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忠生連續打了幾個電話,不一會兒他老婆帶著人回到家,按照尋常人家,兩口子經曆過那麽大的事情,彼此還不得哭個死去活來啊。


    可他們倆卻不然,淡定的態度,就給人感覺是分明睡了一覺剛起床。


    蔣忠生說:“阿梅,前些日子是老肥帶我去的胡仙觀,那位給我算命的人長的什麽樣,他應該清楚。”


    “忠生,你好好休息就行了,這些事情不用操心,交給我。”


    蔣忠生又說:“這兩位師傅救了我命。”


    “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好。”蔣忠生笑了笑,又對我與王道長說:“二位道長可以先去客廳休息,阿梅會好好招待你們,至於害我的算命先生,隻要他不是神仙就跑不了。”


    蔣忠生的自信是由內而外,給人帶來一種踏實感,不過,他眼神的殺機卻並非做作。


    阿梅領著我們到了大廳,屋內有四名西裝革履的壯漢充當保鏢,氣派十足。


    包括茶幾上還擺著兩個皮箱,我心裏可是充滿期待的,沒辦法,幹我們這行收錢屬於沒價格的,隻要金主高興,給你金山都是緣分。


    待她瀟灑的摁了下開關,皮箱緩緩的打開,裏麵裝著七八根兒的金條,以及兩捆現金,我推測至少也得在四五十萬上下。


    “兩位道長,這些東西不成敬意。”


    王道長擺擺手:“事情本在觀裏發生,我來解決也是應該的,錢。”


    缺心眼啊?給錢還不要?我心裏甭提多開心了,一把拎過皮箱:“錢自然也要收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不收,那不是讓蔣先生欠人情麽!”


    “可是。”


    “沒可是,你不要我要。”


    阿梅也說,這錢是給王道長用來修葺道觀,算是添的香火錢。


    在盛情難卻之下,王道長收了錢。


    之後我們被安排在了另外一處獨棟別墅休息。


    房子分為三層,一層是大廳,從第二層開始,滿屋子有著各種各樣的珍惜字畫,屋內展台上也擺放著許許多多稀罕的古董。


    王道長看到字畫,簡直是進了酒池肉林,無法自拔


    拿起擺放好的放大鏡,開始癡迷的觀賞,嘴裏時時念叨著:“真跡!好東西!太好了!”


    按照老王的意思,他這輩子就是這點愛好。


    除此之外,屋子裏的古董有許多可是連在博物館都不曾看到過的珍品。


    第三層是為我準備的,坦白的講,我這輩子沒什麽愛好。


    現在又每天背著太歲亂跑,哪還有工夫考慮喜歡什麽?


    但進了屋我就發現,這簡直太過癮了!


    各種珍惜的手抄古籍,絕大多數都是術法科目,甚至民間祝由、天醫的功法也有,雖然晦澀難懂,但以我的眼力還是能分辨出真假的。


    除此之外,還有大型的遊戲機、健身器材、甚至我在四處觀察的時候,竟然發現一遝美女卡片,當然,這些卡片不是印的圖案,而是實實在在的照片。


    未等我在這種欣喜的狀態下恢複過來,領我們進屋的男子客氣道:“二位道長,這些都是嫂子精心為你們準備的,卡片上的人都是真的,您要是喜歡,可以打電話聯係我。”


    我客氣道:“不了不了,大嫂真的是太客氣了,不過,我這邊還得去山東辦點事,真是不能久留。”


    “大嫂交代了,蔣先生剛剛恢複身體,怕萬一有什麽後遺症,所以隻能讓二位多留一些日子,缺什麽少什麽,隨時可以聯係我,大嫂特意叮囑,所有的字畫,隻要有王道長喜歡的,都可以歸您。”


    糟了!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


    這世上從來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平白無故給了如此多的優待,他想要幹什麽,單純養個鳥玩麽?


    青年轉身離開之後,偌大個房子裏,隻剩下我倆大眼對小眼,我無奈道:“道長,我右眼皮怎麽跳呢,你給算算唄。”


    他歎了口氣:“自古人心難測,看來他蔣忠生也難逃定律。”


    瑪德,我當時就火了,這特麽可是非法囚禁啊。


    不行,我還得去山東呢,哪能在這兒久留,當即打電話報警,可卻手機是完全沒有信號的,包括緊急呼叫也不能用。


    真是奇怪了,別墅也不是深山老林,怎麽會這樣?


