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子告饒,說雖然不能告訴她采陽之術,卻還有一個另辟蹊徑的辦法。這個辦法隻有女人能用,並且隻能用在女人身上。


    吳婆婆歡喜不已,給司徒子捶背揉肩,搓手捏腿。


    司徒子將采奶邪術傳授給了吳婆婆,並不無懊惱地說,跟著老頭子混了半輩子,要學的沒學會,不該學的卻學會了。這種邪術隻適合女人對女人使用,男人用不了。


    吳婆婆不相信這種邪術了,問司徒子道,既然男人用不了,那你沒有驗證過,你怎麽知道這種邪術可以用呢?


    司徒子怎麽解釋都沒有用,於是偷偷跟吳婆婆決定先找個人來試一試。


    老頭子的姨太太們沒有一個生兒育女的,自然沒有奶,沒辦法試驗。吳婆婆和司徒子便盯上了鄰居家的新媳婦。那個新媳婦胸前波濤洶湧,剛生孩子一個多月,常常有人沒人的時候將衣服往上一撩,給孩子喂奶。那個新媳婦喜歡打麻將,常在牌桌上聽到孩子一哭,便叫人把孩子抱過來,一邊摸二五八萬一邊喂孩子。


    一次,吳婆婆約了那個新媳婦打麻將。麻將桌上有四個人,吳婆婆,新媳婦,司徒子還有另外一個人。


    麻將打了兩圈,吳婆婆假裝說手疼,頭天晚上有蜈蚣在手上爬了。她說本以為沒什麽事,沒想到搓了兩圈麻將手卻開始疼了,推說今天不能打牌了。


    新媳婦抱著剛剛睡熟的孩子,正是打牌的好時機,見吳婆婆這麽說,有些不高興。


    司徒子咳了一聲,說道,我聽說被蜈蚣爬了隻要擦一點奶就能好。


    那正犯牌癮的新媳婦立即說道,來,我這裏剛好漲得疼,擠一點給你擦一擦,要是管用我們就繼續打牌。


    吳婆婆假裝推脫。那時候她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推脫起來還有幾分真意。


    新媳婦道,你我都是女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新媳婦拉著吳婆婆到了裏屋,給她擠了一些。


    吳婆婆擦手的時候故意將幾滴撒在地上,趁新媳婦不注意的時候用腳去踩。新媳婦毫無防備,哪裏知道這些。


    按照司徒子說的做完之後,吳婆婆跟著新媳婦回到了牌桌上,心不在焉地打了一下午麻將,輸了一點小錢。


    麻將散場之後,吳婆婆就一直魂不守家,吃飯沒胃口,睡覺沒睡意,泡茶還打碎了幾個茶杯。事情還沒有眉目,她就從心裏覺得對不起那個新媳婦,對不起新媳婦懷裏的出月嬰兒。當晚老頭子來折騰她的時候罵她像一具活屍體,一動也不會動。


    吳婆婆本來就心神不寧,被老頭子這麽一罵,忍不住說道:“老爺子,我都快被你蹂躪死了。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被曬成人肉幹了!你這樣折磨我,我遲早要像大房二房三房那樣死掉的。”


    老頭子聽她提到以前娶來的女人,渾身一哆嗦,從她的身上翻了下來,狐疑道:“你是不是聽到別人嚼舌頭了?”


    吳婆婆不敢說司徒子告訴了她真相,歎氣道:“老爺子,你看看現在的我,想想剛來這裏的我,是不是差別很大?別人都能看出來,天天對著鏡子梳妝的我不會發覺嗎?”


    老頭子心虛地笑了笑,說道:“是不是沒吃好?”


    “這裏的夥食比我家裏的好多了。”


    “是不是沒睡好?”


    “這裏的被子是綢緞的,比我家裏的舒服多了。”


    老頭子想了想,問道:“是不是覺得我不夠年輕力壯,讓你守活寡了?”


    吳婆婆說道:“你比年輕的男人還要厲害。”


    老頭子趁勢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比年輕男人還要厲害?”


    吳婆婆一驚,心想紙包不住火,莫非老頭子知道我跟司徒子的事情了?她忙說道:“今天我跟隔壁的新媳婦打麻將,她說她男人沒有用,她身上還沒熱,她男人就完事了。我熱了又冷,冷了又熱,老爺子你還沒完事。當然老爺子比年輕的男人還要厲害!”


    老頭子聽了吳婆婆的讚揚,高興得滿臉堆起皺紋,一個水牛滾泥,又翻到了吳婆婆的身上,繼續忙活起來。


    第二天早上,老頭子起床後由兩個下人扶著走了。


    吳婆婆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雲。吳婆婆的房間朝著東方,能看見日出。那天早晨的朝雲火紅一片,像少女羞紅的臉,像燒紅的木炭,像精美的湘繡綢緞,非常好看。窗戶的右前方有一座山,山上都是幾十年上百年的樟樹。樟樹麵朝東方的樹枝長得茂盛粗壯,背向東方的樹枝長得稀疏弱小。從吳婆婆這個角度看去,那些樟樹似乎都有了靈智,有了動作,有了手腳,樟樹們都將手努力伸向太陽,以求多討得一份陽光。


