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歌的胸口驀地一緊,瞬間頓住了腳步。“韓若……”最後一個“水”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就被一個壯漢用一塊濕濕的布料迅速捂住了口鼻,意識失去之前,他隱約看到了壯漢的臉。不是別人,正是袁橋,曾經韓小念身邊的那個光頭。直到第二天中午,莊靜見魏九歌遲遲沒有出現在醫院,這才給他打電話。誰知,電話是關機狀態。這就不符合魏九歌的風格了,賀鎮南夫婦一下慌了神。賀鎮南給孟星河打電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孟星河聞言,衣服也沒來得及換,開車飛一樣地來到魏九歌的住處,可門鈴按了許久,裏麵除了傳來幾聲二郎神的嚎叫,再也沒有其他了。“孟老爺,砸門吧!”穆辰催促道。“你離遠點。”孟星河將穆辰扯到自己身後,隨即抬起大長腿把門給踹開了。二郎神衝他們“嗷嗷”直叫,穆辰看了一眼,二郎神的碗裏空空如也,他擰著眉頭給狗子倒滿一碗狗糧。孟星河一樓、二樓轉了一圈,確認魏九歌昨夜並沒有回家。“走吧。”孟星河臉色冷峻,說完就抬腿往外走。“去哪兒啊!”“咖啡店,調監控。”孟星河說。“那……那這狗怎麽辦啊?!沒人遛它,它估計要憋壞了,等下把家裏拉得到處都是……”穆辰看著二郎神眼巴巴想要跟出去的模樣,一陣揪心。孟星河頓了頓,說:“給秦雲皓發消息,讓他先照顧狗。”“好嘞!”穆辰眼睛一亮,掏出手機就把這事兒給辦了。隨後兩人去咖啡店,調到了當晚的視頻監控。可是,魏九歌剛拐進小巷子,監控畫麵突然就一片黑了。不是說小巷子裏麵沒安裝攝像頭,而是有人故意把裏麵的攝像頭給擋住了。“艸。”孟星河難得口吐芬芳,額角不覺間急得冒出一層薄汗,“跟我走。”穆辰麻溜地緊跟其後,兩人來到了出事的小巷子裏。果然,一眼就看到了牆角攝像頭上掛著一件黑夾克。孟星河掏出一副一次性手套,將黑夾克從牆上取了下來,看著黑夾克後邊還掛著吊牌,一看就是新買的。他的臉色一下就黑了,低低吐出幾個字:“報警吧。”穆辰一張小臉麵如土色,眼眶中隱隱泛著淚花:“我草他大爺!”就在這時,孟星河的手機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是大飛,他的得力下屬。“喂,什麽事?”大飛的聲音聽著有些慌亂:“孟老爺,不好了!今早小弟們一看,韓若水不見了。”“你……你說什麽?!”孟星河的心髒一緊,“……果然是裝的。”“給我查,查不到線索不要聯係我!”孟星河一向沉穩的語氣不禁帶上了慍怒。“好……好的!”大飛被孟星河一吼,嚇得哆哆嗦嗦地掛掉了電話。自從那次皇宴會所之後,韓若水就出現了精神問題,後來一直住在精神病院。當時,賀瀾不放心,就讓孟星河派人在醫院附近日夜監視著他。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韓若水一直本本分分地當他的精神病人,就在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竟然趁機溜走了。那魏九歌的失蹤肯定跟韓若水脫不了幹係。“孟老爺,你說……九歌不會有事兒吧?” 穆辰巴巴地看了他一眼。孟星河殺氣騰騰的眼神在看向穆辰的時候,瞬間軟成了一灘春水,他揉了揉穆辰的腦袋:“他不會有事的。”賀瀾前腳剛下飛機,還不等他坐上接機的汽車,後腳手機就響了。孟星河簡潔明了地將這件事匯報給他,語調機械得就像在背書。賀瀾聞言,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他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四肢百骸皆是森冷。賀瀾站在機場中央,看著眼前行色匆匆的人影,隻覺腦海中一片空白,他的心髒就像被人拿槍抵著一樣,稍有不慎仿佛就會血漿四射。他的手機響了,是美國子公司這邊的電話,賀瀾沒接。過了幾秒,他的手機又響了,是個陌生的國內電話,賀瀾飛快地接起,握著手機的手都在發顫:“喂?”“賀瀾!靈兒要是出事,我第一個饒不了你!……”這個聲音不是別人,是秦雲皓。他早就把秦雲皓的手機號給刪掉了,一時間竟忘了秦雲皓那萬年未變的手機號後四位:0216。這是魏九歌身份證上的陽曆生日,隻不過魏九歌從來隻過農曆生日,也並沒有在意過秦雲皓的這個手機號碼,倒是賀瀾一直憤憤地懷恨在心。不等秦雲皓再說半個字,他就飛快地掛掉了電話。賀瀾苦笑一聲,不用你饒不了我,我自己也不會饒過自己。賀瀾的屁股還沒坐熱,立刻訂了回國的機票,任由美國子公司那邊亂成了一鍋粥。他不管了,去他媽的。皇宴會所的頂層是26樓,最上麵其實還有個巨大的天台。天台上麵空蕩蕩,漫天陰雲慘淡,陣陣陰風襲來,仿佛下一秒那黑壓壓的烏雲就要砸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