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就死嘛……”姬千禾噘著嘴說道。


    “好了……別淘氣了,等你過了你先祖那關,我就帶你浪跡天涯。”安承德安慰道。


    “浪跡天涯……浪~”姬千禾美眸中放著精光,給安承德一種要被吃掉的錯覺。


    安承德打了個冷顫,然後尷尬的笑了笑道:“再說吧……再說吧,我要到了。”


    姬千禾熾熱的目光還來得及和安承德接觸,安承德就逃了。


    沒和姬千禾說幾句的安承德,飛快的從小世界中脫離,一個時辰的確還早,不過他的確到了。


    這是憑空出現的,但是卻沒有給安承德帶來創傷。


    一把金色的光柱杵在他的眼前,金光之中,有人影高坐其上,貌似是在等待著什麽?


    安承德嚐試從一側繞過,但是都被阻攔了下來。


    “敢問閣下是誰?”無奈之下,安承德隻能選擇望著不肯讓路的金光,出言詢問道。


    “小子,許久未見,不認識我了?”金光中的影子,緩緩的靠近,最後和安承德記憶中的影子重合。


    “黃金王?你這是做什麽?”安承德摸摸下巴,有些不解的問。


    當初在古來鎮中,給他試煉的黃金王,說是仙魔劍劍魂的宿敵,現在這無緣無故的擋住安承德的去路,不知何意。


    “你是準備去海底的天庭?”黃金王反問安承德道。


    “是啊,不去天庭遺址,就無法根除大陸上的災禍。”安承德直白的說道。


    “本王知道天庭的一些信息,可以幫到你。”黃金王屈指一彈,指尖飛出一道光束,光點停留在安承德的眼前。


    “你為什麽幫我?又是你背後人的意思?”安承德沒有接,天庭之中,注定是危險重重,能夠知道裏麵的情況,或許會少走很多彎路,這樣省時又省力。


    不過,安承德不想接受這份好意,因為他覺得黃金王有所圖謀。


    “本王現在手握帝君的諭令,這道諭令中,並沒有讓我協助你完成此事。”黃金王回答道。


    “那你來做什麽?豈不是違規操作?”安承德不解的問道,既然沒有命令,那黃金王幫他沒有道理。


    “本王自然有本王幫你的道理,本王告訴你天庭的信息,無傷大雅,但是本王要你幫本王做一件事。”黃金王見安承德很謹慎,於是細談他們這次的交易。


    “果然有條件說出來吧,這樣我才會安心的收下你給的信息。”安承德手掌拖著金色的光點,隻要黃金王給的條件他能夠接受,那麽他就收了消息。


    “道墟世界的天庭都是界外洪荒天庭,或是太古天庭所創,雖然山海世界是兩者兼備,但都大同小異;本王已經將所有的地點信息言明,本王想讓幫本王的是,天庭之中有一處天池,裏麵曾經盛著的是聖水,可以洗滌世上所有的汙垢,包括詛咒之力和封印之力,本王要你去那裏。”黃金王先是粗粗的介紹了下天庭的情況,然後才切入正題。


    “這裏有天池的消息嗎?”安承德若有所思的問道。


    “一切皆盡詳細,隻是現在的天庭是否還是當初的模樣,我就不敢保證了。”黃金王雖然是天宮門下的王者,但是山海世界中的天庭,畢竟已經是十幾萬年前的東西了,現在演變成什麽模樣,他並不清楚。


    安承德大概已經猜到黃金王之後的勢力是什麽了?


    能夠在道墟世界行動,不受天道的排斥,那麽黃金王就肯定是天帝的人。


    “道墟世界裏的東西,還有天道不明白的?”安承德試探著詢問黃金王道,想從黃金王的回答中,尋找答案。


    麵對這個問題,黃金王沉默了,天道的確是至高之道,但卻不是最強之道,道法的強弱,根本還是取決於擁有者的實力。


    “天庭裏有屬於你的答案。”黃金王欲言又止的想了想,還是沒有直接告訴安承德真相是什麽。


    他隻是給安承德指個路,然後再讓安承德幫他個忙罷了。


    “你想讓我幫你辦的事情是什麽?”安承德見著黃金王有所猶疑,心中大概有點譜了,有些時候,問題不一定要準確的答複。


    “仙魔劍上有一道印記,需要聖水的洗禮,才能解除,解開那道力量,劍魂才有可能蘇醒。”黃金王的目的還是沒有繞開仙魔劍,對待曾經的宿敵,他竟然如此的廢力籌謀。


    “仙魔劍?”安承德一直都帶著仙魔劍,天道劍現在肯定是子書睿安的所有物,他沒有天道是用不了的;清塵劍還給了公孫,這個時候隨處都有可能爆發危機,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很重要。


