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聽見這句話,崔山海差點把手裏的茶杯給摔了,站起身退後一步連椅子都撞倒了,張口結舌道:“丁老師,您開什麽玩笑?”


    丁齊伸手往下壓了壓:“崔師兄,請坐下聽我慢慢說。您曾經說過,想找我當麵聊聊,我想了半天該怎麽和您介紹,最終決定還是開門見山吧。”


    崔山海以手抹額道:“稍等一下,讓我好好捋一捋……您是方外聯盟的理事長,也是方外聯盟要找的朱大福,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嗎?”


    丁齊:“這就說來話長了,恐怕得從我的專業講起……”


    丁齊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從他學習的專業、在專業學習過程中發掘的天賦開始,又講到了田琦的案子、葉行找上門來的往事……直至方外聯盟的成立。取得對方信任最好的辦法,就是實話實說,丁齊也介紹了自己創出方外秘法的過程。


    這麽多事情僅憑三言兩語的口述很難說清,因此講述中該還著各種神念。除了琴高台世界的存在,以及小境湖、大小赤山具體的門戶坐標,其他的隱秘丁齊幾乎都說了。談話中不時需要間斷一下,好讓崔山海回過神來繼續聽。


    盡管夾雜了神念,但丁齊也講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他講完之後,也等於將方外秘法傳授給了崔山海。這並不意味著崔山海就此就掌握了方外秘法,他還得從頭開始修煉,丁齊留下了神念心印,可以在元神中隨時對他講解。


    丁齊最後微笑道:“崔師兄,您已經見到了朱大福,有何感想?”


    崔山海仍未在震驚中回過神來,愣了半天才說道:“我當時聽見朱大福的傳聞,隻是感覺不可思議。我不知道他與白雲洞有什麽恩怨,隻是想搞清楚是怎麽回事。”


    丁齊:“現在您已經清楚了嗎?”


    崔山海長出一口氣道:“完全清楚了,可是您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丁齊:“崔師兄已經加入了方外聯盟,且對我坦誠以待,我當然想告訴您這一切的緣由。至於方外秘法,我給您留下了心印傳承,平日自可修煉,有什麽疑難還可找我交流。”


    崔山海又問道:“如此說來,跑到白雲洞亂寫亂畫的,不是丁老師本人?”


    丁齊苦笑道:“那是莊先生頑皮,我事先並不知情。聽說他是追蹤一批假肥皂的生產源頭,然後摸進了白雲洞。好端端的天地秘境竟然成了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估計莊先生看著也不順眼吧,沒想到機緣牽引,卻促成了方外聯盟的出現。”


    崔山海長歎道:“因為朱大福的出現,才促成了方外聯盟的出現,而您就是朱大福,如今卻成了方外聯盟的理事長。看似荒唐,卻又向注定一般!您這位朱大福,其實和這些方外世界沒有任何恩怨,也從未招惹過他們,大家對您感興趣,都是因為您創出了那樣一門方外秘法。”


    丁齊點頭道:“是的,崔師兄不是也很感興趣嗎?”


    崔山海:“我的確很感興趣,今天您坦誠相告,我不知道怎麽感謝才好!”


    丁齊:“崔師兄也不必客氣,方外秘法我同樣傳授給了老譚他們。所謂秘法,假如無人習練、不可發揮其效,便沒有意義。”


    崔山海:“丁老師,您肯定還有事,盡管直說吧!”


    丁齊:“今日確實還有一件事要和崔師兄商量。我所創方外秘法傳承,已總結到望氣境,但更進一步卻無路可尋。我畢竟是個野路子新人,從未接觸過真正的天地秘境與控界之寶傳承,對此非常感興趣,很想向崔師兄請教。


    我知道這是響水峰的根本隱秘,所以絕不勉強,崔師兄能指點多少就指點多少。我對響水峰也絕無染指之心,隻是想學習借鑒,以期完善方外秘法。此時無論成與不成,隻希望崔師兄能為我保守秘密,不要將我是朱大福的事情說出去,更不要將方外秘法擅自外傳。”


    崔山海主動給丁齊倒了一杯茶:“丁老師太客氣,也太謙虛了!您傳授的方外秘法,其實比我所得的響水峰傳承要珍貴多了,也高明多了!您如果圖謀響水峰這處天地秘境,根本也不需要跟我說這些。


    我很高興您能開口相求,否則平白無故得了您的秘法傳承,我會受之有愧的。至於響水峰的傳承,您想學我就教,這對您而言沒什麽大不了的。據我所知,每一處天地秘境的傳承皆不相同、自成體係,都與控界之寶有關……”


    崔山海介紹了一番響水峰的傳承,答應了丁齊的要求。丁齊感歎道:“崔師兄,您這也太痛快了!”


