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夜晚。


    “吉祥茶樓”即使過了晚膳時間,生意仍相當好。


    喬軍赫花了一些時間,仔細指點丁傑立一些經營上應注意的事項之後才離開茶樓,打算返回他在杭州的住所。


    由於夜裏晚風沁涼宜人,他決定一個人信步走回去,然而才走沒多久,一種不對勁的感覺驀地湧上心頭。


    他眯起黑眸,暗中留意著身後的動靜,果然聽見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責,並非出於他的錯覺。


    有人跟蹤他?


    那會是誰?有什麽目的?


    喬軍赫的心底升起一絲警戒,他不動聲色地繼續走著,而從那一路尾隨著他的腳步聲來判斷,後頭那家夥的確是在跟蹤他。


    眼前正好是一小十字路口,喬軍赫在轉過街角之後,顱長的身影迅速閃身到一棵大樹之後。


    後頭的腳步聲立刻急急追來,而那身影一出現,喬軍赫立刻出手,迅速將對方的手臂扳至身後,緊緊地扣住!


    不給對方有任何掙紮反抗的機會,他猛地使勁,將對方牢牢地壓抵在一旁的牆上,由於認定來者不善,因此他的力道毫不留情。


    “饒……饒命啊……好疼……”


    聽見哀聲求饒的嬌脆嗓音,喬軍赫詫異地一愣。


    他鬆了手,退開一步,而眼前這名身材嬌小的“嫌疑犯”即皺著一張俏臉,慢慢地轉過身來。


    一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孔,喬軍赫的濃眉立刻皺起。


    “又是你!鬼鬼崇崇地跟著我做什麽?”


    “我才沒有鬼鬼祟祟呢!”祈曉曉驚魂未定地喘著氣。


    為了要說服喬軍赫試用“梅蘭茶行”的茶葉,她早就在心裏反複斟酌,想好了一套說詞。


    可是也不知怎地,剛才一看見他高大俊挺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她的思緒就又莫名地陷入一片混亂,那些事先想好要說的話也都幾乎忘光了。


    眼看他已邁開步伐一路走遠,她隻好趕緊跟了上去,同時一邊在心中努力回想等等要說的話。


    想不到,她才剛跟過轉角,就突然被他狠狠地壓製在牆上。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一切全發生在轉眼之間,她根本沒看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時候出手的。


    見他此刻的臉色有點難看,祈曉曉趕緊陪笑臉,用崇拜的語氣說道:“喬公子會武功啊?真是厲害耶!”


    聽了她的話,喬軍赫隻是冷哼了聲。


    他有個叔父醉心武術,曾拜一代大俠為師,而他自幼跟著叔父習武,身手自然有一定的水平。


    “你悄悄跟著我,到底想做什麽?”他冷冷地質問。


    “我早就說過了啊,我希望喬公子可以考慮用我們茶行的茶葉。”


    “我已經拒絕過了,你還不死心?你的耐心也未免太多了點。”


    “嘿嘿……我祈曉曉什麽沒有,耐心最多了。”祈曉曉笑道。


    那單純的笑容不帶有任何心機,像春風一般輕柔舒服,讓喬軍赫緊皺的眉頭不自覺地放鬆,原先的不耐也頓時少了許多。


    “有耐心是很好,但是你用錯了地方。我說過了,我們茶樓早已有配合多年的茶行,雙方合作愉快,沒打算要更換。”


    “可是,不試試看怎麽知道呢?說不定我們茶行的價格和質量會更令你滿意呀!”祈曉曉極力地爭取。


    今天一早,她已經向老板報告過她想要努力幫忙推銷茶葉的事情。


    聽見她的“雄心壯誌”,老板先是哈哈大笑,接著又大讚她很用心,允許她利用大福沒事要忙的時候外出推銷。


    不僅如此,老板還相當大方地承諾,如果她推銷成功的話,往後每個月會多給她五兩銀子當作獎賞。


    為了這筆額外的獎賞,她當然要拚了!


    見她那一副怎麽也不肯死心的表情,喬軍赫忍不住問:“你就這麽想做我的生意?是你們老板吩咐的嗎?”


    “不是,是我自己想要努力幫茶行拓展生意。”祈曉曉趕緊自首,就怕他大少爺一個不高興,跑去找她老板算帳。


    “你老板是給了你多少酬勞,讓你這麽拚命?”


