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愚蠢真的讓我漲了不少見識。”蓑衣客的繃帶臉上沒有喜怒哀樂,可聲音中的語調讓人浮想翩翩。


    一身繃帶,頭頂鬥笠,手握玉劍。


    “你的膽量我也有所領教,至於實力,我隻是略有耳聞。”狂魔的話自然是言有所指,他的眼中看不起其他的同齡人,包括暗魔堂的眾人。


    “鏗!”


    狂魔冷笑的時候,殘影萬千,飛梭雪夜,劍光從天而降,方圓十裏雪夜森林全是他的劍氣領域,狂魔在談笑間落入了他的包圍。


    “空!”狂魔直麵天道劍,蓑衣客繃帶臉上的雙目位置一對雙光閃過,不同於狂魔和段滄瀾的嗜血,他的眼裏沒有多餘的情愫,單純的想要毀滅掉眼前的事物。


    狂魔的狂意被這股毀滅之氣壓製,天道劍在他的手臂上留下深深的血痕,一擊得手,蓑衣客並沒有戀戰,狂魔身軀的堅韌出乎了他的意料,本來以為可以出其不意的廢掉他一條胳膊,果然,不能夠用統一標準來衡量這群瘋狂的叛逆者。


    蓑衣客心中粗粗的回想起騰蛇的教誨:


    天下道力修為分為九階:


    初階築基伐髓;


    二階結丹洗骨;


    三階元嬰護神;


    四階聚靈融魂;


    五階破碎虛空;


    六階罔顧生死;


    七階裂地為王;


    八階山河共濟;


    九階神魂納體。


    自從小世界回來,他沒了肉身,但也因禍得福的參透了生死,來到了五階的瓶頸,最後的六階道路必須要有肉身才能走完,這也是蓑衣客在小世界中聽毀滅執念叮囑的,沒有肉身,生靈的潛力會受到很大的限製。


    安承德的絕技保命之力:萬物決、大悲閻羅咒等都無法施展,這脆弱的生靈甚至受不了直接的靈魂衝擊,否則形神俱滅就在眼前。


    “你這是在自尋死路……”狂魔猛地扔下言無生的屍身,身體衝向蓑衣客,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霸道的樸刀,刀芒畢露中,也足以彰顯自身的狂傲。


    “鏗鏗鏗!”天道劍豈是浪得虛名,蓑衣客在小世界中遇到無數鬼怪,都近不了己身,這狂魔又怎會意外。


    數十丈的劍氣咆哮而來,起初第一道落下沒有什麽反應,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到最後數也數不清,劍氣仿佛是開閘的洪水,接二連三,連綿不絕。


    咻咻咻……


    殘影在劍氣中飛快移動,身形在悄然中逼近狂魔,狂魔一身護身罡氣也是堅韌,在劍氣海洋中隨風而動,竟然也不見半絲裂紋。


    “咚!”沉悶的拳音,劍尖和拳風正對,狂魔徒手和蓑衣客的天道劍正麵相對,而且不落下風;在剛剛的一瞬,他的戰力又有所提升。


    狂魔不愧於狂字,他的戰力好像是根據敵人給予的壓力而定的,蓑衣客製造的高危環境,讓他的警惕度提高,從而開始高昂的戰鬥狀態。


    “看你現在還有什麽招式?”狂魔緊握天道劍鋒,臉上恣意傲然之氣映入蓑衣客的腦海中,以身體為紐帶,蓑衣客轉動劍柄,鋒利的劍鋒在掌心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不僅僅是戰意上,身體的技能也有所提高,奇怪的體質。


