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回雪一連被折磨了好幾天,夏無塵無窮的精力讓他又氣又恨。每次他想溜時,夏無塵往往快一步的抱住他,然後他身子隨即一軟,就倒在夏無塵的懷裏,任他又吻又咬;一直到他吻咬夠了才放開他,而他的身子也因為太過激烈的歡愛站不起身來。


    他連站也站不起來,更別說有力氣逃跑了。通常夏無塵這時候就會帶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喂他吃。


    他是對夏無塵這個跛腳鬼氣得要命,但是飯菜在眼前,他又是餓著肚子,要他有骨氣的不吃是不可能的。


    於是他總一邊拚命罵,一邊用力吃,反正吃的是夏無塵花銀兩買來的食物;一想到這裏,他就狠狠的大吃特吃。


    而夏無塵對付他臭罵的伎倆隻有一個,那就是忽然扳住他的頭,對著他的唇一點也不留情的放肆狂吻。


    嘴巴一次隻能有一個用途,不是吃飯,就是說話,要不然就是被吻;他往往被吻得頭暈目眩,連飯也沒吃完,就又被夏無塵給壓回床上,逃也逃不了。


    他每日就這樣被夏無塵從早折磨到晚,半夜還一定要再逗他一次,他的身體哪裏受得了?


    這幾天以來,他常常是流著眼淚,又痛又爽的怨恨個半死,為什麽自己一碰到夏無塵就沒力氣掙脫?


    因此到最後,他是連話也不敢罵了,看到有飯就吃,對待夏無塵,則是當作沒看到,連跛腳鬼這三個字都不敢喚了;畢竟好漢不吃眼前虧,要是再被夏無塵給歡愛個幾天,他的身體準報廢不能用了。


    他一乖乖不亂罵,夏無塵也不再硬拉著他歡愛,他的身體就有時間可以休息;但是他滿肚子的怨語,沒吐出來是不行的。


    於是他趁著夏無塵答應讓他去花園走走的機會,看到一棵跟夏無塵差不多高的樹,就把它當成夏無塵般的破口大罵起來;反正罵不成夏無塵,罵他的替身他也高興。


    “你他娘的夏無塵,我打你個小人嘴、我打你個小人頭,再順便打你這個死不了的跛腳鬼。”


    他把樹當成夏無塵,一邊罵,一邊用力打,先打這棵樹的樹枝,再搖搖它的葉子;然後再打它的枝幹,以發泄他滿心的怨恨。


    “你今日將我整得死去活來,告訴你,風水輪流轉,總有一天換我把你揍得哭爹喊娘。你別跑,讓我再多揍你幾下。”


    樹根本也不會跑,但是耿回雪怒火攻心,早已語無倫次,他又抬起腿猛踢、狂踹。


    “你敢這麽整我,每日這樣欺負操我……哇……”


    下一瞬,耿回雪發出慘叫聲,原來他用腳去踹樹木時,扯到了他的腰腹、屁股和腿上的肉。他每日被夏無塵給強逼著歡愛,下身的地方早就痛到無法忍受;現在他又胡亂使力,隻有痛得更厲害。他擦去痛得流出來的眼淚,對夏無塵益加的氣憤,罵得更大聲。


    “死跛腳鬼,你沒人愛、沒人疼,怪不得人家不嫁你,要是我是女的,也不嫁你這個壞心的死跛腳鬼;你下次再敢碰我,我就踢爛你的命根子,咬爛你的嘴。”


    他被夏無塵熾烈的歡愛折磨,體力大不如前,才罵了一陣,他就氣喘籲籲,力氣盡失的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下來休息。


    額上布滿了汗,他就用手去擦,一邊又怒罵道:“我一定要想個法子,整死你這個臭跛腳鬼。”


    可這裏又不是苗疆,不是他的地盤,而且要整夏無塵也得有幫手,以前他們結拜三兄弟常在一起,他們都會幫他;現在隻有他一個人在這裏,一時也想不出來該怎麽做才好。更何況,他們三兄弟就屬老大最聰明,方法都是他想的,再由他跟老三去辦,現在臨時要自己想法子,根本是難上加難。


