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歌緊蹙著眉頭,聽著韓若水一字一句地給他念著賀瀾的消息,胸口不禁傳來一陣陣悶痛。“還是雲皓說的話更像人說的。”韓若水笑道。魏九歌的眸色頓時一暗,不敢置信地看向韓若水:“……別動雲皓,他是無辜的。”可是韓若水就像沒聽到似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盯著手機裏秦雲皓發來的消息:“我給你念念哈,秦雲皓還真是個情種,他手機號從高中就沒變過,後四位一直是你的生日呢。”“……”魏九歌聞言,頓時睜大了雙眼,一雙深情款款的桃花眼,頃刻間變得有些泛紅,他恍然大悟,自己竟然那麽遲鈍。“呦嗬,秦雲皓竟然說了跟賀狗相同的話,哈哈哈,有意思。”韓若水笑著看向魏九歌,然後拿出一麵鏡子走到他跟前,“靈兒,你看看自己的表情,你現在還能分清自己心裏住著的到底是誰嗎?”魏九歌的身上已經被繩子勒出了紅痕,四肢也麻木得動彈不得,他看著鏡子中那張久違的麵孔,隻覺得愈發痛恨這般無力的自己。魏九歌偏過頭深深地望著韓若水:“若水,真的……不要做傻事了。現在收手,一切還來得及。”“魏靈毓!你是不是傻啊?!”韓若水突然咆哮道,“我收不住呢!我就要整死賀瀾!整死所有愛你的人!!最後就剩我一個才是最完美的結局。”“韓若水!你殺了我吧。”魏九歌直視著他那雙著了魔似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沒發現,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我嗎?我才是四個人裏最多餘的那個,我本來就不屬於你們的世界。若水,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恨你一天。你把我從這裏丟下去吧,對我、對你都是一種解脫。”韓若水聞言突然彎下腰,一把扯住魏九歌的頭發,將人狠狠地往樓梯口旁邊的水泥柱上撞去:“把你丟下去?嗬嗬,我怎麽舍得呢?”話音剛落,韓若水一個帶著懲罰的吻重重地落在了魏九歌的唇上,頓時一陣血腥味在魏九歌的口腔中蔓延開來。“咳咳……!”魏九歌擰著眉頭怒視著韓若水,可韓若水卻偏過了腦袋,挺直腰板不去看他。海城最近陰雨連綿,黑雲壓城城欲摧,厚重的烏雲已經在頭頂持續掛了兩天了。明明是是回暖的季節,可這些天氣溫卻陡然降低,森冷直擊人心。此時已是傍晚了,天邊看不到一絲夕陽的色彩,目之所及隻有陰沉沉的濃雲。韓若水轉身走到26層最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眼下的這個世界,這個陌生的世界同時也在跟他對視。“少爺!”袁橋緊張地往前邁了一步。韓若水的嘴角扯出一抹淺笑:“別怕,我可不舍得往下跳。”韓若水的手機震動了幾下,他笑吟吟地看著賀瀾和秦雲皓發來的消息,眼睛微眯,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賀瀾:“地址?!”秦雲皓:“你們在哪?”韓若水大方地將地址同時發到了兩人的手機上,末了補了一句:“一定要自己來哦,多一個人,我就把他從26樓一腳踹下去。”賀瀾臉色陰沉地看著這句話,讓孟星河把他送到了距離皇宴會所不遠處的一條街:“他們在上麵,我自己上去。你通知警察,別讓他們驚動韓若水。”“行。”孟星河點了點頭,從車廂拿出一把手槍扔給了賀瀾,“你……注意安全。”賀瀾愣了愣,瀟灑地把手槍扔在半空中轉了一圈,回頭朝他扯出一絲笑意:“不愧是你孟星河,謝了。”說罷,賀瀾大步流星地往皇宴會所奔去。頂層天台上的樓梯門從裏麵上鎖了,賀瀾看著那扇狹小的門,胸口頓時緊張起來,他害怕看到這扇門後麵出現令他無法接受的現實,他忍不住吞咽了幾下口水。剛要捶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轉身一看,不禁擰緊了眉頭:“你來這裏做什麽?”秦雲皓喘著粗氣,眼底掛著濃濃的黑眼圈,他一見到賀瀾,身體就升騰起一股巨大的怒火,不過眼下也不是發火的時候,他不屑地看了一眼賀瀾:“廢話,救人。”“你不能進去。”賀瀾伸手攔住了秦雲皓。秦雲皓怒極反笑:“你腦殘嗎?很明顯這是韓若水把我們同時喊來的。”“……”賀瀾頓了幾秒,“我看看你的手機。”話音剛落,眼前狹小的鐵門就從裏麵打開了。開門的是袁橋,緊接著從袁橋身後傳來韓若水帶著輕笑的聲音:“別爭了,快上來吧。我都等不及要看好戲了。”賀瀾和秦雲皓對視兩眼,二人長腿一抬衝上了天台。緊接著身後的鐵門就被袁橋從裏麵關上了。隻見韓若水將魏九歌綁在了最外邊的水泥柱上,而他悠然自得地坐在連椅上,手上把玩著一個手腕粗的針管,裏麵注滿了不明液體。他隻要一站起身,針尖就能碰到魏九歌的脖子。“靈兒!”賀瀾和秦雲皓同時喊道。韓若水緩緩起身,轉過頭朝他們笑了笑:“別動哦,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這針尖插入靈兒的脖子。你們看看,他的脖子又白又嫩,要是我朝著他這動脈紮一針,把這一管濃硫酸注射進去,你們猜猜,他會有什麽反應?”“韓若水你這瘋子,你要什麽,隻管說!別動靈兒!”賀瀾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雙目赤紅地看著魏九歌,可魏九歌卻一動不動地低垂著腦袋,毫無反應。賀瀾有一瞬間害怕自己來晚了。秦雲皓怒道:“你把靈兒怎麽樣了?!”“啊,沒事兒。可能是凍得發燒了吧,可我明明給他蓋了厚衣服的。”韓若水偏過頭有些不解地看著魏九歌,然後拿起一瓶純淨水,咕咚咕咚地往他頭上澆了下去。“韓-若-水!”賀瀾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個名字。魏九歌凍得打了一個寒顫,長睫微微顫抖幾下,一睜眼就看到了賀瀾和秦雲皓麵色凝重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他想動動胳膊,可是依舊動彈不得,偏過頭一看,身側如同萬丈深淵一般。他頓時後背生寒,他害怕的不是自己會怎樣,而是賀瀾和秦雲皓。賀瀾和秦雲皓看著魏九歌醒來了,眼前頓時一亮:“靈兒,你怎麽樣?!”“別往前走!”韓若水拿起那根粗粗的針管作勢就要往魏九歌的脖子上紮,嚇得賀瀾和秦雲皓趕緊往後退了兩步。魏九歌看著不遠處的兩人,突然就笑了起來。三人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隻聽魏九歌說:“秦雲皓,你來錯了地方。我對你從來沒有動過情,一次都沒有。我不明白你出現在這裏的意義,你不覺得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