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控製住心神的波動,突然間我發現了一個根本性的問題,劉浪說的那些我都背下來了,也多多少少的理解了。然而那些口訣與心法都是解釋施法的原理的,至於到底怎麽施法,我根本不明白。這種感覺就好比說,理論上每個人都應該會動耳朵,但是對於不會動的那些人,他就是找不到那種感覺。


    我把我的苦惱跟劉浪一說,劉浪當時就笑了,笑的還異常古怪。還沒等我警惕呢,他突然笑眯眯的對著我一揮手,喊了句:”地馬,你且看!“


    他話音剛落,我就覺得眼前一花,天旋地轉的,就好像被什麽東西迷住了似的。這種眩暈惡心的感覺持續了很久,為了不讓自己吐出來,我隻能閉上眼睛。以前上學的時候老師做過一個實驗,在一條固定的通道裏,讓五顏六色各種光芒交替閃爍。人會用一種置身於滾筒裏的感覺。實際上通道並沒有動,使人產生眩暈的感覺,是因為視神經傳達給大腦的信號,閉上眼睛就好了。


    雖然此時是在我的靈台深處,但是這個辦法卻依舊好用。當我閉上眼睛之後,一切天旋地轉的感覺全部消失了,隻不過耳邊風聲呼嘯,就好像我身處高空之中似的。


    這裏沒有時間概念,不知道過了多久,風聲消失了,身子感覺好像有陽光的照射,暖洋洋的。我睜開眼睛一看,天空格外的蔚藍,好像比現實中的天空澄淨並且高了不少。我站在光禿禿的一座山頭上,旁邊的山脈一波連著一波,植被卻談不上如何茂密。偶爾零星的一兩顆奇形怪狀的樹木高聳入雲,現實中我從來沒見過這麽高大的大樹。


    身邊一片荒涼的感覺,這個時候如果突然從哪裏跑出兩隻恐龍來我都毫不奇怪,因為這裏的景色實在是太荒涼了,潛意識的感覺這天地之下隻有我這麽一個人,好像身處太古蠻荒之地一般。


    我正想著,天地之間突然傳來一聲龍吟,接著真的就出來了一條龍,不過不是恐龍,是一條銀色的蛟龍。之所以我能確定它是蛟龍,是因為這條龍的頭上隻有正中間有一個像是雞冠一樣的鼓包。這條龍在半空中疾行如同在水中暢遊一般毫無阻礙。看體型足有幾十丈長短。


    我心中驚駭之餘,不停的念叨著”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哪知道天不遂人願,這條龍恰好在此時看了我一眼,然後尾巴一甩就朝我飛了過來。我倆對比我都沒它眼珠子大,他吃我也吃不飽啊·····奈何這畜生好像沒腦子似的,幾個扭動就到了我眼前,張開大嘴帶著令人作嘔的腥風像我兜頭咬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麽,麵對蛟龍嘴中鋸齒一樣的尖牙,我首先想到的不是驚悚,竟然是惡心。正在這緊要關頭,天空中突然傳來”唳“的一聲鳴叫,聽起來如同仙音一般悅耳。


    這聲鳴叫響徹天地的同時,眼前的蛟龍眼神中擬人化的出現了恐懼,搖頭擺尾就要逃竄。正在此時,天空中再次傳來”唳“的一聲。欲行逃竄的蛟龍就如同被定身了一般,身子不停的痙攣顫抖,卻再無法動彈。


    我循著聲音望去,隻見天空中飛來一隻絕美的大鳥。其大小鋪天蓋地,雞頭、燕額、渾身絕大部分赤紅如火,翅尖上卻炫目的五彩斑斕,長長的尾羽上長著孔雀翎。眼前的蛟龍跟這隻大鳥比起來竟然如同蚯蚓一般。


    這隻大鳥在天上兜了一圈後,落在遠處一顆參天梧桐之上,悠閑又高傲的用尖喙整理了一下羽毛。這才再次起飛撲向了我與蛟龍的方向。此時的蛟龍眼中已經布滿了絕望,身子抖動的如同篩糠。大鳥飛臨頭頂遮住了太陽,然而我非但沒覺得天地黑暗,反而感覺更加光明。大鳥身上的赤紅羽毛好像有溫度,暖洋洋的竟讓我反冷似的直起雞皮疙瘩。


    大鳥輕蔑的看了眼顫抖的蛟龍,隨意的張口一吸。蛟龍就好像獻祭似的,自己飛向了大鳥的口中,被大鳥吞了下去。大鳥吸進去的並不是空氣,那一瞬間天地中仿佛是少了什麽至關重要卻又看不見的東西,處在那範圍籠罩之下的我好像與整個世界斷了聯係,如同我不存在了一般。


    就在我還沉浸在那種怪異感覺之中的同時,大鳥好整以暇的飛回了那顆參天梧桐之上,抖了抖身上的羽毛,然後以箭的速度飛向天邊消失不見,隻留下了一地暖意與漫天光華。鳳棲梧桐,高貴優雅,果然不愧於上古神獸。


    沒等我有過多的感慨,心中突然傳來一聲滄桑的聲音,說是滄桑但絕非蒼老,聽不出說話之人的年紀,但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看懂了沒?“