    崔山海正色道:“師父曾經告訴我,天地秘境並非我等所有,我等隻是發現與見證之人。響水峰也不是一派宗門,隻是不斷有人將這處天地秘境傳承下來。之所以沒有對外界大肆宣揚,隻是怕惹來麻煩,也怕所遇非人。但對於丁老師,我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丁齊:“我很佩服崔峰主的胸襟!”


    崔山海:“我本人傳授秘法恐不周全,丁老師可自去響水峰向祖師請教。響水峰中有一尊明代祖師造像,見之可如當年本人,能得秘法傳承。師父傳我的感應叩見之法,我先教給您,以丁老師的修為,想學會很容易。掌握傳承傳承秘法須借助控界之寶,您什麽時候需要,我就把水如意借給您暫用。”


    當了解到丁齊就是朱大福之後,崔山海已明白,響水峰的門戶根本擋不住他,丁齊想去隨時都可以自己去。不僅是丁齊,方外門的其他人都能做到這一點。既然如此,崔山海還不如更痛快點,讓丁齊直接去叩見響水峰中某尊祖師造像,從那裏得到秘法傳承。


    丁齊從崔山海這裏也了解到,方外世界傳承唯一,每家傳承都獨一無二與眾不同,最核心的東西就是控界之寶,而崔山海也答應能將控界之寶水如意借給他暫用。


    丁齊起身行禮道:“太感謝崔師兄了!等忙完了這一陣子,我自會到響水峰向祖師求教,假如需要用到水如意,也會向崔師兄借用的。假如崔師兄習成方外秘法,今後自可來往禽獸國,隻是我或莊先生不在的話,入不得這金山院。”


    崔山海:“也不知我能否練成方外秘法,看似很不簡單啊。”


    丁齊:“也沒有那麽難吧,迄今為止,我所傳授的人全部都練成了,包括崔師兄剛才見到的五名晚輩弟子。”


    崔山海:“那是因為您教得好,遇到的人也都合適。秘法修煉哪有那麽容易的,想當年我師父想找一個合適的傳人,以避免響水峰從此絕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我。而響水峰秘法也不是那麽好學的,剛開始隻有我一個人能催動控界之寶,水若也是修煉了很久後才掌控。


    小妖也得到了響水峰的傳承,但直至如今,他還沒有練成響水峰秘法呢!所以我常常在擔心,假如將來小曦練不成,響水峰又將傳承給何人?如今既然加入了方外門,終於可以徹底放心了,至少響水峰不會在我手中斷了傳承。”


    丁齊:“您願意加入方外門?”


    崔山海一瞪眼:“我已經是方外門的人了,您將方外秘法傳授給了我,難道還把我當外人嗎?”


    丁齊笑道:“那也得等您練成了方外秘法,可以不借助控界之寶出入響水峰之後,才能算方外門的正式弟子……這裏有一塊景文石,先拿好了,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


    崔山海收起景文石道:“那我是不是要拜您為師?”


    丁齊趕緊擺手道:“不用不用,就和老譚他們一樣,都是師兄弟。我雖教了您方外秘法,但也向您請教了很多……我還有一個疑問,李誌遙明明已能出入響水峰無礙,為什麽您說他還沒有修成響水峰秘法呢?”


    崔山海:“李誌遙是我打開門戶帶進去的,按您的說法,他如今已有三境修為,可以保留記憶。盡管李誌遙也得到了響水峰的傳承,但至今還沒有將響水峰秘法修成,假如我把水如意給他,他也很難打開門戶,更別提把別人帶進去了。其中奧妙,等您得到響水峰秘法傳承之後,自然就會了解。”


    丁齊:“我能了解,但還需要去響水峰求法印證。”


    崔山海的神情此時已放鬆了不少,笑道:“您什麽時候有空可以約個時間,我陪您一起去……別客氣也別推辭,這是我身為方外門的一員,對領導的尊重!”


