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胡月趕緊離開別墅。


    見我一大早就要走,管理別墅的老女人挺詫異,說今天早上可以安排和老程頭見麵,我擺擺手說不需要了,事情已經解決,先走一步。


    趁著這些人還沒明白下麵發生了什麽事,我背著包帶著胡月,離開了這裏。


    今天隻要走出這道門,日後就算發現程大發出了問題,也找不到我頭上。


    我開著車離開此地,往市區走。


    諦一問胡月,線索是一幅什麽畫。胡月描述了出來。


    她說,程大發當時開了天眼,看到了什麽隻有他自己知道,胡月得到的是轉述,很多細節都不清楚。


    程大發看到的是一個大型的展廳,裏麵有很多年輕人,在欣賞牆上展出的畫,其中有一幅畫看得人最多。在這些看畫的人群裏,他還看到了我,朱鴻運。


    那是一幅用語言描述很難講明白的畫,程大發說得不明不白,胡月也理解的囫圇吞棗。


    根據程大發的描述,這幅畫的背景是一片黃色沙漠,上麵懸浮著黑灰色的雲層,很低矮,似乎伸手可得。


    在沙漠和雲層之間,有一些很莫名其妙的東西,其中包括駱駝、人、還有一些房屋,它們都變形扭曲,上端膨脹、下肢細長,飄飄欲浮,看起來這些東西被氣球化了。


    它們在膨脹,變長,升空……有一種要離開大地,投奔雲層深處的衝動。


    整幅畫有一個最大的畫眼,就是整幅畫的核心,是一輪月亮。


    雲層之上,圓月呈淡紅色,極為妖異,似乎就是它在勾引著地上的東西,在投奔自己。


    胡月描述完整幅畫,我想了想說道:“此畫過於另類,反倒好查了。”


    諦一在沉思:“這幅畫和諦言轉世有什麽關係呢?”


    他還在念念不忘這件事。


    下午的時候回到了家,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如釋重負,胡月沒有被程大發糟蹋,而且還挖了他一雙眼,痛快!


    我稍微收拾收拾東西,打開了電腦,坐在前麵查起來。


    現在搜索引擎很先進,隻要輸入關鍵字,哪怕是一段視頻一幅圖片都能很快查出來。更何況,程大發看到的畫如此另類。而且最重要的一條,程大發在天眼裏看到了我,說明我一定能找到這幅畫!


    我花了半個多小時,果然有了眉目,排除那些沾點邊不靠譜的,最後隻留下了一幅畫。


    看到這幅畫,我當時就沉默了,網上看到的僅僅隻是電子照片,但用色和整體結構,就已經有極大的視覺衝擊力了。


    上麵介紹這幅畫,寬度接近兩米,如此大的一幅畫作掛在牆上,可以想象色彩和內容的衝擊力,太抓人眼球了。


    這幅畫整體上和胡月描述的差不多,但有一點她沒有說清楚,是那輪月亮。


    月亮呈赤紅色,圓溜溜的,堪稱血月,上麵還畫出許多坑坑窪窪的淺坑,就是月球表麵被行星撞擊後留下來的那種月坑。


    畫家的技術極是精湛,那些月坑小到幾乎和頭發絲那麽大,但一個一個看起來如此清晰。


    很多大畫家都畫過月亮,但從來沒有人把月亮的寫意和寫實結合在一起,如此的協調,透出極為妖異和浩瀚的和諧。


    這幅畫的簡介上寫著,畫家叫範雄。關於這個人,網上資料很少,隻說是最近幾年才崛起的天才畫家,畫作在圈內引起了一定的反響。


    繪畫這種藝術,現在很少被人關注,除非特別獵奇,特別媚俗的,像範雄這種畫風,獨樹一幟特立獨行,圈內人是好評連連,可實際在社會中的影響力很低,知道的人不多。


    我看到下麵介紹,說下周一藝術展會在本市的展廳舉行,範雄也會攜帶自己的畫作出席,雲雲。我眉頭一挑,根據天眼看到的,我必然會出席這次藝術展會,並在那裏看到這幅畫的原作。


    我對諦一和胡月說,下周一,這幅畫的作者會來本市。


    “好。”諦一點點頭:“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諦言自己往槍口上撞。”


    “大教主,你是說,範雄就是諦言轉世?”胡月狐疑地問。


    諦一道:“不清楚,到時候一看便知。如果真的是諦言轉世,他的目的是什麽呢,就為了轉世成為一個畫家?為了畫畫?”


    我腦子裏猛地打了個閃:“會不會畫裏隱含著諦言的一些信息?“


    我重新把這幅畫放大來看,上麵可解讀的細節太多了,怎麽猜都有可能,反而沒有了價值,隻能到時候見到範雄再說。


    諦一說道:“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到下周一還有幾天,你們就好好休息吧。胡月,跟我進榜單,我傳你兩套功法。朱鴻運,你的修行也不能落下,自己監督自己,一日至少三練。”


    諦一帶著胡月的靈識,進入了榜單之中。我點燃三根香插在香爐上,算是一種供養吧。


    一切都安定下來,我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幾天都沒什麽事,我自己離開家,到外麵找了家館子大吃一頓,然後去洗了個澡。這些天的疲憊這才得到了釋放。


    我沒急著回家,而是在洗浴中心開了個單間,然後一個人在裏麵練習《附身秘要》,這是難得的機會。諦一沒有在身邊監視,隻有我自己。


    我利用這個機會,開始把這套功法反著練,這麽一練發現問題了。


    當時在地洞裏防止嶽野上竅,那一刻反著用出功法,運氣成分是很大的,臨危之時,迸發出一種說不清的能量。而現在心平氣和,什麽什麽都放鬆的狀態,再反著來運行,發現其中有很多問題。


    這套功法是一個整體的係統,如果要反著練,就要把功法都反過來,不可能先反一再反二最後反三,而要把整個都反過來,就必須先正著練熟,把整個功法都吃透。


    一時間我像是吃刺蝟一樣,無處下嘴,可偏偏這樣,激發了我的好勝心和創造欲。把這件事搞明白,探索其中原理,應該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想到這兒,我有了動力,把這套功法正經練,練熟再說。


    沒有人督促和鞭打,我充滿幹勁兒的練起來,乃至忘了時間。


    晚上我沒有回家,就在洗浴中心對付一宿,其實沒怎麽睡,就想著怎麽盡快把這套功法掌握。天隱隱放亮的時候,以前那麽難的功法,我竟然已經初步掌握,整個都練了一遍。


    我從洗浴中心出來,看著外麵的晨光,心裏充滿了成就感,對修行也有了信心,我悟性也不差嘛,完全可以靠自己闖出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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