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工作是從積水的船艙中汲水出來,等到夕陽染上了海,工程也快結束了。


    顏樂擦了汗,開始左顧右盼,那麽久沒見到小花,一定又跑去偷喝酒了!


    她跨步就往廚房走去,準備逮人,走近廚房邊,她放輕腳步躡手躡腳的移動,輕輕打開門後,立刻衝了進去。


    “被我抓到了吧!你又在這裏……”一破門而入,她就扯開喉嚨大罵。


    不一會兒,她停了下來,廚房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蠢。


    她抓了抓腦袋走出門,在甲板上東翻西找,連布袋和竹簍都一個個翻開來,看他有沒有藏在裏麵?


    走著,她聞到一般香味,有些腥但更是香得誘人,她吸了吸鼻子,循著香味前進,想找出味道的來源。


    突然,她見船艙轉角處飄出陣陣白煙,這味道好似就從那兒飄過來的,她亦步亦趨的前進。


    咦?


    一轉過牆角,她愣在原地,地上生了一個小烤爐,旁邊坐了一個人,低著頭,手拿扇子不停的煽著火。


    “你在幹什麽?”她誇張的驚叫出聲。


    “烤海螺。”花羽蒙抬起頭望了她一眼。


    烤爐上的海螺,一顆顆又大又肥,螺口處滾著水泡,鮮美的螺肉晶瑩剔透。


    花羽蒙又撤了些鹽,火焰烤得可愛的小海螺吱吱作響。


    “你不是說要辦正事嗎?”顏樂偏頭質問。


    “辦完了正事,肚子就餓了嘛!”


    “你剛辦了什麽正事?”


    “洗海螺。”


    顏樂張大嘴看著地上的無賴,為什麽他會有那麽多歪理?看來自己是遇到強敵了。


    “大家都在賣力,就你在偷懶。”


    “辛苦了!”他連頭也沒抬。


    “我不是要你說這個。”


    “要不要來一顆?”花羽蒙像是沒聽到她的叫罵,用竹簽從一個海螺裏插了一塊熟透的肥美白肉,舉到她麵前。


    “才不要!”她撇過頭去。


    可話才出口,她立刻後悔了,撲鼻而來的濃鬱香味,讓她口中分泌大量唾液,她吞了吞口水,偷瞄了一眼,海螺的香味直衝腦門,她的口水就像永遠也吞不完似的,不停從嘴裏泌散開來。


    “我自己吃。”花羽蒙聳了聳肩,將海螺放到自己嘴前,吹了幾下,海螺散出白色熱氣,他張嘴一口咬下,滿意的嚼著。


    顏樂的眼始終沒離開過他的嘴。


    看她猛吞口水,花羽蒙又拿起螺殼,用力的吸光殼中的精華湯汁。


    **的聲音讓頭樂露出難忍的表情。


    “當真不吃?”花羽蒙又瞄了她一眼,就看這個貪吃鬼要忍到什麽時候。


    “我……吃一個就好。”她終究還是投降了,蹲下來等花羽蒙再刺一顆給她。


    見她那麽快就臣服於美味,他笑著搖了搖頭,挑了一顆最肥的,用力一刺,插在竹簽上放到她嘴前。


    顏樂一開心,張大了嘴就一口咬下,可剛烤好的海螺燙口,顏樂的舌頭被這麽一燙,用手不停在嘴巴煽著。


    “燙……啊……”她張著嘴,口齒不清,急得跳腳,一手煽著嘴,一手拉扯著花羽蒙的袖子,向他求救。


    “哈!哈!”


    花羽蒙看她張嘴跳腳的樣子放聲大笑,眼看螺肉就要從她口中掉出來,他一把將她拉過,嘴湊了上去,舌探入她的嘴,將她嘴裏的螺肉挑了過來,嗬了幾口氣,才開始嚼著燙口的肉,幫她把肉給吃了。


    脫離了燙口海螺,顏樂將嘴角流出的口水擦乾淨,看他嚼著自己口中的螺肉,她臉有些羞。


    “你想燙死我啊!”


