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菩淘沉默了許久,然後跟我說道:“常相九應該快回來了,到時候我會將這次的所有事情稟報教主,看看你能不能盡快立堂出馬。如果你堂營立起來了,咱們兵馬在手行動方便,到時候別說一個金穀,就是他們整個一貫教在咱們眼裏,屁都不是一個!”


    我不知道胡菩淘說的是真的假的,但是想想常萬法與佘太歲,我又有些相信了我仙堂的實力了。


    但是胡菩淘的回答顯然是避開了我的關鍵性問題,於是我依舊不依不饒的問她:“就算是我出馬了,到時候咱們堂營能分出人馬保護寶兒麽?”


    胡菩淘聽我繼續追問,突然間促狹的笑了笑,然後挑逗般的看著寶兒,說道:“那就看你倆是啥關係了唄,如果是地馬夫人的話,堂營是有專人負責的。地馬夫人出現任何一點損失,那相關仙家都是要被雷誅廢道的~”


    原本還在聽故事的寶兒,此時臉紅的直接紅到了耳根,不好意思的瞪了我一眼,然後低下了頭。


    我沒想到我的問話竟然還有意外收獲,讓我心裏不由得暗暗對胡菩淘豎起了大拇指。行啊菩淘姐,這個助攻打的漂亮!


    我現在對於胡菩淘的套路已經徹底摸清了,在她口中,無論是辦不了的還是不敢應下來的,她都是一句話,等我出馬以後再說,我也已經習慣了。


    “行了菩淘姐,咱們的事兒回家在商量,你快把李雅婷身上那個鬼嬰整出來吧。畢竟陰陽有別,她現在都這體格子了,老這麽被鬼附著別再掛了,再說她就這麽從醫院失蹤了也不是個事兒啊。”


    我皺著眉催促胡菩淘,連番在生死線上徘徊,再加上嚴重的缺乏睡眠,我現在最想念的就是我的床和枕頭。恨不得現在就立馬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幹淨,然後回到家天昏地暗的好好睡一覺。


    胡菩淘也不再贅言,走到了床邊,對著李雅婷的嘴唇吻了下去。這一幕讓我看的小心髒砰砰直跳,我讓她施法救人,我也沒讓她給我表演百合大戲啊。


    我屏住呼吸,滿心激動的盯著胡菩淘吻下的嘴唇,那嬌豔欲滴的櫻桃小口,已經讓我不自覺的配合著撅起了嘴。卻見胡菩淘的嘴在距離李雅婷嘴有半公分的地方停住了。然後就見她用力一吸,隨著胡菩淘一邊吸一邊起身,從李雅婷的身上冒出了一個齜牙咧嘴的怪嬰。


    等他完全被胡菩淘吸出來時,看的我全身一哆嗦。我本以為我見過這麽多鬼,多多少少對這類東西有點免疫力了。但是我此時還是有些藐視我自己的抵抗能力,因為他長得實在是太寒磣了。


    這是一個隻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胎兒,渾身上下血糊糊的,甚至都不能說是個胎兒,因為他除了腦袋與上半身以外,下半身殘缺不全,根本就是一堆爛肉。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床邊的塑料袋,這玩意與塑料袋中的那東西還真有幾分相似。


    “啊啊啊,我要你們償命!”


    鬼嬰一現身就淒厲的怪叫著,伸著兩隻血肉模糊的小手,一臉猙獰的撲向了胡菩淘。嘴裏一口鯊魚般的尖牙,咬牙切齒間摩擦出哢嚓哢嚓的聲音,臉上的猙獰與怨毒,恨不得將所有人吞噬才肯罷休一般。


    鬼嬰嗷嗷怪叫的飛向胡菩淘麵部,胡菩淘眉毛一立,雙手一把掐住了鬼嬰的肚子。鬼嬰在胡菩淘手裏劇烈的掙紮著,兩隻血肉模糊的小爪子露出森森白骨,爪尖異常鋒利。張牙舞爪的要去抓胡菩淘的臉,卻因為身材實在是短小,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


    他口中發出的一陣陣淒厲的怪叫,震的我耳膜刺痛不說,甚至連精神都有些要失守。可見他的鬼哭有攝人心魄的能力,我一邊捂住寶兒的耳朵,一邊小心翼翼的盯著他。


    他身上爛爛乎乎的,肚皮的部位還有一道駭人的大口子,看起來像是手術刀劃的。青紫色的肚子上還耷拉著一截臍帶,很顯然是做人流手術時,被強製流下來的。


    “無論怎麽說,你是鬼她是人,我知道你投胎一次不容易。但是你也看出來了,你這一世的母親還是個學生,她根本無法把你撫養成人。就算把你生下來了,那不也是一場悲劇麽?好不容易投胎一次,你甘願一輩子孤苦,甚至做一個棄嬰麽?”


    我一邊安撫著寶兒,一邊對著鬼嬰循循善誘的規勸著。我能看得出來這小東西道行不深,胡菩淘完全對付的了他。但是我心裏實在是可憐他,就像我話語中說的,他也是受了無盡苦楚,好不容易才能投胎轉世,結果卻沒能成功降世,還要受那手術刀剮身的痛苦。


    其實不光是我跟寶兒可憐他,就連一旁始終沒說話的小黑都是一臉的憐憫。他與胡菩淘常相九他們不同,他生前是人的寵物,他對人類感情的理解肯定要比其他仙家深很多。


    現在這個社會不知道怎麽了,在以前沒有避孕措施的年代,人們期待的都是多子多福子孫滿堂。而在如今這個避孕設備發達的年代,年輕男女們卻不拿打胎當回事。隨隨便便的就懷孕,隨隨便便的就打胎。


    打胎其實就是合法的殺人,單單從生命的角度來說,你不能生下他為什麽要懷上他呢?胎兒從懷孕不就就開始有了胎心,甚至很多都已經成型了,已經能夠感覺到微弱的胎動,這個時候打胎不是在謀害生命麽?


