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二叔的話,我接口說道:“二叔,會不會是,匈奴人不了解咱們漢人的建造規矩,反正他們來的時候,秦朝的人已經把建好的陵墓封閉離開了,於是他們就自己憑感覺隨便亂放的?”


    二叔點了點頭,但是隨即又搖了搖頭,“應該不會的,就算匈奴人不懂,別忘了還有一個內行大家——徐福呢!別人不懂,他總該懂的。而且匈奴人也沒我們想的那麽笨。”我想了想,倒也確實是這樣。


    我看了看旁邊的文墨,此時他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那幅棺槨,於是我問道:“文墨,你怎麽看?”


    文墨卻直接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清楚,我略感意外,我們想到這墓裏的事情竟然還有他想不明白的。


    正當我對於文墨權威的能力產生了一絲絲質疑的時候,文墨突然開口說道:“除非這個人本來的身份就極為特殊,葬在這裏並不奇怪。”


    這個說法倒是得到了我們的認同,元宵催促道,“那還等什麽,趕緊開棺吧!把棺材打開一看,就真相大白了!趕緊的!”


    我們走到棺槨跟前,剛想動手,忽然周長驚呼一聲,“快看,那有個人!”


    我們心裏一驚順著周成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發現一個人正跪在這具棺槨的後麵。


    這個人的姿勢十分詭異,他對著棺材雙腿跪倒在地上,他的整個身體距離棺槨非常近,雙手按在上麵,而他的頭卻側過來緊緊的貼在棺槨外側。這個人的臉正好麵對著我們,我們發現他的整張臉已經幹癟,看上去已經死了很多年,應該是和小雷死的時間是一樣的,但是年紀要大上許多,也許這就是雇傭他來此的那些他所謂的老板。


    然而更讓人覺得可怕的是這具死屍的表情,盡管他的臉已經幹枯,但是在他的臉上呈現出來的是一種極度恐懼的神態。


    我看著眼前的這幅情景,感覺到不寒而栗。這個人到底經曆了什麽?怎麽會有這樣的姿勢和表情?


    元宵指著地上的死屍說道:“這,這個人,為什麽會這樣?”


    周成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有些緊張的說道:“這個人的姿勢,看起來似乎在聽這棺槨裏的聲音。”


    周成的話讓我們瞬間後背冰涼,這個死屍的姿勢確實很像趴在那裏側耳傾聽。側耳傾聽本身並沒什麽,但是他聽的是千年之前的一個棺槨裏的聲音,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更恐怖的是,他保持這個姿勢死去了,而且看他的表情,我甚至能想象出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被嚇死的!


    所有人臉色一變,誰也沒再說話,氣氛變得安靜又壓抑,我甚至清楚的聽到了不知道誰咽口水的聲音。


    一旁的元宵幹笑了兩聲,“嗬嗬,我覺得會不會他是因為其他原因死的,比如突然的心梗或者腦溢血什麽的,反正這個人看起來年紀也不小了。也許他正好走到這裏,看到這個發現一激動犯病了,於是跌倒趴在棺槨上,恰好呈現出了這樣一個姿勢。哈哈,也許就是這樣,咱們也不要想得太多了,是吧?啊?哈哈......”


    盡管元宵的說法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但是我們總不能被自己的推測嚇死,有的時候人就要有些阿q精神,必要的時候就要自己安慰一下自己,自己騙一下自己。於是我也點了點頭,“從理論上來說,確實有這種可能。”說完,我看了一下二叔和文墨,其實我更希望這個說法也能得到他們的肯定,這樣的話我會覺得這個說法才真的有說服力。


    然而此時的二叔,表情嚴峻,眉頭緊皺。文墨則蹲在死屍的旁邊,打起手電,仔細的查看屍體的情況。這二人似乎根本沒聽到剛才元宵和我所說的話。


    我來到二叔的身邊,問道:“二叔,你們是不是真的覺得這個人死之前,正在聽棺材裏的聲音啊。”


    沒想到二叔搖了搖頭,“恐怕還沒有那麽簡單?”


    “什麽!”我被二叔的話嚇了一跳,趴在棺材邊上聽聲音被嚇死了,這還算簡單的?那什麽才叫不簡單呢?難道非要棺槨裏的那位,坐起來親自跟我們打個招呼嗎!


    我盡量的克製著心裏的翻湧,盡量用平淡的語氣問二叔:“那您的意思?”


