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濤身著鐵灰色衣褲,戴著墨鏡,一早便出現在薇書的公寓門前。


    他注意著周遭的動靜,舉起手來按門鈴。


    「先生,請問你是……」薇書開了門,狐疑地看著他。


    「段小姐,我姓韋。」


    薇書瞪著麵前的高大帥哥,「你就是我爸說的那個保鏢?」


    「應該是。」他的眸子隱於墨鏡後,教人看不透;但是他性格的嘴邊泛起的那抹笑,卻讓薇書情不自禁地感到安心。


    「請進。」


    一想到這麽英俊的一個男人要來保護她,薇書無可避免的心跳狂亂起來。


    她順了順頭發,有些緊張地道:「我爸爸太過緊張了,其實也沒有他想象中嚴重……他甚至連阿春都辭掉了,因為怕她被收買,下藥把我給毒死。」


    「阿春是誰?」


    「我的女傭。」她露出笑容,「呃,你要不要先坐下?要喝點什麽嗎?」


    「開水,謝謝。」時濤取下了墨鏡,仔細的打量著屋內。


    薇書走到廚房倒水,有些羞澀地道;「聽說你是個很了不起的保鏢。」


    「謝謝,不過我是客串的。」他在真皮沙發上坐了下來,語氣平淡。


    「那你怎麽會接觸這個行業?」她愣愣地問。


    「純粹是興趣。」他接過水杯,隨即站了起來,「我可以看看房子的其它地方嗎?」


    「當然。」


    時濤審視過臥室和書房、客房,再看了看廚房,最後才繞回客廳。


    「有許多地方需要換上百葉窗,床則要挪靠到牆角,不要擺在窗戶前……」


    「為什麽?」薇書首次皺起了眉。


    「容易被人從窗口狙擊。」


    「我以為保鏢隻是隨行保護我的安全。」


    他看了她一眼,「人在屋子內最容易被暗殺,妳不知道嗎?」


    她忿忿地反駁,「我怎麽會知道?」


    尋看來這件事對妳造成很大的影響。」她的情緒並不是很好。


    「當然,誰教我莫名其妙的碰上了這種事?早知道就不要走那條小徑,不要帶相機,不要把書掉在地上。我現在根本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會對我不利,也不知道情況到底怎麽樣!搞不好這一切都是我爸在胡思亂想,事情根本簡單得……」她喘了口氣,氣惱地續道:「我把東西都交給警察,告訴他們是怎麽回事後,犯罪行為就自動瓦解,然後我隻要等著上法庭就沒事了。」


    「就普通的情形來說,沒錯。但是妳現在的情況不太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她氣呼呼地問。


    「現在外麵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妳該感謝警方並沒有讓媒體知道妳的存在,要不然鎂光燈早就在妳這棟公寓前閃個不停了。」他好整以暇地喝了口開水,「還有,董立委和高老大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尤其是高老大,他會使出渾身解數來阻止妳上法庭作證,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妳消失。」


    薇書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老天……我不相信。」


    「妳等著看吧!暗殺行動會一波接一波,最後就算暗殺不成,妳也會被這種詭異的氣氛給逼瘋。所以,妳怎麽能不和我合作呢?」


    「你在嚇我。」她瞪著他。


    「我還怕我說得不夠詳細呢!」時濤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沙發扶手,微微笑著。


    「你不是說你隻是客串保鏢嗎?為什麽你知道這麽多?」


    「客串並不代表我就是半桶水。」他嚴肅地說。


    「好了,我們沒有時間再多耗,請妳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聽我的安排行事。」


    「……好吧!」薇書被他深邃又銳利的眸光一掃,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來。


    時濤站了起來,開始取出隨身行李袋內的物品,一一操作起來。


    他動作迅速地在天花板裝設了攝影機,並且在門口及窗口置好超感度的警報器,隻要有人闖入就會警告他,但是卻不會發出任何警鈴聲響。


    如此一來才不會打草驚蛇,讓對方聞聲脫逃。


    薇書看著他熟練快速又專業的動作,不禁在一旁傻住了。


    老天,台灣版的「終極保鏢」居然在她身上上演!


