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老艄公講著自己在嘉靖四十一年的經曆,那個三百七十六年前的故事!
朝廷昏庸,公差腐敗,艄公無顏麵對江東父老,選擇了自殺,但是被一陣恥笑聲攔了下來!
這位出笑聲的,正是自稱為“神仙”的馭龍宗道士!
他要要教授這個瀕死的人,馭龍之術!並在他的臂膀上刻下了馭龍符!
他心中對於家人和死難者的祭奠,從而淡化了胳膊上刀割的傷痛!他的故事,大家都聽的動了情。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當手臂上的馭龍符刻好的時候,他隻看見天邊滾滾而來的烏雲!就像是戰場上飄起了濃重狼煙!遮天蔽日,氣勢磅礴!讓天地為之肅殺!萬物因之調零!大有改天換地的氣象!
聽到此處,溥勳突然恍然大悟!心裏有些清醒了!
那條為禍人間的惡龍,如果非要有個比喻,那它就是朽爛明王朝的化身!身為江河之王,卻不對江麵上供奉於它的百姓加以庇佑,反而殘忍加害!其結局不言而喻!
正應了唐太宗李世民的那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龍王的力量來源於人們虔誠的供養和信奉,一旦激起了民怨,和那些失了民心的帝王一樣,都將被人心所反噬!
溥勳知道:“馭龍宗道士最擅長的就是借勢,而這位前輩就是想利用這原本虔誠的信徒,因受到傷害,而反轉產生的怨恨,這種力量是雄渾而強大的!”
也許是那位艄公形容的太過形象!溥勳和姑娘們似乎親眼看見了那漫天的烏雲,朝著江麵壓迫而來!
珍妮弗不解的問雲子:“姐,這滾滾的烏雲,是來助龍的,還是來殺龍的?”
“我想,那些烏雲既不是來殺龍的,也不是來助龍的!它們是來觀戰的!是來向著失敗者吐口水,向著成功者拋媚眼兒的!”雲子答道,“天道總是站在勝利者一方!”
艄公奮力的抬起頭,似乎重回了那三百七十六年前的那一刻!隆冬刺骨的風像以往以前劃過他的鬢角,他的眼睛依然像那時候一樣炯炯有神!隻是那白卻再也變不回青絲了!
他用自己蒼老但依然鏗鏘的聲音說道,不應該是呐喊到:”我將勉強的屈辱與怨恨,化成了激昂的鬥誌……
神仙告訴我,我必將殺死那條惡龍,而武器就是別再腰間的那一柄滿是豁口的柴刀,那上麵有我的父母家人幾倍人的辛勞與汗水!那些斑駁的繡痕,記述著一個家族的傳承。要讓這些傳承延續下去將是最強的力量!“
我奮力一躍,從懸崖之上,直衝江底。用手中的柴刀劈開了浪花,去在茫茫的水波之中,尋找著惡龍的蹤跡……”
我找呀找,遊呀遊!滿眼都是水藻和氣泡,滿眼都是魚蝦和龜蟹!
“怎麽?他不會壓根兒就沒有找到那條老龍吧?“雅兒聽的都有些不耐煩了!珍妮弗也覺得鋪墊的有些多了!焦急的想知道到底是怎麽與那條惡龍纏鬥,繼而殺死它的!
人們都是一樣,總是想著一下子就聽到高潮!
老艄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自顧自的說著,眼神中帶出了一種憤怒的情緒,他咬著牙,渾身顫抖,全部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就如同又回到了水下!回到了那朦朦朧朧的魚蝦從中!
”我找呀!找呀!“他接著說道,臉漲的通紅!突然,雙拳向上架了起來!說道:”當我一會身的時候,就見到幾條蠟燭粗細的黑色水蛇在我眼前晃動!我知道,我看見他了!那飄搖的根本就不是什麽水蛇,而是龍須,是那條惡龍的須髯!“
話音剛落,那堅毅的眼睛之中,兩顆黃豆般大小的熱淚滾出了眼眶!
