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灣?


    秦晴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埋汰我要與時共進。


    她遞過手機,上麵是一篇十大詭異之地的文章,其中就有一處地方叫死人灣。


    在黃河每約幾百公裏段的水域,自殺、拋屍、溺水的原因飄蕩著至少上千名浮屍。


    時至今日,仍以每年200至300餘具的規模增加。


    一部分浮屍被河岸的撈屍人撈起運走,一部分被移交親屬或火化,而一些無名的浮屍則被隨意丟棄,繼續在千裏黃河間沉浮。


    因程序複雜,有關部門無人願管,撈屍不僅是個技術活,且需要膽量。對普通人本來就是件很避諱而且晦氣的事,幾乎沒有誰願意自主下水撈。


    最近的流傳造就了一批的民間撈屍隊隨意打撈、挾屍要價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遊走於法規和道德的邊緣。


    據住在黃河灣岸邊附近的居民流傳,那些被撈起又被拋棄的浮屍怨氣極重,陰魂徘徊在黃河岸邊,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刻,淒慘哭聲四起,寒意瘮人。


    高逸天說:“這條新聞當時在朋友圈裏傳得沸沸揚揚,大家的評論都圍繞著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的話題,我有個高中同學就是住在麵對著那河灣處的舊區房裏,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至於河灣傳出哭聲的流言,他的確就在前兩天半夜開始聽得清清楚楚。說當時睡得迷迷糊糊,還以為是那些溺死者的家屬因為追憶來河灣處悼念的哭聲,這是常有的事情,並不覺得奇怪,還說很煩躁。”


    “但是哭聲並不像往常那種悲切萬分,哭天喊地叫著死者的名字。哭聲兩長一短,這並不奇怪,怪就怪在哭聲不止一個,而且哭腔永遠都是一致有回聲般的空洞感。天蒙蒙亮的時候才回歸平靜,他說沒有誰能一直保持這樣的哭聲到天亮。”


    小黑不斷來來回回在死人灣附近嗅,似乎黃大仙曾經在這塊地方逗留過。


    接著飛天遁地走了?


    還是跳下黃河裏遊走了呢?


    一眼望去,這條黃河的水流特別急,水特渾濁不說,幾乎沒人敢下去遊泳。


    大家看著小黑,似乎也沒了主意。


    眼下天要黑了,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高逸天聯係了住在舊區房的高中同學。


    打算過了今晚再做決定。


    高逸天的同學叫小劉,高中畢業後一直在家搗鼓直播的行業。


    我們在他七樓房間的窗口,可以把河灣的全景一覽無餘。


    小劉說經常有許多垃圾和屍體都被河水衝到河灣裏,經常散發著惡臭。自從奇怪的哭聲出現後,我一直不敢靠近窗口,生怕哪天晚上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他說接連幾天,奇怪的哭聲還是沒有消失。


    許多舊區房裏的居民紛紛受不了這種令人恐懼的詭異,一起湊份子請了個道士,那天晚上,大家都睡了個安穩覺。沒想到第二天晚上,瘮人的哭聲依舊在午夜準時響起。


    小劉的父親是一名老警察,不信任何鬼神迷信說法。


    覺得一定是不安好心的撈屍者作祟,讓出不起錢撈屍的家屬們不敢輕易下水想出的詭計罷了。即使報了警,也查不出個屁來。


    那晚一到了12點,瘮人的哭聲果然從窗口外飄進。


    與此同時,小黑聽到了哭聲像吃到興奮藥一樣,轉身迎麵對著窗口外狂吠,吠得口齒裏冒出白沫。但令人驚訝的是,隻要哭聲一起,它也跟著叫。


    隻要它一叫,哭聲便戛然而止,哭哭停停,像是在互相交流。


    第二天清早,我們幾個黑著眼圈聽著狗叫和哭聲度過了一晚。


    小黑看似很疲倦,蜷縮在桌子下睡覺。


    小劉請我們三個下樓吃早餐的時候,舊區房樓下的包子店裏聚集了一幫居民,我湊過去一聽,他們在七嘴八舌討論昨晚的事情。


    “昨晚你們聽到了嗎,是誰家的狗那麽凶,鎮得住?”