    這個世界上,無論是毒蛇猛獸,還是妖魔鬼怪,其實最歹毒的還是人心啊。殺死人類最多的,從來都是人類本身。


    “說的簡單,你知道地獄的苦楚嗎?我每天經曆火繩煉獄,鞭撻斧斫,好不容易洗清一身罪孽,才換來投胎做人的機會。她不愛我,嫌棄我,為什麽要懷上我!她讓我忍受地獄都沒有的剮身之苦,我就是恨她,我就是要讓她不得好死!”


    鬼嬰淒厲的吼著,眼睛通紅甚至流下了血淚。他掙紮的劇烈,胡菩淘手上的力氣就更大。眼瞅著他被胡菩淘擠得,從青黑色肚皮上的大口子裏又開始露出黑色的膿血,看的我眉頭緊皺,心裏一陣的不忍。


    “她墮胎自有她的因果,業力這個東西誰也替代不了。但是你想想,在如今這個年代,你投生在這樣一個年紀的母親腹中,她能對你負起責任麽?一個不好的開始,根本就不會有好的過程與結果,真的不如從頭來過的好·······”


    鬼嬰此時已經雙目血紅,身上被黑色的怨氣包裹著,顯然是已經因為怨恨而喪失了心智。他嘴中發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音,已經露出了白骨的爪子拚命的抓像胡菩淘,一副什麽都不顧了的樣子,狀若瘋魔。


    胡菩淘此時似乎是失去了耐心,冷著臉念出了一段咒語:“天道諸有情,烈焰無量劫,惡念障汝眼,欲度煩惱纏!”


    胡菩淘雙手冒起了騰騰紫炎,鬼嬰被她抓在手中,此時已經被她雙手火焰燒的淒厲慘叫,聲音根本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鬼嬰此時就像是被按在了鐵板上一般,將他燒的劇烈的抽搐。他渾身上下冒起了青煙,空氣中傳來一股子烤肉烤糊了的味道。


    寶兒已經眼含淚水不忍再看,將腦袋埋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此時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大聲的喊著停,然後勸胡菩淘:“菩淘姐別燒了,他也是個苦主啊,本來就夠可憐的了,咱們要是把他燒個魂飛魄散,別說功德了,那簡直就是造孽啊。”


    胡菩淘就像是聽不到我說話一般,雙手抓的更加用力,冷著臉的同時,手中的紫炎上下翻騰,整個的將鬼嬰包裹在其中。


    我回頭求助式的看向小黑,沒想到他竟然對我搖了搖頭。我心裏更加生氣,我沒想到他是這種人,剛才還對鬼嬰一副憐憫的樣子,現在又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不就是胡菩淘比你在堂營裏人脈廣麽?你因為不敢得罪老人就不堅持立場是不?老子鄙視你!


    我現在來不及多想,胡菩淘整不好這是急眼了,我要再不上去攔著點,這鬼嬰肯定支撐不了多久,說不定頃刻之間就要灰飛煙滅。


    我放開寶兒,就要上去攔著胡菩淘。此時一旁的小黑卻伸手攔住了我,笑嗬嗬的像是有話要跟我說。我現在看見他就有點氣不打一處來,幹脆一擺手,喝到:“你給我閉嘴!”然後一個箭步竄到胡菩淘身旁,伸手就要去拽她胳膊。胡菩淘看都沒看我一眼,抬起一腳給我踹了個跟頭。


    我被她這一腳踹出了真火,好啊,我就知道你脾氣不好,但我是真沒想到你敢跟我動手。畜生特麽就是畜生,你特麽自己說到底還是個妖呢,你憑啥要將一個可憐鬼嬰打的魂飛魄散?怪不得道教視你們為左道,這特麽獸性大發起來真是六七不認啊!


    我特麽也急眼了,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抬起腳也向著胡菩淘踹去。這個時候誰還特麽管你什麽仙家地馬的,你特麽當著我的麵草菅人命就是不行!


    胡菩淘看我要踹她,臉上浮現出一抹惱怒的神色,一邊抬起膝蓋擋著我踹過來的飛腳,一邊更加賣力的催動手上的紫炎,火苗子竄起一尺多高,她手中的鬼嬰此時叫聲已經微弱的不行,眼瞅著就要沒氣兒了。


    我越看越是著急,身上的動作也是愈發的快了起來,幹脆將我在武校學的八極拳從頭到尾的打了一遍。我將挨、幫、擠、靠、崩、撼六字訣發揮的淋漓盡致,將胡菩淘弄了個手忙腳亂,她始終皺著個眉頭抿著嘴,一言不發的跟我拆招。


    此時寶兒已經一臉焦急的喊著別打了,我哪有功夫聽,我現在眼中隻有胡菩淘手中的鬼嬰。寶兒求助的拽了拽小黑,小黑現在就算有心拉架,也有些不好摻和了,隻能一臉無奈的對著寶兒笑了笑。


    我一招快似一招,胡菩淘一邊要催動火焰燒鬼嬰,一邊還小應付我,眼瞅著就要堅持不住了。正在我愈加發力,大開大合的搶攻之時,胡菩淘手上的火焰突然消失了。


    失去了火焰的籠罩,我看到她手中的鬼嬰頓時一愣,剛才還血肉模糊的鬼孩子,此時竟然變成了一個白白胖胖虎頭虎腦的嬰兒。


    正在我一臉懵逼的時候,胡菩淘一手拎著胖小子,另一隻手抬起就向著我臉蛋子扇了過來。我本能的一閉眼,卻發現想象中的大嘴巴子並沒有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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