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這兩個偷偷摸摸的黑影,朝著房間裏摸過來,我先是有些緊張,隨後則是滿心疑惑。


    在我的視角裏,這兩個家夥,根本不是什麽厲害角色,不但翻牆的動作十分勉強,而且並沒有什麽修行者的氣息散發出來。


    瞧他們這模樣,反而像是兩個笨頭笨腦的土賊。


    什麽情況?


    我打量著外麵,發現並沒有什麽接應的人,而這兩個家夥則開始撬門了,便再也耐不住了,從二樓陽台直接跳了下去。


    我落到了院子裏來,雙腳墊著,悄無聲息,而那兩人圍在門口,低聲說道:“小心點,那兩個老家夥說不定沒有睡著呢,你動靜別太大。”


    另外一個人壓低了嗓子,說道:“放心,我的手藝,你還不信?”


    前麵那人有點兒小激動,說你說說,他們家的錢,都存在哪裏?


    另外一人又說道:“不知道,箱子裏?我聽說他家的錢都不愛存信用社,而且他兒子還賊有錢,旁人家屋子空空,他們家冰箱彩電啥都有,咱們這次來,絕對有收獲。“


    說話間,兩人都已經將門給打開了,正小心翼翼地推門往裏走,卻給我一手一個,揪住了脖子,往地上按去。


    我這一下很突然,兩人落在地上之後,方才反應過來,開始奮力掙紮。


    這時馬一嶴過來幫忙,我揪住兩人,一人兩個大耳光子下去,揍得他們哇哇大叫,哭喊著說道:“饒命,饒命……”


    我去搜兩人身,還摸出了兩把鋒利的自製匕首來。


    這玩意是用鋼圈自己打的,磨得十分鋒利,而且還有血槽,真的給捅一下,是要出大事兒的。


    很明顯,這兩個家夥上門來,是做好了“偷不成就搶”這打算的。


    我進屋,將燈給打開,瞧見旁邊一個矮子還在掙紮,上前就是一腳,將他踹到了四五米之外,又伸手過去,將人給拖過來,抬手就是幾耳光。


    我是真的害怕了,很難想象我如果今天不是湊巧回來的話,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子,所以雖然沒有用上勁力,但也沒有太留手。


    那人給我打得一臉紅腫,有些懵,眼珠子往頭上翻去。


    我下了狠手,然後指著兩人,說道:“跪下。”


    見識過我的手段,兩個家夥沒有敢再掙紮,乖乖地跪在門檻前麵,而這個時候,我父母也聽到動靜,披著衣服走了出來,瞧見這個樣子,不由得一臉驚訝,問我:“這、這是怎麽回事?”


    我示意他們別說話,然後轉過頭來,冷然說道:“交代吧,都來幹啥的?”


    開鎖的那家夥垂頭喪氣,低著頭不說話,而另外一個給我打得有些慘的,給我一瞪,有些慌了,趕忙說道:“我、我們就隻是想過來偷點東西,大哥、大哥我們錯了,你就別打了。”


    偷東西?


    我愣了一下,說除了這個,沒別的?


    那人說道:“別的?什麽別的?”


    我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過來的,你別在這裏跟我打馬虎眼,你應該知道,我們不是一般人,你真的要嘴硬,我自有辦法讓你開口的……


    這兩人裏麵,旁邊開鎖的那家夥看著是個慣犯,而給我一頓爆錘的家夥則是個生手,給我一威脅,頓時就有些慌張,下意識地朝著開鎖的那家夥望去。


    開鎖那人是個老江湖,關鍵時刻,就知道裝慫,低著頭,就是不說話。


    我瞧見,沒有讓他安逸,走上前去,抓起他的腦袋就往地上撞去。


    咚……


    那家夥的額頭跟水泥地撞上,發出來的響聲,把他旁邊的蟊賊,和我父母都給嚇了一大跳,隨後我揪起他血淋淋的頭來,盯著他,雙目微眯,一字一句地說道:“社會啊,老江湖,跑我家來撒野了,可以啊,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母親瞧見我這般凶惡,有心上來勸阻,卻給我父親拉住了。


    而那人被我這麽一瞪眼,終於扛不住了,哭著說道:“哥,我們真不知道你在……”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說:“說,誰派你過來的!”


    那人給我一巴掌,牙齒都打掉了兩顆,當他將嘴裏的牙和血水吐出來的時候,終於說了實話:“是二胖,他在鎮子上的賭場賭錢的時候,跟人說起了你家的情況,說你家很有錢,他找你開口借錢,你當時就借了好幾萬,眼睛都不帶眨的, 特別有錢,還說你特別孝順父母,家裏麵不知道藏了多少錢呢……我們兄弟兩個賭輸了錢,給人要債,聽到了,就上了心,這才過來的……“


    聽完這家夥的話,我愣在了那兒,抬起的手,半天都沒有揮下來。


    我艸。


    我母親在旁邊聽到,也一臉驚訝,顧不得我父親阻攔,走上前來問我,說大漠,你借給二胖幾萬塊?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沒跟我說?


