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禮錢可以收。


    何樂而不為呢?


    就算女方家人不答應,方叔也可以靠遷墳再賺一筆錢。


    兩手準備,每一手都賺錢,無非賺多賺少的不同。


    算了,把女兒賣給別人當鬼媳,是她父母做的決定。


    男方找到了兒媳,女方和方叔賺到了錢,也沒虧,送走一個惡鬼,皆大歡喜。


    可想到從棺材中女孩渾濁的眼睛,我心裏就有些不舒服。


    那雙眼睛,應該是哭瞎的吧?


    到底是受到怎麽樣的苦難,才會讓她哭瞎雙眼。


    收了老方的錢,我回來的路上買了祭品和冥幣,人死到黃泉,是需要另外一番生活的。


    將東西扔進漩渦,我心裏的愧疚感才消失。


    三天後,我從外麵回來,秦瓊坐在平房上品茶,院子裏還站著一對小情侶,不管說什麽,秦瓊都不願意理會。


    見我回來,這小情侶問我是不是江大師。


    我見這男生二十歲冒頭,表情靦腆。


    女的年紀更小一些,十七八歲的模樣,十分靦腆。


    看兩人的模樣,應該是大學裏的學生。


    男才女貌,年輕真好。


    男生小心翼翼的問我。


    “請問,江大仙在嗎?”


    我心中暗暗自喜,原來我的名聲在安德已經這麽大了,連學生都知道了。


    我故意擺起架子。


    “我就是,有事嗎?”


    來找我的人,肯定不是為了喝茶,這對情侶,應該是碰上讓他們害怕的靈異事件了。


    “江大仙,聽說您是驅邪的好手,我們來是想問問,你這裏收不收陰物。”


    我怔了一下,陰物?


    男生從兜裏掏出一個東西。


    “我聽一個同學說的,這是件陰物,帶在身上不吉利,最好找個懂行的人賣掉。”


    “我打聽了好久,聽說您是專家,趁著周末,過來看看。”


    這男生的同學,似乎懂一些啊。


    他說的很對,如果不懂陰物,帶在身上,甚至放在身邊,都是很危險的。


    我把男生手上的東西接了過來,是一枚戒指。


    “你們兩個跟我進來吧。”


    帶著這對兒小情侶來到平房上坐下,秦瓊坐在一邊好奇。


    “又有生意了?”


    “嗯。”


    我把戒指遞給秦瓊。


    “看看?”


    秦瓊接過去,仔細打量。


    “陰氣挺重的,應該是陰物。”


    “普通的小銀戒,現代藝術加工品,肯定不是生靈陰物。”


    “藏鬼陰物,說明戒指的主人已經死了。”


    秦瓊看向這對兒情侶。


    “這戒指的主人,和你們什麽關係?”


    男生的表情十分為難,似乎羞於開口,倒是女孩子落落大方的告訴了我們。


    “是他的前女友。”


    男生的前女友?


    我一下來了興趣,這男生都有新女友了,還留著前女友的戒指,未免也太沒有求生欲了。


    要是換個脾氣差點的女朋友,怕是要吵個天翻地覆。


    我打趣小女生:“他留著前女友的戒指,你不跟他吵架啊?”


    我以為女生會說自己大方,不計較一類的話。


    沒想到得到的答案卻是……“吵過了。”


    “老板,您不知道,一開始我以為是他是忘不了前女友,和他大吵大鬧了一頓,當著他的麵把戒指扔到湖裏去了……”“可第二天戒指又回來了,就戴在他的手指上。”


    說到這裏,女生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我們把戒指扔過好幾次,可每次戒指都會自己找回來。”


    “別人都說,這是他前女友陰魂不散,來找他了。”


    “老板,我們嚇壞了,求求把這戒指收了吧!”


    不過陰物不是想收就收的,大,陰之物弄不好,是要吃暗虧的。


    “別見財心喜,東西驗清楚了再收。”


    秦瓊警示道。


    “我知道。”


    經曆過這麽多事,我也是吃一塹長一智,他一提醒,立馬認真了起來。


    “你們叫什麽名字?”


    男生回答的我。


    “我叫薑春雷。”


    “她叫韓梅梅。”


    “薑春雷,我這有個規矩,你得把這陰物的來曆一五一十的講清楚,我們再判斷能不能收,要不要收。”


    薑春雷的表情有些猶豫,韓梅梅在一旁推了他一下。


    “愣著幹嘛,說啊!”