    祈曉曉伸出手,比了個“五”。


    喬軍赫瞥了她青蔥般的手指一眼,問道:“五十兩?”


    見她搖了搖頭,他詫異地挑起眉梢。


    “難道是五百兩?”不可能吧?這太誇張了。


    果不其然,祈曉曉立刻驚呼:“怎麽可能有五百兩?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五十兩,也不是五百兩,那……隻剩下一種可能……


    “所以,是五兩?”


    見他用看傻瓜似的目光在看她,祈曉曉趕緊大聲提出澄清。


    “是每個月多給我五兩銀子!”


    看著她那異常認真的神情,喬軍赫差點忍不住放聲大笑,而他似乎很久不曾有過這麽開懷的情緒了。


    祈曉曉噘起了唇兒,心裏有些不服氣。


    “對我來說,每個月多給五兩很多耶!”


    她嚴正的聲明,差點真的讓喬軍赫笑出來。他並不是覺得她的貧窮可笑,隻是她那一臉認真的神情實在太有趣了。


    “這樣吧,我每個月給你五兩,你就死心別來纏著我了,行嗎?”喬軍赫和她打起了商量。


    “嗄?”祈曉曉詫異地愣了愣,隨即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不行,我可不是單純為了每個月多賺五兩銀子才這麽扶命的,我答應過我們老板,一定會努力幫忙他推銷茶葉的。”


    “你們老板值得你這麽賣力?”喬軍赫問道。


    “那當然!我們老板是個親切的好人,他體貼我是個女孩子家,還叫我不必進倉庫去做那些搬貨的粗活兒呢!隻是他人雖好,做起生意實在太不積極了,好像茶行的生意好壞都無所謂似的。”


    聽見她的話,喬軍赫詫異地挑起眉梢,眼底多了一分思量。


    同樣身為經商的生意人,要說一個老板才在乎自家茶行的生意好壞,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你們茶行的生意很差嗎?”


    “呃……也不是啦!”


    祈曉曉趕緊搖頭否認,就怕他因此認定是他們茶葉的質量不佳影響了生意,那就更別想要說服他了。


    “我們茶行是有固定來自京城的訂單,隻是我擔心萬一那邊的客人出了什麽狀況,影響到茶行的經營,那我就得一個人喝西北風了。”


    “一個人?你沒有家人嗎?”喬軍赫訝異地問。


    祈曉曉微微一僵,眼神也黯了下來。


    “我早就沒家人了……”她呐呐地說。


    早在六歲那年被親生爹娘遺棄在廟口之後,她就已經沒有真正的家人了。


    即使她幸運地遇見了當鎖匠的義父,還有後來收留她的婆婆,可是現在他們也都永遠離開了她。


    或許……這輩子她就注定要一個人孤零零地過下去吧……


    聽見她的回答,再看著她此刻落寞黯然的神情,喬軍赫的心裏驀地湧上一股不忍與憐惜的情緒。


    自幼生長在優渥大家庭中的他,很難想象她一個嬌弱的女子是怎麽一個人過生活的,那必定需要很堅強的個性和很多的勇氣吧?


    難怪,她會宛如一朵生長在山壁的花兒,看似嬌弱,其實卻相當堅韌,即使受到了挫折和拒絕,也能繼續堅持下去。


    “如果你們的茶葉質量差,我是不可能考慮換用的。”他說道。


    聽出他的態度和語氣已有些軟化,祈曉曉的眼兒一亮,立刻問道:“那你願意試試看嗎?我剛好有把我們茶行的茶葉給帶來了。”


    她那雙水燦燦的眼和那一臉期望的神情,讓喬軍赫說不出半句拒絕的話。他歎口氣,終於妥協了。


    “好吧,就給你一個機會。”


    “太好了!”


    祈曉曉眉開眼笑地歡呼,那燦爛的笑靨讓喬軍赫的目光不自覺地停在她的俏顏上,過了半晌才回過神。


    一察覺自己失常的反應,他立即微微皺眉地收回視線,率先邁開步伐往回走。


    “既然你茶葉都帶了,那就到‘吉祥茶樓’去吧。”


    “好、好,你想去哪兒都好!”


    祈曉曉開開心心地跟了過去,相信這是個好的開始,也相信在她的努力之下,一定能做成這筆生意的!