    兩人在院落中聊了差不多有四個小時,崔山海才告辭下山,冼皓從後麵走了出來道:“你的陰謀得逞了?”


    丁齊搖頭道道:“這不算陰謀,就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對雙方而言,都是隻有收獲並無損失。崔山海不僅答應將響水峰秘法傳承教給我,他本人還要求加入方外門呢。”


    冼皓:“就他一個嗎?”


    丁齊:“是的,暫時隻有他本人。”


    丁齊在響水峰中提醒了崔山海很多事情,崔山海剛才下山之前,也提醒了丁齊幾件事。首先他告誡丁齊,千萬不能把朱大福這個身份泄露出去;其次他雖然得到了方外秘法傳承,但暫時不會告訴別人也不會教授別人,就算是水若,也要先等等再說。


    崔山海清楚,他得到了丁齊的親自傳授,有很大希望練成方外秘法,但在他本人沒有練成之前,以自己的臆斷再傳授他人,別人恐怕根本練不成。所以如今無論誰想習練方外秘法,最好還是讓丁齊親自去教。


    既然已達到目的,丁齊反倒不著急了。響水峰就在那裏,那尊祖師造像也一直都在,丁齊想請教響水峰秘法傳承隨時可自去。但經過崔山海的同意十分重要,因為神念交流無法偽飾,假如未經同意擅自前往,就算“見到”了那位祖師,恐怕也得不到真正的傳承。


    此番金山院之行,崔山海算是已加入了方外門,但其他人尚不知情。眾人化身禽獸,或體會玄奇、或淬煉神識,感覺都非常開心,離去時還戀戀不舍。尤其是崔小曦,拉著冼皓的手說有空一定還要再來玩。


    崔小曦離去之後還保留了完整的記憶,這得感謝莊先生始終催動控界之寶護持其形神。按規定每次開放金山院,執掌控界之寶者可以得到二十萬的補助,但這一次沒有,因為是免費開放,大家都是盡義務。


    偶爾盡個義務也沒關係,就算是為方外門做貢獻了。等到下周再度開放金山院,還是莊夢周抽空趕來執掌禽獸符,這次就有補助了!


    按照日程安排,隔一周之後再度來訪金山院的客人,依然來自九放離空島。但這回不是宗飛俠島主親自帶隊了,領隊換成了理事梁陸,另有九張生麵孔。按照丁齊與宗飛俠的約定,來客們每人都從丁齊手中領到了一枚玉蹄丹,以助鍛煉體魄。


    宗飛俠上次給梁陸和龍青青布置了一個任務,在南沚小區也買下一棟小樓,而且要用合理合法的方式,也就是說不能威逼利誘、敲詐勒索,買入價也不能遠高於市場的正常價格。梁陸這次帶隊來訪,在領取玉蹄丹的時候告訴丁齊,他碰著困難了。


    梁陸和龍青青找遍了南沚小區的業主,最高開價到三百萬,可是沒一家肯賣的。他們在買房的過程中還聽說了一個消息,南沚小區要動遷了。業主們都等著動遷補償呢,還有好幾家已做好準備要當釘子戶,打定主意不賠五百萬絕對不肯走。


    梁陸倒是有心直接拍五百萬把小樓買下來,勸對方也別費那個勁當釘子戶了,但是有宗老祖的叮囑在前,他不能那麽幹,此前其他人都是花了不到三百萬買的小樓。


    雖然買不下來,可是租一棟小樓卻不難,而且租金也不算太高。梁陸和龍青青一商量,幹脆就先租了一棟業主平日不住的空置小樓,租期一次就簽了五年,也算是暫時解決了問題。


    南沚小區要動遷了嗎?這片沿著山腳修建的別墅小區才竣工十來年啊!


