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出來，我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回答，隻是怕說了，又得讓方甜生氣。
“自然是要看看你的，還有……”
我也不隱瞞方甜，把遇到我爹之後的事情和她講了一講，我一邊講，一邊看著方甜的臉色。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方甜說道：“怕我生氣？我難道真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
“不是，肯定不是，我隻不過是許久沒有見你了……這才多看了兩眼。”
“油嘴滑舌。”方甜一笑，說道：“別的本事沒長，倒是耍嘴皮子的功夫，是一天比一天純熟了。”
方甜自然是明事理的，我這邊剛把話說完，她就叫人在金玉堂總堂的後院專門收拾一個院子出來，再讓人找幾個合適的人，平時負責照料我爹。
金玉堂的人多，我爹住在這兒，起碼是安全的，平常有人一起說說話，也不會太悶。
就這樣，我把爹安置在了金玉堂，離去的時候，我心中有不舍，也有愧疚，我是他的兒子，此時卻不能在跟前盡孝。
其實，很多話都是多餘的，不用說出來，爹這個人，懂得道理，臨走時，他專門吩咐我，在這裏有吃有喝，一切都很好，不必牽掛他。
我要走了，胖子也要走了，他在白蒼山憋了那麽久，想四處去轉悠轉悠。
離開的時候，方甜把我送出去很遠，路上也說了很多話，這些日子雖然金玉堂沒什麽事情，但外麵的情形比較亂，方甜暫時停止了外地的生意，把流散在四處的人手也都招了回來，等度過了這段混亂的時期再說。
聽著方甜的話，我心裏也有感慨，亂世之下，百姓艱辛存活，世道本就不好，乾坤道和人間路又在席卷四方，一時間無人能擋，這紛亂的局勢，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終結。
我暫時沒有什麽具體的目標，這次外出，本就是按照衛道說的，一路遊曆。我覺得自己眼下的實力還是不夠，行走途中，隻要有機會，就會下一番苦功。但這些東西是要長年累月的積累才會見效。
當時，老石也跟我說過，天資聰慧的人可能在練氣的入門階段進境很快，隻是到了一定程度，便會遲滯下來，這世上本就沒有一揮而就的事情，想要真正成長，還是需要時間。
我現在也說不清楚，人間路這次出現，要持續幾年時間，按照以往的經驗，黃泉撈屍人能化成人形幾年，人間路就會活動幾年，一般都是三兩年左右，隻要黃泉撈屍人蟄伏了，人間路也會跟著銷聲匿跡。
人間路，歸根結底還是這些紛亂的源頭，他們隻要不消失，紛亂就不會真正的結束。
一路走，一路看，現在的天氣暖和了，正是大河灘一年之中最喧鬧的季節。過往的城鎮裏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人多眼雜，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重新戴上了麵具。
這一天，我來到一個叫趙集的鎮子，因為帶著麵具，所以沒有那麽多顧慮，隨著人流進了鎮子。
每到一個地方，我都喜歡到茶館或者飯館，這裏來往的人多，沒準還能聽到什麽消息。進了鎮子，正好差不多到了午飯時分，我在鎮子裏走了走，找人打聽了下，然後找到了平日裏生意最興隆的一個飯館。
我進門的時候，已經有一桌人在這裏吃吃喝喝了，等坐下之後，聽著這些人的交談，再看看他們的裝束模樣，必然是走江湖的。
這幾個人一邊吃，一邊不斷的小聲說話，聲音雖然很低，不過，我的聽力靈敏，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落入了耳中。
隻聽了一會兒，我就察覺，他們應該是在談論一件事情，說到了什麽珠光塔。
珠光塔是什麽，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心裏好奇，也就聽的更仔細了些。
“這消息，究竟可靠麽？”
“不止一個人在說，很多人都在說，不相信，你也可以去打聽打聽，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我會跟你們說嗎？”
幾個嘀嘀咕咕的，我就聽出了一個大概。