    為了阻絕店內女性客人“關愛”的目光,喬軍赫將祈曉曉帶到二樓一間雅致的包廂中,這裏是為了招待私人朋友而特別規劃出來的地方。


    他命店小二送了一組茶具和一壺熱水進來,示意祈曉曉可以開始沏茶了,卻見她露出有點不自在的表情。


    “你不會沏茶?”他挑眉問道。


    “我……我……”祈曉曉的表情更尷尬了。


    沏茶說難不難,隻要將茶葉扔進壺裏、注入熱水就行了,可是店小二送進來的茶具有點繁複,除了茶壺之外還有其它器具,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算了,我來吧。”喬軍赫歎了口氣,決定親自動手。


    他熟練地溫壺、置茶,手法相當利落。


    祈曉曉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意外地發現他的手指相當修長。


    見他的手遊移在茶壺、杯子之間,她竟沒來由地想象著被他的大掌撫觸過的感覺,而那樣的想象讓她的俏臉無法控製地熱了起來。


    當她忙著一邊“瑕想”、一邊臉紅的時候,喬軍赫已沏好了一壺茶。他不僅替自己倒了一杯,也替祈曉曉倒了一杯。


    看著他輕擱在麵前的那杯茶,祈曉曉有點受寵若驚地匆匆伸手去接,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當兩人肌膚觸碰的瞬間,剛才那些瑕想畫麵立刻又躍上祈曉曉的腦海,她的心一亂,手一顫,竟不慎打翻了那杯茶,茶湯立刻漫流在桌麵上。


    “哎呀!糟糕!”


    祈曉曉低呼一聲,急急忙忙地想伸手去抓起翻倒的茶杯時,一隻大掌卻更快地捉住了她的手。


    看著自己那隻被握在喬軍赫掌中的手,祈曉曉的心跳忽然亂了節奏,一張俏臉也瞬間燙紅。


    他……他為什麽突然握住她的手?


    像是聽見她心裏的疑問,喬軍赫皺眉說道:“茶水很燙,你這樣伸手去碰,難道不怕燙傷嗎?”


    “呃……抱歉……”祈曉曉尷尬地道歉。


    一想到自己在他的麵前表現得如此笨拙,她不僅心裏懊惱極了,臉上的熱度也驀地更燙了。


    喬軍赫看了她那布滿紅暈的俏臉一眼,平常他對於女人臉紅嬌羞的神態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但怪的是,這會兒他竟覺得她臉紅心跳的模樣挺迷人的。


    一種微妙且帶了些曖昧的氣氛悄悄蔓延開來,他們的視線不自覺地交纏,最後還是喬軍赫先意識到自己的失常,迅速放開她的手。


    他收回視線,說道:“等等叫店小二收拾就行了,你別去碰。”


    “喔……那……那……茶沏好了,你要不要試喝看看?”


    “嗯,好。”喬軍赫點了點頭,撇開剛才那驟然升起的莫名情緒,開始專心地品茗。


    祈曉曉有些緊張地注視著他,原本她隻是一心希望他會對“梅蘭茶行”的茶葉質量滿意,然而看見他飲茶時閉上雙眼的神情,她的心又不受控製地強烈怦跳了起來。


    這種不曾有過的“異常”反應,讓祈曉曉的心緒更加紛亂,必須很努力地提醒自己來找他的目的,才能勉強將心思拉回到茶葉上。


    見他已試喝完畢,她期期艾艾地問:“你覺得怎麽樣?我們茶行的茶葉應該還不錯吧?”


    喬軍赫放下茶杯,眼神有些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這茶葉其實相當普通,跟她所說的“還不錯”有一段很大的距離,更別想要和他們“吉祥茶樓”采用的上等茶葉相提並論了。


    然而,看著她那滿懷期盼的神情,花佛一個渴望得到讚美的孩子,讓他一時之間有點不忍心潑她冷水。


    “……還好。”至少是還能入喉的程度——喬軍赫有些無柰地心想。


    還好?祈曉曉暗忖,既然有個“好”字,應該是還不錯嘍?


    她打蛇隨棍上地追問:“那你們茶樓願意進‘梅蘭茶行’的茶葉了嗎?”


