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掃視一遍,看出毒蛇的頭領,提著硬木棍衝了上前,直取頭領。那毒蛇的頭領身子烏黑,異常狡猾,信子噝噝地吐著,身邊守著不少的毒蛇。


    我暴喝一聲,腳上加快了速度,一棍便了打了過去。


    蛇群攻擊,是有一定章法的。它們或進或退,都配合有度。


    不過,我在崖底,經過白蛇調教,自然知道這當中的法門。


    有三條扁頭風毒蛇躍起,分別攻擊我的雙手與胸口。


    我手中木棍快速地點出,直擊它們的七寸,打得又準又穩,三條毒蛇中招而亡。


    我連著攻上去,腳步靈敏跳躍,越過群蛇,而後一棍打在毒蛇頭領腦袋上,頓時送它上了西天。


    群蛇忽然之間沒了頭領,分散躲開,藏入石頭裏。


    毒蠍子、毒蜈蚣、毒蜘蛛、毒蟾蜍各自的群體,也同樣受了我的重闖,踉蹌地退去,把道路給讓開了。


    我出了一身汗水,環視四周,道:“我被萬蟲噬咬過,你們傷不了的。以後見了我,最好給我躲得遠遠,不要再出來丟人現眼。”


    我被麻若男推下懸崖之前,就被邪神引來了萬蟲,各種五毒蟲密集噬咬,我現在可以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裏,自那時起,我就不怕毒蟲了。


    我的聲音在洞穴裏回蕩,硬木棍硜硜地撞擊著石頭。


    阿木從後麵追上來:“蕭寒,五毒蟲都退了,咱們出去吧!”聲音微微有些發抖。


    最後一段出洞的道路,十分地平整,再也沒有遇到擋路的五毒蟲。它們蜷縮在石頭中間,不敢冒出來。


    等我走出洞穴的時候,眼前一片暗黃,群山籠罩著夕光之下,黃昏降臨了人間,再過一會就要天黑了。


    微風徐徐地吹來,我看著眼前的景色,一時之間激動不已,淚水順著臉頰緩緩地流了下來。


    兩年了,兩年了!


    我蕭寒終於從崖底走了出來,這兩年孤寂的日子終於結束了,我重新回到人間了。


    我將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那些害過我的人,我要讓你們生活在噩夢之中。


    我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洞穴,說道:“阿木,這個洞穴裏的五毒蟲是我見過數量最多,個頭最猛,毒性最強的,以後這個洞穴就叫做毒蟲洞吧。”


    阿木拍手叫道:“毒蟲洞!真是不錯的名字。不知道主人什麽時候回毒蟲洞啊。哎……”


    阿木的聲音很是傷感。


    我看著他,說道:“阿木,已經走出來了,你打算怎麽辦,準備去哪裏?”


    阿木木訥的臉搖動了幾下:“在山洞裏想出來!出來之後,我也不知道要去什麽地方。”阿木停了一會,問道:“蕭寒,要不我跟你一起吧。”


    “你跟我一起?”我微微皺眉,“我這次重返人間,是要做複仇的。我的仇家很厲害,跟著我一起是很危險的。”


    阿木伸手悄悄了木身子,說道:“蕭寒,我是木身子的,不會怕痛不怕鬼,更不怕危險的。而且,阿木有很多本領,說不定可以幫你忙的。”