    “誰知道你那麽猴急,不吹氣就一口咬下,貪吃豬。”他借機又嘲笑了她一番。


    顏樂一時困窘得說不出話,委屈的低下頭。


    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花羽蒙又開始挑起螺。


    “幹嘛那麽可憐兮兮?又沒說不給你吃。”他又刺了一塊到她嘴前。


    顏樂的臉往另一邊撇過,頭低了下去,手指摳著地板,想到剛剛自己貪吃的模樣,她現在隻覺得好丟臉。


    花羽蒙真覺得現在的她可愛極了,竟為了這種事在發窘生氣,他將螺肉放在自己嘴前,吹涼了才放入口中。


    顏樂抬頭一看,他自己竟然吃了下去,心頭一陣失落。


    她又低下頭去,下巴隨即被他一手捧起,她想叫出聲,唇已被他吻住,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塊螺肉被他的舌尖推進口中,等她含住了螺肉,才離開她的紅唇。


    她含著螺肉愣著看他,原來他並沒有嚼,隻是幫她將螺肉吹涼了,再放入她口中,她低下頭慢慢嚼著,頓時麵紅耳赤。


    “甜嗎?”他低下頭問她,似乎意有所指。


    顏樂不敢抬起頭,聽見自己如擂鼓的心跳,知道現在臉已紅透了,更覺得他的話有些暗示,她不知道要回答些什麽,隻是繼續用手指無意義的摳著地。


    花化羽蒙似笑非笑的輕壓了一下她的後腦勺,他也不知道剛剛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舉動,隻是想這麽做,或許是她委屈的臉太過可憐,又或許隻是想看她羞窘的臉。


    顏樂發現自己無法繼續留在這裏,這種奇異的感覺,讓她有些無所適從,她沒說話就突然跑開。


    花羽蒙繼續烤著他的海螺,可不知怎麽的,就是烤不出比從她嘴裏接過的那顆更甜的海螺。


    跑到了船的另一頭,顏樂才發現這艘船怎麽這麽小,她真想再跑離他遠一點,她腦中不停回想那個畫麵,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他吻過,身子還被她摸光了一半,但今天的感覺卻很不一樣。


    他幫她吹涼海螺,又送進了她嘴裏,她分不清是海螺甜,還是他的嘴甜,她的心有一道暖流,流竄全身,這種感覺好像被疼惜著,讓心波動了起來,可是一想到花羽蒙嬉皮笑臉的模樣,她又開始懷疑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是不是又在整我啊?他最愛逗我了!”想到這裏,她又開始咒罵他,沒事就喜歡尋她開心。


    她一邊走,一邊踢著船舷。


    “我幹嘛那麽在意他啊?難不成我喜歡上他啦?”她猛然搖了搖頭,“不可能,他老愛看我出糗,我討厭死他了。”


    顏樂突然覺得腦子有些打結了,這感覺怎麽那麽複雜?


    “他是個無賴,又愛喝酒,又無所事事,又愛整我……”她不停的細數他的缺點,想證明自己是討厭他的,可越想,滿腦子越都是他的臉,“別想了、別想了!”她用力敲著自己的頭。


    胖丁捧著一個竹簍,東搖搖西晃晃的,一會兒往竹簍裏麵看,一會兒搔著頭,見迎麵而來的顏樂,正想喊住她,卻看她猛敲自己的頭。


    “沒有、沒有!”


    見她邊走邊念,胖丁疑惑的看著她自言自語。


    “副船長。”他輕聲喚著。


    “一點都沒有……”顏樂隻顧自言自語,毫無所覺的越過他。


    胖丁立刻跟上去,又叫了一次,但她仍沒反應。


    “副船長!”他索性扯開嗓門大喊。


    “我沒有!我沒有喜歡上他!”顏樂一嚇,立刻大聲脫口而出。


    “你喜歡誰啊?”胖丁嚇了一跳。


    顏樂一見他,立刻捂住嘴。


    胖丁抓著頭,望著一臉驚慌的她。


    “你叫那麽大聲幹嘛?”顏樂低罵了他一聲,轉頭見四下無人,鬆了口氣,應該沒人聽到。


    “我叫你好幾次了。”


    “你叫我幹嘛?”


    “我是想問你有沒看到海螺?就放在這簍子裏,我準備拿來當晚餐的。”


    一聽見海螺,顏樂神經又緊繃了。


    “沒有啦!沒事吃什麽海螺啊?”她朝胖丁喊了一聲,一把推開他就跑。


    胖丁愣在原地。


    “原來她討厭吃海螺啊!”