    王道長說:“年紀輕輕難道不知道有幹擾器麽,別急,該來找咱們的時候,他自然會來。”


    我可不想隨緣,連忙追問他,之前不是認識城隍爺呢麽,難道不能求一求麽?讓城隍爺神仙幫個忙?


    王道長隻是無奈的告訴我,城隍爺有自己的職責,他是負責記錄善惡,審問死者亡魂,辦的是陰間事兒的。


    至於陽間發生了什麽,他根本就管不了,哪怕要管,也得等人死了以後。


    隨後,我們倆隻能老老實實被囚了,別墅的電話隻能打內線,對方也說了,不管是任何要求,隻要是我提,那邊就會答應。


    被逼無奈,我隻好用掛術強行撞門,有一次的確是撞開了,結果黑洞洞的槍口頂在我頭上。


    這還打個屁啊?老老實實回到客廳與老王喝茶。


    他說:“年輕人要沉得住氣,既然他把咱們囚在這兒,肯定還是有想法的,而找你我這樣的人,無非就是救人與殺人而已。”


    “可我們剛剛救了他。”


    “近幾年的人心越來越浮躁,當被利益蒙蔽雙眼,道義自然就不那麽重要了。”


    我很懷疑這老道士是不是已經算到了今天的劫數,可他卻搖頭表示沒這回事。


    說起爾靈山的巫師,我倆閑著沒事兒也研究了一番。


    以前爾靈山叫204高地,是日本人和蘇聯人交戰的戰場,在光緒年間,西方列強將204高當做爭霸大東亞的起點。


    日俄兩方在這裏廝殺,最終以日本人付出慘痛的代價獲勝。


    直至今日,204高地由日本人種滿了櫻花,保存著當年他們所留下的紀念碑。


    因為是戰場,凶戾較重,與此對應的日俄監獄更是早些年有名的鬧鬼地。


    王道長雖然不懂陰陽巫為什麽會是兩個男人,但爾靈山與日俄監獄,雖然同屬陰煞,可前者帶有火氣,後者偏向陰寒,皆屬難得修煉邪法的寶地。


    我們一直被關到第三天的夜裏,他們一夥人來到別墅,最先是老肥與花臂男帶著幾個人拽著倆麻袋,進屋往地下丟,“咣當”一聲,裏麵傳出有人悶哼。


    蔣忠生緊跟著也進了屋子,他今天穿著休閑裝,周圍前呼後擁,十足的有牌麵。


    “二位道長,近日可算舒心?”


    他禮貌的衝著我們笑笑,又示意大家一起坐。


    “舒心?被關禁閉能舒心到哪去。”我賭氣道。


    蔣忠生對我的話也不生氣,指著麻袋說:“小師傅之前貌似想捉兩個人,現在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


    老肥與花臂男把麻袋掀開,兩位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男子虛弱的躺在地下。


    “就是他們?”我還是有些不確信。


    “實不相瞞,當初蔣某與這位圖祿有過合作。”


    王道長也得以肯定,二人當中的確有那位自稱遇仙派的道士。


    聽蔣忠生給我們講,他經常往來各個國家做生意,也見過許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有一次,回到國內以後渾身發癢,全身起了紅疙瘩。


    去了醫院檢查,也檢查不出來結果。


    直到遇見圖祿,對方直言斷定蔣忠生中那種專門以女人陰毛、經血喂養的陰蠱,蠱蟲與小跳蚤相似,常見於新加坡南洋一帶。


    蔣忠生的確去過南洋,圖祿又聲稱自己可以解決。


    倆人一拍即合,在圖祿收了一大筆好處費以後,他先是利用雄黃酒為蔣忠生洗身子,又做了兩場法事拔邪氣。


    果然,蔣忠生身上的疹子當時就好了。


    見識了神奇的事情,蔣忠生立刻恭敬尊稱對方為大師。


    圖祿又表示自己缺錢,自己隻懂殺人術,不管殺誰,他都會明碼標價,根據被害者的年紀來收取費用。


    像蔣忠生做大買賣的,難免有幾個仇人,他一開始並不相信,本著試試的意思挑了幾位有矛盾對手。


    按照圖祿的要求做完之後,那些人果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死了。


    從此以後,他們兩個進行了長達一年多的合作關係。


    直到前些日子,蔣忠生被人下了邪法,得了一種身上嘩嘩的脫皮的怪病,奇癢難忍,想止都止不住。


    而圖祿卻在交手時被對方打散了魂,病魔折磨的蔣忠生四處求醫,幾乎快要絕望的時候,被一位朋友指點前去了胡仙觀。


    進而引來了後麵的暗算,致使那冒牌道士抽他的魂送地府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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