    這姓韋的男人英氣直逼凱文科斯納,但是她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像惠妮休斯頓!


    *     *     *


    她的代號叫「迷迭」;迷迭香是種可安人神魂的植物,但她卻是個攝人魂魄的奪命殺手。


    迷迭,變幻萬千、如霧如影,永遠沒有人能看見真實的她,也永遠沒有人能捉得了她。


    黑色伯爵暗殺集團的頭號殺手,今日飛抵台北。


    *     *     *


    「我知道外麵可能有殺手伺機要殺了我,可是今天的課如果不去上的話我的教授會先殺了我。」薇書對著時濤大喊。


    她背著包包站在玄關,雙腳已經穿好了鞋子,一副堅決的模樣。


    時濤雙手背在身後,挑高眉道:「有那麽嚴重嗎?頂多隻是當了妳吧。」


    「我不管那麽多了!如果你和我爸想把我當犯人一樣的關在房子裏,那我倒還寧願讓殺手一槍斃了了事。」


    「抱歉,這不是妳能決定的。」


    「你不能限製我的自由。」


    「哦?」他眸光一閃,有趣地道。


    薇書深吸一口氣,勉強控製自己焦躁失控的情緒。


    「韋先生,我今天的課真的很重要!」


    「那走吧!」他聳聳肩,替她開了門。


    「謝謝……」她看見他跟隨而出,不禁睜大眼睛,「你要幹什麽?」


    「妳忘了我是妳的『貼身保鏢』?」他環視著周圍,而後替她開了車門。


    「可是……」


    「我不會造成妳的困擾,在上課時,妳甚至完全不會感覺到我的存在。」


    「那……那就好。」


    後來她又想到,自己被這麽一個大帥哥護送到學校,不知道那些同學會怎麽想?


    她的臉紅了起來。


    一到校園。眼尖的同學果然都見到這個出了名的校園美女被一位性格大帥哥送到校門口。


    酷酷的帥哥隨即消失在校園,薇書立刻被大家包圍起來。


    「他是誰?」


    「那個男的好帥,是妳的男朋友嗎?」


    「哇,我們學校裏可有一大票男生要失戀了。」


    薇書聽了這些話,情不自禁有些飄飄然,不過她還是大搖其頭。


    「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是妳哥哥嗎?妳什麽時候有一個那麽英俊的哥哥,我們怎麽都不知道?嘿,介紹一下吧!」


    薇書看著麵前一堆口水都快要流下來的女生,俏皮地眨眨眼道:「嗯……不告訴你們。」


    「嘩!好小氣。」失望的嚷聲四起。


    薇書臉紅紅地道:「他隻是我一個朋友而己。」


    「唉,反正沒有人能逃得了薇書的魅力,我看他也差不多快變成妳的男朋友了。」


    同學們下了這個結論後,這才慢慢散去,隻剩下幾個比較要好的還纏在薇書的身邊關懷追問。


    薇書麵對她們的關注眼光。卻隻能回以苦笑--這教她怎麽說呢?


    事情真有那麽單純就好了。


    在此同時,一個身著白襯衫、白長褲的窈窕女子佇立在校園中,看來就像是個大學生。


    但是,她的眼中卻有著一抹異樣的色彩。


    *     *     *


    薇書坐在廚房的藤椅上,修長的雙腿晃呀晃的,眼睛卻好奇地瞟向時濤。


    他正動作優美地切著洋菇,還一邊好整以暇地掀掀鍋蓋,看著裏頭正在墩煮的馬玲薯。


    「你是我唯一見過在廚房裏麵烹調,卻絲毫不掩男子氣概的男人。」薇書忍不住開口道。


    時濤切菜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他利落地將洋菇切片,然後掃進盤內。「哦?妳見過很多個在廚房裏做菜的男人嗎?」


    「我隻是要強調這件事帶給我多大的訝異,你不要挑我的語病。」薇書皺了皺眉。


    時濤換切小黃瓜,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薇書實在不知該怎麽形容自己的感覺--雖然她不是那種喜歡招蜂引蝶的人,但是隻要她一站出去,所有的男生就會情不自禁地盯著她瞧。