    他想不出來,但是這口氣卻又咽不下去,因此他的臉色益加難看。正在左思右想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說話,顯然是在聊天;他的身子本來就不高,一坐下來就更沒有人會發覺他,也因此聽到來人在說些什麽。


    “看他對林姑娘說話的樣子,好可怕耶!雖然她已是他的娘子,但是怎麽可以對她那麽凶呢?我要是嫁到這種丈夫,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瞧她每次淚汪汪的看著少爺,心裏不知道有多苦呢!”聲音較低的女音輕道。


    “也真是可憐,她跟少爺從小青梅竹馬,她爹跟死去的老爺又是好朋友,她叫老爺義父,少爺認她爹做師父,裏裏外外都是一家親。每次她們全家來訪,老爺把她當成女兒一樣,送綢緞、玉環、補品;再貴的東西也像是不用銀子似的往她身上堆,連家裏的傳家寶玉都不給少爺戴,也送給了她,這擺明就是把她當媳婦,哪知道造化弄人……”


    原來聲音較低的女音又輕歎道:“少爺長得俊俏、功夫學得快、說話得體、見地又高,她爹早就把少爺當成了乘龍快婿,隻怕把掌門位傳給少爺,落了個偏袒的口實;隻好辦了個比武大會,說什麽隻要門內的人得勝了,不但能娶到林姑娘,還能得到掌門的位子。這門內還有哪個人武功比少爺高的,這掌門位跟美嬌娘,眼看就是少爺的了。”


    另一個女子也歎息了,“少爺也真是時運不濟,大會的前兩日,他跟林姑娘出去,竟不小心摔下山崖,瘸了腿。你說這人生還有什麽希望?林姑娘當時每日守在少爺的床前,哭得眼睛都快瞎了,他們兩個明明是這麽情深義重,怎知道是有緣無份!”


    接話的女子聲音突然轉為氣憤:“這高正元也真是過分,娶了這麽漂亮的林姑娘,不但不把她當寶,還不給她好臉色看。我看私底下隻怕還會打罵她,更何況兩人也沒睡在一起,真不知是什麽緣故,一定是高正元冷落了林姑娘。”


    “你看少爺一看到林姑娘受苦,臉上的笑容就少了許多,偏偏他又是這麽敏感的身份,若是向高正元多提一句話,隻怕高正元心裏不舒爽,林姑娘受的苦就會更多;可若是不說,他又於心不安,我看他晚上常常長籲短歎的,最終才決定要娶親。因為他若是一直不娶親,別人就會說他還愛著林姑娘,一輩子不娶。”


    “這原本就是個下下之策,誰都看得出來少爺其實還愛著林姑娘,而且少爺也不願耽誤這附近的姑娘,才會遠從苗疆娶過來的。但是他娶妻的那一天,你沒看到他瞧著林姑娘的目光,還有林姑娘看著他的神情,真是令人心酸,這兩個人是有淚不敢流呀!”


    “娶了這個新娘子,少爺一天到晚都關在新房,還不是想掩人耳目,要人說他不愛林姑娘,迷上了自己的小娘子;這樣才能讓林姑娘的生活好過些,也盼望高正元好好的對待林姑娘,別再懷疑他們之間不清白了。唉!少爺,實在是太委屈自己了。”


    說到傷心處,兩個人都沒再說下去,隻是又說了些無足輕重的話才離開。


    而剛才從頭聽到尾的耿回雪,終於知道為什麽這個跛腳鬼硬是要拉著他做愛了,原來中間還有這麽一段情事。


    一般若是被丈夫歡愛過的新嫁娘,聽到這些話,隻怕會心酸得背著人哭;但是耿回雪卻是越聽越開心,後來甚至還拍腿大笑,仿佛是想到了什麽可以整死夏無塵的計謀了。


    他自從嫁進夏家後,從沒有一天笑得這麽開心,他的計劃一定會成功;頓時,喜上心頭,他脫口就是粗話:“你這個死跛腳鬼,被我捉到把柄了,你把我整得這麽慘,每日強壓住我,也不管我隻愛漂亮的小姑娘,就對我又吻又親的,把我全身上下搞得這麽痛;風水輪流轉!明日就換我讓你的心裏難受了,嘿嘿嘿……”


