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睡到自然醒,這種生活聽著真是分外美好,就算是在西北的時候,雖然不用早起請安,但要是同今天一樣睡到巳正才起,她娘也定是會念叨她的。


    徽媛頓時就更相信了錦繡說的原祚對算很好的話。


    美食不斷,睡眠任意,這到底是什麽神仙日子?


    徽媛覺得自己還是能和表哥好好相處的。


    她也溫聲細語的說道,「多謝表哥,表哥昨日那麽晚才睡,今天也應該多睡一會兒的。」


    徽媛自覺自己變了態度是件好事,但原祚卻習慣了徽媛說話不冷不熱,偶爾還會說得他無言以對的情況,此時看她溫柔起來,反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她生氣了。


    原祚想了一下自己今日做的事,沒想出有哪裏不對勁,最後隻能皺著眉頭無奈道,「不是我不願意陪你一起起床,隻是我睡久了實在是有些頭暈。」


    徽媛,「???」


    他在說什麽?什麽陪自己一起起床?


    徽媛不解,「表哥不必陪我一起起床的,我怎麽會打擾表哥做事呢。」


    她說得真心實意,原祚卻還是沉浸在徽媛突如其來的溫柔中,覺得她這是口是心非,他沉默了一下說道,「你若是有什麽不必藏在心裏,再過幾日就是回門之日了,我不想到時候外祖母擔心。」


    這說的好像自己會跟小孩子一樣告狀一樣。


    徽媛覺得自己每次升起要好好相處的念頭之後這位表哥都有本事把這種念頭擊散掉。


    她告誡自己表哥說話就是這樣,要體諒一個整日與囚犯打交道,失去了和正常人交流能力的且腦子還出了點問題的丈夫。


    果然這麽一想她心情就平靜了許多。


    她此刻還能依然帶著笑說道,「表哥多慮了,我沒有什麽藏在心裏,何況外祖母對我這麽好,我也不會讓她多操心的。」


    一般人家女兒家出嫁是三日後回門,但是嫁入皇室卻有所不同,要第七日才是回門之日。


    七天的時間確實足夠小夫妻兩個相互有一個淺顯的了解了,而要是了解之後女方覺得不滿意,確實在回門之日會跟娘家訴訴苦。


    隻是徽媛是個凡事都自己解決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之事不會跟親人說這些,何況外祖母年紀又大了,舅母又始終隔了一層,她更是不可能和她們說些什麽了。


    徽媛覺得原祚這樣不止一次的提到她會回去訴苦的事,這樣的擔心實在是多餘。


    徽媛覺得自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但原祚卻是懷疑的看著她,道,「若是你對我有什麽不滿的地方也可以說出來,雖然我不一定能改,但到時候我至少有個準備。」


    準備什麽?自然是等徽媛告狀之後準備解釋的說辭。


    徽媛簡直無話可說,她隻能假笑著說道,「是,我都記下了。」


    徽媛這一假笑,原祚反而安心下來,他道,「那就行,至於回門的東西,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到時候我讓管家把單子拿過來,你再看看可有什麽要添置的。」


    徽媛看著原祚恢複了一本正經的樣子隻能也跟著正經起來道,「我知道了,到時候我看看。」


    好好相處是不可能好好相處了,她一好好相處起來對方就要惹她生氣,她們還是相敬如冰比較適合。


    徽媛想著又對原祚假笑了一下。


    原祚麵無表情的對上了徽媛的視線,又平靜的移開,十分和諧。


    徽媛心裏想到:看,這才應該是他們正常的相處方式。


    一個是剛剛升起好好相處的念頭就被打散了,一個是懷疑對方又莫名其妙的生氣了,於是一頓飯吃得異常沉默。


    吃過飯後原祚就讓人把準備的回門所用的那些東西的單子拿了過來,而他自己也沒離開,就在一旁看著。


    徽媛以為他這樣是為了聽聽自己的意見,於是也收起了心裏的各種念頭,仔細的看起這份單子來。


    原祚雖然看著有些不近人情,但到底是皇室長大的,對禮數方麵是挑不出毛病的,單子上的東西都是些不算特別貴重,但又不至於讓人覺得沒有心意的東西。


    隻是當徽媛從頭到尾都一一看過之後,她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裏麵的那兩匹雲錦,表姐曾跟自己提過的想用雲錦做件廣袖裙,還有那串紫檀木的佛串,也是外祖母曾提過的,裏麵甚至還有為他爹準備的一件她娘念叨了許久的金絲軟甲……


    這一件件的有些甚至隻是順嘴提起的而已。


    徽媛又把單子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在確認自己沒看錯之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原祚,「這些都是表哥親自準備的嗎?」


    她原本以為這些大部分都是管家準備的,表哥最多就是吩咐了幾句而已,可是看著這些東西,她知道管家是不可能知道這麽多的,但是按道理表哥也不該知道這麽多的。


    徽媛看著原祚,等著他的答案。


    原祚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問道,「可有哪裏不妥?」


    徽媛搖了一下頭,想了一下又指著單子上的那件金絲軟甲道,「表哥這個寫著是給我爹的,但是我爹並不在京城,這個就不必了吧。」


    其實除了金絲軟甲,這個單子裏還有好幾樣是寫明要給她爹娘的,但問題是她爹娘根本不在京城,一般人家也沒有把單子都是要給誰的寫的這麽清楚的。


    可原祚似乎也不覺得這些有什麽問題,十分自然的說道,「不在京城可以讓人送過去,哪有回門不準備嶽父嶽母的東西的。」


    行吧,準備就準備吧,問題是他是怎麽想到要準備這些的?


    有那麽一瞬間,徽媛懷疑原祚是安排了人在身邊監視自己,但是再仔細想想有些東西根本就是他們還沒定下婚約的時候說的,還有她爹娘那邊的禮物,有些更是許久之前的事了,就算京城的事他知道,那西北的呢?那時他們恐怕都還不認識,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在西北時候的事?


    徽媛心裏升起一個又一個的念頭,但又都一一被她自己所否決,最後她隻能手裏拿著那份單子問道,「表哥是如何想起準備這些的?」


    「我讓人打探了一下你親眷那邊的愛好,然後讓管家準備的,怎麽,你若是不滿意可以自己增減。」原祚說完看也不看那個單子,仿佛這隻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但是徽媛看著他繃緊的下頜骨,以及緊緊抿著的嘴,就知道他其實很在意,而且別的不說,裏麵有些東西絕對是管家想不起來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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