    但是這個韋時濤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就算在注視她時,都好像把她當作樹木般的無害絕緣……他壓根沒把她當成女人看。


    這教薇書既鬆了口氣卻又不是滋味。


    「你在煮什麽?」她好奇地問。


    「食物。」


    廢言!她勉強抑下翻白眼的衝動,「我當然知道在煮食物。難道你做的菜連個名字都沒有嗎?」


    時濤低頭思索了一下,看看手上的蔬菜,「叫蔬菜總匯。」


    「你看起來不像是草食性動物啊!」她這才注意到,砧上擺的、鍋裏煮的統統是蔬菜,連條肉絲都不見。


    時濤攪動著鍋裏的馬鈴薯,頓時香味四溢,「吃素有益健康。」


    「可是你是個保鏢,你這樣不會沒體力嗎?」


    「放心,我很會計算熱量的。」


    薇書拍拍前額,老天,怎麽她會遇上這麽一個特異的男人呢?


    而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對他充滿了好奇和興趣。


    「待會兒吃完飯,你可以陪我到郊外去走走嗎?」她甩掉惱人的思緒,希冀地道。


    「不行。」


    「為什麽?我快悶死了!今天是星期曰,我有權利出去定走,拍拍照的。」


    「妳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想必不用我再提醒妳了吧?」他盛起馬鈐薯,在熱騰騰的食物上灑下一些切碎的羅勒葉,然後再重新起鍋翻炒蒜頭和洋菇。


    「我拒絕變成你的囚犯。」


    「隨便妳怎麽說,我是不會答應的。」


    「韋時濤!」


    時濤置若罔聞地做著他的蔬菜大餐,「請妳添兩碗飯好嗎?」


    「幹嘛?」她還在生氣呢!


    「吃午飯了。」


    薇書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對待,她生氣地道:「你究竟有沒有聽進我的話?」


    我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把我當成囚犯看管,而且連用都不用我。」


    「我不是做飯分妳吃了嗎?」他一臉無辜。


    「你真是太侮辱我的女性自尊心了!」


    他懶洋洋地抬起頭看她,眸中卻充滿嚴肅與犀利,「小姐,這不是一場遊戲也不是在開玩笑,如果妳一意孤行,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的話,那麽我會


    通知令尊取回他的支票,這件case一筆勾消!」


    他的威嚴震懾了她,薇書吶吶地道:「我……我又不是……」


    「閉嘴,吃飯。」


    他自顧自地吃將起來,那股酷勁真是足以迷死人。


    薇書的心猛然怦跳起來;他真的好酷。


    她覺得她的心已經淪入了愛戀之海,正以無與倫比的速度全麵向他投降--


    天!她愛上了這個保鏢!


    時濤吃了老半天,發覺她沒半點動靜,忍不住抬頭看著她。


    看見那雙眸子裏的癡迷,他在心底重重地呻吟了一聲:為什麽每個被他保護的女子都會對他投注這樣愛戀的眼神呢?


    他做了什麽引人遐思的舉動嗎?


    時濤心底的警鍾又開始當當作響--就以前的經驗得知,他從現在起可得注意點,別再令人會錯意了。


    他並不是談戀愛的料,再說,薇書是個小妹妹。


    時濤在心底大大地歎了口氣,女人真是麻煩呀!


    *     *     *


    盡管怕引起誤會,但是時濤還是得帶著薇書出去采購民生用品和食物。


    誰教他得寸步不離的保護她呢?


    眼看著薇書帶著一臉羞澀笑容跟著他,時濤再暗歎口氣--這個小女孩知不知道他們差太多了?


