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從西王王妃,請姐姐幫我。」


    蘇然:……


    沒過兩日,莫文瀾忽然接到消息,說蘇然在整軍要回北方。


    麻油,這一個兩個的,打仗怎麽都跟鬧著玩似的。


    他急匆匆找過去。


    蘇然委婉地表示,她與真真姐妹情深,見不得她在這裏被人背後譏笑。


    「而且真真雖然父母雙亡,卻都是為國盡忠的,比很多人強了多少。她還有個叔叔,將來必定是大將軍,」


    莫文瀾心道,這怎麽著也是個小事,因為這個把將北王得罪就實在劃不來了,關鍵自家王爺太不給力。


    他和幾個老臣商量後,決定正妃就正妃吧,也勉強算是和將北王聯姻了,將來有合適的再娶就是了。


    崔秉龍聽說老臣們鬆了口,頓時精神百倍,這病自己就好了。


    他非說是因為真真旺夫,並且當眾定了結婚的日子。


    一個月後!


    老臣們自是不願的,哪有王爺結婚這麽匆忙的。


    但是請了人一算八字,合且不說,最好的日子就是一個月後。


    這事就算是這麽定下來了。


    蘇然倒沒覺得時間緊,閃婚她也不是沒見過。


    隻是崔秉龍這病來去匆匆,偏又時間剛好,免不了讓人多想。


    她去找身邊唯一的大夫許如打聽。


    許如看看她,笑了下,說:「是他自己跑來,拜托我幫忙的。」


    殷祺抽空來看蘇然時,她跟他講了這事,嘲笑許如這個大夫正邪不分,同時又有點感慨。


    崔秉龍的性格不太像是能想出這種方法的,那就隻有真真了……


    「我一直覺得她是那種現世安穩歲月靜好型的,想不到還是挺有野心的。」


    她這話沒什麽褒貶的意思。


    殷祺笑笑,說:「你想想你自己,在四方會,是被誰推進這渾水中的。」


    蘇然歪頭,好像的確是因為真真的一句「你把它給戴上」開始的,還因此惹了殷祺不快,攛掇著把四方會打成反賊。


    殷祺又道:「她生於大戶,幼年漂泊,寄人籬下,背後又有柏江,歲月靜好這種從來不是她的理想。她一直在靜待時機,從肅王府跟你逃跑開始,每一次都是主動抓住機會來主宰自己的命運。我還挺佩服她的,表麵柔弱,骨裏堅強,審時度勢,目標明確,將來從西王府定是她說了算,比起崔秉龍,倒也是好事。」