    二叔沒有說話,而是用下巴點了點文墨的方向。於是我把視線轉向文墨,也許是感受到了我手電光的轉動,也許是他已經觀察完畢,文墨站起身,看了我們一眼,然後說出了一句讓我們毛骨悚然的一句話:“這個人不是故意趴上去的,而是無法離開,他的雙手用力按在棺槨上,其實這不是在盡量靠近,而是在竭力掙脫!他的手掌死死的摳在棺槨上,死前雙手極為用力,導致現在看來他手部肌肉和筋腱已經變形。最重要的是,從他的表情上看,他一定感受到了恐懼,遇到了危險,遇到危險而不跑,除非是跑不了!”


    文墨的這句話,讓我們突然從心底感受到濃烈的寒意。我們再仔細的看了一下,確實如文墨所說。周圍的氣氛立刻變的緊張而陰森。麵前的棺槨立刻變的極為恐怖,似乎隨時都有厲鬼從裏麵衝出來。我下意識連退兩步,盡量想要遠離它。


    “難,難不成,他被吸在了棺槨上?”元宵也驚恐的看著死屍問道。


    文墨輕輕的搖了搖頭,“至於他為什麽無法掙脫,現在已經看不出來了。”


    元宵說道:“會不會是他產生了幻覺,畢竟旁邊的墓室就住了那幾隻幻覺小猴子。”我知道他指的是那些白麵長右。但是文墨聽了元宵的猜測,沒有說話,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那,你們說,”元宵頓了頓說道:“咱們還要不要打開這個棺槨?”


    我當然是不同意的,既然這個棺槨已經顯示出如此異樣的表現了,我覺的貿然去打開它的話實在是太冒險了。而且我忽然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我們似乎已經沒有退路了,因為我們是從滿是金剛甲蟲的影殿裏逃出來的,如果我們原路返回的話,必然要再次經過那個詭異的影殿,麵對那潮水般的金剛甲蟲,我是打死也不想在回去的。


    聽到元宵的問話,我堅決的搖了搖頭,“我覺得還是不要開了,別忘了咱們的退路已經被那些金剛甲蟲給斷了,這要是這裏麵再出點什麽東西,咱們逃都逃不出去!”


    元宵聽到我的話,沉吟了一下說道:“其實吧,卓然,我既然已經到了這裏,怎麽也要弄個明白,不然咱們之前遭的罪,不是白遭了嗎!而且,”元宵忽然神神秘秘的說道:“老話說,事出反常必有異寶。”


    “你丫腦子裏就知道盜冥器。”我瞪了元宵一眼,“你小心有命拿沒命花啊!”說完,我把視線轉向二叔,我希望他能夠支持我的觀點。


    沒想到讓我大跌眼鏡的是,二叔和文墨兩個人已經開始研究棺槨上蓋的邊沿,似乎在研究開棺的方法。


    元宵嘿嘿一笑,“看來二叔和文墨老大比我有魄力多了!”


    我趕緊走到二叔的旁邊,小聲說道:“二叔,你們難道真的要打開這個玩意?”


    二叔認真的點了點頭,“大侄子,你有沒有覺得整個陵墓都很不對勁,雖然這裏的建造格局是典型的秦漢時期的皇陵格局,但是這裏的擺設,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幾乎完全與殯葬儀製相悖,這太不正常了!”


    我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可是這又說明了什麽呢?”


    二叔接著說道:“說明這座陵墓在建造的時候,是沒有問題的,是按照傳統格局建造的,但是後來被人進行了改動,應該就是後來進來的匈奴單於以及徐福等人,但是,他們改動了哪裏的風水脈絡,以及這樣改動的目的,最重要的是,這樣的改動所造成的後果,我們都不知道,我們需要知己知彼,才能夠采取相應的對策。”說到這,二叔歎了口氣,“有的時候,倒鬥是一場跨越千年的博弈,也許這才是倒鬥的真正的意義與樂趣吧。”說到這,我看到了二叔眼中閃過的一絲精光。


    我點了點頭,二叔這樣的境界我一時半會兒還是很難達到,所以看到他們執意要開棺的態度,盡管我能明白他們的想法,但是我此時仍舊心中極為忐忑和不安。


    我不由得又退後了兩步,到了周成的旁邊。可能看出了我的異常的神色吧,周成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淡定一些。我點了點頭,可是我卻看到周成的手一直死死的按在腰間的槍上。看來他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隻見文墨沿著棺槨上蓋的縫隙摸索了一下,然後與二叔各自掏出一個小撬棍,開始沿著縫隙撬動,元宵也連忙過去幫忙。


    我見他們撬的不亦可乎,這具棺槨也隻是靜靜的躺在那裏,任人宰割,似乎也沒有想象的那麽可怕,於是我壯著膽子,和周成一起也走了上去。


    隨著幾個人的共同努力,棺槨上蓋的縫隙越來越大,元宵舉起手電順著縫隙向裏麵照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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