    不過這些海螺到底是跑到哪去了呢?胖丁捧著空竹簍,怎麽也想不出來。 》》》


    天色已黑。


    吃過了海螺,花羽蒙晚飯吃得沒什麽興致,其實讓他食欲不振的,還有另一個原因,原本桌的另一邊,應該有一張貪吃又吵鬧的嘴,可現在卻空無一人。


    才不過幾天,他就覺得自個兒吃飯有些怪。


    “她不吃嗎?”他隨口問了正端出菜的胖丁。


    “她說不餓。”胖丁立刻答腔。


    不餓?下午不是還一副貪吃鬼模樣?


    “我說了我沒炒海螺,可她還是不吃。”胖丁接著解釋。


    “什麽意思?”花羽蒙麵露疑問。


    “她討厭海螺啊!”


    花羽蒙一聽立刻懂了,原來是海螺惹的禍,看來她是覺得丟臉躲起來了,他立刻放聲笑了出來。


    看花羽蒙笑得樂不可支,胖丁搔了搔頭百般不解,不過話說回來,看到頭兒如此放聲大笑,可真是天大罕事啊!這海螺的力量還真大。


    花羽蒙草草吃了飯,到處沒看見她,便走回房間。


    “也不在這兒?”一見房間空無一人,這下正好,先搶回自己的床,他準備先躺先贏。


    他走近床邊,呈大字型往床上一倒。


    “啊!”


    突然一個尖銳叫聲,讓他立刻彈跳了起來。


    花羽蒙往床上一看,卷在牆邊的棉被竟會說話。


    “幹嘛壓我啊?”顏樂狠瞪了他。


    他愣了一下,見她全身裏在棉被裏,隻露出一顆頭,最欽佩的是,她還自己在外頭綁上繩子固定住,這是怎麽辦到的啊?


    “你幹嘛綁成這樣?”他噗哧笑了出來。


    “自我防衛!”她撇過頭去,今天的海螺事件她心情還沒平複過來,她決定要跟他保持距離,不讓他繼續要她,可她又不想讓出床,隻得這麽做。


    花羽蒙好笑的拉扯著繩子,這個女人腦袋是裝石頭嗎?


    “別碰我!”顏樂皺眉製止他。


    “這樣有什麽意義?相不相信我三兩下,就可以把你扒個精光。”花羽蒙嘲弄著她。


    “你不要亂來,男女授受不親。”


    “我們親過了啊!”他故意提醒她,手又慢慢的探進了棉被裏。


    “你要幹什……哈……哈……”她才想製止他,卻突然笑了出來。


    花羽蒙的手鑽進了棉被裏,探到她的胳肢窩搔著癢。


    “嗬……哈……哈……你停下來啊!”她嗬笑著,雙手被困在棉被裏,隻能不停蠕動著無處可躲。


    看她無力的笑著求饒,花羽蒙惡作劇的心又得到了滿足。


    顏樂突然覺得自己這招還挺笨的,竟幫他反綁住了自己。


    “別搔了……哈……快停啊……嗬……嗬……”見她痛苦的又哭又笑,淚都要飆出來了,他終於停了下來。


    “快幫我鬆開!”顏樂見他停手,立刻扭著身子,看來這招是沒用的,而且她已熱得難過死了。


    “你自己能綁成這樣,怎麽無法自個兒鬆綁?”花羽蒙還是沒幫她解開。


    “這又不是我綁的。”


    “什麽?”


    “我叫鐵傻幫我綁的。”


    “他上了這張床?”他口氣有些變了。


    “不上床怎麽幫我綁?”她覺得他在問廢話。


    “你讓其他男人上這張床?”花羽蒙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酸醋。


    “這船上又沒其他女人。”她仍一臉理所當然。


    “怎樣都不該讓男人進房。”他想像著一個男人在床上,幫她卷成這樣的時候,兩人有多麽靠近,他心中不知怎麽的,很不是滋味。


    “人家才不像你,愛毛手毛腳的。”她又朝他吐了吐舌。


    花羽蒙臉一沉,伸手將她一把抱起。


    “你幹嘛?放我下來!”


    他無視顏樂的抗議,抱起了她,走向一邊的躺椅,把她這尊“木乃伊”扔放到椅子上,然後轉身自個兒倒回床。


    “你把我搬過來幹嘛?”


    “這樣我就碰不著你啦!保證絕對安全。”


    “我會跌下去啊!”