    看懂?看懂什麽?我問,卻沒有回答。


    在寂靜中時光飛速流逝,鳳凰留下的暖意一直沒有消散,溫養的整片山脈春意盎然沒有冬天。不知不覺中,這裏花草茂密,樹木繁多,種種沒見過的珍惜走獸遍布於山林之中。


    突然間,林中出現一條比獅子還要大,通體雪白金光環繞的大狐狸,這狐狸像著我的方向邁步走來。走著走著開始直立,慢慢的身上的皮毛也開始變化,臉上的五官漸漸的顯化出人形。等他走近了,我也愣住了。雖然眼前的人很年輕,但是從五官特征不難辨別,他竟然是我師父胡六太爺胡清風,本名胡天清。隻是不知道師父為什麽變得這麽年輕了。


    我見師父一臉笑意的向我走來,眼看著已經來到了我的眼前。我本能的抱拳準備行禮,師父的腳步卻並沒有停,直接從我身體裏穿了過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師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天清見過前輩!“


    我連忙回過身去看,隻見師父身前出現了一個衣著華貴的青年,此人身材修長舉止不凡,唯獨臉上看過去五光十色的令人眩暈,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之所以說是青年也是我的本能感覺。


    師父此時正對著青年行禮,青年卻連忙擺手笑意溫和的說道:”天清不必多禮,你我份屬平輩,並且你的道行並不差我許多,這聲前輩叫的豈不惹人嗤笑?“


    師父還要說什麽,青年卻適時的一擺手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既然答應教你擒龍訣了,你且看好!“


    青年開口的兩句話我終於聽出來了,他的聲音和之前問我看懂了沒的那個聲音一般無二。同樣的令我感覺熟悉,就好像無數歲月前我曾經聽過似的。但是來不及細想,他口中的擒龍訣不正是我的目的麽,於是我在師父身後凝神觀看。


    青年微微側身,然後看似漫不經心的抬手一揮,用眼睛看他隻是輕輕的一揮手。但是處在上帝視角的我感覺到無比震驚,因為他這一揮之下整個天地仿佛為之一變。具體哪裏發生了變化我想不通,但就是感覺無論是氣氛還是某種道不明的規則變了。


    ”看懂了沒?“還是那句話,從青年的口中說出後看向了我和師傅的方向。雖然青年的臉部是五光十色模糊不清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他是在看我,那句話也是對我問的。他竟然能夠看見我?


    師傅有些費解的搖了搖頭,隨即又挑著眉毛點了點頭。青年笑了笑沒有說話,師傅想了一會後,用和青年同樣的姿勢揮起了手。我竟然也控製不住的學著師傅的姿勢一起揮手。那一瞬間仿佛是抓住了什麽感覺,卻又差一點兒。一掌揮過後,天地之間仿佛馬上要起一絲變化,卻隻有起勢就消散於虛無。


    我和師傅兩人就像是中了子母一體符一樣,開始整齊劃一的揮動手掌。時而嚐試時而沉思。無數個歲月更替,天空黑了又亮。青年好像一點厭煩的感覺都沒有,一直漫不經心的站在身邊。


    終於,腦海中出現了一絲靈光。再次舉手一揮間仿佛波動了某種規則,天地一瞬間靜止,半空中的蝴蝶保持著閃動翅膀的姿勢停在半空,被風卷起的樹葉也被定格。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一般,好像我和師傅將時間抽空了。


    許久之後,師傅回過了神,對著青年恭敬的抱了抱拳,說道:”懂了,天清受益匪淺!“


    青年笑著和師傅交流了許久,而我卻還沉浸在那種奇妙的領悟中無法自拔,那種感覺仿佛烙印在我心中,我感覺在這奇妙的空間中,我可以隨便一揮就能施展擒龍訣,並且能夠百試百靈。但是隨即我又醒悟了過來,這裏終非現實,也沒有道行功德的限製。我雖然找到了那種感覺,但是出去後,我根本沒有施展擒龍訣的法力,除非借助仙家的道行。那樣的話,這一招的成功率並不可觀,取決於借我力量仙家的自身道行。恐怕至少也得是劉浪那個級別的。


    師父與青年聊了許久後,青年突然認真的問了一句:“作此選擇當真不悔?”


    師父沉默許久後,鄭重的回答道:“問道不悔!”


    師父回答完青年的話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眼看就要消失在山脈盡頭的時候。地平線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子,此女的麵容同樣如同被薄霧籠罩看不分明。但是那種熟悉的程度和她的衣著讓我呆立當場。


    她一身紅衣頭戴鳳冠,仿佛整個天地都難容她風華之萬千一般。師父見到她的時候,客客氣氣的抱拳鞠了個躬卻沒有說話。在紅衣女子微微頜首後,師父消失於視線盡頭,於此同時,整個畫麵也如同鏡麵一般碎裂了。


    我再次回到了靈台空間之內,劉浪也又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但是我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師父讓劉浪給我看的是他當初對擒龍訣的領悟。那麽說這一幅幅畫麵是當初他看見的?那麽我一直做的那個關於嫁衣女子的夢不止是夢?師父讓我看到這些是想告訴我什麽?她是誰?


    雖然我不敢確定,因為之前出現的那副鳳凰吞蛟龍的畫麵我理解不了。顯然是說這功法來源於鳳凰,但是師父歲數再大也不可能見過鳳凰,否則他還用奔波於紅塵麽?那麽難道說鳳凰吞蛟龍是青年給師父看的?紅衣女子的出現是我記憶裏的內容,還是師父記憶裏的內容?當初我問他時他為什麽說夢境可能是我冤親債主的感應呢?


    這些謎題在我腦中如同漿糊一般,直到劉浪笑著問我領悟的如何了我才反應過來。我沒有冒失的問劉浪,既然這些是師父讓我看到的,還是等到時候問師父,肉身假死生死不由己終究不是什麽好事兒,還是先出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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