    原本她以為喬軍赫至少會稍微考慮一下再作決定的,想不到他卻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了。


    “當然不。”事關茶樓的生意,可不能隨便開玩笑。


    為了讓她死心,他索性說:“我們茶樓和長期配合的茶行早就訂了契約,不可能任意更換的。”


    聽見他的回答,祈曉曉不禁垮下了肩,懊惱地咬著唇兒,那抹殷紅在她輕咬過後顯得更加紅灩,也讓喬軍赫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吸引,心中驀地升起一股隱隱約約的騷動。


    一察覺自己接二連三的失常,喬軍赫不禁皺起眉頭,他決定今晚就到此為止,而且往後也不該繼續和她牽扯下去了。


    “好了,你要的機會我也已經給了,但是結果仍舊一樣,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別再來糾纏了。”


    他的語氣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而且不給她丁點繼續爭取的機會,就已起身走出包廂。


    祈曉曉見狀趕緊跟了出去,卻見他吩咐店小二進來收拾打翻的茶水之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心裏一急,想要開口喊住他,但是他的步伐極快,不一會兒就已離開了“吉祥茶樓”。


    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湧上祈曉曉的心頭,讓她的情緒也跟著低落不已。畢竟接二連三地被拒絕,想要不感到沮喪也難。


    難道……她真的要就此死心嗎?


    當“死心”這兩個字閃過腦海時,祈曉曉的心底就瞬間升起一股極度抗拒的情緒,告訴她一定要堅持下去不可!


    過了兩天,喬軍赫在住處用過午膳之後,來到了書房,聽取幾名手下向他稟告一些事情。


    隻不過,他的目光雖是落在手下們的身上,卻相當心不在焉,思緒被一張清麗的容顏給占據了。


    “主子?”


    手下們遲疑地開口叫喚,然而喬軍赫卻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似的。


    他的腦中正浮現祈曉曉說她沒有家人的時候,眼底的孤單與落寞。她那時的神情就像一隻落難的無辜貓兒般,惹人憐惜。


    “主子?”


    手下們又叫喚了幾聲,可是喬軍赫仍舊沒有什麽反應。


    他正回想著那天晚上,他為了不讓祈曉曉被燙傷而握住她的手時,她那雙頰配紅的嬌羞神態。


    “……主子?”


    幾名手下遲遲得不到喬軍赫的響應,不由得麵麵相覷,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主子這麽心不在焉的模樣。


    喬軍赫憶起自己那晚拒絕了祈曉曉之後,她那失望沮喪的模樣,而那讓他的心底升起了一絲罪惡感……


    “主子?主子!”


    手下們終於忍不住提高音量,而這次的叫喚總算是傳進了喬軍赫耳裏。


    他愣了愣,意識到自己竟又被祈曉曉擾亂心思,濃眉不禁皺了起來。


    這兩天,祈曉曉的身影總在不經意的時候浮現腦海,而這也是他生平第一回被一名女子如此擾亂心緒。


    喬軍赫神色一斂,將腦中那抹請影揮開。


    “事情查得怎麽樣了?有更進一步的發現嗎?”他開口問道。


    “啟稟主子,目前鎖定的幾條線索都還在持續追查中,但是可以確定的是,當初‘醉紅閣’用以控製方姑娘的毒藥來源,確實是來自杭州,隻是究竟是什麽人、用什麽樣的方式運送到京城的,還需要再詳細調查。”


    “嗯,盡快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喬軍赫命道。


    這趟他大老遠從京城到杭州來,主要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要和丁傑立合夥開設“吉祥茶樓”,而是要查探一件重要的事情。


    兩年前,他從爹的手中正式接下“如意茶樓”之後,一心想要從舊有格局中開創新的局麵,因此全部的心思都在事業上,暫時無意成家。


    想不到,一心認為他應該先娶妻生子的爹娘,竟然在半個多月前,沒有事先征詢他的意見,就到相識多年的方員外家中去提親,想要將對方的獨生愛女方若英娶進門當媳婦兒。


    方若英是個氣質高雅、容貌較好的千金小姐,由於兩家熟識多年又算得上門當戶對,所以爹娘相當喜愛她。


    過去幾年來,爹娘曾不隻一次地向他暗示,希望能和方家結為親家,隻是他對方若英並沒有半點心動的感覺,根本不打算娶她為妻,因此從沒有正麵響應。


    他心想,隻要他表現出興趣缺缺的態度,爹娘應該就會自動死了這條心,想不到他們竟認為他沒有堅決反對就等於不反對,還徑自上方家去提親!


