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癆病鬼咳嗽了一陣,這才說話:“道長,我隻想求你能替老頭救一個人。”


    “救人?”說實話,這倒是讓我挺吃驚的。原以為,他要麽就是會求我幫他投胎轉世,要麽就會提一些類似於幫他還陽之類的條件,可是千想萬想還真沒有料到他竟會是提出這麽一個要求來。


    “是的,隻要道長能幫我這個忙,老頭兒我一定幫你躲開門外眾陰魂,讓你離開這。”癆病鬼此時滿臉乞盼的望著我。


    當下我也不敢輕易答應,於是我說:“不知老先生你要我救的是何人,那人如今身在何方,有何災難伴身要我去救呢?”


    癆病鬼歎了口氣,湧起了滿臉的憂愁。他並沒有立馬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道長可看見門外那些陰魂正在迎親?”


    “是的,老先生為何如此問呢?”我點點頭。


    癆病鬼說:“可見著了一個新娘子?”


    “見著了,她還向我呼救,把我們二人當成了黑白無常二位陰神大人,那女子好似有什麽冤屈似的。”我點點頭,說到這時我突然好似明白了什麽,於是驚問道:“敢問老先生,莫不會是要我去救的人,就是那位新娘子吧?”


    “對,我想讓道長救的就是那位新娘子。”癆病鬼急忙點頭。


    聽到這話,我算是明白了過來,怪不得這癆病鬼一直問我迎親之事,原來就是讓我救那新娘子啊?


    想到這裏,我不由眉頭直皺。要知道我們可是一路被那新郎官,也就是門外那個青頭鬼追的沒路逃在這兒,要我們去對付那青頭鬼,從他手裏去搶親,這怎麽可能辦到呢?


    這時,癆病鬼繼續道:“不瞞道長,你之前見到的那位新娘子,其實她是我的侄女兒,奈何,奈何,那王鬼頭看中了她,我勢單力薄毫無辦法,隻得眼看著侄女被那王鬼頭給搶去。唉!”


    聽到這,我倒是明白了過來,敢情那新娘子是被青頭鬼給強搶去的啊?怪不得那新娘子一臉的傷心,一點也沒有喜慶的表情。


    這時,我腦子裏想起了之前那新娘子的表情,被陰魂拖進轎子中時,她還一直回頭一臉乞盼的望著我。如今想想,我心裏也替那女子感到可憐,想起她見到我們後,把我們當成黑白無常向我們求救的樣子,顯然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我們的身上,隻不過我們並沒有管她,或許此時的她正傷心絕望著吧?又或許在怨恨著我們也說不定。


    我長歎了口氣,心裏不免對她有了幾分同情之情,也有種衝動想去救她,不過想到要從青頭鬼手裏去搶親,我就隻好冷靜了下來,因為這樣可能人救不了,反而會把自己的性命給丟掉。


    我說:“老先生啊,你也知道,我們二人剛才還被那群陰魂追趕,你叫我們如何幫你去從他們手裏將人搶過來啊?”


    我說的是實話,不是我不願意幫你,而是我有心無力。


    “道長不用擔心這個,我之所以求你幫忙,並非讓你這般出去與他們硬來。”癆病鬼說道。


    “哦?老先生是否有什麽好主意,如果能智取的話,我倒是願意幫你將那新娘子救下來。”我好奇的望著他。


    癆病鬼說:“不瞞道長,我這後間存藥的庫房有一密道,可直通街頭那邊。如今,王鬼頭一幫陰人全聚在我店門外等著你出去,隻要你從庫房的密道繞到街頭,自然就可以救走我的侄女兒了。如此,道長二人也自然能離開此地。”


    聽到這話,我頓時驚喜了過來,敢情這老家夥揚言能助我離開這兒,原來是有密道啊。


    我望了一眼門外,隻見那青頭鬼一幫陰魂全堵在藥鋪外頭的青石街道上,那樣子就好像我不出去他們就不打算離開了。想來,離在街那頭看守轎子的陰魂倒是不會多。


    想到這裏,我便對癆病鬼說:“行,隻要看守轎子的陰魂不多,我一定盡力將她救出。隻是……”


    “隻是什麽?道長有何話盡管說來,我定當幫你。”癆病鬼顯然是聽到我願意幫他救人,此時是盡力滿足我。


    我說:“隻是我若能將新娘子搶下來,但是我們無路可走啊?而且我也不可能帶著新娘子回陽吧?”


    是的,我們如今困在了這個村子裏,根本就沒有看見能走出村子外的道路,而且那新娘子是陰魂,我們不可能帶著一個陰魂回家吧?