    “那可不一定……”蓑衣客的劍鋒忽然脫離狂魔的掌控,單手一揚,撒出晶瑩的粉末,盡數沾染到狂魔的身體後,身體又火速的撤到安全距離之外。


    狂魔握了握手掌,並沒有感覺到什麽不適,所以不像是烈性的毒藥。


    “藥王穀秘製毒藥,雁南回,隻要你氣血一停,八成七竅流血而死。”蓑衣客無情的回答,這是他的手段,但不是他的主要手段,這是他輔助手段之一。


    “在毒發前,我就能先殺了你!”狂魔的戰意再度高昂,身上血氣滔天,體內五髒肺腑的黑色魔氣侵蝕四肢百骸,讓許多外貌特征出現了可怕的魔化。


    手掌變成爪鋒,腳掌變成後蹄,長發如雪,嘴角長出獠牙。


    “魔化?”蓑衣客淡淡言道,隨後,響指一打,身後的世界空間開始龜裂,火龍衝出黑暗,冰芒飛刺而出。


    “凋零!”蓑衣客手掌對著空氣猛地一握,黑暗落下,木質的虯龍衝出地麵,狂魔打碎無數花木後,被牢牢的鎖在空氣中,可在一瞬間,狂魔身上的鋼木便有裂紋出現,鋼鐵撲入青木中,混在囚牢裏,鎖住狂魔的四肢,讓他動彈不得。


    “你不用擔心,你不會枉死!”蓑衣客不會留情,這個時候他的底牌盡出,小世界中的一切手段都被他搬出來製裁這位狂魔大師兄!


    “混蛋!你有本事鬆開,老子要撕了你!”狂魔的神情在這一刻極盡扭曲,嗜殺的本性驅使他一次次的掙紮,可出了精神,他一點都動彈不得。


    “你放心,還沒有結束,好酒好菜,我會好好招待你!”


    “冰封!”


    “岩爆!”


    “火蛇!”


    ……


    數不盡的招數在著短短的時間裏傾泄向狂魔,蓑衣客手中的招式像是永動機一樣的持續壓低和打磨狂魔的氣勢和精力。


    “天道劍!”蓑衣客劍指一揮,一側漂浮在半空,等待良久的天道劍驀然刺出,穿膛而過,入五髒肺腑,斷絕眾脈連接,淨化魔氣。


    “啊!!!!!”


    狂魔在黑夜中咆哮,魔化之下的他,隻能感覺此刻更加的痛苦,什麽理智都被他拋到腦後,唯一充斥精神的隻有,無邊無際的痛苦,精神也在蓑衣客的指引下,陷入了常常的噩夢,噩夢之境在於循環顛倒,永遠都走不出這杯固定好的世界。


    “碎!”蓑衣客完全的摘取了狂魔的意識,並且選擇了粉碎,狂魔現在徹底的煙消雲散了。


    “撤!”冷漠的看著狂魔咽下最後一口氣,蓑衣客默然的揮手,撤掉所有的招式,狂魔的肉身落入雪地。


    蓑衣客做完這一切之後,神識中忽然出現莫名的喃呢聲,像是在幫助他超度亡魂。


    有人說: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又有人講: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於空。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真常應物,真常得性;常應常靜,常清靜矣。如此清靜,漸入真道;既入真道,名為得道;雖名得道,實無所得;為化眾生,名為得道;能悟之者,可傳聖道。


    一曰:上士無爭,下士好爭;上德不德,下德執德;執著之者,不名道德。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驚其神;既驚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物,即生貪求;既生貪求,即是煩惱;煩惱妄想,憂苦身心;便遭濁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靜矣!


    ……吾得真道,曾誦此經萬遍。此經是天人所習,不傳下士。吾昔受之於東華帝君,東華帝君受之於金闕帝君,金闕帝君受之於西王母,西王母皆口口相傳,不記文字。吾今於世,書而錄之。上士悟之,升為天官;中士修之,南宮列仙;下士得之,在世長年。遊行三界,升入金門。


    ……學道之士,持誦此經者,即得十天善神,擁護其身。然後玉符保神,金液煉形。形神俱妙,與道合真。


    ……人家有此經,悟解之者,災障不幹,眾聖護門。神升上界,朝拜高真。功滿德就,相感帝君。誦持不退,身騰紫雲。


    最後,聲音消弭,毀滅從小世界裏不見,出現端坐在蒲團上的老者,喃呢自言自語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最後的言語,竟然和安承德所學的萬物決一模一樣,再仔細的觀看外貌,和安承德的麵容如出一轍,入魔……這一切變得像一場迷幻的夢境,捉摸不透的夢境,和他自己心中所想的一樣,玄奧,看不清,摸不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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