他們說的珠光塔，據說是一個藏寶的地方，而且，這個燭光談還跟三眼浮屍有關係。大河灘混江湖的人很多都知道，大河裏有一個寶藏，關於這個寶藏，還生出了許多傳聞。但隻有真正知道的人才會明白，寶藏是三眼浮屍留下的，所以，那麽多人找玉頂爐，就是為了引出三眼浮屍。
但是，三眼浮屍所留下的寶藏，不止一處。大河裏的寶藏，隻是他死去之後留下的陪葬，在他生前，所聚斂的寶物，都藏在一個叫做珠光塔的地方。
珠光塔很隱秘，以前沒有人發現過，現在就是人間路暫時蟄伏了起來，而珠光塔，也不知道什麽原因浮出了水麵。
消息的源頭在什麽地方，現在已經無從查知，但很多人都在說，而且不少人都動心了。珠光塔裏的金銀珠寶很多，盛世古董，亂世黃金，在這樣的世道裏，再沒有什麽比黃金還讓人感覺踏實的東西。
因此，這段日子以來，盛傳的消息，就是關於珠光塔的消息。
我一邊聽，一邊在自己判斷，根據他們所說的，暫時聽不出什麽破綻來。因為關於寶藏的一些事情，其實已經很明了了。三眼浮屍就是郭通祖師爺，他留在大河裏的寶藏，確有其事，也就因為這些寶藏，所以人間路的財力特別的雄厚，可以用錢收買河灘上的一些江湖家族。
珠光塔呢，我以前沒聽說過，很可能也是一個藏寶的地方。
“你們都琢磨琢磨吧，消息是我打聽到的，現在跟你們說了，要不要發這個財，還得各位拿主意。”
“沒人不想發財。”一個四十歲上下的漢子，可能比較沉穩，皺著眉頭小聲說道：“關鍵是，這消息你能打聽到，別人也能打聽到，江湖上的高手多了，咱們就算跟著起哄，跑到那邊，又能撈到什麽好處？”
“咱們要的就是一個亂字，越亂越好，你還指望把珠光塔全都搬回家？趁著混亂，能撈到一點東西，這一趟就不會白跑。”
這幾個人的誌向不大，隻求著能渾水摸魚，得點好處就算了。
他們越說越來勁，一頓飯吃完，幾個人就決定好了，要去看看。
我聽清楚了他們的對話，但是從頭到尾，他們也沒說明白，珠光塔到底在什麽地方。
等吃完了飯，我又在鎮子裏轉了轉，隨後離開，可能是聽到了這件事的緣故，所以後麵的路途中，我刻意的打聽，陸陸續續聽到不少傳聞，都是關於珠光塔的。
不過，傳聞那麽多，眾說紛紜，卻沒有一個人說清楚，珠光塔究竟是在何處。
這一天，我來到了一個渡口，渡口一向也是河灘上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人物匯聚的地方，等到了這邊，果然有三五成群的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現在到處都是說珠光塔的人，這些人的對話也不例外。我聽著他們的談話，還是聽不到珠光塔的具體位置。
“都是想發財想的入迷的人了。”
這時候，旁邊有個拿著小酒壺喝酒的老頭兒，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我聽著他的話，覺得好像對方也是江湖人，就湊到他跟前，跟他一起喝酒攀談。
老頭兒很健談，也不見外，喝著酒的時候，我就提到了珠光塔。老頭兒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說道：“小夥子，這個念頭，最好別有。”
“怎麽？珠光塔很難找？”
“那有什麽難找的，現在好多人都知道，珠光塔是在兩軍山。”老頭兒喝了口酒，說道：“兩軍山，那是什麽好地方？”
老頭兒說的兩軍山，我倒是聽說過，大河灘地處中原，現在看著是有些荒僻，在過去很多年裏，卻是兵家必爭之地，得中原著得天下。要是放在太平時節還好，一旦到了亂世，這邊的征伐不斷，幾乎年年都要打仗。
那個叫做兩軍山的地方，也因此而得名，傳說很早以前，有兩幫軍馬在這裏鏖戰，死者無數，等到大戰結束，戰死者被收斂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就永遠長眠在了那裏。
這種死過很多人的地方，陰氣就重，而且陰氣淤積，很多年都不會散去，久而久之，會變成寸草不生的死地。
陰氣重，而且不長草木，也就沒有人煙，時間越久，越是荒廢。兩軍山那裏，多少年都無人涉足過，但凡路過的人，也會專門繞路繞過去。
老頭兒這麽一說，我總算知道了這幫人議論的珠光塔到底在什麽地方。為了表示感謝，我專門又買了一壺酒，請這個老頭兒繼續喝。
“別說那麽多沒用的了。”這時候，不遠處幾個正在交頭接耳的人裏，有個漢子粗著嗓門說道：“現在還沒到那邊，就想著怎麽分黃金白銀？你們幾個都省省心吧。”
“現在咱們盤算好了，免得到時候為了分東西打架。”
