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早已經習慣了邢沛的喜怒無常,也不說什麽,轉身走了。邢沛去給裴青還開門,路過玄關一麵牆的鏡子時,下意識看了看自己。挺好的,雖然是素顏有點黑眼圈,頭發也亂糟糟的,但是有種頹廢隨意的美。他把門拉開,裴青還果真在外麵背手站著,看不出來什麽不同,還是跟以往一樣,臉色淡淡的。邢沛揪著眉頭,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瞪他:“你來幹什麽?”“看你怎麽樣,身體好些沒。”“嘖,誰他媽要你看。”裴青還笑了一下,篤定自信的笑容,一看就特招人煩,他說:“不要我看你為什麽沒讓李默把我趕走,倒讓李默走了?”被戳穿了,邢沛也不是什麽臉皮薄的角色,不以為意地臭著一張臉轉身往裏走,讓裴青還進來了,但也沒放棄打嘴仗:“別人來看我好歹都拿著東西,誰跟你似的看望生病的人就帶兩眼珠子,你好意思嗎?”“你又沒生病,再說我也不是帶兩眼珠子。”裴青還跟在他身後關上了門,還順手把門給反鎖上了,再把手上的紙袋支到邢沛眼前。紙袋正是那天晚上邢沛拿過去的潤滑劑和安全套。“你的東西,物歸原主。”邢沛轉身,瞪大了眼:“你他媽…”裴青還把紙袋隨手一扔,上前扣住邢沛的後腦勺,把他推到牆上,湊上去咬住他嘴唇。“唔……”邢沛吃痛下意識往後縮了縮,但是被裴青還扣得死緊,但也隻是咬了這麽一下,很快就是溫柔又纏綿的吻。邢沛沒什麽心理準備,那天晚上他狼狽的樣子猛然闖進腦子裏,就又開始腿軟。也不知道是被親的,還是真的有些怵這個男人。邢沛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讓他向往,讓他心驚,即讓他憋屈不已,又讓他血液沸騰。兩人跌倒在沙發上滾了一陣,邢沛喘著氣推開了裴青還,這人又壓在他身上。裴青還抓著他的手腕把他按回沙發上,在很近的距離看著他的眼睛,用那種纏得死人的迷戀眼神。邢沛第一次看到這種眼神,感覺心跳得跟抽水泵似的,快得要把嗓子眼堵上了。裴青還看著他笑問:“喜歡嗎?乖乖。”“叫誰‘乖乖’呢。”邢沛一張臉都紅完了,不是被親的,而是那兩個字,去他媽的“乖乖”,這輩子就沒誰敢這麽叫過他。“叫你。”裴青還放開了他,從容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挺乖的,特別是打了頓屁股後。”“……裴青還,你他媽是來找老子幹架的嗎?”邢沛瞪圓了眼睛,現在真想揍人,但一想到他又揍不過,也隻能是個虛張聲勢。“別總是‘他媽’‘老子’的,很難聽。”裴青還皺了皺眉。邢沛輕蔑地“嘖”了一聲,饒有興致地看了看這男人:“裴老師,我發現你這個人表麵看起來一本正經,實際上是個衣冠禽獸老流氓啊。”裴青還淡淡看了邢沛一眼,一點沒因為自己是個衣冠禽獸而羞愧,並義正言辭地說:“這不是‘表麵’和‘實際’的關係,人有很多麵,我想拿一本正經這一麵對待你,可你一而再想要不太正經那麵。”這話聽得邢沛心悸不已,連指尖都在發麻。他覺得自己可能一開始判斷錯了,這才不是什麽清純的老男人,實打實的老狐狸,還特別勾人那種。他一把把裴青還推到在沙發上,按著他的肩膀:“衣冠禽獸和一本正經我都要。”說著扯開裴青還衣服的扣子。裴青還好整以暇地躺著,盯著邢沛的臉不錯眼。這小混蛋真是好看,一張臉就夠眼花繚亂地迷人眼,完美的五官卻不落俗套,連整都整不出來這種鮮活的美感。邢沛也注意到裴青還赤果果地盯著他看,扯起一邊嘴角笑了:“我還以為裴老師清心寡欲,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呢。”裴青還把邢沛的手拉到自己腰下:“我不清心寡欲。”“隻要喜歡男人,大概都不會對你沒興趣。”“嗬,老色鬼,從什麽時候開始覬覦本小爺美貌的?”“從你覬覦我開始。”第39章 迷暈了嗎《鋼琴教師》的拍攝已經進入尾聲,今天是最後一場重頭戲,也是全劇難得的大場麵之一——林毅霄一年前和一年後兩場鋼琴入學考試。既是考試,又是表演,劇組下重金租了大劇院作為拍攝現場,找了兩百多個群眾演員,試圖把劇院填滿一些。光是場景布置都花了兩天時間,群眾演員們一大早就陸續到位,化妝、更換服裝、安排位置,五個場務戴著麥克風安排指揮人群。雷副導作為現場總指揮,從早上五點就到了劇院,到下午兩點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口熱飯。他扯了扯胸前汗濕的襯衫,用對講機給舞台中間的趙亦如喊話:“差不多了,導演。”趙亦如遠遠比了個“ok”,跟後邊說了兩句,舞台上的燈光“嘩啦”一下打開。不愧是高價租的場地,香檳色的燈光傾斜而下,金碧輝煌,十分華麗。三腳架上電動搖臂把一台攝像機高高舉起,以便一會兒從上而下地錄製邢沛整個表演過程。趙亦如指揮雷誠讓現場鼓掌,看看收聲效果。頓時掌聲雷動,快把房頂給掀翻。趙亦如皺著眉把雷誠叫了來,說讓群演都收著點,又指點道:“你給他們好好講一下,這場戲今天務必要過,不過收不了工,讓大家打起精神配合。”這花費多來幾天頂不住。雷誠這邊餓著肚子一鼓作氣訓練群演,趙亦如拐到後台看邢沛,今天的戲份他是重中之重。邢沛已經畫好了妝,穿著襯衣西褲,雙**叉踩在另一張沙發上,一邊看手機,一邊笑。他又點進了“pei沛”這個超話,看那些在牆縫裏扣糖吃的cp粉打心眼同情他們。趙亦如拿本子拍了拍邢沛的腿:“看啥呢,這麽高興?”“看我跟裴老師的八卦。”“這時候還看什麽八卦,不再看看劇本?今天的戲沒多少機會給你重來。”邢沛收起手機:“導演,我在你眼裏就這麽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