    傳言就是最近出現的,誰也不知真假,乍聽此消息,丁齊以為隻是個誤會。因為前段時間不斷有人在南沚小區購買小樓,最近則達到了一個高峰,導致以訛傳訛。偏偏又碰上了梁陸和龍青青這兩個不太懂事的,挨家挨戶開價求購,更加坐實了傳聞。


    丁齊對此哭笑不得,可等回去見到朱山閑之後,他又笑不出來了。


    朱山閑最近又比較忙,這次九放離空島參觀金山院,他並沒有去鐵鎖崖,周末留在境湖市加班。因為區委書記到黨校去學習了,區長朱山閑最近主持雨陵區的工作。也有傳聞說書記這次從黨校回來後會直接升遷,朱山閑這位二把手有望被扶為一把手,也就是接任區委書記。


    但朱山閑自己清楚這不是傳聞,市裏有領導今天上午已找他談過話,言語間不是暗示而是直接的明示了,聲稱像他這樣的幹部應該給更重的擔子挑、要接受更大的考驗。


    朱山閑混跡官場二十年,從雨陵區城建局一個普通的科員做起,一步一個腳印坐到了區長的位置上。他就是原南沚鎮普通的鎮民家庭出身,並沒有什麽背景,這已經很不簡單了。近些年也不是沒有提拔的機會,但朱山閑本人並不想離開雨陵區,所以都沒有主動爭取。


    官場上的事就是這樣,就算領導給了暗示,說朱山閑可以爭取進步。但朱山閑自己不主動打點關係、走通門路,有機會也會變成沒機會的。哪怕多張羅、勤匯報也好,朱山閑什麽動作都沒有做,別的競爭對手則在盡力爭取,便等於是他自己放棄了。


    但如今的形式又有了變化,具體的說就是像朱山閑這樣的優質幹部成了緊缺資源,不少重要的領導崗位上都空出了位置。因為中央持續幾年力度不減的反腐加上打黑除惡,蒼蠅、老虎都進去了不少,境湖市也查處了多起窩案,連巡視組都來了,一度形成了比較缺領導的局麵。


    像朱山閑這樣的領導幹部確實不多呀,有主政一方的工作經驗,雖然在主觀上不那麽積極要求進步,但客觀上也避免了站錯隊伍。朱山閑當上區長後雖不求提拔,但也沒有懶政惰政,雨陵區的建設與發展形勢一直都不錯,更難得的是與其他區相比,相對穩定無事。


    假如組織部門做考評,朱山閑這位區長也應該得到一個優良的評價,當然了,工作成績主要是區委書記的,所以區委書記這次要提拔了嘛。另一方麵,朱山閑這位區長也沒有什麽毛病或把柄讓人可抓,在反腐浪潮中行得正、站得穩。


    那麽在如今形勢下,不提拔他又提拔誰呢?雖然從區長換成區委書記都是正處級,但也是從二把手變成了一把手。假如區委書記能進市常委名單的話,那又等於是高配了半格,從正處級提拔成為副廳級,總之有關領導找朱山閑談的話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丁齊等人周日午後離開了金山院,路上稍微耽誤了點時間,所以沒有趕回境湖市吃晚飯,朱山閑也是忙到十點半才回來。大家一起吃的宵夜,朱山閑提到了這件事,還歎了口氣。


    石不全笑道:“朱師兄啊,別人遇到這種事高興都來不及呢,看你的樣子怎麽還不太情願?”


    朱山閑:“以往隻要不積極主動爭取,基本上也就輪不到我頭上。可是這次的形勢不同,就算我不去走關係找門路,恐怕還得被提拔。假如就是做區委書記倒也沒關係,無非是工作會忙一些,多放權給新任區長就是了。


    但是真當了區委書記,又進了市常委班子,下一步就身不由己了。據我所知,市裏副廳級的實權崗位就空出來好幾個,有的位置已經空了快半年,總得補人啊。我一旦做了區委書記,下一步恐怕還得往上提拔。”


    尚妮嘟囔道:“你要是不願意,幹脆辭職算了,也不缺那幾個收入!”


    朱山閑苦笑道:“話雖這麽說,但我這麽些年所受的職業訓練、掌握的專業技能、建立的社會交往關係,都是在這個體係中的。況且我已經這個歲數了,沒必要自己再去折騰自己。”


    冼皓:“什麽歲數啊?我看朱區長還年輕得很,而且有越來越年輕的趨勢!”


