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隨行五人同時奔襲,他們的速度超乎我的預料,由於距離較遠,再想營救已經有點來不及了,笛聲驟變為尖銳的噪音,迫使我的視線成了水波紋,隨之變得模糊,而那五個人已經圍襲而上,他們與李道子相距僅僅不足五米。


    我特別著急,咬緊牙關,想以拘魂爪幫他分擔壓力,可笛聲的加劇竟然引來了方圓百裏之內所有的遊魂野鬼。


    朦朧的虛影形成淡淡的白霧,霧中人影閃現,他們跪在地上向我磕頭。


    “小心點,是群鬼朝拜!”範越風追了過來,他急忙說“快立森羅令,你一介布衣,承受不起。”


    聽他的堅毅,我當機立斷,手握森羅鬼令,引森羅附體,周身散發的氣霧形成鬼頭邪神,剛剛所有的壓力瞬間消散。


    承受跪拜絕非好事,帝王之命的人所承載是國之氣運,除此之外,任何人的氣運都是恒定的,假如沒有那麽大的福氣卻受跪拜,那是禍,絕非福氣。


    打個比方,如果找十幾個德高望重的老頭跪下“啪啪”磕幾個,基本上這人的氣場也就破了。


    群鬼朝拜,希望我來度他入極樂,將我視之神佛,如果不是森羅能穩穩的全部承受,我以後就麻煩了。


    再看李道子那邊同樣讓人大吃一驚,他的筆動,則風雪動,滿地的梅花落瓣平地而起,“唰唰”席卷五人,隻見梅花瓣宛若刀鋒迅速割向五人,李道子步伐又動,身形飄忽,腳下積雪形成了太極之圖。


    青衣白發,手握畫筆,一舉一動,陰陽相合。


    突然,他大吼一聲“翻江倒海!”


    梅花、飛雪化作浪潮,一浪接著一浪拍過去,“咣咣”幾聲巨響,五人衣服頓時炸裂,笛聲嘶鳴,地龍派老者噴了口鮮血,重重撞擊在樹幹上。


    李道子揮手一筆,劃掉了這一副天地畫卷,飛雪快速消失,一切又恢複秀美春光。


    我與李道子並肩而立,麵前老頭的麵部紋身漸漸退卻,而另外五個人也已經倒下不起,的確太不可思議了,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老頭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下說“李道子,你確定要與五毒教成為生死仇敵!”


    “你想威脅我?”


    “不是,我是地龍派掌門白魁,據我們所知,閣下你與張明並無故交,因為一個不相幹的人得罪五毒教實在不明智,畢竟,你也有所牽掛。”白魁頓了頓語氣,略帶威脅道“比如那個女人。”


    “你敢!”李道子大怒,一步竄上前,毛筆頂在了他的咽喉,“你們要是敢碰她一根汗毛,我李道子發誓,讓你五毒教雞犬不留!”


    老者毫不畏懼,又道“我們已經洗白多年,隻想著安心賺錢,但教主下令,誰要是抓到張明,不僅僅得到財富,還可以成為五毒教的教主,這樣大的利益誘惑,我白某人或許可以放你一馬,但你能保證五毒教上萬弟子會答應麽?”


    “李道子,教主曾經也說過,你是這後末法時代裏最有希望接近仙的人,甚至神遊天外的禪僧也無法比擬,至今無非是為情所困而已,如若抓到張明,我五毒教願意全力相助,以我地龍派的實力,有把握讓她死後誕生湖北再生村,讓你二人再續前緣!”


    範越風說“小明,我覺得你這個朋友像是被說動了,我要是你,還是現在抓緊走。”


    說完了這句話,範越風轉個身,回到了鬼王扳指不出。


    我也在心底權衡利弊,沒錯,李道子一生為情所困,而再生村乃是全世界未解之謎之一的村莊,那裏的人就像喝了摻水的孟婆湯,能記住前世所有的事情,但唯獨不可離開村子。


    那邊還在談判,之前被李道子打倒的五人已經緩緩起身,這時才看清,原來他們的身體是被拚接而成的。


    五個人的手臂有著猙獰的蜈蚣疤痕,並將四肢固定,五人趁著李道子愣神的功夫突然動手。


    我當時想都沒想,直接衝過去幫忙。


    拳腳與其周旋,李道子身體孱弱,被一人偷襲,他吐了鮮血,正當兩人前去夾擊之時,我飛身將他撞開,一記“回馬槍”打中一人麵部,但因為重心的不穩,被另外那一人趁虛而入。


    “砰”的一聲,我被人死死的抱住,其餘三人飛速趕來,千鈞一發之際,那抱我的男子胳膊上的縫合疤痕‘哢’裂開,一個個堪比蟑螂大小的蹩蟲往我身上撲我。


    它們張開嘴,撕咬著我的皮膚,每一下都堪比針紮般疼痛。


    其餘四人,分兩人抓李道子,另外兩人來製我,白魁再次吹笛,蹩蟲竟然拚命的往皮膚裏鑽。


    疼痛感讓我倒地打滾,本打算借助身體陰性法力來避過,誰知那蹩蟲居然非常喜歡陰性的力量。


    白魁麵目猙獰,眼神流露出了瘋狂。


    他的笛音實在是太厲害,每一秒鍾都讓我魂魄無法安定。


    當他放下了笛子,我虛弱的躺在地上,身上爬滿了蹩蟲,但我很清楚,那些蹩蟲並沒有想要我的命,它們隻是鑽入到了我的肌肉,啃咬身體所有的能量,迫使我提不起力氣。


    至於李道子現在,比我也好不了太多,他的近戰能力太弱,隻能通過他的筆,畫出一道界限,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貌似剛剛的交手也累的不輕。


    我白魁冷笑道“為了捉你,我連五毒囊都帶來了,你師父穆文斌尚且不敢小覷,我是應該說你莽撞還是勇敢?等了幾十年,五毒教終於是我的了!”接著,他指著我大喊一聲“起!”


    被蹩蟲操控,我宛如木偶一般,直挺挺的站起了身。


    白魁說“李道子,這個人我帶走了,但白某人最珍惜的就是人才,之前的話依然奏效,地龍派擅長風水改命,而且我有十成的辦法讓她能夠轉生。”


    我就像是湘西趕屍先生操控的屍體,步伐僵硬,跟在白魁的身後。


    沒走出幾步,李道子突然又喊“且慢說!”


    “哦?你想通了?”白魁一喜。


    “沒,我想送你一副畫。”李道子咧嘴笑笑,眼神裏充滿了自信。


    “什麽?”


    “龍、雷、圖!”


    話音剛落,李道子掘斷了他的毛筆,一副古樸的畫卷從中浮現,他隨後丟向天空,雲雷閃動,嘶吼咆哮的聲音震徹山林,隻見一條金龍掙脫畫卷的束縛,從中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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