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意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晚上的情景。大家都氣得摔了酒瓶擼袖子,紅著眼要衝出去找人算賬,到最後互相拉扯著跌在地板上。每個人都哭得好難過,委屈又不甘。那是他們七個從出道之後第一次抱在一起哭成一大團。從那個時候他們之間就有了約定。糊就糊,以後哪怕eureka再也翻不了身,也不要讓誰再受這種委屈。容易招老變態的祁燃就是重點看護對象。岑意在腦子裏把紀寒景和閱遍風情的油膩大叔對比了一下,感覺還是差著點距離的。最後決定還是先不插手介入了。靜觀其變。“說起來我都好久沒見圓圓了。”祁燃掀起毛巾瞅他,期待地問,“你們什麽時候進組啊?”《執意》裏的前世部分是個半養成故事,岑圓圓會來拍幾組鏡頭,客串幼崽形態的應解意。想想圓圓才不到兩歲就要出道了,比紀老師出道還早。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強。“應該還要一個月吧,看你們拍攝進度了。”岑意對自家兒子被拉來當童工這件事接受良好,家裏那位倒是頗有微詞,“我老公本來是支持圓圓來拍攝的,結果前幾天跟他說我得陪著一起進組,他又不樂意了。”祁燃一聽就樂,“他那是想著把兒子送出去,能跟你單獨待兩天吧。”“就兩天嘛。”“剛出道那會兒兩天沒見他翻牆來找你的事我可還沒忘呢。”“……你還提!”“好,那提點別的。”祁燃騰地坐起來,開始說正事,“你ed開始寫了嗎?”剛剛他問圓圓的時候岑意就有了預感自己會被抽查作業。果然,他們隊長到了哪裏都是監工。岑意不敢承認自己進度條還是零,含糊其辭:“在寫了在寫了。”“寫到哪了?”“寫到……歌名?”“……”祁燃被氣笑,伸手拍了下他的腦袋,“沈老師不監督你?”“誒呀,他也就在節目裏當老師的時候才有點監督作用。私底下拖延症比我還厲害。”除了岑圓圓來客串以外,這部劇的片尾曲也是交給了他和沈聞霽原創製作的,“我老公讓我把小說先看一遍,說看劇的應該大部分都是原著粉絲,所以要把歌詞寫得中二點。”“……”雖然但是,確實也有那麽點意思。次日岑意離開劇組,把switch遊戲機留了下來。晚上祁燃叫紀寒景過來一起玩體感遊戲時,紀老師表情一僵。一開始祁燃不知道為什麽,玩起來才明白,紀老師他實在沒有跳舞的天賦。明明長手長腳身材比例好看,動起來居然很不協調。祁燃善良地解釋,應該是剛接觸遊戲不熟悉的緣故。後麵玩了幾晚上也不得不承認,紀老師他真的就是手腳不協調。周舟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都驚呆了,感覺是看了就會被滅口的場麵。時間一久也就接受了這個事實,頂多趁他倆玩的時候窩在後麵偷偷憋著笑。紀寒景對此感到很沒麵子。但是玩起來其實還是挺有意思的,他自己也常被自己逗笑。又想跟他哥多待一會兒,就拋棄了麵子,每天晚上都變身沒有感情的舞蹈機器。舞蹈成分不多,主要起娛樂效果。“要不你直接教我跳舞吧。”再一首歌結束,紀寒景盤腿坐在地板上喘著氣,隨口一說。祁燃卻聽了進去,“好啊,你想學什麽?”這語氣一聽就是大佬發言。紀寒景仰望祁老師虛心求教,“就你會的裏麵,挑最簡單的教我就行。”祁燃笑起來,活動肩膀伸展手臂,“我會得挺雜的。”上學時候他的專業是古典舞,後來才學的現代舞。開始做男團之後跳刀群舞是基礎,動作整齊劃一,講究的是配合和默契度,再加上有藝術性的編舞走位設計,全團配合起來會有很震撼的效果。這麽說起來,是有很久沒有跳過單人舞了。祁燃突然有了興致,使喚周舟把茶幾挪到一邊空出些位置來,從手機上隨便挑首自己團內的音樂即興跳了一段。他隨便動一動,舉手投足間的感覺都是不一樣的。每一個動作都對著鏡子反複練習過上千遍,強大的慣性刻在肌肉記憶裏,隻要一抬手,就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平衡位置。紀寒景以前偷偷去苟過他的舞台,但這麽近距離地看他跳舞還是第一次。現場的感染力撲麵而來。歌曲結束歡呼起來比周舟還激動的樣子,惹得周舟又多看了他幾眼。祁燃平複了下呼吸,“我教你?”紀老師一秒收斂,鎮定地說,“不了燃哥,我覺得我還是把戲演好就行了。”跳舞,從入門到放棄。是男人就要果斷。之後的日子裏,岑意依言去向季韶詢問了能否借用濟園做拍攝場地,很快反饋給他結果。季老板不願被擾清淨。不算太出乎意料,但還是很令人遺憾。現代部分的拍攝進度已經拉到了後半段,連環案件間的聯係漸漸浮出水麵。應執和應解意也在省圖的古籍歸檔館裏查到了關於津國曆史更詳細的資料。據史料記載,當時的北境部落王族為表忠心,將年紀兩歲的小世子送來,作為質子入京常住。世子府與逸王府僅一牆之隔,多年間往來親密。逸王爺是閑雲野鶴的淡泊之人,對爭權奪位沒半分心思,倒是跟北境小世子關係很不錯,為他起了個中原小名,正是“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