    「以後我們可以天天出來買東西。」薇書挽著他的手微笑道。


    「不能冒險,今天出來就要采購一個禮拜的食物。」


    「那我們出可以到百貨公司逛逛走走……」


    薇書微笑地打算著,時濤則是自顧在生鮮櫃前挑撿著菜蔬。


    他的手和另外一隻纖纖小手同時搭上了最後一盒鮑魚菇。


    瞬間,有一股莫名特殊的電流觸及了時濤的手,他有些愕然地迅速望向對方。


    最先觸及的是一雙幽然的眸子,柔和有神的眼眸中複雜地交織著滄桑與天真的氣息;再來是挺秀的俏鼻和柔軟的薔薇色嘴唇……


    她的臉色稍嫌蒼白了些,纖柔的身子也稍顯單薄。


    不知怎地,她給他的第一個印象竟是憂傷,和莫以名之的熟悉。


    時濤輕蹙起眉頭,拚命搜索腦袋內的記憶;她像誰呢?


    「先生,這個讓給你吧!」她開口了,聲音兼具韌性和甜美。


    滄桑又天真的眼眸,聲音甜美如蘋果……


    他的腦中靈光一閃,差點訝叫出聲。


    像楚楚!


    她的感覺像極了當年那個和他許下承諾的小女孩。


    「請問妳叫什麽名字?」在自己察覺前,他已衝口問出。


    那女子有一絲訝異,「呃?」


    薇書也錯愕地瞪著他,「你幹嘛呀?」


    時濤重重地甩了甩頭,邊暗斥自己邊解釋道:「妳很像一個人,一個我很久沒有見麵的朋友。」


    「我叫淙琴,淙淙流水弄琴聲。你有印象嗎?」


    「淙琴?」他瞇起眼睛,有些失望。


    「妳怎麽會有一個這麽難念的名字?」薇書直覺地問出口,隨即訕訕一笑。「抱歉,我太失禮了。」


    淙琴笑了,眼底的憂傷瞬間消逝不少。「其實我也很好奇我為什麽有這個奇怪又難念的名字。可能是為了攀風附雅吧!」


    「真有趣。」薇書推推時濤,「我們該回家了,走吧!」


    麵前這個女子太清麗動人,她可不能讓韋時濤被她迷走了。


    時濤莫名其妙地看著她,這個小妮子在搞什麽鬼,她不是很希望出來晃晃溜溜嗎?怎麽這會兒趕著要走?


    淙琴輕輕地對他們點了點頭,「再見。」


    「再見。」薇書拉著時濤就要離開。


    時濤看著手上還兀自緊握著的鮑魚菇,聳聳肩遞給了淙琴,「給妳,我不是非要煮它不可。」


    「沒關係,這是留給你妹妹吃吧。」淙琴望著他伸過來的大手,有些詫異。


    「誰?」


    「你妹妹啊!」淙琴對著他身後的薇書笑笑。


    時濤驀地大笑起來,他揮揮手推著車子往前走,「她?哈哈,妳說的沒錯。」


    薇書忿忿地捶了他一拳,氣惱地跟隨離去。


    淙琴望著他倆的背影,露出思索的神色。


    *     *     *


    媒體這一陣子可有得忙了,因為警方和調查局正忙著傅喚並調查涉及台北市郊土地弊案的董立委和建商高擎天。根據警方表示,有可靠消息指出董立委收受了高氏建築的賄款,讓高氏建築得以順利得標。


    警方宣稱已經掌握了涉案雙方交易的證據,但依舊積極搜查,企圖找出更多有力的證據。


    對此項指控,董立委和高氏建築的負責人自然是矢口否認。


    董立委更揚言說這是政治陰謀……


    警方表示,就算沒有找到其它的證據,在下個月十號開庭時,秘密證人和現時手上掌握的證據依舊能夠證明這項犯罪行為。


    媒體積極想挖出這位秘密證人的身分,可惜警方和調查局的口風相當嚴緊。毫無蛛絲馬跡可尋。


    就在各媒體緊咬著這則新聞的時候,薇書正無聊地坐在家裏的電視機前打嗬欠呢!


