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到底還打算留他們多久,她覺得原祚的病已經不能再拖了。


    前兩天看他每晚都做基本同樣的事她覺得他的病情嚴重了,但今天明明按正常規律應該已經睡了,卻又突然和她閑話家常起來,這是病情又反複了嗎?


    徽媛感受著肚子上的熱度,勸道,「表哥已經很久沒休息好了,應該好好休息的。」


    「沒有好好休息?」原祚不解。


    自己半夜爬起來嗨自己還不知道也是心酸。


    徽媛點頭道,「是啊,表哥難道不覺得頭有點暈,眼睛也不太舒服嗎?」


    就算精神亢奮,身體反應卻是誠實的,徽媛這麽一說,原祚頓時也有點難受的感覺了,偏偏還問徽媛道,「我為什麽不好好休息?」


    徽媛微笑著四周掃視了一眼,示意他看看這烏漆嘛黑的環境。


    這個原祚似乎根本意識不到自己隻在夜間出沒,他看了一眼四周,意識到現在已經很晚之後竟然還皺了皺眉頭道,「我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徽媛繼續微笑,「大概表哥體力好吧。」


    聽到體力好,原祚又隱晦的看了一眼徽媛的胸口以及她的肚子。


    徽媛,「……」


    她覺得她像是一頭待宰的小豬,離被送上餐桌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不過在終於意識到現在已經是深更半夜之後,原祚總算是閉眼睡覺了。


    再一次成功安撫住原祚的徽媛盯著床頭發呆,這一次是安撫住了,再下次,再下次呢,在宮中待的越久就越容易暴露,而且雖然到現在也沒找到證據,但徽媛總覺得原祚在宮中如此頻繁的發病一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想到蕭玄參查到的關於這個病的成因,會不會這個導致原祚生病的人此時正在暗中操作著什麽呢?


    想到這個可能性徽媛隻覺得汗毛豎起,隻能盡力祈禱皇上早日讓原祚出宮。


    他們待在重華宮既得不到外界的消息,也見不到外界的人,一切隻能順其自然,任憑其發展,這種無力的感覺才是最讓人難受的。


    徽媛一遍遍在腦中想著進宮前得到的消息,想憑此猜測原祚這次究竟是被卷入了什麽事情當中,皇帝又是如何打算的,無奈,所知太少,最後腦子轉了半天仍舊是一無所獲。


    甚至想到這件事可能牽扯到她爹,她的腦子就更是轉不動了。


    徽媛目光越來越迷茫,最後隻能希望著明天醒來就能得知一些外界的消息,或者直接可以和原祚一起回去了。


    最後懷著這份期待,她也慢慢的睡著了。


    出宮的消息沒有等到,但是重華宮終於迎來了第一波拜訪的人。


    隻是這人既不是皇後也不是二皇子,而是向來和原祚不對付的六皇子。


    他一進來,看見原祚和徽媛,就說道,「外界都傳言皇兄是被父皇懲治了,可如今看來皇兄嬌妻相伴,倒是愜意。」


    原祚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對他的話更是不做理會。


    要不是想知道外界的消息,徽媛估計原祚連院門都不願意讓他進。


    徽媛在旁邊看著原仲的臉色越來越黑,直接出聲調節道,「我也是身子弱,剛好入宮當日生了場病,父皇體諒,便讓我留了下來。」


    原仲對著徽媛一個女人也不能發火,隻能勉強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不知皇嫂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徽媛笑了一下,正想開口,旁邊一直沒說話的人終於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道,「你來這裏到底想做什麽?」


    原仲的視線便又再一次轉到原祚的身上。


    他看著原祚絲毫不見擔心的樣子,冷嘲道,「皇兄真是心大呢,或者皇兄是覺得以父皇對你的寵愛,你根本就不會有事?」


    原祚抬頭瞥了原仲一眼,淡淡道,「與你何幹?」


    這種神態遠比冷嘲熱諷更讓人生氣,仿佛你根本就不值得他放在眼裏。


    原仲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也是,分明是皇兄包庇自己嶽父,最後反倒成了大皇兄陷害你了。皇兄既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又會害怕什麽呢?」


    原仲的話終於讓原祚正眼看他了,原祚皺著眉問,「什麽大皇兄,這和大皇兄有什麽幹係?」


    他此次被帶入宮中,說到底還是上次那個私售戰利品的事情沒有處理幹淨,以至於後來那對老夫妻找來時被人找到了契機,最後把這件事捅到了皇上那裏。


    隻是這件事和大皇子有什麽關係?他不過是倒黴的被攔了一下轎而已。


    原祚心裏想不明白,神色間也帶上了思索之色,原仲見狀卻覺得他這是在裝傻,他冷哼一聲道,「皇兄既然都做了,又有什麽不敢承認的?」


    原祚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他,「我這些日子就在這裏,除了這宮殿裏的人之外連半個人影都沒見過,我能做什麽?」


    原仲先是一怔,想到若這件事不是原祚做的,那最有可能是……


    他一瞬間臉色有些猙獰,但很快又繼續說道,「皇兄雖然人在這裏,但有些事又不一定非要皇兄親自出馬。」


    原祚看著原仲一心一意認定了是自己做的樣子,也不欲與他多說,又一次垂下了眼,恢複了無視他的樣子。


    徽媛還沉浸在原仲說得「包庇嶽父」這幾個字上,自然也是沒空招呼原仲的。


    原仲一個人在這裏唱了一會兒獨角戲,見沒人理他,隻能憤憤的走了,反正他今日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多留也無益。


    徽媛看著原仲離開,又看向原祚,「表哥還是什麽都不願意和我說嗎?」


    原祚抬起頭,神色複雜的看向徽媛,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徽媛見狀,露出悲涼的神色,「我知道表哥娶我並非出自本心,可這些時日來,我也自覺對表哥盡心了,如今分明事情已經扯到了我的身上,表哥卻還要瞞著我嗎?」


    徽媛表情悲苦,內心卻有些緊張,她雖然說著指責的話,但心裏卻明白若表哥真的是因為所謂的包庇父親的緣故而落到現在這種處境,那他不和自己說絕非是因為不信任自己,但為了逼她說出來,她卻隻能故意這樣說。


    原祚說完,撇過頭去,一副落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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