    “反正你包著棉被不會痛的。”花羽蒙不顧她的叫喊,蓋上毯子睡了起來。


    “你快把我抬回去啊!”顏樂還是喊個不停。


    花羽蒙被她喊得睡不著覺,不停翻來覆去,她的尖叫聲仍未停歇,他索性走向躺椅,叉著腰看那一尊“木乃伊”。


    “看什麽看?還不把我抬回去。”


    本想幫她鬆綁,但看她仍刁鑽蠻橫,他心一橫,抬起了她往門外走去。


    “你要把我抬去哪啊?”


    “你大吵了!”他直直走向船舷邊的桅柱下。


    “你要幹嘛?”她有些驚恐他一連串的舉動。


    花羽蒙沒有理她,從地上拿了一捆繩子,就把她綁在桅柱上。


    “你幹嘛把我綁在這裏?”


    “反正你身上那麽大一包棉被,冷不死的,今晚你就睡在這兒。”


    顏樂瞪大眼,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竟敢這麽做。


    花羽蒙綁緊了她,轉身就走。


    “你不能這樣,要是我掉下去怎麽辦?”她頭一伸,看見黑漆漆的海水,這太危險了吧!“快把我放開!”


    不管她怎麽叫,花羽蒙就是沒轉頭,直走進了船艙,可他沒進房,就坐在門邊,他隻是想給她一點顏色瞧瞧,等她嚇夠了再把她抬回房。


    顏樂見他已不見人影,還是不放棄的吼叫,但眼淚已串串流下。


    “嗚……可——惡——花——羽——蒙——”她一邊啜泣,一邊喊他的名。


    門內的花羽蒙坐在地上吱吱笑著,就看她何時開口求饒。


    過了一會兒,甲板上靜悄悄的沒了聲音。


    “那麽快就累了?”他還是沒出去的打算,準備再等一會兒。


    過了許久,覺得嚇夠了,他才起身,一踏出門,他愣了一下,趕緊跑過去。


    不見了?本來綁在這裏的顏樂竟然消失了?他抓了懸在上頭的繩子。


    “斷了?”他臉一沉,趴在船舷往海麵看去。


    難道掉下去了嗎?他不太相信,桅柱離船舷還有一小段距離,怎麽可能掉下去,難道她自己鬆脫後,一個不注意跌下去了?可是這繩粗得很,而且他綁得很牢,再怎麽說她也不可能鬆脫。


    花羽蒙真的慌了,本想整整她,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顏樂——顏樂——你在哪?”他不停喊著。


    他開始後悔自己這麽對她,她雖是刁鑽了一點,但罪不至死啊!老實說,她也沒犯什麽錯,花羽蒙心已亂成一團。


    “傻子,你別嚇我啊!”他喃喃念著,轉頭朝旁邊船上的水手喊道:“有沒有人落海啊?”


    旁邊的人全將手放到耳邊,聽不見他說什麽,今夜風高浪大,要聽見鄰船的說話聲非常困難。


    看他們一臉茫然,花羽蒙放棄了,逕自在船上繞著。


    他發現自己的腳在顫抖,呼吸困難,滿腦子全是她的臉,雖有好幾次想在她大吼大叫時,將她扔下海,但這下她真的不見了,他心中竟感到如此難受。


    花羽蒙懊悔的蹲了下來,輕抖的手遮住了臉,他好後悔剛剛對她這麽做。


    突然,他聽見噗哧的笑聲,他抬起頭,望向身邊的酒桶。


    “噗哧!”又笑了一聲,他覺得這笑聲好熟悉。


    他站起身,走向發出笑聲的酒桶,用力一踹。


    顏樂裏著棉被,蹲在牆邊捂著嘴偷笑,一見到他立刻停了下來,怔怔的抬頭望著他,旁邊有個黑影慢慢移動,看似想開溜。


    花羽蒙一個跨腳,踩上了牆,阻止那黑影的去路。


    “頭兒饒了我啊!我什麽都不知道。”一轉過身,胖丁趕緊求饒。


    “是你割斷了繩子?”他冷冷的看著嚇出一身汗的胖丁。


    “是……”他怯懦的回答,身上那誇張的汗,恐怕能讓他著實瘦一圈了。


    “是我叫他救我的。”顏樂提起下巴。


    “我聽到叫聲就……就跑出來……”胖丁說著竟哭了出來,可以想見花羽蒙在他們心中的分量,就算現在一身潦倒落魄,威猛的程度仍絲毫末減。


    “好了,滾吧!”


