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虎凜然,「想不到慶彰如此歹毒,看來,從他在方敵碼頭隆重迎接嗚王的那時起,就已經對鳴王身懷惡意。不過,他為何花這麽多心思謀害鳴王呢?誰都知道,若鳴王稍有差池,西雷和蕭家都不可能放過同國。慶彰身為同國王叔,怎可不為同國著想?」


    洛寧心懷鬼胎,暗暗慶幸事情還未到最糟的地步,雖然慶彰的陰謀已經被揭露,卻無人知悉洛芋芋參與其中,否則他和洛雲恐怕已被當成叛徒捉了起來,接著容虎的問題,從容答道:「慶彰哪裏是要謀害鳴王,隻是為了藉此計鏟除慶離這個王位繼承人罷了。隻要誘惑慶離刺殺鳴王,一旦蕭家向同國問罪,慶彰就可以裝出迫不得已的樣子,把慶離送給蕭家發落。同國大王已經失蹤,隻要慶離一死,同國的王位還不是他的?」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


    王權至高無上,從古到今,為了王位而上演的詭計陰謀此起彼伏,比慶彰所為更匪夷所思的不知還有多少。


    借刀殺人,向來都是比較受歡迎的計策之一。


    隻是想不到慶彰那胖墩墩的老頭子,看起來笑眯眯,原來一肚子壞水。


    眾人異口同聲大罵慶彰,隻有洛雲自從看了書信後,臉色一直異常陰沉,站在鳳鳴身旁,抿著薄唇沒有作聲。他性子曆來與眾不同,大家也不如何在意。


    罵過一輪,眾怒稍息,鳳鳴才想起子岩一直沒露麵,向長柳公主請問。


    長柳公主道:「子岩專使大人不久前已經出發,前往單林。」


    鳳鳴等人都覺得有些愕然。


    容虎不滿道:「這真不像子岩所為。既然發現了慶彰之事,好歹也該和鳴王麵見一次,等情況轉好才走。出現險情,正是需要高手的時候。」


    「鳴王不要怪罪子岩專使大人,他也是受局勢所迫。」長柳公主對於子岩援手之事感恩戴德,生怕鳳鳴誤會子岩,照著賀狄臨走時的話道:「單林海域詭變莫測,賀狄王子唯恐再過一陣,到了春夏交際時節不利於海上航行,萬一發生海暴,航船就有沉沒的危險。」


    鳳鳴從來不是多疑的人,對身邊眾人都給予最高度的信任,立即毫不介懷地道:「子岩這個人我清楚,想事情比誰都周到,他一定是覺得此刻離開是一個最佳選擇,才會那麽做。」


    洛寧道:「少主,我們先別管雙亮沙航道的事。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應對慶彰此人,依屬下看來……」


    正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一把聲音忽然冷冷插了進來。


    「慶彰罪不容恕,屬下謹請少主將此事交給屬下處理。」原來洛雲開口了。


    洛寧早在暗中擔心洛雲把這事攬到身上,日後真惹出大禍,豈不連洛雲也被牽連進去?聞言就嚴厲地瞪了洛雲一眼。


    這孩子,實在太不聽話。


    「你年紀輕輕,有什麽能耐處理此事?」洛寧不留情麵地駁回洛雲的請求,「慶彰的身分是同國王叔,我們正身處同國都城,一個不謹慎,同國大軍隨時殺到。我們蕭家雖然高手再多,對付得了數萬大軍嗎?胡鬧!」


    鳳鳴瞧見洛雲眉毛一擰,知道他倔脾氣又犯了,這時吵起來對誰也沒好處,趕緊截住洛雲的話,好聲好氣勸道:「兩位先不要吵了,我這個少主還沒有說話呢,好歹留點麵子給我。」


    此話一出,洛寧和洛雲都不約而同低哼一聲。


    當著長柳公主的麵,鳳鳴差點大窘。幸虧身邊還有一個永遠都最支持他的容虎,不動聲色地為他解圍,恭敬問道:「此事到底如何處理,請鳴王示下。」


    邊朝鳳鳴使個眼色。


    大事當前,鳴王你不拿點本事出來,以後可就不容易駕馭這些下屬了。


    容虎的眼色,鳳鳴怎會不懂。


    可自己又不是哆啦a夢,每遇到緊急關頭就有百寶袋可掏,寶貝掏完一樣又有一樣,這可是關係國家生死的大事啊!