    “媽了個蛋喲,一個晚上做夢都夢到狗。”


    “這段時間搬走了好多人,邪得很。我家也養狗了的,叫都不敢叫,聽到哭聲夾著尾巴到處便溺,白養這畜生。”一個大爺指著他腳下那條吉娃娃罵道。


    “小劉,你也養狗了啊?”一個大爺突然回頭問小劉。


    我忙低頭一看,不知道小黑什麽時候跟跑了出來,此時打著哈欠坐在身後的地上。


    小劉忙擺手說不是自己的狗。


    我們幾個吃著早餐,小劉看著我們三個說要成立了一個創業團隊,揭發各地稀奇古怪的靈異視頻作為起步,要打造一個最真實、富有爭議性的熱門靈異愛好者網站。


    而他說的這個所謂的團隊,是硬加上我們而已。


    其實我們都沒答應,小劉說隻做一個晚上的戶外直播。


    如果到時候火了,再決定幹不幹。


    我們也沒說話,都在想著黃大仙會去了哪。


    小劉的觀點幾乎和他父親想得一致,這事情中的內幕,或許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趁機造謠借死人牟利。也許是他們從事著這種高風險,用生命去換回並不穩定的收入?


    這次的工作任務,小劉便決定以蹲點的形式,守在令人們談起色變的黃河岸邊暗中拍攝,看看是否真如傳言中會出現冤魂和哭泣聲。


    用最直接的第一視角拍攝方法來揭穿一切造謠,作為他創業的第一個目標。


    這世上哪有鬼神之說?


    人一旦窮怕了,就好比溺水中的人,連刀刃都敢抓。


    我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希望。


    這上麵是小劉的原話。


    若是他能夠早早預知這份所謂的直播帶來的是摧殘心智,飽受精神折磨痛苦的後果,他寧可被父親打死,也不肯終日活在那些被陰穢邪物纏身的日子。


    可是,世上有後悔藥嗎?


    我們答應小劉的邀請,隻是出於私心想弄清這哭聲的背後到底隱藏什麽秘密之外。同時也在找黃大仙的線索,說不定這就是白毛黃皮子幹的事也不一定。


    中午和下午,我們幾個一直在附近繼續找。


    小黑還是追蹤到河灣的地方就戛然而止。


    接近晚上八點,我們和小劉在附近的一家快餐店碰頭,他一個人帶著各種大包小包的東西,點菜之餘,秦晴順便向服務員小哥打聽了關於黃河岸邊的最新情況。


    不料那服務員小哥眼睛瞪得賊大,嘴裏還嘟囔著:“又來四個。”


    “什麽意思?什麽又來四個?”秦晴看到服務員小哥的反應,瞬間挑起眉,露出一副驚喜的模樣。


    服務員小哥看似個八卦閑人,一邊替我們倒水一邊壓低聲音對我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閑得城裏生活枯燥,不知死活跑來尋刺激探什麽險。昨天晚上也來了三個年輕人故意跑去黃河岸邊露營燒烤,早上的時候兩個驚嚇得進了醫院,另一個一整天說不出話,那臉,嘖嘖嘖,白得和抹了層石灰似的。要不是舊區房裏有條狗叫喚,估計他們的下場更慘。那裏邪得很,我勸你們收起玩心,別給家人添堵了。”


    “真的?他們究竟看到了什麽嚇成這樣?”秦晴眉宇緊鎖,一手撐著下巴,眼神放空。


    “鬼呀,不說了,我要忙了。”服務員小哥扔下一句話後趕去招呼其他顧客。


    良久,秦晴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麽,抬起頭看向小劉問道:“你住在那裏,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除了每晚聽到哭聲,倒沒有其他發現,就是感覺哭聲有些太奇怪。”


    小劉還問秦晴怕不怕。


    我看秦晴那一副模樣。


    她怕,肯定怕,怕不夠刺激。


    吃了晚飯,已經九點左右,小劉背著一堆東西,四個人窸窸窣窣的摸向那黃河岸邊。


    那河灣處一大片空闊,罕見人煙。


    銀色月光把周圍照得一覽無餘,無數垃圾和不知什麽動物屍體一摞摞的都堵在河灣處,空氣中彌漫著腥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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