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想明白三隻鬼為什麽不害蕭景桓,還要一次又一次的救他了。


    因為他們三人,是蕭景桓的親人!爸爸!媽媽!弟弟!為了驗證我的猜測,我將電話打給了劉豔。


    劉豔幫我在戶籍科查了一下,果不其然,在蕭景桓的戶口關係上,剛好是一家四口!隻不過,蕭景桓的父母和弟弟都已經去世了。


    去世的時間,是一年半前,剛好是蕭景桓抑鬱不斷尋死的時候。


    我心裏生出一個想法。


    蕭景桓三個親人的死,很可能不是意外。


    我帶著陳默,直奔公安局找到了劉豔,我把蕭景桓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劉豔。


    這女人在警局有人脈,我想查什麽告訴她就行。


    劉豔對我十分信任,二話不說幫我翻案底,果然查到了一些東西。


    蕭景桓的父母和弟弟,死於一場車禍。


    當時蕭景桓的父親開車,迎麵撞上一輛大卡車。


    一般來說,司機在相撞前,會下意識的左打方向盤,讓副駕駛去撞,增加自己的存活率。


    這是人的本能。


    然而蕭景桓的父親,卻是右打方向盤,保護了副駕駛。


    因為副駕駛上坐著的,是蕭景桓。


    蕭景桓也在那輛車上。


    他幸運的活了下來,因為撞到了頭部而昏迷,進了醫院。


    蕭景桓的父親當場死亡,後座上的母親和弟弟重傷不治。


    交警的調查結果,是蕭景桓的父親逆行,全責。


    公安的存檔中,還有當時的路麵監控。


    從監控錄像中可以看到,蕭景桓一家四口的小車,逆行著,沒有絲毫減速的撞到了卡車上,如同尋死一般。


    總不能是一家四口都要自殺吧?


    我問:“蕭景桓進的哪家醫院?”


    “人民醫院。”


    “劉豔,你幫我查一下,這個醫院裏有沒有一個叫珊珊的護士?”


    “好,我打電話問問。”


    劉豔這邊很快有了調查結果,珊珊就是這家醫院的護士。


    蕭景桓說過,他和珊珊是在醫院裏相識的。


    似乎,並沒有什麽問題。


    可我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


    “去醫院看看!”


    趕到醫院,因為劉豔的關係,得到了醫院領導的接待。


    我借勢問;“領導,你知道蕭景桓這個人嗎?”


    醫院領導很肯定的告訴我。


    “知道啊,珊珊的男朋友嘛!”


    領導是個愛嘮嗑的人,有了話題,一下打開了話匣子。


    “你們有所不知。”


    “珊珊和蕭景桓這兩個孩子,恩愛的很啊!”


    “原本都要談婚論嫁了,可不知什麽原因,忽然分手了。”


    “我們都替兩人惋惜的,誰知道蕭景桓一家忽然出了車禍!”


    等等!我打斷院領導。


    “您是說,蕭景桓出車禍前,兩人就認識?”


    “是啊,算一算,兩人談了有三年戀愛了吧?”


    蕭景桓說他是在治療抑鬱症的時候,認識的珊珊。


    時間對不上。


    院領導繼續講。


    “蕭景桓這孩子也是可憐,一家四口車禍裏死了三個,他雖然活下來了,卻是患了失憶症,別說我們這些熟麵孔,連珊珊都不認識了。”


    失憶?


    !“珊珊是個好女孩,原本都分手了,仍然悉心照顧蕭景桓,她怕蕭景桓受刺激,特意叮囑我們不要在蕭景桓麵前提起他的家人。”


    “蕭景桓身體痊愈後,精神上又得了抑鬱症,好幾次自殺都是送進我們醫院搶救的。”


    “要不是珊珊一直開導他,怕是現在還尋死覓活呢!”


    “好在蕭景桓的病已經治好了,他和珊珊的感情也破鏡重圓,前幾天蕭景桓還來醫院求婚呢,那場麵挺感人的!”


    “說不定再過一陣子,就能喝到他們的喜酒了!”


    聽著醫院領導的話,我心中越發的寒冷。


    我現在明白了,撒謊的不是蕭景桓,而是珊珊。


    蕭景桓是個孤兒,沒有親人,是珊珊告訴他的。


    而蕭景桓家中被搬空的兩個臥室,也是珊珊做的。


    這剛好解釋,珊珊為何會在蕭景桓邀請我去他家時會不自然的緊張起來。


    她在害怕,害怕我發現不尋常的地方。


    現在想想,剛剛在蕭景桓家的時候,珊珊的表現,絲毫不像是第一次去蕭景桓家。


    至於珊珊為何會在清明節的時候給蕭景桓的父母和弟弟燒紙,三隻鬼在領到紙錢後又遲遲不願離去,有兩種可能。


    他們喜歡珊珊。


    他們厭惡甚至是痛恨珊珊。


    我猜是後者。


    難道……珊珊是害死他們的凶手?


    我回想看到的車禍視頻,若不是蕭景桓的父親尋死,怎麽可能會逆行直直的往卡車上撞?


    “這女人,心腸實在是太歹毒了!”


