:”老英雄,您一定是在殺死惡龍之後,被這鯰魚精所附身吧?“


    老艄公點了點頭,說起來了嘉靖四十一年生的詭譎事件。


    那一年,艄公的父母兄弟都死於一場渡船的翻覆事故,本以為隻是驟然而起的旋風,掀翻了船舶,是為天災,但後來這段河流竟然一改往日的平靜祥和,隔三差五的便出現船難和溺水的事故,絕大多數人的屍體,都就此消失不見了!隻有少量的殘肢飄到了下遊!浮出來水麵。


    經過當時官府的查驗,竟然在殘肢上現了巨大的尖牙咬穿的痕跡!這個細節被衙門口的公差喝醉了酒,傳揚了出去!在當地引起了軒然大波,百姓們是人心惶惶!


    當時的嘉靖皇帝篤信道教,因青詞寫的好,就寵信奸臣嚴嵩、嚴世藩父子,而百姓的死活誰管呀!我當時在衙門告狀,希望官府能夠懸賞募集壯士或者調動水師一同剿滅這條翻江沉舟的惡龍!


    一開始,他們是說願意募捐,勸我率先募捐,於是,我就把所有的家產都賣掉了!包括我的渡船和漁網!我還走街串巷去央求我的鄉親們!有很多人因為親人被惡龍所害,而願意捐錢!甚至有不少和我一樣,都是傾家蕩產!可是,捐出來的幾百兩銀子,就像沉進江底的漁船一樣,沒有了一點點的音訊,我去衙門找他們,卻被他們打了出來!


    我一個人出來,心裏越想越懊啕!我應該怎麽去麵對那些鄉親們,想著想著,就看到了那懸崖上的一顆歪脖子樹!我解下了自己的腰帶!拴在了樹杈上……“


    那老艄公說的是聲淚俱下,聽的溥勳雅兒和雲子無不動容,沒想到,珍妮弗卻”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溥勳瞪了他一眼!雲子也小聲提醒道:“你怎麽這麽沒心沒肺呀!人家那麽傷心,你竟然還能笑的出來!”


    珍妮弗說道:“一個堂堂老爺們兒,竟然在受到挫折的時候,想到了自盡來逃避,難道不該笑嗎?”


    溥勳和雲子都無言以對!老艄公並沒有責怪珍妮弗的意思,竟然朝著她投來了敬仰的眼神兒,並朝著她拱了拱手,說道:“姑娘說的是!我堂堂的七尺兒郎竟然不如一個姑娘,就在我把繩子拴好,把脖子套進去的時候!


    也聽到了一陣輕蔑的笑聲!那笑之人也說了同樣的話,”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在受到挫折的時候,想到了自盡來逃避,真是可笑!“


    ”這就是位教您馭龍之術,指點您殺死惡龍的神仙吧?“雲子問道。


    老艄公點了點頭,說道:“他雖是神仙,也不是神仙,是一位道長,一位來自宮中的道長!百獸隨其驅使,山川為之頜!”


    溥勳明白了,他帶頭募集的錢財,都被官府的墨吏給詐走了!他無顏見父老兄弟,本想著一死了之!但巧合的是,宮廷裏出來了一位道士!說是去尋找萬年吉壌,遍遊山川!正好巡遊到此地!遇見並開到了他!給了他隻身製服惡龍的勇氣!通過艄公的描述,很顯然,這位道長是馭龍宗的傳人!


    老艄公接著說道:“他告訴我!他是神仙,是專門下界捉拿為禍人間的惡龍的!但他是神仙之體!需得好一個凡胎肉體教授馭龍之法!他說,既然我已經抱著必死之心,那就不妨試一試他的辦法管不管用,如果能行,那就是為民除害,為父母兄弟鄰裏鄉親報仇!如果不行……”


    “如果不行,那你不就葬身那惡龍腹中了嗎?”雅兒說道。


    老艄公聽了這話,突然仰天一笑,說道:”這有什麽不好的嗎?我的父母兄弟和親朋好友們都是葬身龍腹之中。如果我也死在龍牙之下,那麽倒是能與他們團聚與地下了!“


    “後來,您還是成功的殺了那條惡龍!對嗎?”雲子問道!


    老艄公點了點頭,說道:“是!他在我的胳膊上用戒刀刻寫了這個符咒,告訴我,這叫做”馭龍符“!”


    “馭龍符!難道這是馭龍宗……”雲子驚訝的問道,但溥勳攔住了她,沒有讓她繼續問下去!溥勳不想揭穿那個前輩善意的謊言,不想告訴艄公,那位自稱為神仙的道士隻是個凡人!一個看出了大明王朝頹勢,而背離朱姓帝王而去的道士!


    溥勳問道:“您胳膊上的傷疤,就是他交給您的馭龍之術嗎?”


    老艄公點頭應道:“對!”


    “那時候沒有嗎啡吧?那得多疼呀?”珍妮弗問道。


    老艄公沒聽懂“嗎啡”是什麽?但是卻聽懂了後半句!他答道:“疼!怎麽會不疼呢?一開始我也覺得痛徹骨髓,但是,老神仙見我緊皺著眉頭,緊咬著牙,一副痛不可當的樣子,便勸我說,如果疼就想著那些死於龍口之下的人們,想想他們的慘烈,想想那些在下遊漂浮上來的,有著巨大齒痕的殘肢!想想那些失去親人的孤兒寡婦的痛苦,想想那一座座空有衣冠的新塚!”


    這一席話,說的大家都動了情。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老艄公接著說道:“我想啊想!想的我心痛如絞,但是胳膊上的疼卻消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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