    鳳鳴看看四周,眾人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連長柳公主也不例外,差點又要苦惱得拚命撓頭,隻好拚命思索,喃喃道:「我們現在已經知道慶彰是壞的,慶離是被迷惑的,裳衣是奸細,至少比開始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要好一點。那個……那個……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嗯,我們也算知己知彼了吧,不過怎麽可以百戰不殆呢?」


    扯了一堆有的沒有的,再也胡縐不出什麽來了,向容虎投去求救的目光,一臉可憐兮兮。


    洛寧看在眼裏,更加不屑,隻差沒有再鄙夷地從鼻子裏哼一聲。


    洛雲卻明白,慶彰的詭計八成和洛芋芋脫不了幹係,沒想到自己再三要母親不要對鳳鳴下手,母親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不但如此,母親還故意隱瞞了慶彰的事情,顯然是再也不信任自己。


    他心內萬般苦澀,無奈卻絕不能向鳳鳴和盤托出,難受到了極點,見鳳鳴想來想去,想不出個結果,竟有些歉然,罕見地為鳳鳴製造台階下,進言道:「少主,洛總管剛才的話也有道理,我們現在身居同國都城,同國大軍近在咫尺,不可以莽撞。目前,報複慶彰的事可以先放一邊。隻要我們可以平安撤出同國,這一局就算我們贏了。」


    洛寧卻陰森森道:「這樣夾著尾巴逃走,隻會給人留下少主貪生怕死的印象。雖然可以保住性命,但少主當初又是為了什麽目的,要不顧危險巡遊各國呢?這樣落荒而逃,不但丟我蕭家麵子,更有損西雷王威勢。」


    頓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想當日,少主在同國王宮宴會上,用均恩令當麵駁斥西雷文書使,何等瀟灑威風,如果結局變成黑夜倉促出逃,可就太難看了。」


    「大局為重,」容虎冷硬地回應道,「凡事不能隻看麵子,要重實際。有腦子的人都知道,留下性命才能做成大事。」


    「鳴王……」長柳公主低聲央道:「鳴王現在要走容易,可是同安院眾人怎辦呢?慶離和那女人還在昏沉中,王叔慶彰歹毒狠辣,賀狄王子已經離開。如果鳴王就這麽走了,長柳手中無兵無權,隻恐未到天明,已被慶彰害死了。」


    宮廷鬥爭最為殘忍,長柳目前正是同國宮廷中最無所依靠的一個,說了這番話,滿麵憂色,眼圈都紅了,楚楚可憐地望著鳳鳴。


    鳳鳴大歎一聲,隻好又豁出去了,把手一揮,「好!都聽我說!」


    眾人心髒猛地一跳,齊齊閉嘴,屏息靜待鳳鳴發威。


    鳳鳴雖然沒能想出好辦法對付慶彰,但基本要幹哪幾樣事情,還是有點底的,索性先把知道要做的都吩咐下去,扳著指頭數道:「第一,這件事容恬還不知道,要立即派人告訴容恬。」


    容虎隨即道:「這事可以讓長懷去辦,他知道怎麽能最快找到綿涯,把事情稟告給大王。」往身後喚了一聲。


    一名高高瘦瘦的侍衛走過來,眼神看起來甚為精幹。


    「好,就讓長懷去辦,盡快讓容恬知道這裏的情況。」鳳鳴點頭,對長懷吩咐道,「見到容恬後,要他不要太擔心,慶彰確實是個壞蛋,但我這裏有容虎和洛雲,不會有事。再說,同澤郊外的江邊,蕭家的新船隊已經……」臉色猛地一變,話音遏然而斷。


    大家以為又出了什麽狀況,都心頭驟凜,瞪著鳳鳴。


    鳳鳴僵站片刻,臉龐古怪地扭曲了一下,猛地跳起來,怪叫一聲,「我知道了!」


    眾人麵麵相覷,趕緊追問:「鳴王知道了什麽?」


    「蕭家船隊在江邊候命,我們也知道啊。」


    「不是蕭家船隊,是正待在蕭家大船上的人!」


    鳳鳴蹦得有三尺高,興奮起來,兩眼閃閃發光,「你們還記得誰正待在蕭家大船上嗎?」


    他顯然為自己想到的得意萬分,不由又露出孩子般的天性,樂得手舞足蹈,帶點小驕傲地環視眾人,等待答複。那坦率的表情,令人又好笑又無奈。


    「冉青?」有人猜了一句。


    鳳鳴大聲道:「不!是烈中石和烈鬥!」


    看見眾人不解的表情,鳳鳴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吐出後麵幾個字,「還有同國大王的人頭。」