    我苦笑著解釋:“就是上次回來的事情,不過也不是幾萬,隻是一萬——他說他做生意,需要周轉,急著用錢,我就借了……”


    母親一臉寒霜,說他二胖每次回來,都風風光光,不知道有多瀟灑呢,需要找你借錢?而且你也真的是,一萬塊啊,這是多大的數目,你爹你娘辛苦一年,也掙不到這麽多錢,你就這樣輕輕鬆鬆地借給那個混子貨了?你呀你……


    她心疼那錢,當著土賊的麵開始數落起我來。


    我也很無奈,原本隻是想幫一把兒時的朋友,卻不曾想二胖那家夥的變化會這般大,不但在我這兒裝窮騙錢,而且還去賭博,甚至還在賭場裏滿口胡謅,引來了賊人的注意,害得我父母被人惦記。


    一想到這事兒,我心中窩火,卻不能當著我父母的麵上說出,好在馬一嶴這個時候過來解圍,說得把這兩個小賊扭送到派出所去。


    我們村離鎮子上還有一段距離,母親讓我去三叔家借車。


    這麽晚了,我本來不想麻煩三叔,不過大半夜的,留兩個賊人在這兒,也不是個事兒,便無奈,去三叔家敲門。


    三叔人已經睡下了,聽到我的聲音,披著衣服出來,說大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我說就今天。


    寒暄兩句,我把我家遭賊的事情跟他說起,他很是驚訝,說損失大不大,我說沒事,正好我在家,人給抓住了,想借你的車,押著那兩個蟊賊去鎮上的派出所。


    三叔笑了,說你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這個時候回來,活該那兩個賊人倒黴。


    三叔是我的長輩,之前兩人並不算熟悉,後來我堂姐辦喪事,我回家來,跟著他采買,忙前忙後,兩人才熟悉的,後來又發生了幾件事情,我帶著他奔波,他知道我是有本事的人,所以態度自然不一樣,對於我的請求,二話不說,回屋拿著鑰匙,就帶著我上了車。


    我跟三叔開著車回到家,將兩個賊人幫著,放在了皮卡車的後車廂上,然後我與馬一嶴上了車來。


    三叔瞧見馬一嶴這模樣,知道這個氣度不凡的青年並非凡人,也挺客氣的。


    三人押送著兩個賊人前往鎮派出所,路上的時候,三叔聽完我的講述,說道:“二胖這家夥,的確挺不是東西的——他家老娘身體的確有問題,但他也沒有管過啊,天天在外麵花天酒地,吃喝嫖賭,沒一樣落下……“


    我說我要知道他是這樣子的,哪裏會理他?


    抵達鎮派出所之後,我們將人送進去,當班執勤的,正好是上次處理兜兜失蹤案的民警,算是熟人,而且三叔在地方上還是挺有威望的。


    那人不敢怠慢,詢問了我們之後,做了筆錄,對我們表示感謝,說得非常客氣。


    將人交接之後,我們準備回去,馬一嶴卻說他有事兒,明天再去我家。


    我很是奇怪,問他怎麽回事,他卻不說,我無奈,隻有跟著三叔回家。


    回到家,自然免不了又被我母親一頓嘮叨,我趁著這機會,對她說道:“還好來的隻是兩個小蟊賊,而且我正好在家,要是我的仇家,你說到時候該怎麽辦?”


    母親想起這事兒,到底還是有一些後怕,不過她還是嘴硬,說你講得輕巧,家裏麵這一大攤子的事情,哪裏能說扔就扔的?破家值萬貫,你舍得,我可舍不得——這可是我忙活大半輩子掙下來的……


    她說著說著,就抹起了眼淚來,我說不過她,隻有歎氣,說這麽晚了,明天談吧。


    我回房的時候,路過朱雀那兒,發現她倒是睡得安穩,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她愣是當做不知道的樣子。


    次日清晨,我聽到有人叫門,出門一看,來的卻是二胖。


    他拎著一袋子蘋果過來,跟我道歉,說他昨天半夜給叫道派出所去了解情況,才知道我家被盜了,本想馬上過來,但又怕打擾我們休息,所以才大清早地過來問問。


    我看著他,心中很不爽,不過還是不想撕破臉,問道:“怎麽,你這是要還錢?”


    二胖幹笑,說沒,沒有,我現在手頭有點緊……


    我說那行吧,你有錢了,到時候告訴我就行。


    我送走了一臉尷尬的二胖, 沒一會兒,瞧見馬一嶴跟我母親有說有笑走回來,有些詫異,說你們兩個咋撞到一塊兒去了?


    母親喜笑顏開地說道:“對呀,大漠啊,你能交到小馬這樣的朋友,真的是福氣——行了,別愣著了,趕緊收拾吧,我們搬家。”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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