    太陽將出未出,被風吹動的樟樹仿佛要朝那片火紅的雲跑過去。


    吳婆婆心想,世間萬物都以陽光為食,植物自不用說,老虎雖然吃肉,但被老虎吃的動物最終還是要吃草葉樹木,它們從草葉樹木身上獲取陽光,所以老虎也是從其他動物身上以陽光為食。人吃肉也吃素,也是間接以陽光為食。


    如此想來,我從新媳婦身上獲取青春,其實獲取的是陽光,像老虎吃肉,像羊吃草,像草吸收陽光一樣。我不能直接從以陽光為食,所以隻能從別的地方獲取它。這是人之常情,這是可以原諒的。吳婆婆想著想著,就覺得沒那麽對不起隔壁的新媳婦了,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了。


    姥爹聽吳婆婆說到這裏,一陣心慌,原來關於吸食陽光的事情還有吳婆婆這樣的人考慮過,隻是沒有去嚐試而已。除了吳婆婆外,不知還有多少人想到過,又有多少人會去試一試。


    吳婆婆說,也許所有的術法不隻是要知道其中的步驟,還要與之協同的心境。


    她在看窗外的朝雲變化時,忽然感覺胸口一陣熱氣回旋,像是兩個木炭手暖爐在胸口繞圈移動。她忍不住將雙手移到胸口,握住那兩團,緊張得不得了,好像一個即將臨盆的產婦一般。


    熱氣越來越強,吳婆婆感覺到了熾熱的疼痛。


    幸虧這種熾熱轉瞬即逝,熱氣散開來,不再回旋。她的整個身體都有了熱氣,仿佛發燒一般。她感到口幹舌燥。


    她起來喝了一杯隔夜茶。


    茶隔夜後據說有毒,喝了對身體不好。可是她顧不得那麽多了。喝了茶之後,她稍微舒服了一些。


    由於昨晚被老頭子折騰,她現在還渾身骨頭疼,於是又躺回到床上。


    一躺下來,那種熱氣又回來了。


    她心想,這應該是司徒子傳授的邪術起作用了,就像吃了有療效的藥也會身體出現反應一樣。她不敢再去喝茶,據說茶水是會抵消藥效的,她怕自己毀了剛起作用的邪術。她躺在床上,仔細體味身體的異樣變化。


    她感覺自己像一條不小心躍上了岸的魚一樣渴望水。她努力壓製喝水的欲望。


    她看向窗外那片雲,心想那片雲此時被還沒有出山的太陽炙烤,是不是也有跟她一樣幹渴難耐的感受。


    那是一種孕育的忍耐,是一種新生的忍耐。


    不一會兒,遠處的太陽露出了一個弧。朝雲蒸融消散,樟樹安靜下來,默默地享受陽光照耀。


    吳婆婆難受的感覺也消散,口不再幹,舌不再燥。但那股熱氣還在。


    這時,司徒子賊頭賊腦地鑽了進來,哧溜一下如老鼠般鑽進了吳婆婆的被窩。他猴急地壓在了吳婆婆身上,手從衣服下麵伸了進去。


    “哎呀,你的身體怎麽這麽熱?是不是生病了?”司徒子驚訝道。這邪術雖然是他傳授給吳婆婆的,但他是男人,從來沒有親身實踐過,所以見吳婆婆渾身滾燙,還以為她生病了。他雖然驚訝,但手沒有停止在她身上探索。


    吳婆婆撇嘴道:“我生病了你還折磨我?”身上雖熱,但心裏一冷。老頭子把她當做藥材來采,自然是不可能憐惜她的。因此,她期待從司徒子身上體會到被人愛惜的感覺。


    司徒子嘿嘿壞笑道:“我還從來沒有跟滾燙的女人做過呢,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吳婆婆歎了一口氣,任由他像小豬拱食槽一樣饑不可耐地在身上啃食。


    送走司徒子之後,吳婆婆渾身的熱氣才漸漸消散,唯獨胸前兩團熱氣還在。


    吳婆婆懶洋洋地梳妝,然後做賊心虛卻又想一窺究竟地來到了隔壁的新媳婦家,她提了一點吃的零食,借口去看新媳婦和她的孩子。


    還沒進新媳婦的家,她就聽到裏麵小孩哭得一聲比一聲大。進屋之後,她看見新媳婦愁眉苦臉地坐在小孩的搖籃旁邊。搖籃是竹筐一樣的東西,竹筐下麵接了四個木頭腳,木頭腳下麵接了兩個弧形如弓的曲條。新媳婦抓住竹筐,將孩子搖來搖去。


    新媳婦的婆婆在旁看著撕心裂肺地嚎哭的孩子,憂愁道:“你昨天不還有奶嗎?今天起來怎麽就突然沒有了呢?叫你別打麻將,你偏不聽。打麻將熬神哪,又要洗牌又要出牌,傷體力又傷精神。你看你把自己熬幹了,還怎麽給孩子吃?”


    吳婆婆沒打招呼便插言道:“就是,就是。我昨天說了手疼打不了麻將,你這不打手癢的牌鬼非得拉上我湊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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