    身邊的人們總算略為明白,但還是有些迷惑。


    長柳公主這緊要關頭,也沒功夫去問為什麽同國大王人頭會在鳳鳴那裏了,解決眼前困境,保住自己和肚子裏麵的孩子,以及夫君慶離,才是最重要的,聞言蹙起眉來,思索著問:「鳴王手中有同國大王人頭,打算怎麽使用這東西呢?」不知想到什麽,嬌軀猛地一顫,驚道:「啊!我明白了,慶彰之所以能夠阻止慶離登基,就是以大王尚在人世為借口。隻要鳴王將大王的人頭放出來,讓同國大臣百姓們都確定大王的死訊,慶離立即就可以憑借大王子的身份登上王位。」容虎也點頭表示讚同,「不錯,慶離會受那女人慫恿,想刺殺鳴王,說到底也是為了王位。慶離一旦登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解除慶彰的一切權力,鏟除慶彰的勢力。」


    「慶彰失去權力,比死了還痛苦。」洛雲道。


    洛寧滿腹惱怒,卻一點也不能泄露出來,腦中急思拖延之計,嘴上卻支持道:「少主果然想得周到。我們現在是否立即去把人頭取來,交給長柳公主處理?」


    鳳鳴卻發出一陣充滿自信的笑聲,搖頭道:「這樣太便宜慶彰了,嗬,他把我騙慘了,說什麽也不能讓他輕鬆過關。」


    他平日嬉鬧任性,全無鳴王架勢,這一刻從容而笑,燦若陽光,眉目生輝,竟隱隱有了三分王者氣魄。


    笑過後,露出小虎初次擒食似的大膽眼神,向眾人一字一頓道:「人頭不交給長柳公主,而應埋在慶彰王府院中。」


    長柳明白過來,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呼,驚喜萬分。


    「妙!」容虎猛一拍掌,驚歎道:「到時候,我們隻要通知慶離王子和莊濮將軍,就能坐看慶彰倒黴了。」


    洛寧勉強保持臉色平靜,心內卻是大吃一驚,暗忖道,這一招看似簡單,其實藏著巨大的政治利益,不但輕易打破了同國持續多時的僵持局勢,還栽贓嫁禍慶彰,賣了慶離這個未來的同國大王一個天大人情。


    如果順利實施,等於繼單林賀狄之後,又為容恬爭取到一個新的大國盟友。


    倉促之問,竟叫他想出這麽絕的主意來!


    難道這家夥平時活蹦亂跳,到處隻顧著玩的傻樣子,都是裝出來給自己看的?


    實在可惡!


    「同國大王的人頭,真的在鳴王手中嗎?」


    「少主做事,每次都有令人驚訝之處。」


    「鳴王果然厲害!」


    「光想象一下就好玩,慶離和莊濮在慶彰王府裏找到同國大王貨真價實的人頭,慶彰就算有一百張嘴也分辯不了,殺兄篡位這個罪名,夠讓他掉腦袋的了!」


    這次緊急趕來同安院,鳳鳴身邊心腹高手都有隨同,屋中眾人都不由自主參與進這件大事中了。


    便有一個站在容虎身後的侍衛提出疑問,「不過,是否會有人懷疑慶彰被人栽贓嫁禍呢?在他府邸中找到人頭,並不能確定一定是慶彰幹的,畢竟鳴王這段時間內,正好寄住在慶彰的合慶王府內,萬一被慶彰反咬一口,說是鳴王早就……」他大概是第一次大膽地不經允許表達自己意見,想起後麵的話不太好聽,不禁停住了。


