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木正聊著,朱強為首的一大群人開始退場,富少偉也在其中。


    我趕忙和老木告辭,追了上去,找到富少偉。


    富少偉臉色不好看,看到是我,沒有搭理,徑直往前。我趕忙說:“富少,上次你打我一拳,我現在來了。”


    富少偉停下腳步看我,突然拉著我的袖子往回走。他們隊伍的人都停下來,有些詫異地看著這個突發事件。


    富少偉把我領到了八家將麵前。八家將還有他們的朋友都沒有走,坐在那裏正說著什麽,看富少偉去而複返,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全都看著我們。


    八家將裏解南華和何天真都認識我,他們都是江湖高人,打眼一看就認出我來,解南華奇怪:“怎麽是你?”


    富少偉拍拍我的肩膀:“你叫王強,是不是?”


    我不知道他要耍什麽花招,心裏有些忐忑,便“嗯”了一聲。


    富少偉指著八家將,說道:“剛才場上的爭執你也看到了,我師父和這些八家將,你支持誰?”


    我有些吃驚,看著他。


    富少偉眼色坦然,做個手勢,逼我表態。


    解南華靠在輪椅上看著我,何天真根本沒當回事,低頭玩弄著衣角,小雪壓根就不認識我是誰,隻有秦丹滿懷期待地看著我。


    我非常不高興,富少偉明顯這是脅迫,真是讓人不舒服。


    我說道:“富少,你們還有八家將,我都沒什麽太深接觸,選誰做修行界的領頭人,這是大事,要慎之又慎,你容我想想行不行?”


    富少偉點點頭:“可以啊,你想吧,什麽時候想好什麽時候找我。”他轉身就走,走出去沒多遠,回頭說:“忘了告訴你,朱氏內家拳會造成很大的內傷,再過幾天你就會吐血,到時候就算治好了,也會留下後遺症。”


    我一聽就火了,實在控製不住情緒:“姓富的,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這一嗓子喊出來,本來還有些喧鬧的場地突然安靜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我,像是約好了似的這一刻沒人說話,落根針都能聽見。


    富少偉沒想到會變成這樣,臉兒有點掛不住,指著我的鼻子:“給你臉了是不是?”


    我索性豁出去:“來吧,你打死我吧!”


    富少偉真的走過來,氣勢洶洶,走路還帶著風,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巴掌。我明明看到了手揮出來的路線,可就是躲不開,活生生挨了這一下。這巴掌說不上多狠,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打臉,是個人就忍不住,我腦子一下就嗡了,全都炸了,什麽身上的傷什麽臉麵,都不想,隻想著打回來,衝上去就打富少偉。


    富少偉喊著:“大家夥都看著了,是這小子襲擊我。”他退著,瞅機會給我一嘴巴,要不照屁股踢一腳。我渾身的火全都衝到腦瓜頂,可偏偏摸不著他,就覺得他在眼前,就是打不著,反而被他多次淩辱。


    我眼前隻有他的身影,一邊追一邊踢他,根本打不到他,反而能聽到場上陣陣的笑聲,我被富少偉像是耍猴一樣滿場耍著,我心裏發誓,等這件事了的,不管付出什麽辛苦,我都要去學武術,也上少林閉關三年,不把今日之恥打回去誓不為人!


    正沒頭沒腦打著,自己被人抓住,回頭去看,是容敏。容敏搖頭:“你打不過他的。”


    富少偉停在不遠處,哈哈笑:“兄弟,不陪了,自己慢慢玩吧。”他走到人群,和師父一起走了。


    我被容敏領到八家將那一桌的椅子上坐著,場上還有很多人沒走,我如坐針氈,那些人的目光就跟刺一樣如芒在背。


    容敏道:“我看看你的傷。”


    我這口氣還沒有出去,憋的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想發火找不到對象,總不能無緣無故對著八家將發火吧。我深吸了幾口氣,把衣服撩起來,露出胸口。


    容敏看了看,這個拳印血紅血紅的,似乎更深了一層。胸口那裏又疼又癢,麻酥酥的堵在那,上不來下不去,難受勁就別提了。


    容敏道:“朱家內拳果然獨特,情動則七傷。”


    我頹然說:“姐姐,你是高人,你看我這傷嚴重不嚴重?”


