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錘從地下竄出來,跑到我身邊,瑟瑟發抖。


    “親愛的……你聽見哭聲了嗎?


    鬼啊!”


    看著鐵錘的模樣,我再次語重心長的教育她。


    “鐵錘,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鬼在你麵前比蟲子都不堪,你伸伸腳就把它們碾死。”


    聽我這麽說,鐵錘抖的更厲害了。


    “可是親愛的……蟲子也好可怕啊!”


    我:……我此刻的心情,就好像看到家裏養的白白胖胖的大白貓,被一直拇指頭大的小老鼠給嚇的不敢動彈……這都什麽世道!“親愛的,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


    我順著鐵錘的手指看去,她指的方向,是旁邊的雜物房,平時都是我放畫符用的東西。


    我小心翼翼的向著旁屋走去,鐵錘跟在我的身後。


    “嗚嗚嗚……”越是靠近,哭泣聲越近。


    誰知當我把門打開,將屋子裏的燈全部打開後,讓我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裏麵……空無一物。


    什麽都沒有。


    沒有哭泣的女人。


    然而,哭泣的聲音,仍舊響著。


    “嗚嗚嗚……”這次我聽清了,聲音是從抽屜中傳出來的。


    櫃台的幾個抽屜,有幾個用來放雜物,其他的都是放鎮邪的東西。


    再牛逼的鬼或者其他東西,也不敢往那裏鑽啊。


    等等!我腦子裏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三天前薑春雷給我的戒指,就被我隨手扔在這抽屜的。


    難道那哭聲……我拉開抽屜,戒指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拿起戒指,放在自己的耳邊。


    “嗚嗚嗚……”哭泣聲,是從戒指裏傳來的。


    找到了哭聲的來源,可我更加糊塗了。


    這枚戒指是件陰物,裏麵藏有薑春雷前女友的一魂一魄,發出哭泣聲的,應該就是她了。


    陰物中的一魂一魄,隻承有死者前世的怨念或者執念,並不承有死者的記憶。


    沒了記憶,自然不會傷心,哭什麽呢?


    秦瓊提出了一個看法。


    “薑春雷把戒指給你前,遇到的靈異事件是甩不掉這戒指。”


    “除此之外,並沒有遇到其他的事情。”


    “我們可以不可以推測,他女友……哦,前女友的執念,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戒指到了我們這,院子裏有陣法困著,回不到薑春雷的身邊,所以戒指中的魂魄才會哭泣。”


    如果薑春雷的前女友死前執念是和薑春雷在一起,的確有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鐵錘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她這麽想和薑春雷在一起,為什麽要提出分手呢?”


    “愛的這麽深,為什麽不一起想辦法共渡難關,而是尋死呢?”


    秦瓊歎氣:“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愛衝動。”


    我覺得不是衝動的問題。


    薑春雷滴血前,他一直都在猶豫。


    我和秦瓊都確認過,除非薑春雷的演技和方很叔一樣好,否則他應該沒有說謊。


    但是,我也敢肯定,他隱瞞了一些事情。


    比如……他前女友,為什麽要跳樓。


    或許,在分手到跳樓這段時間裏,發生過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我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很可怕,很誅心的可能。


    不過我沒有證據,也不好胡亂說出來。


    “我們去查一查。”


    秦瓊沒有拒絕,事情不查清楚,這枚戒指拿在手裏,我不安心。


    薑春雷和韓梅梅都是大學生,而縣裏隻有一所職業大學。


    大學不像初中高中,校外人員進門不需要登記,我和秦瓊很順利的進入校園。


    對了,同樣進來的,還有鐵錘。


    “哇!這就是校園嗎?


    !”


    鐵錘來到學校,十分的興奮。


    望著校園裏熙熙攘攘的年輕麵孔,我忍不住回憶起自己的學生生涯。


    人一生最快樂最美好最無憂無慮的時光,莫過於學生時代了。


    鐵錘是第一次見到學校,我帶她在校園裏逛了一圈。


    “親愛的,我也想上大學。”


    一想到某大學中混入一個千年鬼煞……這樣的情景,我想一想就渾身生寒。


    不過這樣的情景我隻能在心裏想一想,說出來實在是太傷人了。


    望著鐵錘充滿期待的眼神,我隻能編個回絕她的理由。


    “鐵錘,想要大學要參加高考的,這些學生從六周歲就開始上學讀書,苦讀到十八歲參加高考,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拚殺出來,才能成為大學生。”


    鐵錘哦了一聲,臉上並沒有失落的表情,反而是若有所思。


    我趕緊轉移話題。


    “秦瓊,上次薑春雷來的時候,他有沒有說自己是哪個專業的?”


    秦瓊想了一下,搖頭。


    “沒說。”


    這可麻煩了,大學幾千學生,哪裏打聽去。


    秦瓊猜到了我的難處。


    “你等會兒。”


    他向著四周瞅了好幾眼,然後衝著一個女生跑了過去。


    不知道他跟女生說了什麽,竟是帶著女生走了過來。


    秦瓊向我打了個眼色。


    “咱去找個地方坐。”


    我們四人在校園裏就近找了一個飲品店,秦瓊給女生點了一杯花果茶。


    他問女生:“小妹妹,你有沒有聽說,前段時間有個女孩子從宿舍樓樓頂跳樓了?”