    如今安承德手裏,一把仙魔劍,一把神農尺。


    青禹和相柳在深淵世界內,接了天道感悟,至今閉關未出,大道之力的考驗,果然不是時間可以衡量的。


    安承德帶著仙魔劍,可他從沒有感受到仙魔劍中有劍魂存在,安承德一直以為黃金王當初的話,是騙他的,安承德覺得仙魔劍很可能是一具沒有劍魂的空殼。


    “仙魔劍中的劍魂,並不是被他人封印的,所以你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黃金王解釋道。


    “什麽意思?”安承德有些摸不著頭腦,沒有被封印的劍魂,為什麽會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難道是自己的修為不夠?


    “仙魔劍是自我封印的,他甘願沉淪於劍刃之內,從此不再過問劍外之事,但你想要活著從天庭中出來,還是需要仙魔劍的幫助。”黃金王對安承德解釋道。


    自古有雲:求生者,可救,求死者,不可阻。


    “天庭內真的有那麽危險?”安承德皺著眉頭問道,黃金王此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你想進入天庭,很可能出不來。


    “曾經的山海世界,仙駐蒼穹,巫居大陸,妖守海洋;現在巫妖皆已走到末路,而天庭自淪陷之後,沒有生靈再與之接觸過,包括十萬年前的魔界。”黃金王向安承德透了點底,天庭並非是魔界攻破的,而是自行墮落,沉入深海之中,十萬多年的沉沒,不知道藏著何種程度的危機。


    安承德是知道一些曾經山海世界的信息,可是相比起來,他知道的皮毛,顯示是不足以讓他安全的完成此次目的。


    黃金王對安承德並無惡意,相反黃金王有求於安承德,這樣情形下,安承德沒有理由拒絕黃金王的條件。


    “我可以盡我的全力去完成我要做的,至於你說的,我也盡力看看,畢竟我們這兩件事沒有衝突。”安承德如實的說道,既然是順帶手的的事情,而且還能提升自己的實力,並且保證自己的安全,那他理應為自己的安全著想。


    “本王好心提醒你一下,這件事和你想的有些偏差,你想要阻止此次災禍的話,你或許不需要到達天池,隻有你決心根除山海世界災禍,才需要到達那裏。”黃金王在安承德準備下決定的時候,直言說道。


    安承德聽到黃金王的話後,正準備著打破光點的手掌停頓了下來,安承德渴求獲取裏麵信息,黃金王卻在這個時候讓安承德再度猶豫了起來。


    “根除和不根除有何區別?”安承德手掌頓在空氣中,詢問兩者的差距。


    黃金王默默頷首,如果真的沒有區別的話,他便不會特意多說這麽一句了。


    “按照規定,太古天庭和洪荒天庭會在曾經的山海世界,訓練一批戰力精湛的生靈軍隊,俗稱:天兵,常居在天庭之外的凡塵監察司之中。這些天兵雖然數量眾多,但卻並不屬於天庭內部架構,所以他們的存亡不會影響天庭的運轉,而天庭卻會在很多時候派遣天兵執行各類任務。”黃金王給安承德科普天庭的基本架構。


    “天兵?凡塵監察司?既然有這麽強的軍隊,那為什麽?在十萬年後的今天,我從未聽說過天兵?”安承德開始懷疑黃金王的話,是不是在欺騙自己。


    “你見過的,時至今日,山海世界依舊有他們的身影,甚至你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黃金王指著安承德說道。


    安承德望著黃金王的指尖,心中盤算自己也是天兵中的一員,那麽……


    “守護者?”安承德輕聲猜測道,黃金王默默的點頭,安承德說的沒錯。


    “天庭是界外生靈所設,在山海世界中,他們被稱為‘仙’,但凡從界外來到山海世界入駐天庭的這類行為,被稱作下凡。”黃金王開始將天道係統的安排,一點點的告訴安承德,畢竟安承德的知識麵隻限製在山海世界的十萬年之內,再往前追溯的話,那就需要更高一層的仙家,為他講述。


    “也就是說,在十萬年前,選定魔界為最終審核的時候,天庭中所謂的‘仙家’,一個沒留的全走了?”安承德神情裏帶著濃濃的鄙夷說道。


    黃金王雙目中帶有一絲的悲哀,他緩緩搖頭說道:“導致山海世界麵臨魔災的,是山海世界自己,並不是天道的選擇。”