    “不小。”容敏說。


    我嚇得差點沒滑椅子下麵去。


    秦丹一拍桌子:“姓富的真是不像話,有什麽事情可以對著咱們來,弄這麽個無辜的路人有什麽意思。”


    我聽得說不出什麽滋味,最後我在八家將這就混個“路人”稱號。


    “你們都是高人前輩,有沒有辦法幫我解開啊,”我說:“我畢竟也是為了你們才受的傷。”


    秦丹真是不慣毛病:“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在這之前都不認識你,你憑什麽瞎賴。”


    解南華滑著輪椅過來:“算了算了,他跟八家將也算有些淵源,我早些時候在泰國就見過這小子。”


    容敏看看表,對我說:“你叫王強,對吧?這樣吧,今天晚上你到我的房間來,我試著幫你療傷。能不能行再說。我們這還有點事,你先回吧。”


    她寫了一個酒店地址給我。我拿著地址灰溜溜出來。


    等從場內出來,心裏真是憋屈的厲害,富少偉他們固然可惡,可八家將的態度也讓我寒心,這些修行人似乎都有根深蒂固的小圈子,他們盤根所結,淵源頗深,我一個外人想平白無故的被人家接受,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頹然地坐著電梯往下走,電梯裏都是散場的修行者,他們男女老少都有,從穿著上看,看不出是什麽修行人,一個個都是社會打扮。他們都在看我,我在目光下低著頭,臉上火辣辣的,胸口滋滋疼,真是他媽的倒黴。


    從電梯出來我正要走,後麵有人說話:“兄弟,等會兒。”


    回頭去看,竟然是才認識的老木,他氣喘籲籲追上來,安慰我說:“兄弟,你怎麽和富少偉有矛盾的?”


    我心裏很不高興,他是不是也是個趨炎附勢的人,問明白之後就不打算理我了?


    我淡淡說:“都是以前的事,我的事自己會處理。”


    老木看我心情不好,他從兜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兄弟,我就在市中心的法本寺做廟祝,有事你就來找我。你放心,咱哥倆投緣,不管你遇到什麽我都挺你。我這人會看相,好人壞人一眼就能看透,你是個好人,沒什麽壞心眼,我想和你交個朋友。”


    我沒想到他能不嫌棄我,心裏熱乎乎的,拿著名片告訴他,一定去拜會。


    老木拍拍我的肩膀走了。我到了旁邊的咖啡廳,找到了三舅和小魚,真是找到了親人,迫不及待的把剛才的事情和連帶情緒都說出來。小魚一聽勃然大怒,啪一拍桌子差點把咖啡杯給摔了,“那富少偉欺人太甚,我去會會他。”


    三舅怒斥一聲:“你坐下!你去了是人家的對手嗎?”


    小魚火冒三丈:“寧可被打死,也不能被嚇死!都是一條命,一命換一命!”


    “剛才還說你明白事,做事哪能像你這麽莽撞。”三舅說:“都什麽時代了,還打打殺殺的。”


    小魚氣呼呼不說話,拿著煙抽。


    三舅看我,沉吟說:“當務之急是把你胸口的傷勢治好。這樣吧,今晚你去找容敏,看看她有什麽辦法。她是修行江湖的國術雙傑,她對中國古代拳法內家拳路肯定比我們明白,她如果能治最好,就算不能治也會告訴你怎麽辦,咱們且聽下文。如果怎麽都是不行,隻有最後一招了!”


    我和小魚同時看他。


    三舅臉上露出陰惻惻的笑:“你這一拳不是富少偉打的嗎,那咱們就想辦法去弄富少偉,把他整的生不如死。我的獨門巫術換他解開你身上這一拳,這才叫一命換一命!”


    小魚破顏而笑:“三舅,高!”


    我有些擔心:“三舅,你的巫術源於東南亞,如果真用東南亞巫術對付富少偉……現在正是修行界敏感時期,會不會把咱們聯想到是和外國那些壞人是一夥兒的,咱們如果成了全民公敵,那就得不償失了。”


    三舅哈哈笑:“你想那麽多有什麽用,走一步看一步,都折磨的要生要死了,就考慮考慮自己吧。就像強子你說的,他們把咱們當壞蛋,那就當!真要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人人喊打,咱們就把國內修行界攪合到翻天覆地!然後我帶你們去泰國,去馬來西亞,天下這麽大,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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