“你們幾個俗人，要不是說，一輩子不會有大出息呢，眼裏隻有黃白之物。”那漢子說道：“都留點心，找到金箔天書，比找到那些黃金白銀強得多。”
“自然是要看看你的，還有……”
我也不隱瞞方甜，把遇到我爹之後的事情和她講了一講，我一邊講，一邊看著方甜的臉色。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方甜說道：“怕我生氣？我難道真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
“不是，肯定不是，我隻不過是許久沒有見你了……這才多看了兩眼。”
“油嘴滑舌。”方甜一笑，說道：“別的本事沒長，倒是耍嘴皮子的功夫，是一天比一天純熟了。”
方甜自然是明事理的，我這邊剛把話說完，她就叫人在金玉堂總堂的後院專門收拾一個院子出來，再讓人找幾個合適的人，平時負責照料我爹。
金玉堂的人多，我爹住在這兒，起碼是安全的，平常有人一起說說話，也不會太悶。
就這樣，我把爹安置在了金玉堂，離去的時候，我心中有不舍，也有愧疚，我是他的兒子，此時卻不能在跟前盡孝。
其實，很多話都是多餘的，不用說出來，爹這個人，懂得道理，臨走時，他專門吩咐我，在這裏有吃有喝，一切都很好，不必牽掛他。
我要走了，胖子也要走了，他在白蒼山憋了那麽久，想四處去轉悠轉悠。
離開的時候，方甜把我送出去很遠，路上也說了很多話，這些日子雖然金玉堂沒什麽事情，但外麵的情形比較亂，方甜暫時停止了外地的生意，把流散在四處的人手也都招了回來，等度過了這段混亂的時期再說。
聽著方甜的話，我心裏也有感慨，亂世之下，百姓艱辛存活，世道本就不好，乾坤道和人間路又在席卷四方，一時間無人能擋，這紛亂的局勢，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終結。
我暫時沒有什麽具體的目標，這次外出，本就是按照衛道說的，一路遊曆。我覺得自己眼下的實力還是不夠，行走途中，隻要有機會，就會下一番苦功。但這些東西是要長年累月的積累才會見效。
當時，老石也跟我說過，天資聰慧的人可能在練氣的入門階段進境很快，隻是到了一定程度，便會遲滯下來，這世上本就沒有一揮而就的事情，想要真正成長，還是需要時間。
我現在也說不清楚，人間路這次出現，要持續幾年時間，按照以往的經驗，黃泉撈屍人能化成人形幾年，人間路就會活動幾年，一般都是三兩年左右，隻要黃泉撈屍人蟄伏了，人間路也會跟著銷聲匿跡。
人間路，歸根結底還是這些紛亂的源頭，他們隻要不消失，紛亂就不會真正的結束。
一路走，一路看，現在的天氣暖和了，正是大河灘一年之中最喧鬧的季節。過往的城鎮裏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人多眼雜，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重新戴上了麵具。
這一天，我來到一個叫趙集的鎮子，因為帶著麵具，所以沒有那麽多顧慮，隨著人流進了鎮子。
每到一個地方，我都喜歡到茶館或者飯館，這裏來往的人多，沒準還能聽到什麽消息。進了鎮子，正好差不多到了午飯時分，我在鎮子裏走了走，找人打聽了下，然後找到了平日裏生意最興隆的一個飯館。
我進門的時候，已經有一桌人在這裏吃吃喝喝了，等坐下之後，聽著這些人的交談，再看看他們的裝束模樣，必然是走江湖的。
這幾個人一邊吃，一邊不斷的小聲說話，聲音雖然很低，不過，我的聽力靈敏，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落入了耳中。
隻聽了一會兒，我就察覺，他們應該是在談論一件事情，說到了什麽珠光塔。
珠光塔是什麽，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心裏好奇，也就聽的更仔細了些。
“這消息，究竟可靠麽？”
“不止一個人在說，很多人都在說，不相信，你也可以去打聽打聽，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我會跟你們說嗎？”
幾個嘀嘀咕咕的，我就聽出了一個大概。
他們說的珠光塔，據說是一個藏寶的地方，而且，這個燭光談還跟三眼浮屍有關係。大河灘混江湖的人很多都知道，大河裏有一個寶藏，關於這個寶藏，還生出了許多傳聞。但隻有真正知道的人才會明白，寶藏是三眼浮屍留下的，所以，那麽多人找玉頂爐，就是為了引出三眼浮屍。
