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肯定特別好奇,為什麽這樣的空間會叫做‘極樂世界’,”範雄說:“大家知不知道人死後,會去什麽地方?”


    在場這麽多人都麵麵相覷,不知是話題陰森,還是空調開得足,現場透著深深的冷意,氣溫在下降。


    範雄見無人回答,便自問自答:“人死後其實是去幾個地方的,或是去陰間,或是進入六道輪回,這兩種都不是最好的選擇,種種苦楚不用說了。所以古往今來很多修行人,很多大德,還會有第三種選擇。”


    她的聲音通過麥克在整個會場回蕩,四周很黑,隻有天花板有蒙蒙的光亮。所有的聽眾都在屏息凝神聽著。


    範雄道:“這第三種選擇便是進入天界和靈界,進入極樂世界。道家講三十三重天界,一重天是一億天;佛家講淨土。其實意思都是一樣的,都是形容某個清淨的,沒有汙染之地,那才是永恒的快樂。但是我們都是普通人,都是凡人,現在社會的節奏又這麽快,沒幾個人能放下自己的所有,入深山去修道,但是對來生的向往和追求是我們每個人的權益,那應該怎麽辦呢?”


    範雄指著眼前的設計圖說:“就是它。它就是我設計出來的人造天界,人造極樂世界,每一個靈魂通過這台機器的運作,都能拋棄肉身,以最純淨之形式進入靈體空間,那裏便是極樂。”


    這時前排有個小夥子舉手:“你是說通過自殺的方式嗎?進到你的機器裏,和自殺沒什麽兩樣,你覺得對嗎,符合道德嗎?”


    “大道無親。”範雄說:“‘道德’的概念是狹隘的,幾千年人類曆史,對道德的定義也在隨時變化,隻有大道的本源,才如如不動。在宇宙誕生之初,大道混沌,宇宙本來是什麽,就是一團意識,一個靈體。如今很多的思想者都在討論維度,如果你們沒有升維的概念,把自己永遠禁錮在三維的世界裏,那麽看到的東西隻能這麽多了。”


    下麵的觀眾有點聽不進去,範雄的理論說新鮮吧也不太新鮮,像是一些民科的大雜燴。


    有人喊著:“這都是偽科學。”


    範雄冷笑一聲:“是不是偽科學,過段時間便會驗證。我說過了,我的《戴森球》是對未來的一種預言,相信我的,我可以告訴你們到時候災難來臨應付的辦法,不信我的就等著天降災禍吧。”


    這時有三三兩兩的觀眾離場,主辦方發現見麵會有點不歡而散的意思,便草草宣布結束,讓大家有序離場。


    我在心中和諦一溝通,讓他看範雄是不是諦言。


    諦一道:“範雄不是諦言,但她的所說所想,這麽離經叛道,倒是和諦言有點像,說的就不是陽間的話。此人肯定知道諦言的下落,朱鴻運,盯緊她。”


    觀眾裏真有對範雄很崇拜的,沒有馬上離場,而是上去聊天,和範雄交換溝通方式。我從高處走下來,側麵忽然有一人說道:“原來是你?!”


    我回頭去看,眼前站著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聽聲音正是剛才在台下自稱破解了範雄密碼的人。


    看到他,我心裏一怔,心跳陡然加快,這個戴眼鏡的男人,正是本尊另一個分身的弟馬,我們在深山有過一次交手,他被我們伏擊。


    沒想到現在,他居然出現在範雄的會場。


    我頭上隱隱冒汗,他應該是找到了諦言的線索,這才追蹤到了範雄。我更擔心的是,當時我耍手段害嶽野魂飛湮滅,這個眼鏡男就在現場,雖說他知道這件事的幾率幾乎為零,但我第一眼看到他,還是心虛。


    我們兩個沒什麽深仇大恨,但是占據不同的陣營,兩個老仙兒是你死我活的關係,這個氣氛就很微妙了。


    “來的很快嘛。”眼鏡男衝我點點頭。


    “你也不差。”我也禮貌地回應。


    “能幾乎找到這裏,我們算是棋逢對手了。”眼鏡男道。


    我勉強笑笑:“你老仙兒沒事了吧?”


    眼鏡男臉色蒼白起來,眼睛裏是深深的恨意:“當日之仇,日後定當回報。”我心裏一咯噔,他的這個眼神很讓人熟悉,怎麽那麽像山貓精。


    錯覺,是錯覺。


    眼鏡男看看我:“我們又在同一條起跑線了,最後誰能獲勝還不得而知。簡單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於強。”


    這時範雄走了過來,掃了一眼我,沒有停留,直接轉到這個於強的身上:“你好,是你說破解了《戴森球》的密碼?說說看,是什麽?”


    於強顧忌地看了我一眼:“這裏閑雜人等太多,找個地方單獨說。”


    範雄又看了我一眼,略考慮了片刻,對他說樓裏有個咖啡廳,可以過去聊。兩個人順著後門走了。我想追上去又沒有理由,遲疑一下問諦一怎麽辦。諦一道:“胡月。”


    胡月的神識暫居在我的肩竅裏,她答應一聲,“在。”


    “你去暗暗盯著範雄,不可距離太近,察覺不好趕緊離開。”諦一吩咐道。


    胡月答應一聲,肩膀的竅門一鬆,胡月盯梢去了。


    我一個人慢慢從展覽廳溜達出來,滿腦子都是那個眼鏡男於強,疑惑地自言自語:“好奇怪,他是怎麽找來的?”


    “最近百裏內,能開天眼通找到範雄的人隻有一個,就是程大發。他能這麽快找來,唯一的助力,也隻能是程大發了。應該就是這個老瞎子透漏的,他居心夠毒,想讓我們兩夥人幹仗,鬥個你死我活。”諦一說。


    他是這麽分析的,我覺得可能有,但直覺上又不對勁兒,哪不對勁兒還說不出來。這裏肯定有想不到的玄機。


    “對了,朱鴻運,嶽野當時是怎麽死的?”諦一忽然問了這個問題。


    我心猛地一提,到了嗓子眼,勉強鎮定地把當時情景又講了一遍。諦一“哦”了一聲,沒有再繼續追問。


    從展覽廳出來,我在附近找了家飯館吃飯。


    一頓飯還沒吃完,就覺得肩竅一緊,胡月回來了。


    “什麽情況?”諦一比我還著急。


    胡月道:“範雄和那個眼鏡男,叫於強的,在咖啡廳的角落說話,我過不去,不知他們誰設置了法陣結界,有強烈的桃樹氣息,陣核應該是桃精,此物取五行之精,能驅散靈體,我無法靠近。”


    諦一非常不滿意:“難道讓我親自出馬嗎?”


    胡月道:“不過我還是探聽到一個時間,下周的陰曆十五。這個時間點是於強說的,他說和畫作藏著的密碼有關,範雄就是聽到這個時間後,他們的談話才出現了陣法結界。”


    “下周的陰曆十五,那是什麽日子?”我疑惑地掏出手機查起來。


    這個日子並不是什麽節假日,也沒有特別的說明。


    我放大搜索麵積,找到國內一家最著名的知識網站,終於發現一個帖子,上麵標題寫著:特大消息!下周將會出現幾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文現象,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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