”我揮過去!把用盡所有的力量,將那把我們家傳了幾代的柴刀,狠狠的劈了過去!我看到了!看到了那龍須在顫抖,在抽搐……我聞見了!聞見了濃重的血腥味!我張開嘴,我把能嚐得到的血或者渾濁的江水吞進去!吞進了肚子中,此時的我嚐到了最甘甜的味道!“
溥勳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他從艄公的話裏聽出了仇恨,刻骨銘心的仇恨,純粹的仇恨。隻有仇恨,除了仇恨什麽都沒有。這種感覺讓溥勳不寒而栗!瑟瑟抖,他明白了!為什麽這麽一個殺死惡龍的英雄,卻被困守在此處,這麽多年,一定是因為執念過深,他弑龍沒有大義!隻有仇恨,這讓他深深的陷入到了生死不滅的輪回之中!無法自拔,曆經三百七十六年!
溥勳沒有打斷他,聽著他接著往下說!
當這位艄公,狂笑著,笑的岔了氣,一個勁兒的咳嗽,雲子趕緊想上前去攔,卻被溥勳擋住了!他說道:”不必了!這位船爺,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與其說是為了講給咱們聽,不如說是他自己在回憶過往,在說給自己聽!咱們不要去打擾他!“
那位艄公咳嗽了一陣子,有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緩了好大一會兒,終於,恢複了過來!他雙目一瞪,向著江邊爬了過去!望著滔滔的江水,說道:”我高興,我暢快,我拚命的揮動那磨得雪亮飛快的柴刀,拚命的揮著,血腥味兒變得越來越濃,我的精神也越來越亢奮!我聽到懸崖上的人讓我助手,說龍已被屠,不必再執著於此!可是……
”可是我不願意!“
說到此處,他突然變得歇斯底裏起來!扯著嗓子喊到:“我不願意!我不願意!我要砍!我要把它砍成肉泥!我恨!我恨呀……”
“主子!他……他不會是瘋了吧?”珍妮弗問道,雅兒嚇得緊緊地躲在溥勳的身後,雲子又一次想上前去攔,又一次被溥勳擋住了!
“別攔他了!上次他被攔住了!執念一隻秉承了近四百年!這一次,你就讓他痛痛快快的喊,痛痛快快的罵,痛痛快快的狠吧!”溥勳眼神堅毅,目光炯炯的望著他!
“主子,您是說當年有人攔住了他?”雲子問道……
(本章完)
朝廷昏庸,公差腐敗,艄公無顏麵對江東父老,選擇了自殺,但是被一陣恥笑聲攔了下來!
這位出笑聲的,正是自稱為“神仙”的馭龍宗道士!
他要要教授這個瀕死的人,馭龍之術!並在他的臂膀上刻下了馭龍符!
他心中對於家人和死難者的祭奠,從而淡化了胳膊上刀割的傷痛!他的故事,大家都聽的動了情。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當手臂上的馭龍符刻好的時候,他隻看見天邊滾滾而來的烏雲!就像是戰場上飄起了濃重狼煙!遮天蔽日,氣勢磅礴!讓天地為之肅殺!萬物因之調零!大有改天換地的氣象!
聽到此處,溥勳突然恍然大悟!心裏有些清醒了!
那條為禍人間的惡龍,如果非要有個比喻,那它就是朽爛明王朝的化身!身為江河之王,卻不對江麵上供奉於它的百姓加以庇佑,反而殘忍加害!其結局不言而喻!
正應了唐太宗李世民的那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龍王的力量來源於人們虔誠的供養和信奉,一旦激起了民怨,和那些失了民心的帝王一樣,都將被人心所反噬!
溥勳知道:“馭龍宗道士最擅長的就是借勢,而這位前輩就是想利用這原本虔誠的信徒,因受到傷害,而反轉產生的怨恨,這種力量是雄渾而強大的!”
也許是那位艄公形容的太過形象!溥勳和姑娘們似乎親眼看見了那漫天的烏雲,朝著江麵壓迫而來!
珍妮弗不解的問雲子:“姐,這滾滾的烏雲,是來助龍的,還是來殺龍的?”
“我想,那些烏雲既不是來殺龍的,也不是來助龍的!它們是來觀戰的!是來向著失敗者吐口水,向著成功者拋媚眼兒的!”雲子答道,“天道總是站在勝利者一方!”
艄公奮力的抬起頭,似乎重回了那三百七十六年前的那一刻!隆冬刺骨的風像以往以前劃過他的鬢角,他的眼睛依然像那時候一樣炯炯有神!隻是那白卻再也變不回青絲了!
