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番話的時候,白雅的眼神變了很多,身上的屍氣也不由地冒出一些。我看了一眼外麵,夕陽如血,整個林野好似籠罩著一片淡淡的血色之中。整個情形和白天那個白雅完全不一樣。難道說因為白雅有兩種狀態。


    清醒時是理智,而不清醒是瘋狂的。到了這個時候,她又變得瘋狂和不理智起來。


    我道:“白雅,你若真這麽做。那我還是離開這裏,是死是活和你沒有關係。我就算是爬,也要離開這裏。離開你的控製。我不想成為你的囚徒!”


    白雅冷笑一聲:“蕭寒,你以為白雅是好欺負的嗎?我告訴你,你想現在走不了。我這就過來,給你弄上幾個窟窿洞。”白雅跳上前,抓起我的右手,用力一劃。


    我手臂上當即多一口血印子,隻是印子並不是很深。白雅充滿敵意的眼神忽地柔和了不少,大叫一聲,伸手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腦袋,發出一聲慘叫,看起來十分地痛苦。


    我驚出一聲冷汗,想來白雅及時醒悟過來,並沒有真的傷害我。白雅往後跳動,退到十米外:“蕭寒,你不要再惹我生氣。否則,我真的會控製不住。直接把你殺了的。”


    白雅落在石頭上,盤腿入定,很快就進入了入定的狀態,身體四周散布著淡淡的屍氣。我心中感歎,多麽可憐的白雅啊,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將剩下的兔子肉吃得幹幹淨淨,一股困意襲來,眼皮沉重,便鑽入被子裏麵,沉沉地睡了過去。次日大早,外麵陽光大盛。


    在篝火邊上,擺滿了各色瓜果,還有各種幹肉,以及不少美味的食物。白雅用兩個皮囊打滿了水回來:“蕭寒,你昨天說這裏沒有多少食物……今日我都給你弄來了……這樣子你總無話可說吧。”


    我怕再提茶花峒,白雅又要聯想到陳思,若再次失控的話,那就不好辦了。我心想,多吃些瓜果蔬菜,傷口很快就會好的。等我好過來,要想擺脫白雅的控製,自然是很簡單的。


    我道:“好的,這麽多東西,也足夠我吃上好幾天了。你要小心一些……千萬不要被人發現你這個女飛賊了。”白雅晚上出動,弄來這麽多東西,再加上昨天的被子,肯定是從附近的寨子裏順手牽羊牽來的的。


    果然,不提茶花峒和陳思,白雅的心情就很好。


    “哈哈,他們想抓住我,肯定不會那麽容易的。你放心,我都給他們相應的補償。你安心享用就是了。”白雅道。


    我吃了不少,又喝了些清水,精神頭大振,嚐試著站起來,和白雅一起到了洞口。洞口已是陽光明媚,葉子也在慢慢地變黃。微風吹動,總有幾片葉子落下來。


    隨風飄動,久久都沒有落下。


    白雅說:“秋天到了,葉子都落了。我記得我寨子附近,有一片楓樹。到了秋天,就變得血紅的一片,和二月花一樣火紅的。我一直都忘記不了,可是我忽然想不起,那個寨子在什麽地方……”


    我道:“傳說當年蚩尤大帝和黃帝大戰的時候,最後蚩尤大帝敗在黃帝的手下,被擒砍頭之際,蚩尤大帝不服氣,後鮮血飛濺到楓樹上,染紅了楓葉……所以那楓樹葉子正是蚩尤大帝的熱血和不甘……”


    白雅扭頭看了我一眼:“竟然有這樣的傳說!看來我寨子附近有楓樹,可能和這個有關係吧。畢竟我們都是蚩尤大帝的子孫。可惜這裏,看不到火紅的楓樹葉!”


    “傳說是真是假已經難以確認。人們在流傳的時候,總是會根據自己的需要改造傳言。蚩尤大帝是否不甘心,他的鮮血是否染紅的楓樹葉,這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在討論這裏。”我道。


    白雅看了一會風景,忽然問道:“蕭寒,據我所知,五毒教有一本《蟲王毒經》,你可帶在身邊呢?”


    我點點頭:“怎麽了?不在身邊,不過我已經可以背下來了。”《蟲王毒經》是五毒教教主白自在交給我的,這當中有一連串的故事。這本書可以說我反反複複看了很多遍,幾乎可以背下來了。


    白雅道:“我學習過《蟲王毒經》,書中有些隱秘的法子,是通過特殊的方式記錄的。這段時間,我就把裏麵隱秘的法子,全部分析出來,然後傳給你。也算是把五毒教最後一點存世的秘術保存下來吧,也不枉費我這五毒教聖女的身份。”


    我不由地一驚,心中暗想:“看來當初老蟲王白自在還是給我留了一手,雖然把《蟲王毒經》傳給我,卻沒有告訴我書中隱藏著的秘術……難過他曾經說過,等我幫他辦成大事,就傳我絕世的蠱術!”


