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三兩步走到自己身邊坐下,沒等他開口,張開手臂抱住他。用了全身的力氣。紀寒景被這一下抱傻了。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雙手回抱在他背上撫拍,笑著說,“想我了嗎?”“嗯。”祁燃額頭抵在他肩膀,聲音輕得像要驚醒一場殘酷的美夢,一字一句卻又無比清晰地說,“紀冬冬。”“我們,在這裏結束吧。”**紀寒景印象裏,祁燃和他說話時總帶著半是寵愛,半是撒嬌的語氣。我們做這個好不好?你想不想做那個?少有這樣,容不得他反駁的句式,審判般的獨/裁。他確實是做出了不容動搖的決定,可這決定並不是他預想中的任何一個。以至於在聽到的時候,他甚至無法把這個聲音跟剛剛給他滿懷擁抱的人聯係在一起。但就在話音落地的下一秒,連這個擁抱也結束了。“……不好。”紀寒景說。“不是的,這樣最好。我已經想了好多天了。”祁燃沒有看他,狀似輕鬆地說,“也想明白了。”“其實我一開始就猜到過會這樣了。我這樣的人,談戀愛應該不太行,談久了就更不行。這次去查出結果來其實挺好的。也幸虧去檢查得早,沒有再拖,不然以後說起來更難。”“這幾個月過得挺開心的,我也已經知足了。大家談戀愛不也都是有分有合的麽?我們倆這樣挺正常的。”“我們……好聚好散吧?”紀寒景身體繃直到僵硬,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問,“你打算怎麽跟我好聚好散。”“……”“你有了別的喜歡的人了嗎?”“……沒有。”“你不再喜歡我了嗎?”“……”“那是為什麽?”“……別這樣。”祁燃看著他眼圈泛紅,聽著他一連串地追問,自己也快要繃不住了。狼狽地別開臉,調整語氣說,“這裏可不是童話世界,不是隻要喜歡就能在一起的。”“我們分開會過得更好啊。你也不是沒有我就不行的,對吧。”以前在舞台上看到他狀態好,表現自如的時候,紀寒景經常會實時吹彩虹屁,說他哥的表情管理絕了。可是現在卻一點都不想看到他這樣,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從容模樣。紀寒景說,“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祁燃呼吸一窒。勉強笑了笑說,“你自信一點啊,你可是個很優秀的alpha。就算沒有我,以後還……”“可我不想跟除了你以外的人有以後!”“……”“我隻想聽原因。”紀寒景紅著眼看他,非要一個準確的回答,“為什麽?”“非要我親口說出來是嗎?”祁燃咬了咬牙。像是要給他個有說服力的理由,更像是為了讓自己死心。藏在心裏的隱秘的羞恥變成了公開的明晃晃的響在耳邊,陌生得不像是從他自己口中說出來的,“檢查結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法兒滿足你,這輩子都不行。實驗室那邊都說得那麽明白了,還有什麽好問的!”這樣下去,不僅是語氣,情緒也會越來越難以控製。他不想到最後了還要在這個人麵前失控,收斂得很辛苦才能盡力平穩地繼續道,“說了好聚好散的啊。給我留點麵子行不行。”他隻字不提手術的事,顯然就已經是將其排除在外。紀寒景顧不得失落或其他,便也將其徹底拋開,急急地說,“我不介意。我又不是為了跟你上/床才跟你在一起的,有沒有性/生/活都不影響我喜歡你。”“你對我有點信心啊哥!在你心裏我整個就是黃色的嗎?”“……”紀寒景懷疑看到他小幅度地點了下頭,差點給氣笑了,“我才不是!”“這事能解決的方法很多,我們以後慢慢來就是了。肯定有辦法的。我後半輩子吃素都行!你別……就這麽放棄我。”哪裏會有什麽兩全其美的辦法。祁燃知道他這麽說不過是為了寬慰自己,用力地搖頭,晃得腦仁生疼,堅決地說,“我不想那樣。無論怎麽解決你都會受委屈。”“我不覺得委屈,真的燃哥,你也別替我委屈。”紀寒景就差自我解剖給他驗驗真心了,“我真的不介意。”“……我知道你不介意!”祁燃腦子裏一片嗡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