    女生很興奮的說。


    “知道,知道,那學姐和我們一個宿舍樓的!”


    看樣子,秦瓊還真是找對人了。


    “和我們講講吧。”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謠傳,你們就當八卦聽吧。”


    女生低頭飲了口花果茶,講起了八卦。


    “我聽說,跳樓的學姐今年已經大三了,過了這個學期就要去實習了。”


    絕大部分的學校會將最後一年的兩個學期作為的實習期,讓學生提早接觸社會,實踐在課堂上學到的知識。


    “學姐和她男朋友談了是大一認識的,男才女貌,特別般配,聽別人說兩人整天膩在一起,可恩愛了。”


    女生往旁邊看了看,好像是怕別人聽見。


    “學姐自殺兩個月前,她男朋友跟她求婚了。”


    “宿舍樓下擺了心形蠟燭,還彈吉他,可浪漫了!都上新聞了呢!”


    秦瓊掏出手機,找到一條新聞遞給了我。


    新聞標題是《職業大學上演深夜浪漫求婚,女大學生含淚答應》,新聞的配圖,是一個男生在擺成心形的蠟燭中單膝跪地,將一枚戒指戴在女生的無名指上。


    得益於記者奇怪的對焦,照片上男女生的臉都看不太清楚,唯獨戒指十分清晰。


    就是薑春雷給我的那枚!女生雙手合十,好像在回憶那晚的場景。


    “當時整個女生宿舍都在大喊‘答應他’,我當時恨不得打電話給男朋友分手,他那個木訥不懂浪漫的金牛座,就做不出這麽浪漫的事情來!”


    說著說著,女生的語氣裏盡是怨念。


    我尷尬的笑了笑,因為我也是金牛座。


    我試圖給金牛座找回場子。


    “其實金牛座也挺好的,知道疼人,懂得賺錢……”“哼!”


    女生一點都不讚同。


    “認識這麽久,花都不送一朵,木頭,就是木頭!”


    “去年情人節,我暗示他送我玫瑰,你們猜他送了什麽?”


    我小心翼翼的回答。


    “總不會是月季吧?”


    講真的……現在市場上的玫瑰,就是去掉刺的月季花,真正的玫瑰,花瓣軟踏踏的,一點都不好看。


    “送月季花就好了。”


    女生越說越生氣。


    “他送了我一包玫瑰種子!說想讓我體驗一下自己種出玫瑰花的快樂!”


    好吧,我閉嘴……我尷尬的咳嗽兩聲。


    “咱跑題了。”


    女生狠狠的捏著玻璃杯,似乎是把杯子當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學姐答應了男朋友的求婚,聽說兩人去見了雙方家長。”


    “雙方家長都沒答應。”


    等等!雙方家長都沒答應?


    薑春雷上次隻跟我說女方家長不答應。


    他果然有所隱瞞!我問女生:“你知道雙方家長為什麽不同意嗎?”


    “女方的父親,嫌男方家太遠。”


    這個薑春雷說過了,他沒撒謊。


    “男方的母親,嫌女方家太窮。”


    “其實男方家裏也不怎麽富裕,父母都是在當地企業的普通職工。”


    “可男方母親說,結婚必須要門當戶對,他們城裏人的孩子,不能找村裏的姑娘結婚。”


    女生一臉氣憤。


    “我們寢室的大姐見過男方母親,拽的跟二百五似的,還城裏人,當自己是皇後娘娘呢!”


    “這話不知怎麽傳到女方父親耳朵去了,他原本就不同意這樁婚事,知道男方母親這熊樣,更不肯把女兒嫁過去了。”


    “聽說他跟學姐說了狠話,隻要她敢嫁過去,先和他斷了父女關係!”


    女生看著我:“小哥哥,聽你口音是土味,應該也是周邊農村的吧,柳村聽過沒,自殺的學姐就是柳村人。”


    柳村!我整個人愣住了。


    我們之前幫方叔遷墳的地方……不就是柳村嗎?


    !方寸說過,死者是個女孩子,二十歲冒頭……“那姑娘什麽時候自殺的?”


    女生掰了掰手指。


    “算下來,差不多有八十多天了吧?”


    我幫方叔遷墳時,女孩寄葬已有七十二日,按照這個推測她死亡時間,剛好是八十日上下。


    被我親手超度的女孩,正是薑春雷的前女友!我覺得頭皮發麻,後脊發冷。


    誰能想到,那個待在身體裏不願離開的鬼,竟然會是薑春雷的前女友。


    秦瓊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女人怨氣可是相當的重!”


    這我當然知道,遷墳時挖出來的土,都跟血一個顏色了。


    雖說自殺的人多有怨念,但向薑春雷前女友怨念那麽深的,還真是少有。


    她的怨念,是什麽呢?


    一想到那枚戒指無論丟到哪裏,都會回到薑春雷身邊,我明白了些什麽。


    她的怨念,是薑春雷。


    我問正在喝花果茶的女生。


    “那學姐跳樓前,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嗎?”


    女生小聲告訴我。


    “據說是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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