他用自己蒼老但依然鏗鏘的聲音說道,不應該是呐喊到:”我將勉強的屈辱與怨恨,化成了激昂的鬥誌……
神仙告訴我,我必將殺死那條惡龍,而武器就是別再腰間的那一柄滿是豁口的柴刀,那上麵有我的父母家人幾倍人的辛勞與汗水!那些斑駁的繡痕,記述著一個家族的傳承。要讓這些傳承延續下去將是最強的力量!“
我奮力一躍,從懸崖之上,直衝江底。用手中的柴刀劈開了浪花,去在茫茫的水波之中,尋找著惡龍的蹤跡……”
我找呀找,遊呀遊!滿眼都是水藻和氣泡,滿眼都是魚蝦和龜蟹!
“怎麽?他不會壓根兒就沒有找到那條老龍吧?“雅兒聽的都有些不耐煩了!珍妮弗也覺得鋪墊的有些多了!焦急的想知道到底是怎麽與那條惡龍纏鬥,繼而殺死它的!
人們都是一樣,總是想著一下子就聽到高潮!
老艄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自顧自的說著,眼神中帶出了一種憤怒的情緒,他咬著牙,渾身顫抖,全部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就如同又回到了水下!回到了那朦朦朧朧的魚蝦從中!
”我找呀!找呀!“他接著說道,臉漲的通紅!突然,雙拳向上架了起來!說道:”當我一會身的時候,就見到幾條蠟燭粗細的黑色水蛇在我眼前晃動!我知道,我看見他了!那飄搖的根本就不是什麽水蛇,而是龍須,是那條惡龍的須髯!“
話音剛落,那堅毅的眼睛之中,兩顆黃豆般大小的熱淚滾出了眼眶!
”我揮過去!把用盡所有的力量,將那把我們家傳了幾代的柴刀,狠狠的劈了過去!我看到了!看到了那龍須在顫抖,在抽搐……我聞見了!聞見了濃重的血腥味!我張開嘴,我把能嚐得到的血或者渾濁的江水吞進去!吞進了肚子中,此時的我嚐到了最甘甜的味道!“
溥勳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他從艄公的話裏聽出了仇恨,刻骨銘心的仇恨,純粹的仇恨。隻有仇恨,除了仇恨什麽都沒有。這種感覺讓溥勳不寒而栗!瑟瑟抖,他明白了!為什麽這麽一個殺死惡龍的英雄,卻被困守在此處,這麽多年,一定是因為執念過深,他弑龍沒有大義!隻有仇恨,這讓他深深的陷入到了生死不滅的輪回之中!無法自拔,曆經三百七十六年!
溥勳沒有打斷他,聽著他接著往下說!
當這位艄公,狂笑著,笑的岔了氣,一個勁兒的咳嗽,雲子趕緊想上前去攔,卻被溥勳擋住了!他說道:”不必了!這位船爺,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與其說是為了講給咱們聽,不如說是他自己在回憶過往,在說給自己聽!咱們不要去打擾他!“
那位艄公咳嗽了一陣子,有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緩了好大一會兒,終於,恢複了過來!他雙目一瞪,向著江邊爬了過去!望著滔滔的江水,說道:”我高興,我暢快,我拚命的揮動那磨得雪亮飛快的柴刀,拚命的揮著,血腥味兒變得越來越濃,我的精神也越來越亢奮!我聽到懸崖上的人讓我助手,說龍已被屠,不必再執著於此!可是……
”可是我不願意!“
說到此處,他突然變得歇斯底裏起來!扯著嗓子喊到:“我不願意!我不願意!我要砍!我要把它砍成肉泥!我恨!我恨呀……”
“主子!他……他不會是瘋了吧?”珍妮弗問道,雅兒嚇得緊緊地躲在溥勳的身後,雲子又一次想上前去攔,又一次被溥勳擋住了!
“別攔他了!上次他被攔住了!執念一隻秉承了近四百年!這一次,你就讓他痛痛快快的喊,痛痛快快的罵,痛痛快快的狠吧!”溥勳眼神堅毅,目光炯炯的望著他!
“主子,您是說當年有人攔住了他?”雲子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