    鳳鳴問:「你叫什麽名字?」


    「稟鳴王,屬下尚在思。」


    「尚在思,好名字!」鳳鳴給他一個讚許的目光,「你提的問題很中肯,以後也應該這樣有話就說。」


    「尚侍衛的問題,長柳可以代鳴王回答。」長柳自從鳳鳴提出這既大膽又合理的栽贓計,臉上擔憂早被驚喜完全替代,輕笑道:「懷疑隻是懷疑,有什麽能比大王的人頭更能說明問題了?再說,慶彰本就不是什麽好人,慶離和他早有諸多仇怨,一旦有機會,慶離會不顧一切將慶彰定罪的。什麽是否栽贓嫁禍,慶離根本不會理會。至於莊濮……」長柳沉吟片刻,才低聲道:「禦前將對同國王族忠心耿耿,當他親眼看見大王人頭從慶彰王府中取出時,會明白必須在慶彰和慶離兩者之間挑選一個,再也沒有任何中立的立場了。即使莊濮對慶彰殺兄一事懷有疑慮,但我相信,以莊濮對同國的忠心,他最終會選擇大王真正的繼承人、很快就會生下下一代王子的慶離。」


    一邊說,一邊低頭,溫柔地撫著自己已經凸起的小腹。


    鳴王果然是她命中福星,片刻前還是一片危急形勢,托賴鳴王這神來之筆,立即轉劣為優,若能按計而行,慶離登基就在眼前,那她腹中骨肉,也將是同國名符其實的長王子或長公主了。


    「好,時間不多了,讓我們立即分工合作,開始製造同國新大王的偉大計劃。」鳳鳴摩拳擦掌,開始一個一個點名,「長懷,你的任務不變,立即啟程去向容恬報告消息。容虎,至於你嘛,就……」


    洛寧在一旁心急如焚,這時不動聲色道:「少主行事果斷,惹得屬下也有些手癢了。用人頭栽贓慶彰一事,可否交給屬下?」


    洛雲心裏一沉。


    鳳鳴愣了一下,沒想到洛寧這個向來眼角過高的蕭家殺手團總管,居然也會主動合作,看來他這少主的權威多少也建立出一點成績來了。


    他對洛寧露出一個略帶感激的微笑,「洛總管主動請纓,實在是個好消息。不過慶彰是同國王叔,身分非同小可,府邸裏麵守衛森嚴。所以派去慶彰王府的人,一定要有鬼魅般的身手,這個人選嘛,我已經想好了。」頓了一下,樂嗬嗬道:「就是看起來雖然三粗五大很呱噪,但藏起來卻非常無聲無息的烈中石和烈鬥!丞相要他們跟在我身邊,今天總算派上用場了。」


    洛寧心高氣傲,聽出鳳鳴實際上還是對烈中石他們的輕功比較信任,對這「囂張跋扈」的少主更恨上三分,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忍下火氣,沉聲道,「烈中石他們正在船上,少主總需要一個給他們通風報信的人吧。現在城門已關,進出不易,屬下可以盡快抵達江邊,把少主的計劃告知他們。」


    洛雲忍不住插話道:「傳遞消息這種小事,何須出動到蕭家殺手團的總管?這種時候,父親不是應該留在少主身邊,負責集中調配蕭家人手嗎?」


    他雖然是洛芋芋所生,但此事涉及老主人蕭縱醜聞,蕭家中人即使對此事略有耳聞,也在表麵上聲稱洛寧和洛雲是父子關係。在鳳鳴麵前,洛雲依然對親舅舅洛寧用「父親」稱呼。


    洛雲早知道舅舅和母親的陰謀有所牽連,現在洛寧主動請纓,分明不安好心,可恨自己卻無從猜測他到底要幹什麽,隻能設法阻止洛寧分得差事,不惜站出來接了這個任務。


    反駁了洛寧後,洛雲臉上不露一絲表情地道:「給烈中石報信,要他去慶彰王府栽贓一事,屬下可以去辦。」


    洛寧被這「站錯邊」的外甥氣得一滯,又淩厲地瞥他一眼。


    洛雲冷漠地垂手站在一旁,隻當沒看見。


    鳳鳴看看洛寧,又看看洛雲,不知道這對父子在搞什麽鬼,不過他們兩個陰陽怪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不足為奇。