    我點點頭:“原來《毒經》裏竟然還別用洞天啊。我一直都沒有弄清楚,還以為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小書呢。沒想到啊,老教主居然對我留了一手!”


    我熟讀《蟲王毒經》之後,後來發現毒經裏有很多記載並不全麵,還有一些出現誤差,甚至是錯誤。現在看來,並非出現錯誤,而是我根本就沒有掌握解毒的辦法。


    白雅說:“人心難測,這樣也是為了保全五毒教的秘密。”


    一本《毒經》,一種解讀辦法,如果隻得到其中一種,都是沒有用的。這應該是五毒教的核心機密了。在五毒教裏也不會太多人知道,這樣也有可以提防《毒經》落入歹人或者不忠之人的手上。


    我點點頭:“那就請白先生教我了!”


    白雅道:“好,那我就看看你這個學生是不是孺子可教了。教你之前,我必須告訴你,我隻是知道書中奧秘,若要我實際操作,那是萬萬不可。所以,關係到實際蠱蟲、蠱毒的實際操作問題,請你不要問我,因為我也不知道。”


    我哈哈笑了起來:“可以!”


    我把整本《蟲王毒經》全部背誦了出來,白雅一邊聽我背誦,一邊告知我哪裏需要注意。原來,這裏麵還真是有訣竅。比如說某些蠱蟲的養法,分布在四種蠱蟲的養法之中,其中每一種蠱蟲取一句,按照其中順序,就是那隻蠱蟲的豢養方法。


    整個《蟲王毒經》完全就是一部密碼,明文可以讀得通,揭秘之後就有更多的內容。想來寫這本書的人,一定是花費了大量的心血。


    其中以金蠶蠱豢養秘術與蠱王蟲豢養秘術最為重要,隱藏得很深。可以說,如果拿到《蟲王毒經》而無解毒辦法,根本就不可能徹底地了解這當中的秘術。


    一連幾日下來,白雅教授,我細細領悟,倒也掌握了金蠶的法子,也明白蠱王蟲的法子。不過金蠶蠱是苗疆第一蠱蟲,養出一隻就夠了,養出多隻,金蠶蠱會相互殘殺的。


    當年刀文青想從五毒教之中,得?到豢養金蠶蠱的辦法。她哪裏知道,蠱王蟲的飼養方法,藏在《蟲王毒經》裏麵呢?


    而最驚訝則是蠱王蟲的豢養辦法,大大地超乎我的意料。也拓展了我的世界觀。


    我問道:“白雅,五毒教的那隻蠱王蟲,到底是何年養成的,我感覺過了好多年了。”


    白雅說:“是的,我小時候就見過,有很多年。等你掌握蠱王蟲的控製法子,它就成為你的幫手。不過,有一點你要當心。飼養蠱蟲越久,就越容易被蠱蟲反過來的控製。”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我道:“我知道!越是厲害的蠱蟲,就越有可能具有智慧。而擁有厲害的蠱蟲,人的欲望可能會被放大。所以我時常在想,人們對於蠱蟲的認知,是否夠徹底!”


    白雅道:“不是人對蠱蟲的認知夠不夠徹底!而是人對自身的認知不夠徹底!說到這裏,就涉及到‘道’的層麵了。蠱術中道,而道中有蠱術。真正的高手,都在形而上有一定的領悟!這應該是哲學話題了。”


    我心中默想,隻有真正了解自己,才不會迷失在蠱術之中,也不會被厲害蠱蟲控製:“你說得對,隻是這麽簡單的道理,卻偏偏有很多人不明白。”


    之後幾天,白雅詳細地教我關於蠱王蟲控製的辦法。不知不覺中,樹上的葉子更黃了,飄散落下,地上多了厚厚的一層。我算著日子,已然過去半個月之久。離開茶花峒已經有很長時間了。


    我身上傷口也在恢複,雖然不能快速奔跑,但是慢慢趕路還是可以的。我心想,在這麽耽誤下去。麻老姑、蕭緲、陳思肯定會以為我不在人世。


    必須盡快離開這裏,早些回去才好。


    這天清晨,《蟲王毒經》裏的內容破解完,我也盡數掌握後,見白雅心情還不錯:“白雅,我離開茶花峒已有半個月的時間,再不回去的話,大家都以為我要死了。我準備回去,你隨我一起去嗎?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擔心的……”


    白雅看著我,反問道:“你和我一起住在這裏不開心嗎?你是逼我殺掉白雅嗎?”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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