    聽到黃金王的話,安承德感到錯愕,他本來都已經到嘴邊的謾罵之詞,現在又給咽了回去。


    “隻有天道才有資格規定誰為最終的審判,於浩洋不會騙我。”安承德記得於浩洋曾經說過,若不是封神海域遭到了魔界的製裁,也不會淪落至此。


    “你還是太天真了。”黃金王坦然的笑道。


    安承德的眼界,終歸還是被限製在眼前。


    十萬年前的魔災,成了安承德追溯的起點,安承德認為一切災厄的起點都在魔災,隻要解決了這一點,山海世界的局麵便會緩和。


    事實上,並非如此,山海世界一直得到天帝和毀滅之神的青睞,有很多次機會,在山海世界麵臨毀滅的時候,都會有人出現,將一切平複。


    他們的確是在保護著山海世界,但是他們同時也在保護著界外宇宙。


    安承德聽到黃金王的話,思緒開始努力的往前猜想,倘若一切的起因並不是因為天庭和魔界的話,那麽……這一切的起源,就落在那個決定上。


    “你認為,毀滅之神為什麽會選中你?隻是單單的因為那位看中你了?”黃金王給安承德提點道,安承德的確有著優異的天賦和絕佳的心性,但這些都不是毀滅之神選擇他的原因,毀滅之神曾經說過,安承德心中那一抹不肯放棄的善念,是他最大的軟肋,同時也是最強大的依仗。


    禍兮福兮,安承德始終不肯放棄的東西,終會在最後的時候,給予安承德最強的保護。


    安承德被黃金王說得背脊發涼,毀滅之神可以說是他最信賴的界外生靈,相比於四象界,安承德更加堅信毀滅之神對他的照顧。


    安承德曾經幻想過,如果全世界都在圍殺他,或許隻有毀滅之神可以就他。


    毀滅之神照顧安承德,也是另有所圖?


    “這是天帝和毀滅之神都解決不掉的難題,甚至於那位的出現,也無濟於事。”黃金王小聲的靠在安承德耳畔說道。


    那位的出現……


    安承德聽這個‘那位’,已經很多次了,這一次,他卻無比堅信的確認,所謂的‘那位’,到底是誰?


    毀滅之神和天帝的特地照拂,還有秩序神王的關注……甚至…秩序神王因為黃金王所說的難題,數十萬年都沒有再出現。


    “這個難題到底是什麽?”安承德眯著眼睛詢問道,這個時候,其他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隻要知道這個隱秘,安承德仿佛就可以看到一切的開始。


    “我剛剛和你說到過,天池可以洗刷兩種力量,一種是封印,還有一種是詛咒;這個足以掀翻整個宇宙的難題,就是詛咒……”黃金王逼音成線,幾乎像是在用眼神和安承德交流。


    “詛咒?”安承德心中重複念叨,這股究竟是什麽樣的力量?


    安承德正準備刨根究底,黃金王忽然揮手捂住安承德的嘴巴,淡淡的金光一點點的褪去,呈現在安承德眼簾中的,是一半已經腐蝕的麵目。


    黃金王的麵貌讓安承德倒吸一口涼氣,他見過凶惡的嘴臉,也見過惡心的,但是一半被腐蝕的殘缺麵貌,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曾經最好朋友,也是我最大的宿敵,他就是因為那個東西,至今不見天日……我要救他,哪怕再次遇到那股力量,我也要救他,你肯不肯幫我?”黃金王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一次貿然來此,黃金王帶著的私心,超過了安承德預期。


    “那道劍魂……”安承德想到了仙魔劍中的魂魄,至今不願意麵世的劍魂,藏著山海世界最大的秘密。


    “你如果想去天庭遺址,就要想清楚這個問題,你究竟是要去尋凡塵監察司?還是要去追尋最深的真相。”黃金王鄭重的說道。


    安承德看著金燦燦的黃金王,直言說道:“你認為,我這個實力,有資格去追尋真想嗎?”


    七階妖王境的實力,就算是在山海世界中,安承德都不敢說七階內無敵,段滄瀾七階悟道,成就千古第一人;子書睿安現在也是七階修為,但是他領的是天道人的美差;對上這兩人,安承德九成九的幾率會落敗。


    “追求真相,根本不靠實力,靠的是心……”黃金王的手指戳了戳安承德的心口,實力是一方麵,決心才是最重要的。


    安承德和黃金王四目對視,最終安承德深吸一口氣,言道:“我先平定大陸上的災禍……如果我有信心的話,那麽天庭我一定會去。”


    還是優柔寡斷,不輕易的許下承諾。


    “你會去的,因為你到了凡塵監察司,你就知道了,那裏究竟有什麽?”黃金王冷笑著說道。


    “如果那個難題困擾著許多人,為何不直接毀滅?”安承德很是不解的詢問道。


    “這種事情,我並不知道為什麽。”黃金王帶著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著安承德說道。


    安承德抿抿嘴,心想也是自己蠢了,毀滅一直是毀滅之神的事情,問黃金王的話,還是太僭越了。


    “那為什麽讓魔界來執行最後的考驗?如果詛咒是真的,那麽山海世界不應該再承受魔災才對。”安承德感覺前後衝突,山海世界既然已經遭到了詛咒之難,那又為什麽再安排魔災?