    大家都笑了,丁齊又問道:“朱師兄,你是不是不想離開雨陵區?”


    朱山閑點頭道:“是的,我就是不想離開雨陵區,原因你們還不清楚嗎?話又說回來,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也沒有糊弄事,我是雨陵區的人,那就堅持為雨陵區做貢獻好了!”


    石不全:“朱師兄這話說得好冠冕堂皇啊!你原先一直守在這裏,是為了尋找方外仙家福地小境湖,如今找到了小境湖,又發現了更廣闊的方外世界,這對你的吸引力更大。繼續留在雨陵區當官,對探索方外世界也更方便是不是?”


    朱山閑瞪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丁齊想了想道:“方外世界雖各有精彩,探索未知也成了我們的生活,但人畢竟不能脫離社會啊。我記得莊先生說過,逍遙通達自是極好的,但所謂的超脫不在世外,所謂方外亦在世間。”


    朱山閑:“這哪是莊先生說的,不就是你自己說的嘛。”


    丁齊又語氣一轉道:“朱師兄的修為已經突破心盤境了,最近正在祭煉金如意,有沒有找到上帝的感覺?”


    朱山閑眯起眼睛道:“丁老師這個形容真有意思,我最近在小境湖裏,的確就有一種自己就是上帝、掌控整個世界的感覺。那種感覺簡直太好了,從小境湖出來之後,反而會有些失落。”


    冼皓:“修為突破心盤境後,一度都會有這種感覺,但我做對上帝不太感興趣,隻想掌握我自己。”


    丁齊接著說道:“麵對名利寵辱,需要淡定的心境,但並不意味著對一切都無所謂、沒感覺,事實恰恰相反,修行意味著對世上的一切都更認真。假如朱師兄真不想做官,那就不必做,隻要能安身立命就好,但你現在的心境有點不對啊。”


    朱山閑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點頭道:“還是丁老師看得透,我的心境可能確實受了修為的影響,突破心盤境後,這種感受確實從未體會,需要從容應對。其實好好想一想,我沒必要排斥當區委書記,哪怕更進一步也沒關係,並不妨礙我的追求和愛好。”


    尚妮:“況且朱師兄也是爵門老手了,有些事情你自有手段解決,難道還用別人教嗎,這有什麽好糾結的?”


    朱山閑又點頭道:“的確是這樣,我有什麽好糾結的?看來丁老師剛才說的對,心神沉醉於方外世界,心態多少有些脫離社會了。不論我在哪個崗位,小境湖還在這裏呀,有什麽問題我自己可以去解決,也不是不懂門檻套路、不通世道人心。”


    丁齊:“我昨天還聽梁陸說了一個傳聞,南沚小區要動遷了,看來是以訛傳訛。最近有太多人來這個小區買房子,終於有人覺得不對勁了。”


    朱山閑放下筷子道:“我正想和你們說這件事呢,這不是傳聞!今天上午有領導找我談話重點說了兩件事,首先就是告訴我要做好準備,挑更重的擔子,其次就是讓我配合政府的工作,做好黨員幹部的帶頭作用,也要勸說親朋好友。”


    尚妮插話道:“勸說什麽呀?”


    朱山閑:“勸說他們主動簽訂拆遷補償協議,不要做釘子戶。有人看中了南沚小區這塊地,要把它買下來重新開發,這也是推動經濟增長的好事。但動遷是一個難題,所以黨員幹部要起到模範帶頭作用,假如業主中有親朋好友,還要配合政府進行勸說工作。”


    丁齊驚訝道:“這是真事啊!什麽人要買下這塊地?”


    朱山閑反問道:“丁老師難道不知道嗎?”


    丁齊:“我又不是領導,沒人跟我匯報,上哪兒知道去!”


    朱山閑:“那麽丁理事長,我現在就給你匯報一下最新情況。確實有人看中了這塊地,就是博慈醫療服務集團。丁老師就在博慈醫療工作,應該了解這個集團的背景,老板是新加坡人施良德,集團資產規模上千億,旗下的民營醫療機構幾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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