    薑春雷撓了撓腦袋,說了起來。


    “我前女友她,和我是大學同學。”


    “我們兩個是一個專業的,平時裏經常見麵聊天,慢慢和對方有了好感,就在一起了。”


    年輕人的愛情,隻要看對了眼,總是來的順理成章。


    “我們談了兩年戀愛,去年過年的時候,她告訴了家裏人。”


    “返校後,她哭著跟我說,她父母不同意她跟我在一起。”


    “她父母覺得我是外地人,我們兩個要是結了婚,她肯定要跟著我回我的家鄉,他們就一個女兒,相距太遠,不舍得。”


    我能理解,也不理解。


    我們這一代人,因為國家政策原因,大部分都是獨生子女。


    家裏隻有一個孩子,父母當然會當做掌上明珠。


    養了二十多年的閨女,忽然跟著一個陌生男人去了遠鄉,對於父母來說,尤其是對於父親來說,的確很難接受。


    所以說,薑春雷前女友的父母想法,我能理解。


    但現在的科技,尤其是交通科技越來越發達,不說飛機,高鐵四通八達,跨越大半個中國的距離,隻需要四五個小時就能達到。


    更何況,如果想女兒了,一日就能見到,又不像舊時候,遠嫁的女兒好幾年都回不了家一趟。


    所以說,我也不理解。


    薑春雷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試圖去說服他們的父母,卻是被趕出了家門。”


    “她收到了很大的打擊,一日比一日消沉。”


    “我勸說過她很多次,現在社會提倡自由戀愛,隻要我們兩人堅持,總會有個好結果的。”


    “可她不聽,她覺得不被父母接受的婚姻,不圓滿。”


    “她跟我提出了分手。”


    說著說著,薑春雷的眼圈紅了。


    看得出,他對前女友還是有感情的。


    我悄悄的看向坐在他身旁的韓梅梅,韓梅梅臉上看似平靜,眼睛深處卻是藏著一股怒氣。


    換做哪個年輕女孩,聽自己男朋友在耳邊講他與前女友的恩愛,恐怕都不會開心。


    薑春雷似乎沒有發現韓梅梅的異常,繼續往下講。


    “我以為她放棄了我們的感情,心灰意冷,也就答應了。”


    “可我沒想到……我們分手當天,她從女生宿舍樓頂跳了下去。”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答應她分手了……”薑春雷的眼中,有淚光閃爍。


    ……韓梅梅聽不下去了,從平房上下去,坐在院子裏。


    薑春雷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他抹了抹淚,指了指我手中的戒指。


    “這枚戒指,是我送給她的。”


    薑春雷放低聲音,怕院裏的韓梅梅聽見。


    “當時我答應她,等以後畢業工作了,給她換一個鑽石的。”


    聽起來還挺浪漫的。


    我猜測,大概是薑春雷的前女友死後仍舊對這段感情有執念,才會有一魂一魄入了戒指,把戒指變成了陰物。


    “除了扔不掉外,你還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


    但凡陰物,總會有些功效的,說不定薑春雷已經見過了。


    令我沒想到的是,薑春雷搖了頭。


    “沒有了。”


    我看向秦瓊。


    “你怎麽看?”


    “剛仔細觀察過他了,應該是沒說謊。”


    秦瓊揉了揉鼻子。


    “不過他有沒有故意隱瞞什麽,就不清楚了。”


    就像之前的陰陽師方叔,他也沒撒謊,但隱瞞了很重要的事情,成功把我給騙了。


    我用手指摩挲著戒指。


    “這戒指隻是一件很普通的陰物,想要處理也不難。”


    我把這個決定,告訴了薑春雷,薑春雷十分興奮,一個勁兒的向我道謝。


    “謝謝你老板!謝謝你!”


    “先別急著謝我,將你的血滴在這戒指上。”


    薑春雷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做了。


    而我這樣做的目的也簡單,對於薑春雷給我的陰物,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這麽簡單,如果有危險,又加上我收了這玩意,會給我帶來壞處的。


    現在讓他用血滴在戒指上,就是告訴戒指裏的陰煞,這東西還是他薑春雷的。


    為的就是防止他故意隱瞞陰物的凶險,甚至是欺騙。


    處理完這個事情,薑春雷帶他現女友離開。


    三天後的清晨,我睜開眼就看到鐵錘站在我的臥室,正注視著四周,如臨大敵一般的四處掃視。


    “你幹嘛呢?


    見到蟑螂了?”


    鐵錘一臉緊張。


    “親愛的,你是不是金屋藏嬌了,就沒有聽到女人的哭聲?”


    女人的哭聲?


    我支起耳朵聽了好久,沒聲音啊。


    追問才知道,原來鐵錘半夜忽然聽到一個女人哭泣的聲音,把她給嚇到了。


    “你說咱家會不會鬧鬼啊?”


    我哭笑不得,語重心長的教育她。


    “鐵錘,鬼見了你都要繞著走,哪裏敢出來嚇你。”


    “是我出現幻聽了嗎?


    嚇死老娘了。”


    我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誰知道中午打瞌睡的時候,我忽然被秦瓊喊醒了。


    他緊張兮兮的問我。


    “聽到什麽動靜了嗎?”


    我被吵醒,沒好氣的問他。


    “你也聽到女人的哭聲了?”


    秦瓊連忙點頭。


    “你也聽到了?”


    我睡意全無,鐵錘一人聽到女人哭聲或許是聽錯了,連秦瓊也聽到了,恐怕就不是幻聽了。


    “快聽!又來了!”


    我支起耳朵,果然,屋裏回蕩著一個很微細的女聲。


    在哭泣。


    很傷心。


    娘的,還真有哭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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