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媛看原祚的樣子,也知道他確實想不起來了,隻能放棄了掙紮,繼續問道,「那那個所謂巫族那邊還有什麽消息嗎?」


    她問完這句,想到巫族不世出的規矩,腦子轉了轉,又問道,「是不是需要我們親自去?」


    原祚搖頭,「親自去也沒用。」


    巫族所謂的不世出,並不僅僅指的是他們不出那個寨子,而是他們也不接待別人進去。


    「那怎麽辦?」又一次有了希望又被打破,徽媛有些著急。


    原祚取出一封信給徽媛看。


    信正是那幾個發現巫族的人寫來的。


    其中一個人大約十分適合寫話本子,他最新傳來的這封信,說的便是他們其中有一個人如何在打探消息的時候又遇到了巫族跑出來的小巫女,結果人家巫女一眼瞧上了他,硬要把他拖進寨子裏當夫君,若非因為此,他們還得不到這麽多消息,如今眼見著那巫女的攻勢越來越猛烈,那人便在信中問,這人這樣算不算是因公殉職。


    徽媛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這還殉職呢,這分明是得了個小嬌妻。」


    這信雖然字數不長,但情節之跌宕起伏,徽媛覺得比她那些看過的話本子還要精彩,而且裏麵男女的那些互動,那個原祚的手下分明也是動心了的,隻是一直不願意承認而已。


    看著看著徽媛就想到了兩人剛成親的時候原祚白天對她冷漠,晚上又對她熱情,頓時就挑了眉說道,「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的手下都和你一樣的。」


    原祚一臉正經,並不承認,「我從不幹涉他們感情,他們想如何和我無關。」


    徽媛原本也就是順嘴吐槽一下而已,但原祚這麽一說她倒來了興致,「這麽說他要是真的被這個巫族招婿了,你也不反對?」


    在徽媛看來此時能被原祚派出去的應該都是他的心腹,就這樣成了別人的上門女婿,說不定以後連出來都困難,原祚當真不介意?


    原祚卻是真的不介意,隻聽他說道,「他若是自己願意,我自然不會反對。」


    原祚說完這句又補充了道,「但他不會同意的。」


    哦,原來是對自己的屬下有信心。


    徽媛忍不住說道,「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塚,說不定人家就淪陷了呢?」


    原祚聽到這句話卻是深深的看了徽媛一眼,然後說道,「那這也是他的福氣。」


    徽媛,「……」


    他這是在對自己說情話嗎?為什麽她突然有一種被告白了的感覺?


    但原祚說完這句卻又轉了話題道,「此事不必著急,再過些日子就是你表姐的婚期了,到時候我們還是先讓蕭玄參試試看。」


    徽媛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心裏忍不住想道,剛才大概是自己的錯覺。


    李雲錦的婚事確實不遠了。


    李府和蕭府原本定的就是二月十六的日子,正好是春暖花開,天氣轉暖的時候。


    這日子不過也就比徽媛遲了兩個月而已,徽媛又陪著原祚在宮中待了近一個月,所以出宮之後不久就收到了丞相府的帖子。


    徽媛在丞相府時和表姐的感情不錯,此時自然是去為她添妝的。


    眼見著李雲錦的婚期一日日接近,徽媛也早就準備好了添妝的東西。


    二月十六這日


    她早早的起了床坐馬車去了丞相府。


    李雲錦看見她過來很是高興,拉著她說了很久的話,又是問她成婚後的生活,又是問她她爹給她送的那一堆嫁妝的,半點也沒提起她和原祚被軟禁在宮中近一個月的事。


    徽媛知道表姐除了關心自己之外也是因為緊張才會一直拉著自己說話的,她一直耐心的和她說著,眼見著她臉上被敷上一層一層的粉,她又想起了自己成婚當晚的情形。


    簡直不忍直視。


    徽媛忍不住在旁邊說道,「粉會不會太厚了?」


    上妝的仆婦立即就說道,「新嫁娘的妝容都是這樣的,這樣才能多沾沾福氣。」她說著又撲了一層粉。


    徽媛,「……」


    好吧,這沾福氣的方式也是蠻特別的。


    李雲錦對著銅鏡也看不太出來粉到底有多厚,隻覺得臉上確實有了一種厚重感,不過她是典型的大家閨秀,仆婦這樣解釋後她也隻是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麽。


    等把流程都走完,又等了一會兒,就聽見了新郎過來迎親的聲音。


    李承允把自己的妹妹背出了門,他見了徽媛還笑著說道,「我最近連著背了兩個新娘子,沾了一身的喜氣,想必今年一定會喜事連連。」


    他說著話蕭玄參的目光已經迫切的看著他背上的人了。


    徽媛見了便說道,「表哥還是不要打趣我了,你再背著表姐不放,表姐夫該著急了。」


    蕭玄參在遠處聽見了,對著徽媛感激一笑。


    李承允便也笑了起來,「不知道這個書呆子怎麽就和我姐看對眼了,當初那死纏爛打的架勢,可是讓我家頭疼壞了。」


    不過此刻看著他這副一顆心都落在李雲錦身上的樣子,他們也知道這門親事雖然看著像是低嫁,但個中的喜怒也隻有當事人能明白。


    他背著人走到了花轎邊把人放了進去,又對著蕭玄參說著警告的話。


    徽媛站在不遠處看著,仿佛看到了自己成婚那日的情形。


    雖然和原祚才成婚不過兩個多月,但這期間卻仿佛經曆了許多事一樣,兩人的關係也從一開始的疏遠到了現在的和睦,雖然原祚的病情以及皇宮的那一堆破事還沒解決,但此時看著蕭玄參即使被小舅子警告著也帶著笑容的臉,她臉上不自覺的也帶上了笑容。


    而就在這時候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徽媛側過頭一看,便見到原祚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旁邊握住了她的手。


    他對徽媛說道,「是不是想你的家人了,等這邊的事解決的差不多了,我就陪你回西北看看。」


    他見徽媛一直看著李承允那邊以為她是想起了自己的親人。


    徽媛卻是有一瞬間想起了自己爹娘,不過此時她卻是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徽媛過來是為表姐添妝的,這種事原祚是不必過來的,就算他想參加婚禮,也隻要待會兒婚宴的時候去露個臉就行了,而且早上她出門時原祚也沒有表現出要過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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