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泗緊咬著唇,憋了半天,又哭了出來,眼淚決堤,「關鍵是沒有一啊……」


    華陽長公主:「……你、你說什麽?」


    柳芳泗看著她老娘難得呆愣的樣子又把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


    華陽長公主猛地站起身,一巴掌拍桌子上,怒道:「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柳芳泗被她這一聲嚇得連哭都忘了,愣愣回道:「就、就是還沒圓房……」


    新婚之夜裴都就說他不舒服,直接就躺床上睡了,裴都行事說話那都是帶著光的,他都肯和她成親了,總不能還故意騙她。他不舒服,她總不能逼著他,就那麽躺了一晚上。


    當時朱氏還在,她本來就不怎麽喜歡柳芳泗,全然是順著自己兒子的,也不管這些房裏事,還幫著瞞了下來。


    新婚沒圓房,她脾氣再是不好,也曉得這些不能往外說,再說了,來日方長,也用不著那麽著急。


    誰曉得朱氏死了啊!


    在長公主府秋日宴之前,裴都還是往她房裏來的,但他非要給朱氏守孝,都是蓋著被子純聊天,愣是不碰她。


    後頭在長公主府她被寧茴反算計,叫裴老太婆禁足關了差不多兩月,裴都又開始到應天書院任教,早出晚歸,她也逮不住。


    裴都待她溫柔,說話更是溫和,平日從不給她臉色,本來她沒往別處想,隻是實在受不了了,前兩天晚上專門過去守他,結果就聽了這麽一番話。


    柳芳泗臉上掛著淚,眼睛紅得厲害,「母親……他昨日又往齊州明安書院去了,我都聽說了,那頭根本需不著他過去,這指定是為了躲我的,活像我人嫌狗厭似的。」


    華陽長公主臉色幾經變換,心裏複雜得很,她審視著柳芳泗,自己這女兒,蠢是蠢,但長得還是可以的,以她對這些所謂的男人的了解,沒道理啊,看他們柳家那群東西,可不是這樣的。


    這裴都還真是個柳下惠?


    華陽長公主皺著眉,「說,這事兒你想怎麽辦?哭哭哭,就會掛眼珠子,當著你老娘我哭有什麽用,當著你男人哭去!」


    柳芳泗委屈道:「女兒不知道……」


    裴都說話時候的眼神是真冷漠,他麵上是笑著的,眼裏卻是冷的,和她隻見過不多幾麵的公爹顯國公異常相似,於她而言陌生的可怕。


    想想就嘔得很,她直跺腳,「他怎麽能這麽對我!」


    華陽長公主也是沒脾氣了,又戳她腦門兒上,「人是自己死活要的,豁出臉,死乞白賴下藥都要搬上榻,現下這樣怪得了誰,還不是你自個兒這蠢貨作出來的!」


    說真的,這要是換給人被逼著娶了,都做不到裴都這樣,不睡是不睡,但這屋裏頭沒納過妾,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正室臉麵也給得足,多舒心呐……


    想到這兒,華陽長公主再把柳家那幾個東西拎出來一比,嗬,她又平靜下來了。


    沉聲道:「感情可以培養,你也別急,日子還長。」


    柳芳泗又哭道:「那、那他真就一輩子這樣怎麽辦?」


    華陽長公主沒好氣道:「能怎麽辦,你要是不想過,和離就是了,總歸也沒圓房,怕什麽!我華陽的女兒還怕嫁不出去嗎,就是嫁不出去,還招不到個男人入贅了!」


    柳芳泗聽到和離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和離!」


    看她那樣,華陽長公主氣道:「你個蠢貨,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個蠢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青苗過來了,夜梅帶著進來將許老夫人那些話一一挑明了,華陽長公主聽在耳裏,冷哼連連,柳芳泗聽到許茹玉的名字又來了精神,氣得直踹凳子。


    華陽長公主拉住她,冷看著青苗說道:「公道?她要向本宮討公道?」


    青苗才不怵,應了是便聽得這位一聲冷笑,吩咐身邊最得力的貼身侍女道:「去,你代替本宮過去,把這事兒解決了。」


    那侍女聞聲便知其意,點頭道是就跟著青苗走了。


    許老夫人在青苗跑了之後就急得滿嘴冒泡,埋怨寧茴道:「這府裏真是沒規矩,一個小丫頭片子比主人家還能尋事的。」


    寧茴早就叫人拿了凳子坐下,道:「姑奶奶這就不知道了,咱們這府裏一向就這麽沒規矩。」


    許老夫人一噎,「你身為當家夫人,沒有規矩就得立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像什麽樣!」


    寧茴笑眯眯回道:「不啊,現在國公府蒸蒸日上,可像樣了。」整個京都也沒有比這一門子孫更厲害的了。


    許老夫人一梗,心裏氣麵上還不能現出來,她起身焦躁地走了兩步,青丹便和那侍女一道過來了。


    那侍女原就是宮裏出來的,氣勢自不一般,一進來目不斜視,直言:「聽說許老夫人的孫子正準備著幾日後的春闈。」老夫人,鬧得難看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討不得好了。」


    侍女麵色冷淡,「這春闈之事我家殿下和老爺大公子幾個是管不著,但若是榜上有名,這日後官途怕也是不好走。」


    許老夫人瞪大了眼,侍女陡然露了點兒笑,「許老夫人,長公主殿下和二夫人很是不喜你這兩個孫女,若是再出現在京都汙了她們兩位的眼,惹得心情不悅了。」


    她抬了抬下巴,「縱然有許丞相的那麽點兒牽扯在,這後頭怕也是難了,該怎麽做你應是明白的。」


    許老夫人癱坐在凳子上,指著她道:「你、你這是威脅……」


    侍女一笑,「不,這是在與你說個公道。」


    許老夫人一口氣沒提上來,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了。


    寧茴張了張嘴,對於這個發展有些唏噓。


    許老夫人暈了,事情也就這麽著了,華陽長公主沒多久也帶著人離開,寧茴回到院子折騰她的花草,想著今天這事連連搖頭。


    是花不香呢,還是草不綠呢,幹什麽這麽折騰自己呀。


    今日裴郅回來得早,不過申時初就回來了。


    他回來後便叫青丹青苗給她收拾東西,寧茴忙放下手裏的剪紙,過去問道:「收拾東西做什麽?」


    問完又喜道:「你是要和我一起去梓縣嗎?」


    裴郅坐在榻上不說話,寧茴與他挨坐著,湊上去道,眉眼彎彎,「哎呀,裴郅,你怎麽不說話呢?對了,你今天上午還說要與我算什麽賬的,算什麽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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