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媛問道,「宮宴的座次不是都是安排好了的嗎?」


    原祚被問得一頓,然後又理直氣壯道,「你剛好就坐在我的旁邊,但你每次都要往我位置上跑,非要我抱著你。」


    他說完又看了徽媛一眼,問,「你當真什麽都不記得了?」


    徽媛努力想了想,她能記起的最早的事情都要到五歲的時候。


    她抬頭對上原祚的眼神搖了搖頭。


    原祚頓時似乎更理直氣壯了,「每次你都坐在我懷裏讓你喂你,一場宮宴下來,我幾乎都沒有吃。」


    徽媛記不得了,但想想讓別人飯都吃不上卻是一件十分罪惡的事,她隻能道歉道,「對不起,我那時候不懂事。」


    原祚大方道,「沒事,你現在都嫁給我了,我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徽媛,「多謝表……阿祚。」


    我為什麽總覺得哪裏不對?


    她說完看著原祚的表情,心裏一直縈繞著這個想法。


    原祚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異常,隻是在聽到徽媛又要叫他表哥的時候似乎有些不高興,不過好在徽媛及時改了過來,他的那點不高興也很快消散了。


    徽媛看著他這樣子,頓時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她見原祚說完話後手還是一直放在她的肚子上隻能說道,「表……阿祚,那個手是不是可以鬆開了?」


    「我想和孩子多相處一會兒。」原祚的聲音還有些委屈巴巴的。


    徽媛,「……」


    相處個鬼,你這樣隻能跟我的肚子多相處,根本就沒有孩子。


    徽媛隻能身子往後推了推,用勸道小孩子的語氣道,「你看,現在都這麽晚了,就算要多相處,也該讓孩子睡覺對吧,不然孩子該說你這個爹不疼他了,到時候說不定就不喜歡你了。」


    原祚一聽這話立即就鬆開了手,眼睛瞪著徽媛的肚子,貌似威脅道,「他敢!」


    徽媛微笑,再微笑……


    原祚隻能收回了視線,有些訕訕的說道,「好吧,確實該睡覺了。」


    原祚說著就要下床去櫃子裏拿被子在地上鋪起來。


    這場景這幾天似乎已經見了很多次,但不知為何,徽媛想起他大半夜跑過來就是為了讓自己叫他一聲「阿祚」她心裏頓時就有些難受。


    堂堂一國皇子,別人都以為他頂著皇上的寵愛活的無法無天,肆意瀟灑,但誰知道他連想聽一下最親的人叫他一聲小名都成了一種奢望呢。


    何況如今天氣這麽冷,就算屋子裏有地暖,這種時候睡在地上也是涼的吧,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說過什麽,甚至後來還主動把這個房間都讓給了她,可是這明明就是他的府邸。


    想到這裏徽媛輕聲對著原祚道,「你抱一床蓋的被子過來就行了。」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徽媛想到以前的情況,為了避免他又說出什麽氣人的話,幹脆不等他開口就繼續說道,「我們什麽都不做,一人一個被窩,反正床也夠大,一人一個被窩都碰不到一起的。」


    原祚原本要說得話都被堵住了,隻能應了一聲,然後十分聽話的抱了一床被子到床邊來。


    他就這麽抱著被子站在床邊,似乎隻有等徽媛開口了他才敢上床一樣。


    不得不說,晚上的表哥最大的好處大約就是十分聽她的話,這可比白天那個什麽事都憋在心裏,一切全靠她猜的樣子好多了。


    徽媛見狀,問道,「你要睡裏麵還是外麵?」


    原祚抬頭看了一眼徽媛,輕聲答道,「外麵,這樣方便照顧你。」


    徽媛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需要照顧的,要不是最近經常被原祚鬧醒,她一般都是一覺睡到天亮的。


    不過原祚這麽說了,她就往床裏側移了移,把外側讓了出來。


    原祚一眼不發的把被子放到外側鋪好了,然後脫了外衣,鑽進了被窩裏。


    不知是因為拘謹還是他本身習慣如此,徽媛隻見他就這麽平平的躺著,眼睛是對著床頂的,甚至透過被子還能看出他兩隻手應該是交疊平放在腹部的,這樣子倒不像是在睡覺,而是像在進行某種儀式。


    徽媛看了一眼,見他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床帳,忍不住也看了一眼。


    除了紅了點,沒什麽特殊的地方啊。


    她又看了一眼原祚,隻見他還是盯著頭頂。


    徽媛忍不住問道,「是床帳上有什麽嗎?」


    「嗯?什麽?」原祚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徽媛在說什麽。


    徽媛隻能再說了一遍,「我看表哥……阿祚,一直看著頭頂的床帳,是床帳上有什麽嗎?」


    他剛才根本就沒看床帳,隻是盯著這個方位在發呆而已,此刻被徽媛問的下意識的也仔細看了一眼床帳才說道,「沒什麽。」


    「那表……剛才在看什麽?」


    原祚沒有回答,而是說道,「不是該睡覺了嗎?」


    徽媛看著原祚似乎表情有些僵硬的樣子,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表……阿祚是在緊張嗎?」


    原祚一聽這話立即反駁道,「怎麽可能?」


    徽媛看看他崩的緊緊的臉,和仿佛有些紅的耳朵,沒有揭穿他,隻是說道,「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嗯。」原祚低聲應了一句又說到,「睡覺。」


    說完他仿佛以身作則似的,立刻就閉上了眼睛。


    徽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他一動不動,連呼吸的頻率似乎都一模一樣,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隻是大概是和原祚說了太久的話,她的那陣困意已經過了,她閉著眼睛好一會兒都沒有半點想睡的意思,反而是小腹處升起了一股尿意。


    她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旁邊的人。


    對方還是和剛才一樣的姿勢,呼吸平穩,仿佛已經睡熟了。


    徽媛輕手輕腳的掀了被子,小心翼翼的從原祚身上跨了過去。


    在隔間解決完,她又以同樣的姿勢爬了回來,隻是大約她掀被子的時候沒有放好,她剛跨過一隻腳,打算伸另一隻腳時,就一個不穩撲了下去。


    就在她心驚膽戰的以為會磕到原祚身上時,突然有一雙手伸出來撐住了她。


    兩人就這樣就著這個女上男下的姿勢四目相對著。


    過了一會兒便聽到原祚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怎麽不好好睡覺。」


    這個姿勢簡直讓徽媛尷尬的無地自容,她結結巴巴道,「起……起夜。」


    說著她就想翻身躺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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