    我心想。


    “江辰,你說是珊珊害了蕭景桓一家,總要有證據才行。”


    沒有證據,警察不能抓她,法律也不能判定她是否有罪惡。


    問題是,距離那場車禍已經過去了一年半的時間,哪裏去尋證據?


    劉豔思考了許久。


    “證據是不好找了,不過證人還有一個。”


    證人?


    我的腦海裏立馬浮現出一個身影。


    “你是說蕭景桓?”


    “對,車禍的時候,蕭景桓就在副駕駛位上,如果不是意外,他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麽。”


    話雖這麽說,但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還有一個大難點。


    蕭景桓失憶了。


    我們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須讓他恢複記憶才行。


    如何讓一個失憶的人恢複記憶……這是醫學專業才能解決的問題。


    劉豔一拍手。


    “我認識一個醫生,他或許能幫上忙!”


    “剛好,現在他就在我們縣裏。”


    劉豔跟我解釋。


    “我有一個發小,是很有名的青年心理醫生,博士畢業,原本在外國搞科研,最近回家鄉休息,前兩天還約我去他家玩。”


    心理醫生?


    或許會有幫助!劉豔掏出手機,打給發小,我隱約從聽筒中聽到一個爽朗的男聲。


    掛掉電話後,劉豔跟我說。


    “他就在家裏呢,我們過去吧。”


    來到劉豔發小的家,開門的是一個和劉豔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


    他長相文質彬彬,帶著一個細框眼鏡,一看就像是搞學術的人。


    奇怪的是,他身上有一種我十分熟悉的感覺。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發小秦明。”


    “這位是江辰。”


    秦明很快恢複平靜的表情,主動伸手與我相握。


    “幸會,幸會。”


    我伸手與秦明握了握,手掌相交的片刻,我終於明白在秦明的身上,為何會有熟悉的感覺。


    是陰氣。


    秦明的身上,有陰氣。


    凡行陰之人,常和陰魂惡鬼以及陰物打交道,身上難免會沾染陰氣。


    我身上有,馮偉身上也有。


    我仔細打量著秦明,以肉眼辨別,他並沒有被鬼纏身的跡象。


    排除了這一點,我幾乎可以肯定,我遇到同行了。


    秦明,也是風水師。


    顯然,劉豔並不知道這件事。


    我在打量秦明的時候,秦明也在打量我,他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這個不經意的微笑,是因為他也發現了我的身份。


    “進來說話吧。”


    進了屋,與蕭景桓家中精致的裝修風格不同,秦明的家裝修十分普通,甚至有些陳舊。


    劉豔掃了一眼,笑著說:“你都決定回國了,怎麽也不把家裏翻修一下。”


    秦明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我在京城一所大學應聘了專業導師的職位,過幾個月就去教課了,在家住不了多久,懶得折騰了。”


    “你們喝什麽?”


    劉豔擺手:“不麻煩了,我帶江辰來,是有事找你幫忙。”


    劉豔把蕭景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秦明沉思了一下。


    “在醫學界,失憶分為兩種情況。”


    “第一種是永久性失憶,主要是腦損傷引起的。”


    “第二種是暫時性失憶,主要是受到了過大的精神刺激,大腦自行屏蔽了一部分記憶,以保護自身。”


    “你們說的這個蕭景桓,應該屬於第二種情況。”


    蕭景桓親眼見到了全家身亡,或許真的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主動忘記了一家人曾經生活的點點滴滴。


    我問秦明。


    “秦醫生可有辦法讓他重新恢複記憶?”


    “我懂得一種通過催眠恢複記憶的方法,可以試試。”


    我剛準備開口,秦醫生忽然抬起手打斷我,示意聽他先說完。


    “通過催眠恢複記憶的方法,本身不會對患者造成傷害,但身體自行屏蔽的記憶,一旦恢複,對患者的衝擊非常大,我必須確保患者自己同意,才能進行治療。”


    我點頭,我去對蕭景桓做工作。


    “第二,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是劉豔的朋友,治療費我就不收了,不過事後我想請你也幫我一個忙。”


    請我幫忙?


    我本能的警惕起來,一個風水師能請我幫忙,可不一定是什麽好事。


    “江先生不要誤會,我這次回家鄉,除了未到去高校教書的時間外,還因為一名病人。”


    病人?


    “我這名病人比較特殊,尋常醫生哪怕醫術再精湛,也治不了他這個病。”


    “我希望江先生能去見見病人,或許對他的病情有所幫助。”


    秦明這話說的很隱晦。


    想來這個病人,得的不是一般的病,需要陰陽手段才能治好。


    秦明笑著說:“我隻希望林先生能幫忙去看看,其他的並不強求。”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我點頭答應了。


    “好。”


    與秦明達成交易後,我再一次找到了蕭景桓。


    珊珊已經走了,剛好也方便我說話。


    我讓蕭景桓先做好心理準備,我下麵要說的話,很可能會改變他日後的生活。


    聽到我的話,蕭景桓立馬緊張了起來。


    “江大仙,是不是我這房子不能住了?”


    “沒關係,我可以明天就搬走。”


    我搖搖頭。


    “你的房子沒有任何問題,我想說的,是那三隻鬼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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