    他自言自語到後來,竟然還歡呼了起來。一想到明日報複後的痛快,他忍不住眉飛色舞,然後起身拍拍衣服的塵土,快樂的走出花園。


    ***


    翌日早上,夏無塵端飯進來給耿回雪吃。


    一開始耿回雪口裏總是會不斷咒罵,然後則因為被整得不敢再罵;但是看到他時也仍是橫眉豎目,沒給他一次好臉色看。


    怎知道他今天端飯進來,耿回雪竟笑眯眯的搬椅子給他坐,口裏還親熱的道:“這裏坐,無塵。”


    夏無塵一怔,耿回雪以前惡劣點,就叫他跛腳死鬼、死跛腳鬼,就算叫得再客氣些,不加上個死字,還是會跛腳鬼的直叫。


    最近因為怕被他索愛過度,他於是沒好氣的叫他夏無塵或喂的,可從來不曾叫得這麽親熱過。


    “哎呀,今天要下紅雨了嗎?怎麽你不罵我跛腳鬼了?”


    夏無塵的調侃讓耿回雪的怒氣幾乎就要發作,但是他隨即又想到今天的報複計畫,等會兒他就可以讓夏無塵連笑也笑不出來;因此他按捺住情緒,裝胡塗地道:“無塵,你在說什麽呀?我從來不曾那樣叫過你,我怎麽可能會叫你跛腳鬼呢,我不是都叫你無塵的嗎?”


    他這段惡心至極的漫天大謊,讓夏無塵幾乎要笑出來,“是嗎?原來死跛腳鬼、跛腳死鬼這些都是我自己聽錯的,看來我的耳朵真是不好。”


    “對,你耳朵不好,是你聽錯了,我怎麽舍得這麽叫你。”


    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的耿回雪,實在讓夏無塵摸不清他在搞什麽花招。他將飯放在桌上後,耿回雪就自顧自的大吃起來。


    他的吃相實在難看,像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


    夏無塵低笑道:“吃相好看一點,以免被人家看到,以為我們夏家沒給你飯吃,所以你才吃得像餓死鬼投胎。”


    這要是被以前的耿回雪聽到,他不摔筷子、指著夏無塵的鼻子臭罵“我的吃相關你什麽鳥事”才怪;但是現今的耿回雪隻是看了他一眼,無動於衷、繼續乖乖的吃飯,這怎不教夏無塵驚異莫名。


    “你怎麽變得這麽乖?”


    耿回雪低下頭來小聲地道:“人家本來就很乖,從來也沒壞過,你怎麽這麽說人家呢?”


    瞧他一臉含羞帶怯,夏無塵實在搞不懂他怎麽會忽然轉了性?


    隻見耿回雪小聲而害羞的說:“本來我是隻愛小姑娘的,但是跟你在一起久了,忽然覺得你也很好;而且我又跟你在床上愛過好幾回了,尤其每次碰到你,我都會沒力氣,所以我想你一定就是我們苗疆的神子為我指點的那個人。


    他說你是我命定之人,天命不可違,所以我想那就乖乖的跟你在一起,反正你也挺疼我的。”


    夏無塵聽得莫名其妙,完全不懂苗疆神子跟命定之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而耿回雪說完後,還將椅子拉近夏無塵,坐在他的身邊低聲道:“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真心對我好喔!”


    夏無塵非常喜歡耿回雪之前的拗脾氣跟火爆的個性,可他現在居然變得這麽乖,還很貼心的靠近他,讓他不禁臉色一變。


    他對耿回雪其實隻是玩玩而已,因為他心裏眷念的隻有一個人,因此他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才會與耿回雪親熱;怎知道耿回雪竟認真了起來,雖然他是覺得耿回雪挺可愛的,但是若真要他去愛他,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不過既然耿回雪真的愛上他了,那又如何?他不會在意的,因為他原本就是他用銀兩買進來要當擋箭牌的人而已;名義上雖為他的妻子,但在他心裏,耿回雪不過是他用錢買來的一個卑下身份的人而已。