    雖然這樁婚事隻是雙方長輩口頭上的約定,尚未正式下聘,但是相關細節卻已談得差不多了。


    得知這件事情之後,他既錯愕又慍惱,堅決反對這樁婚事,而他拒婚的事情傳到了方若英的耳裏,她以為他對她有所嫌棄,羞怒之下竟離家出走。


    不料,失蹤了半個月之後,她被人發現陳屍在京城郊區的一座山林中。


    由於現場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線索,官府也隻能當作她不幸遇到盜匪的殺害,然而他卻直覺事情並沒有那麽單純。


    雖然方若英並不是他直接加害而死的,但是再怎麽說,她也是因為他拒絕了婚事才會憤而離家,因此他自認為有道義上的責任。


    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派了幾名細心又能幹的手下暗中調查,而他的手下從一名與“醉紅閣”關係密切的男子口中,意外得知方若英竟然是“醉紅閣”正在調教中的準花娘!


    這個消息讓他驚愕極了,而他手下更進一步從“醉紅閣”的一名丫頭那兒套話,才知道原來半個月前,方若英慘遭幾名惡徒玷汙,他們還喂她服下一種詭異的藥物,將她賣進“醉紅閣”。


    據說那種藥物發作時,會讓人感到痛苦不堪,得再度服下同樣的藥物,才能暫時紓解痛苦,而“醉紅閣”就藉此來控製她的行動,讓她無法離開。


    方若英許是不堪受辱與折磨,才會趁沒人注意的時候自盡身亡,而“醉紅閣”的人怕惹上麻煩,便將她的屍首扔到荒郊野外去。


    如此不幸的遭遇,讓喬軍赫感到自責與難過。為此,他決定要繼續追查下去,不僅要將那幾個惡徒揪出來,同時也誓言要追出那種傷天害理的藥物來源,以免更多無辜的人受害。


    根據仔細的調查過後,他發現那藥物的來源極有可能來自杭州,於是他決定親自走一遭。


    “留意杭州一帶所有與京城有生意往來的商家,先過濾出幾個可疑的目標後,再繼續深入調查。”他開口指示。


    “是,主子放心,屬下們一定會全力調查。”


    “很好,你們若有什麽發現,立即回報!”喬軍赫說道。他相信事情很快就能查個水落石出了。


    除了交代手下仔細調查之外,喬軍赫自己也沒閑著。


    他獨自一個人上街,決定在城裏逛逛,除了以商人的身分考察杭州一帶的商家之外,更打算暗中留心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


    隻是沒想到,他才剛上街沒多久,兩名姑娘見著了他,就立刻靠了過來。


    “喬公子,我今兒個已經差人去買‘梅蘭茶行’的茶葉了呢!”


    “我也是!即使我沒法兒天天上‘吉祥茶樓’去捧場,我在家也都會喝‘梅蘭茶行’的茶葉!”


    一聽見她們的話,原本想繞著離開的喬軍赫不禁停下了腳步。


    “你們是說……‘梅蘭茶行’?”


    “是啊!”兩名姑娘立刻點頭說道:“就是讓喬公子讚不絕口的‘梅蘭茶行’賣的茶葉呀!”


    “我讚不絕口?!”喬軍赫一陣愕然。


    他幾時對“梅蘭茶行”讚不絕口了?


    “是‘梅蘭茶行’的人說的呀!”其中一名姑娘笑道:“她說喬公子試過他們的茶葉之後,對他們的茶讚不絕口,隻是礙於早與其它茶行訂了契約,所以才沒法兒進他們的茶葉。”


    喬軍赫眯起黑眸,眼角微微抽動,不用猜也知道是怎麽回事。


    那個可惡的祈曉曉!他早已經明白拒絕了她,想不到她竟然不死心,還私下打著他的名號來賣茶葉?


    做生意最重誠信,明明“梅蘭茶行”的茶葉離讓他“讚不絕口”的程度還差得遠,他不能任由她這樣亂搞下去。


    “我還有其它要事必須處理,失陪了。”


    “啊?喬公子,等等呐……我們的話還沒說完……”


    兩名姑娘試圖挽留他,但是喬軍赫沒心思理會她們。他大步離開,一路朝著“梅蘭茶行”而去。


    一想到這兩天不斷擾亂他心思的女子竟然做出這種違背他原則的事情,他心中的火氣就不由得竄了上來,非要找她算帳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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