    “因為經曆魔災的你們,一定會考慮堅強的活,而不會考慮果斷的死。”黃金王這次的回答很幹脆,這個答案就藏在安承德的仙魔劍中,想要知道的更多,安承德隻要解開仙魔劍上的詛咒,那一切就都將迎刃而解。


    黃金王的宿敵,必定擁有著和黃金王相媲美的力量,這樣的人物,麵對詛咒,竟然也在求死。


    “我想我知道我該如何做了。”安承德仔細的想好後,繞過黃金王的身軀,朝著清江河的方向行去。


    “你要去哪?”黃金王望著安承德的背影,都在這個時候了,他還不知道安承德選擇是什麽?


    “新海,我要去給她們解圍。”安承德給了準確的回答,然後他在光輝中飛快的挪動。


    “我送你去……”黃金王的食指對著安承德消失的方向,對於趕路這種事情,他完全可以代勞。


    幫著安承德早一步到達新海,黃金王凝視下方的大陸,這樣的陸地,竟然給他一種蒼涼的感覺。


    ……


    安承德眼花繚亂,無數的流光在眼前劃過,剛剛還保持平穩的他,一下便有一種俯衝的感覺。


    下一秒,腦袋很沉重的撞在結實的石碑上。


    “哢吱~”石碑龜裂,安承德抱著頭在地麵上打滾,按著剛剛的速度一下子撞到了石頭,這酸爽,安承德從未嚐試過。


    “什麽人!”安承德從痛苦中解脫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質問的人,是個女聲。


    安承德捂著頭頂的大包,眼角掛著淚花的看向質問者。


    上身穿著墨蘭顧氏露香園繡垂胡袖葛越直領和深藍納繡九陽消寒圖軸素軟緞,下身是淺花杏串針群機祝壽圖緙絲長裙,披了一件實木色迭鱗針獸錦薄氅,頭發綰了個{女式發髻},精致的雲鬢裏點綴插著{女式頭飾},耳上掛著澆鑄紫獨玉耳璫,凝脂纖長的手上戴著攢絲黑瑪瑙指甲扣,細腰曼妙係著光暗紫紅留宿網絛,上掛了個銀絲線繡蓮花荷包,腳上穿的是繡玉蘭花攢珠鞋。


    世族大家閨秀的裝扮?怎麽會在這裏?


    安承德的腦海裏浮現很多疑問,不過他的思路很快就被另一個人吸引,那人踩著玉劍飛行,冰雪般的俏臉上掛著愁容。


    “仙兒!”安承德大聲的衝著天空中的淩仙兒叫道。


    “嗯?”淩仙兒是趕去見西王母娘娘的,新海周圍的災禍很重,現在陣法已經啟動,但是無法長久。


    聽見有人這麽叫她,還是個男子,於是側目看向安承德這邊。


    淩仙兒翩翩若仙的落在安承德的麵前,之前的質問者,見到淩仙兒後,身子稍稍的靠後,但是卻沒有離開,也沒有說話。


    “你怎麽在這?”淩仙兒的問題還是很致命的。


    “我來幫你們呀……”安承德撓著頭幹幹的笑道。


    淩仙兒見著安承德憨厚的笑容,俏臉上的擔憂又加了一份,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安承德是來找淩彩兒師姐的。


    “師姐她現在還是昏迷狀態。”淩仙兒匪夷所思的說道。


    “啊?彩兒?”安承德拍了拍頭頂的包,這剛一出來,很多事情他都還沒來得及去辦。


    “你不是來找師姐的嗎?”淩仙兒帶著敵意看向安承德。


    安承德不自然的縮了縮脖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淩仙兒會對他流露戒備之色,自己對她沒有絲毫的僭越才對。


    “我的確是來找尋彩兒的,這不是正好湊巧了,碰上大亂子了,所以腦子有點不好使。”安承德摸著還未消腫的大包,說著安承德不禁想看看,這石碑到底是什麽做的?


    “這是新海的界碑,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頭去觸碰它。”淩仙兒帶著更加怪異的眼神打量安承德道。


    ……


    (本月加更+改文,求訂閱!求收藏!求各種票!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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