    他現在忽然變乖,其中必定大有問題,若不是他真的轉性了,就是他故意想整他。防人之心不可無,夏無塵任由他貼近自己,隨即靈機一動,他知道該如何試出真假了。


    耿回雪與他歡愛,向來是滿心不願,一開始嘴巴都會先叫罵,後來被他抱得無法抗拒了,才發出嬌喘的申吟聲。


    他知道耿回雪厭憎跟男人同床,看到他正粘在他身邊,立即反手摟抱住他,蕩聲地道:“阿雪,難得你這麽了解我的心意,害我情欲大發,我們既然已經同心同情,不如——”


    耿回雪嘴巴上說說謊可以,可要他再跟夏無塵親熱,再次感覺那股詭異的酥麻,他是死也不肯的。


    隻見他馬上從椅子上跳開,臉色發青的怒叫道:“你這個死跛腳鬼,又想占我便宜……”


    他才罵了一句,夏無塵就知道他剛才根本是在騙他,隻是不知道想使什麽計謀整他罷了。


    他笑道:“阿雪,你怎麽突然離我好遠,你剛才還說你愛我,這我可不信。”


    耿回雪知道自己出了差錯,但是他實在不想跟夏無塵上床,隻好笑得很勉強的解釋道:“我的腰、腿、屁股都好痛,等我好一點後再說行不行?”


    “好吧!”雖然知道耿回雪其實是騙他說對他有感情,但他卻不知道他騙他的目的是什麽;他知道耿回雪沉不住氣,沒多久一定會露出狐狸尾巴,所以他決定靜以待動。


    氣氛一下沉悶起來,耿回雪可受不了,因此他又靠近夏無塵一些,隻不過也留了一點距離,像是怕夏無塵又突然想把他拉上床。


    夏無塵夾菜,自顧自的吃起來,耿回雪知道他以前總愛調侃他,正等著他開口,沒想到他竟一句話都沒說,隻是讚道:“嗯,這菜真好吃。”


    耿回雪本想等著他調侃自己,誰知道他不開玩笑了,隻顧著吃飯。


    他隻好開口喚道:“無塵?”


    夏無塵知道他要說話,就裝成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什麽事?娘子,你不知道相公吃飯時,做娘子的是不能說話的。”


    耿回雪很想揍他一拳。什麽娘子?聽他這麽叫自己,他就全身發癢;隻不過他硬是忍了下來,為了讓計劃成功,他低聲道:“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你說。”


    “你家這麽大,可是卻每日把我關在房裏,也不讓我去認識你的家人,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夏無塵一笑,“我家裏其實也沒有什麽人,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我師父也去世了,疼我的師母前些年也仙逝;她一死,我爹也跟著逝世,我沒有什麽親戚,所以也沒有什麽人好認識的。”


    耿回雪急道:“我剛來時,不是見過你的小師妹,還有個二師弟不是嗎?”


    經他一提,夏無塵恍然大悟道:“對呀!他們也算是我的親人,我小師妹與我是青梅竹馬,我二師弟與我本來感情不錯,最近幾年他娶了我的小師妹後,才與我感情疏遠了些。”


    耿回雪連忙點頭,“對,你不把我介紹給你小師妹嗎?”


    夏無塵看他如此熱切的要見小師妹,料想他是想玩些小把戲,但他也無所懼的點頭。


    “可以啊,小師妹與二師弟還住在家裏,大家認識一下也沒好。隻是外頭都傳言我與小師妹頗有曖昧關係,所以我盡量不單獨見她;若是你在,去找他們夫妻倆應該是沒有什麽關係。”


    “那我們現在趕快去找他們。”


    瞧他這麽想見他們,夏無塵眉稍一揚,雖不知道耿回雪心裏在想什麽,但是他料想等會兒應該會有場不錯的戲上演,因此他饒富興味的笑道:“好啊,那我們就走吧!”


    於是,耿回雪飯也不吃的急忙走到門口,夏無塵都還沒拉他,他就自行挽住夏無塵的衣袖。夏無塵知道他的個性是絕不會自願做出這種事的,加上他竟沒吃完飯,這簡直是天下一大奇事,真不曉得他在玩什麽把戲。


    夏無塵隨即吩咐下人道:“去請高公子跟高夫人到百花亭,就說要找他們賞花,然後在亭子裏擺上酒跟幾道小菜,我們馬上過去。”


    下人應了聲是後,就立刻下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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