    胖丁一刻也不敢多待,連滾帶爬的跑開。


    花羽蒙轉頭看顏樂,本來有些怒,但這個結局比起落海,他還真的鬆了口氣,他蹲下來,冷冷的看著她。


    原本還因他的驚慌而竊笑的顏樂,看著他凶狠的眼神,好似又感受到他的威脅,突然又驚恐了起來。


    她的臉突然有了無助的神情,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一時間,她的頭埋入弓起的膝間,開始啜泣了起來。


    頓時,花羽蒙不舍了,他的眼神立刻軟化,他無法分析自己的情緒,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愧疚和酸楚,看來她是真的嚇壞了。


    他手摸上她的肩,卻不知道要怎麽安撫她,她用力甩了下肩,仍細細啜泣著,肩膀不斷顫抖。


    花羽蒙張開雙手環住了她。


    身子傳來花羽蒙的體溫,顏樂的心又漾起了波動,明明是對他氣憤不已,心卻又感到一絲溫暖,為何他老愛耍人,又要出現這種讓人心慌意亂的舉動?


    她哭得更厲害了。


    緊擁著身前顫抖的身子,花羽蒙滿是憐惜和沮喪,剛剛他真以為她遭遇不測,心竟揪得痛,怎麽會那麽痛苦、失落呢?


    他對她的在乎,原來遠超過自己的想像,他極力強迫自己否認這份情感,卻無法從中抽離,他的臉滿是懊喪。


    顏樂還是抽噎個不停。


    花羽蒙一把將她橫抱起走向船艙,一進房,他將她輕輕放在床上,蓋上了毯子,見她肩膀還是抖個不停,他也躺上了床,一手撐住頭,一手輕拍他的肩,哄著她入睡。


    微弱的啜泣聲已漸漸停息,但她緊閉的眼角還有著殘存淚珠,花羽蒙靜靜的望著她的臉,早已因她而蕩起漣漪的心湖,似乎開始澎湃了起來,他無法莫視她為自己帶來的悸動,緩緩湊近她的臉,用嘴替她舔去眼角的淚……


    感覺身下的美人兒還在輕輕抽搐著,他吻著她滲出汗水的額頭,輕撫她因高潮而嫣紅的臉龐,她的呼吸仍急促,酥乳上下起伏。


    “樂樂,舒服嗎?”花羽蒙還微微喘著,聲音依然輕柔。


    “嗯……舒服……”她呼吸仍未平穩,緩緩的吐出兩個字。


    他輕笑著緊緊擁著妃,閉上了眼,享受激愛後的溫存。


    顏樂貼近他寬敞的胸膛,聽見他鼓動的心跳,一股莫名的悸動,突然湧了上來。


    他剛剛要了自已的身子時,那種輕柔的對待,讓她的第一次是那麽美好,看著他的睡臉,是那麽的性感,她不自覺的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臉。


    她的心因這個男人而怦跳不已,對他的感情就快溢出了。


    顏樂的細指慢慢滑下,在他的胸膛畫圈圈,慢慢畫到接近腋下的地方,那裏有一條深深長長的疤痕,呈深紅色,她的指尖撫著這傷疤,無法想像那一刀有多麽的痛,心頭泛起濃濃的不舍。


    顏樂想起鐵傻曾訴說他的那些過去,或許在他心底,還有更多無數的傷,是外表看不見的。


    “很恐怖嗎?”花羽蒙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望著看入神的她。


    顏樂抬起頭用力的搖了搖,給他一個甜甜的笑。


    他輕撫著她的頭,眼底盡是似水柔情,起身拿了塊布,將剛剛噴在她小腹上的白液擦拭乾淨。


    顏樂的眼仍望著他那道疤,花羽蒙發現了她的目光,拿起一旁的衣物想穿上。


    看穿了他的躲避,顏樂一把抱住他赤裸的胸膛,吻著他的疤,用細舌柔柔的親舔,像要幫他拭去傷痛一般。


    花羽蒙的心用力震了一下,身子不自覺的顫抖,他被她的疼惜撼動了。


    “我幫你舔傷口,你就再也不會痛了。”她憐惜的望著他。


    他無言,一把抱緊她,內心澎湃洶湧,吻上了她的唇,兩人緩緩的倒在床褥上。


    性欲的味道,再次充滿了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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