    老爸替她請了長長的病假,害她都快要悶出病來了。


    而那個令她怦然心跳的保鏢,又每天自得其樂地研究著食譜,連甩都不甩她。


    「你究竟有沒有在保護我啊?」她又愛又恨,忍不住大喊。


    時濤堅實的手臂正舒展著,攤開一大張麵餅皮;他聞言挑眉道:「當然。」


    「你每天就是在廚房裏麵動刀動鏟的,怎麽,壞人來的時候,你打算用鍋鏟敲昏他們嗎?」


    「好主意。」他奮力地揉著麵團。


    「到底有沒有壞人啊?」她開始質疑。


    「有。」


    「在哪裏?」


    「妳看不到的角落。」


    「少來了,我才--」她話還沒說完,時濤突然低吼了一聲。


    「趴下!」他閃電般地趕到她身邊。將她撲倒在地上,快速地從槍袋中掏出槍來。


    一個比打開酒瓶軟木塞大不了多少的聲音倏地傳來,一枚子彈射向薇書方才所站的位置,擊破了一隻花瓶。


    「我不是教妳不要打開窗廉?」他急促地丟下一句話,快捷地起身至窗邊朝子彈來處射擊了兩槍。


    薇書發著抖,臉色灰敗,「我,我我……」


    時濤銳利的眸光遠眺外頭,深沉地道:「他走了。」


    薇書趴著不肯起來,事實上她已經嚇癱了。「你……你確定?」


    時濤收起槍,砰地關上窗子拉起窗簾,走過去把她扶了起來,「沒事了。」


    薇書忍不住撲進他的懷中痛哭,驚懼占滿心中,「好可怕……真的有人要殺我……我差一點就……」


    時濤安慰地摟著她,拍拍她的背,「沒事了。」


    「我不要在這裹,我不要住在這裏!」她倏地抓住他堅實的手臂,仰著頭可憐兮兮的瞅著他,「殺手已經知道我住在這裏了……我不要再在這裏坐以待斃。」剛才那一幕已經嚇壞了她,薇書近乎歇斯底裏地喊道。


    她知道有人要殺她,知道危機四伏,但是她直到危機近身,才深刻地感覺到,她真的麵臨被「獵殺」!


    「有我在這裹保護著妳,不會有事的。」他緩緩地鬆開她,「我去倒杯熱茶給妳。」


    「不,萬一殺手再回來了呢?」她死命地揪緊他的衣袖。


    「不會的,一擊不中,他們會找更好的時機再下手。」時濤老實道。


    她捂住耳朵,不敢置信地叫嚷:「找更好的時機?不,我不要當束手待斃的羔羊!」


    「我說過,我會保護妳的安全。」


    薇書慢慢做著深呼吸,她的臉色還是白得像紙一樣,「你剛剛怎麽知道有人要殺我?」


    「我聽到了扣扳機的聲音。」他淡淡笑道。「在警覺時,我的耳朵可以好得像狼犬。」


    「我相信你能保護我,隻是……」她環視著這個平常看來安全的家,第一次有了不安全感,「我不要在這裏,這裏很危險。」


    時濤沉吟著,「妳真的這麽害怕?」


    「我為什麽不怕?歹徒知道我住在哪裏,他一定每天都守在外頭等著槍殺我……我要找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在那裏我就不用每天擔心會有人追上門來。」


    「那也隻能拖過一、兩天而已,頂尖的殺手都懂得循線追蹤。」


    「至少我心裏會比較安慰,我可以試著想象我是安全的,殺手不知道我在哪兒。」她慌亂的眼眸陡然一亮,「韋時濤,我可以躲到你那裏去啊!」


    時濤挑高一邊的濃眉,不置可否。


    「對,我可以到你那邊去。你是個保鏢,家裏一定也固若金湯對不對?搞不好還有什麽機關可以防範壞人,我到你家裏去一定安全。」


    「話是沒錯,隻不過……」他微擰眉,「我從來沒有讓『目標』躲進家裏過。再說,再嚴密的地方也不可能絕對安全。」


    「求求你,求求你答應我。」她的聲音因驚懼而破碎,眼底有明顯的害怕。


    時濤深思著走向破裂的花瓶,撿起一枚子彈。


    這是新武長程來複槍的子彈!


    看來高擎天真的找了「黑色伯爵」的殺手來狙殺薇書。


    不能小覷了。


    他神情嚴肅森冷地吩咐:「收拾簡單的衣物,我們離開。」


    「你答應了?」薇書驚喜地眨動眼睛,這才放下心頭的大石。


    時濤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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