    癆病鬼說:“道可進村之時,可有看見一個看路的老頭?”


    “看路的老頭?”我一聽,有點蒙了,想了想,於是說:“我記得進村的時候,突然被一口大棺材攔住了去路,那時候倒是出來了一個老頭。”


    “對,我說的就是他,他就是看路的老頭。”癆病鬼說:“那看路的老頭其實就是我那侄子的爹,而你們所說的那口攔在路中間的棺材,那就是陽路。棺外直走是陰路,入棺才是陽路啊。你們隻有走進棺中,自然就出了這個村。”


    “啊?”這一次不僅把我給驚訝住了,就連一旁久不作聲的陳興勇也驚訝的叫出了聲。


    是的,我們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是這種情況,誰會想到進棺材就能出村啊?如今回想起來,還真是如癆病鬼所說,因為當時被棺材攔住了去路之時,出現的那個老頭兒就問了我們是趕陰路,還是趕陽路?


    我們當時說的是趕陽路,然後那老頭兒就將棺蓋打開,讓我們進棺。隻是因為我以為那老頭兒是欲要對我不利,所以這才沒有相信他。如今想來,原來那老頭兒竟然沒有騙我們。當然,更讓我們想不到的是,那老頭還會是新娘子的爹。


    如今細細想來,當時那老頭兒一臉的苦相,就好像是有什麽苦衷似的,敢情是家中女兒被人搶走了啊。


    當下,我心中已經明朗了起來,一切都恍然大悟,隻要從密道繞至街頭,進入棺材之中就能出村了。


    隻是,想到要救那新娘子,到時青頭鬼一定還會追上來的,而我又不能隨便將陰魂帶至陽間遊蕩,心裏就為難了起來,我說:“謝謝老先生指明道路,隻是我若救下你侄女了,如何才能保住她不再受那青頭鬼傷害啊?”


    我原以為這事癆病鬼也有計策在心了,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老家夥竟然露出了一臉的苦色,尷尬的笑了笑,說:“這個……這個老頭還沒有好計策,您是道長,您一定有辦法保護她的,還請道長救命呐!”


    說到這裏,癆病鬼還撲嗵一聲跪在了我麵前,磕起了頭。


    雖說癆病鬼隻是一個陰魂,但是那也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頭呀,我哪能當得起他這般大禮,而且先不說他給我指明了逃離此地的明路,單是我看那新娘子被推進轎中時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也是會盡力去救她的。


    所以,當下我就急忙叫他起來,我說:“罷了罷了,老先生就快起來吧,這事兒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癆病鬼見我答應了,這才高興的爬了起來,顫顫危危的猛咳嗽了一陣,這才連連道謝。接著,他將帶我們帶進了內間存放藥材的庫房,隻見庫房之中滿是藥材,他將其中一個櫃子移開,就露出了一個黑洞。


    “道長,從這一路往前行,就能直通街頭。老頭兒在這兒就拜托道長了。”癆病鬼點上一個火把遞給了我們,抱拳相送。


    我點點頭,叫他放心,我自會盡力,然後便和陳興勇往密道裏鑽了進去。


    密道倒是有一人之高,但並不寬,根本進不了板車,所以劉順的屍體是陳興勇背著進入密道的。


    密道並不長,走了大約不到五分鍾,我們就看見前方透出了一絲光亮,知道那就是出口了。


    將火把弄滅,二人便從洞口走了出去。


    一走出密道,發現這洞口是直通在一棟房屋裏的,隻是我們將頭一伸出來,就看見了一個老頭兒坐在椅子上抹著淚。


    乍一發現屋子裏有陰魂,我嚇了一跳,不過定眼一看,坐在屋裏抹淚的老頭兒並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棺材旁給我們指路的老頭兒,也就是癆病鬼口中所說的新娘子她爹了。


    有驚無險,我也就放鬆了下來。這時,那老頭也發現了我們,有些驚詫的望著我們,問道:“兩……兩位大……大人,你們怎麽從這裏出來的?”


    我說:“別叫大人了,我們隻不過是陰陽先生假扮的。我問你,你家女兒是不是被青頭鬼給搶去了?”


    老頭一聽,頓時就跪了下來,泣道:“道長,救命啊救命啊,小女的確是被那王鬼頭給搶去了,還請道長能救我小女啊。”


    我示意他起來,我說:“你的事我聽藥鋪那老頭說過了,就是他叫我們幫你救人的。你在此稍等,我這就去幫你救女兒。”


    說完,我就叫陳興勇也在此處等著,而我則一個人跑出了屋,朝之前遇到迎親隊伍的地方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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