    蘇然壞笑著問:「心裏什麽滋味啊,看著原本要嫁給你的女人,成了別人的老婆。」


    「挺不是滋味的。」殷祺斜睨她,「連崔秉龍都要娶妻了,我也不知差在哪裏。」


    殷祺自打抓了丁灼後,明顯輕鬆了些,接下來要做什麽他沒說,蘇然就沒問,造反嘛,這種事急不來。


    時一之後去了趟七裏坡,想找找丁灼的殘部,人沒找到,倒讓他拿回樣東西。


    蘇然看到後,脫口而出:「羅乘風?」


    正是羅乘風慣常使用的小刀。


    她想到朱晗說過,羅乘風是靠四處尋藥來續命的。這七裏坡穀中,聽說藥材豐富,真沒準就在裏麵。


    她帶上一隊人打算進穀找一找。


    殷祺聽說後,堅持陪她一起。


    開玩笑呢?放老婆一個人去找情敵,到時對方一感動非要來個以身相許怎麽弄。


    七裏坡的山穀不深,穀中奇花異草繁多,這也是西南特色。


    蘇然與殷祺一並騎著馬,頗有種郊遊的感覺,這麽輕鬆的時刻真是難得。


    兩人尋到一處溪水旁,下了馬,手下們自覺地遠遠站開。


    蘇然到溪邊拍水降溫,殷祺走到她身邊蹲下,學著她的樣子用手撩水。


    蘇然腦袋湊過去,兩人的臉倒映在溪水中。


    她感慨:「真是郎財女貌啊……財產的財。」


    殷祺歪頭看她,手指一撥,幾串水珠濺到她臉上。


    蘇然叫了一聲,正要回擊,忽然覺得不對勁,四周似乎變得安靜了。


    殷祺上前牽住她的手,再往後看,什麽手下啊,馬啊,都不見了。


    殷祺四下觀察,說:「我們好像闖進人家布的陣了。此陣沒有危險,應該隻是個警告。」


    蘇然有點緊張,往他身邊湊了湊,問:「那是不是要我們快點離開?」


    殷祺還未說話,忽然響起一陣琴音。


    他細細聽了會兒,笑道:「高山流水,人家在邀請我們去做客。」


    蘇然:「會不會有詐?」


    「琴音裏倒聽不出惡意。」


    聽他這樣說,蘇然的好奇心又摁不住了,這明顯就是要有大機緣啊!


    「那……我們過去看看?」


    殷祺轉頭:「不去也不行,又離不開這陣。」


    二人循著琴音,沿著溪水往前走。


    很快就看到一處小院。


    院子的圍欄是用各種植物組成的,錯落有致,顏色搭配不俗。院中素雅,有石子圍成的小池,池中還有數條金魚遊水。池邊一張古台,上麵煮著熱茶,茶香飄出。


    還有一間石屋,用青石搭建,上麵爬了些牽牛花。


    小院布置得十分迷人,但再怎麽迷人,都遠不及那扶琴之人耀眼。


    那人身穿一襲豔豔紅衣,墨色長發如瀑垂下,五官精致,皮膚白皙,麵色淡然,半垂著首,纖長手指輕撥琴弦。


    悅耳的琴音從他指間流出。


    蘇然看呆了,腦子裏閃出一句——真是個謫仙般的人物。


    顏狗這種生物從古到今,遍布天下。


    蘇然也不例外。


    她穿越到現在,見過的帥哥也不少了,但和這人在一起,都會被搶了風頭。


    這就是現代娛樂圈裏,不能同框的那種人。


    她呆愣過後,下意識掛上笑容,挺了挺背,將儀態調整到最佳狀態。


    遇到迷人的異性,本能地放出自己最好的一麵。


    她這些小動作都沒逃過殷祺的眼睛。


    殷祺:……很無語。


    那人一曲彈罷,手指輕緩地撫下最後幾個音,從容地抬頭看向二人。


    蘇然雙手整整衣襟,笑眯眯上前見禮。


    「先生琴技高超,實在好聽。」


    作為樂盲,多的吹捧詞她也不會。


    那人溫言,問她:「姑娘若有興趣,也可彈奏一曲。」


    蘇然嘿嘿一笑:「我不會。」


    她站直,眼睛往四處打量,荒野山穀,孤獨小院,再加上那個陣。


    帥歸帥,這人肯定不簡單。


    她眉眼彎彎地,問:「在下蘇然,先生怎麽稱呼?」


    撫琴之人抬手,莞爾道:「姓肖,單名一個遙字。」


    肖遙……這名挺耳熟。


    在四方會時,吃土人暴走就說的這個名字。


    肖遙,逍遙客。


    朱晗接到消息時,已經過了兩個時辰。


    跟著蘇然一同進去的一隊人馬回來了,但是蘇然和世子不見了。


    這…這還得了?


    朱晗不是冒失的人,他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先細細詢問事情經過。


    他們進穀是去找羅乘風的,當然也沒有抱很大希望。


    羅乘風的體質他有點數,這類多種毒素混合又能活這麽久的,通常是從小被人當作藥人試藥長大的。


    而巧的是,逍遙客的臭名聲中有一條,就是喜歡抓孩童做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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