    「讓洛雲去吧。」鳳鳴決定道:「他身手輕靈,晚上爬爬城牆,報報信什麽的,應該是小菜一碟。洛雲,你去辦好了。」


    洛雲爭取任務成功,應了一聲,向鳳鳴告辭。臨走時,使個眼色把容虎叫到門外。


    情況牽涉到自己母親和舅舅,他也不能說什麽,冷著一張俊臉,對容虎仔細叮囑道:「記住,不要離開鳴王半步。這同安院看似安全,誰知道奸細是否隻有那女人一個,說不定還有餘黨潛伏。」


    容虎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


    「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說的,要嚴查飲食中的迷藥嗎?」洛雲深深看容虎一眼,道:「容虎,我不在時,你要給我把少主護周全了。」


    「明白。」容虎往他肩上用力一拍,笑道:「你也一樣,到江邊報了消息之後,盡快趕回來。」


    兩人雖是不同派,而且開始時立場不同,多有摩擦,漸漸相處下來,卻頗為惺惺相惜,言語之間,透著仿佛相處了多年的默契和信任。


    洛雲臉上的冷漠稍有融化,對容虎露出一個稀罕的淺笑,一抱拳,便轉身去了。


    容虎轉身回到房裏,正聽見鳳鳴的聲音。


    「……還有一件要緊事,秋藍他們都還在慶彰那邊呢,要趕緊把他們都接到江邊的大船上去,萬一事情不順利,溜起來比較容易。哦,容虎你回來了。」鳳鳴看見容虎回來,揮手把他叫到自己麵前,問:「你能不能往慶彰王府那裏悄悄走一趟,幸虧那裏雖然是慶彰王府,但單門獨戶有自己的小後門進出,隻要不弄出大動靜,應該不會被發覺……」


    即使沒有洛雲提醒,容虎也不會答應在這種時候離開鳳鳴,沉聲道:「此事恕屬下不能從命。」


    「什麽?」鳳鳴一愣。


    洛寧不冷不淡地道:「容虎不願意嗎?秋藍她們都不會武功,萬一出了事,連自保的餘地都沒有。深夜去慶彰王府裏將一群人接走,又要不引起慶彰疑心,必須有勇有謀、遇事能果斷做主的人,我看少主說的對,派你去確實最適合。」


    容虎任憑洛寧說到天上去,也不會動搖分毫,坦然道:「容虎有西雷王命在身,護衛鳴王安危,連鳴王也不能指派屬下離開鳴王身邊。」


    他平時溫順得像隻敦厚的大象,一旦堅持起來,一百頭牛也扭不過。幸虧鳳鳴性格非常好商量,聳肩道:「又是王令。唉,可這事不是隨便派個侍衛去就可以辦得好的,事關秋藍她們的安全,不能不小心。」歎了一聲,癟著嘴,把目光移到洛寧身上,試探著問:「不知道……嗯,洛總管對這個保護弱小的任務有沒有興趣?」


    洛寧臉龐剛硬冷靜,昂頭答道:「洛寧是蕭家下屬,自然聽從少主號令。少主要洛寧辦事,吩咐就是了。難道蕭家人接受任務,會有挑肥揀瘦的陋習嗎?」


    鳳鳴喜道:「那就拜托洛總管了,千萬要保住她們平安。」


    洛寧頷首領命,雷厲風行地匆匆離開。


    容虎看著洛寧的背影道:「蕭家高手最善於夜裏行事,目前留在慶彰王府那邊的人手,又多屬蕭家派係,洛總管過去,確實最方便處理。鳴王遇事,越來越有我家大王的威嚴風範了。不過大家都有事做,我們也該在同安院找點事做。」目光轉向一旁的長柳公主,直接問道:「公主不是說那女人需要審問嗎?容虎也許可以幫點小忙。」


    長柳公主正想找個和自己沒關係的人來審問裳衣,好避開擅自審訊夫君寵妾的嫌疑,欣然道:「正想請容虎將軍出手呢,隻是不敢開口,既是將軍自己提出,那就有勞將軍了。那女人正關押在側廂房,還未醒來,我讓人把她抬過來。」


    鳳鳴心腸最軟,趕緊在旁叮囑了一句,「容虎,她雖是奸細,畢竟隻是受人唆使,隻要情況許可,盡量別傷害她。」


    「鳴王放心好了,我從來都不喜歡傷害女人。不過,如果她執意不肯悔改,也少不了讓她吃點苦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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