但是，三眼浮屍所留下的寶藏，不止一處。大河裏的寶藏，隻是他死去之後留下的陪葬，在他生前，所聚斂的寶物，都藏在一個叫做珠光塔的地方。
珠光塔很隱秘，以前沒有人發現過，現在就是人間路暫時蟄伏了起來，而珠光塔，也不知道什麽原因浮出了水麵。
消息的源頭在什麽地方，現在已經無從查知，但很多人都在說，而且不少人都動心了。珠光塔裏的金銀珠寶很多，盛世古董，亂世黃金，在這樣的世道裏，再沒有什麽比黃金還讓人感覺踏實的東西。
因此，這段日子以來，盛傳的消息，就是關於珠光塔的消息。
我一邊聽，一邊在自己判斷，根據他們所說的，暫時聽不出什麽破綻來。因為關於寶藏的一些事情，其實已經很明了了。三眼浮屍就是郭通祖師爺，他留在大河裏的寶藏，確有其事，也就因為這些寶藏，所以人間路的財力特別的雄厚，可以用錢收買河灘上的一些江湖家族。
珠光塔呢，我以前沒聽說過，很可能也是一個藏寶的地方。
“你們都琢磨琢磨吧，消息是我打聽到的，現在跟你們說了，要不要發這個財，還得各位拿主意。”
“沒人不想發財。”一個四十歲上下的漢子，可能比較沉穩，皺著眉頭小聲說道：“關鍵是，這消息你能打聽到，別人也能打聽到，江湖上的高手多了，咱們就算跟著起哄，跑到那邊，又能撈到什麽好處？”
“咱們要的就是一個亂字，越亂越好，你還指望把珠光塔全都搬回家？趁著混亂，能撈到一點東西，這一趟就不會白跑。”
這幾個人的誌向不大，隻求著能渾水摸魚，得點好處就算了。
他們越說越來勁，一頓飯吃完，幾個人就決定好了，要去看看。
我聽清楚了他們的對話，但是從頭到尾，他們也沒說明白，珠光塔到底在什麽地方。
等吃完了飯，我又在鎮子裏轉了轉，隨後離開，可能是聽到了這件事的緣故，所以後麵的路途中，我刻意的打聽，陸陸續續聽到不少傳聞，都是關於珠光塔的。
不過，傳聞那麽多，眾說紛紜，卻沒有一個人說清楚，珠光塔究竟是在何處。
這一天，我來到了一個渡口，渡口一向也是河灘上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人物匯聚的地方，等到了這邊，果然有三五成群的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現在到處都是說珠光塔的人，這些人的對話也不例外。我聽著他們的談話，還是聽不到珠光塔的具體位置。
“都是想發財想的入迷的人了。”
這時候，旁邊有個拿著小酒壺喝酒的老頭兒，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我聽著他的話，覺得好像對方也是江湖人，就湊到他跟前，跟他一起喝酒攀談。
老頭兒很健談，也不見外，喝著酒的時候，我就提到了珠光塔。老頭兒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說道：“小夥子，這個念頭，最好別有。”
“怎麽？珠光塔很難找？”
“那有什麽難找的，現在好多人都知道，珠光塔是在兩軍山。”老頭兒喝了口酒，說道：“兩軍山，那是什麽好地方？”
老頭兒說的兩軍山，我倒是聽說過，大河灘地處中原，現在看著是有些荒僻，在過去很多年裏，卻是兵家必爭之地，得中原著得天下。要是放在太平時節還好，一旦到了亂世，這邊的征伐不斷，幾乎年年都要打仗。
那個叫做兩軍山的地方，也因此而得名，傳說很早以前，有兩幫軍馬在這裏鏖戰，死者無數，等到大戰結束，戰死者被收斂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就永遠長眠在了那裏。
這種死過很多人的地方，陰氣就重，而且陰氣淤積，很多年都不會散去，久而久之，會變成寸草不生的死地。
陰氣重，而且不長草木，也就沒有人煙，時間越久，越是荒廢。兩軍山那裏，多少年都無人涉足過，但凡路過的人，也會專門繞路繞過去。
老頭兒這麽一說，我總算知道了這幫人議論的珠光塔到底在什麽地方。為了表示感謝，我專門又買了一壺酒，請這個老頭兒繼續喝。
“別說那麽多沒用的了。”這時候，不遠處幾個正在交頭接耳的人裏，有個漢子粗著嗓門說道：“現在還沒到那邊，就想著怎麽分黃金白銀？你們幾個都省省心吧。”
“現在咱們盤算好了，免得到時候為了分東西打架。”
“你們幾個俗人，要不是說，一輩子不會有大出息呢，眼裏隻有黃白之物。”那漢子說道：“都留點心，找到金箔天書，比找到那些黃金白銀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