    阿木的聲音十分蒼老,可說出這番話又像是小孩子的口吻,叫人無法拒絕。


    “好了,既然咱們兩人有緣分,那你就跟我一起走吧。”我拍了拍阿木的肩膀。


    “太好了,太好,終於可以出去玩了。”阿木咯咯地笑了起來,嘴巴哢哢地動著,原地跳了起來,分外地開心。


    我也受到它的感染,心情寬慰了許多。


    我躍上毒蟲洞前的一塊大石,四處眺望,最終確認了茶花峒所在的方向,從石頭上跳下來,帶著阿木開始趕路。


    此刻正是盛夏季節,都是都是茂密的荊棘叢。


    我一邊走一邊用硬木棍剝開荊棘,開始緩慢地穿越了密林,走了快一個多小時,才走出荊棘叢。


    天色完全暗淡下來,幾顆星星掛在天空上。


    “蕭寒,天上星辰一顆一顆的,好可憐的好孤獨的,你說它們為什麽不挨在一起,這樣子就不用那麽孤獨了。”阿木問道。


    “阿木,兩顆星辰就是兩顆大球,它們要是挨在一起,就是星球相撞,會粉身碎骨的。”我耐著性子解釋。


    “也是!主人之前說過,兩個習慣孤獨的靈魂,是不能在一起的,否則會兩敗俱傷的。”阿木說了番奇怪的話。


    走出荊棘叢之後,便是靠著懸崖邊上的一條小路。


    雖然光線並不算太明亮,但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年就是在這裏,邪神與麻若男合力把我退了下去。


    我站在懸崖上,眺望懸崖下麵,那裏縈繞著濃霧,深不見底,寂靜無聲,看不清楚下麵的狀況。


    但我是可以想象,下麵的螢火蟲正在飛動,小蛇們蜷縮在樹上,花背蟾蜍在爛泥潭附近捕獵蚊蟲,蛇兄在山洞中安然地睡覺。


    一想到蛇兄,我淚水就控製不住,它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授業恩師。


    如果沒有它,我早已變成一具白骨。


    我噗通一聲跪在懸崖邊上,咚咚咚連著磕了三個響頭:“蛇兄,白天離開的時候,跑得很快,來不及給你磕頭,現在小弟在上麵給您磕頭,祝您長命千歲!”


    磕完頭之後,我起身快走,循著兩年前的記憶,重走那晚狂奔逃命的線路。


    過了半個小時,月亮爬上了東方天空,潔白月光照亮了十萬大山,微風吹拂,葉子沙沙作響。


    我先找到了麻若男取蟲的地方,四處尋找,並無金蠶蠱的影子,那晚金蠶從我體內飛出之後,之後躲入林子裏麵。


    那金蠶蠱躲入林子裏麵,過了兩年,不知是死是活,還是回到了麻老姑身邊了。


    我接著找到了甲奴、小黑狗與茅山七道士打鬥的地方,那是一片寂靜的山茶樹林,當年甲奴見白雅危險,怒氣發作,衝突了七道士的束縛,奔到白雅麵前,後被茅山道士的六把劍破了銀僵之身。


    “阿木,你知道什麽是銀僵不?”我想起那晚茅達說甲奴是銀僵。


    “銀僵是僵屍中的一種,而且是最為厲害的幾種之一,擁有人的智商,身上散發著紅色的屍氣,戰鬥力很強的。阿木還沒見過銀僵呢。”阿木解釋道,“一般銀僵多是百年以上的僵屍,一旦成為銀僵,多半是心性善良,不會害人的。”


    我一拳打在石頭上:“該死的茅達!打著除魔衛道的旗號!誅殺了甲奴!”依阿木所言,甲奴是性情溫和善良的僵屍,茅達誅殺甲奴,絕對不是除魔衛道,而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我過了好幾分鍾,才算壓住心口的憤怒,用硬木棍在地上撥動,將碎葉和碎石頭翻開,尋找地上的屍骸。


    “小黑狗,你若是地下有知,就告訴我你在哪裏。”我心中念叨。


    我之所以順著那晚逃亡的路線回到這裏,就是要找到小黑狗的屍骸,將它埋葬。


    小黑狗是屍生狗,母狗在生它之前就離開人世,是它的同類咬開母狗的肚子救出小黑狗的,也就是因為這一點,它遭受了茅達的黑手,殞命於此。


    兩年的夜晚,我與白雅逃到這裏來的時候,就看到它倒在地上,身子冰冷,沒有再吠叫一聲。兩年過去了,小黑狗的身子怕是早就爛掉了,隻剩下一些骨頭的,能找到一些也是好的。


    我翻遍這一塊地方,都沒有找到小狗的屍骸,除了一地的葉子,除了枯敗的樹枝,什麽都沒有。


    “該死!該死啊!竟然找不到小黑狗的屍骸!一定被那隻該死的野獸給吃掉了。”我懊惱坐在一旁,不斷地用手拍打著自己。


    “噓!蕭寒,好像有人往這邊經過這裏。”阿木壓低聲音,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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