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睜開眼,顏樂全身立刻傳來一陣酸疼,她勉強伸了個懶腰,坐起身揉了揉肩,昨晚一夜激情,兩人幾乎徹夜未眠,纏綿到天亮。


    轉頭看花羽蒙早已不在床上,她撫著自己赤裸裸的身軀,嘴角漾散出一股柔媚的笑。


    她穿起衣裳走下床,走到鏡前準備梳頭,才一坐下。


    “咦?”她驚疑出聲。


    這桌上怎麽放了兩個紫蝶貝,昨天不是都收好了嗎?她拿起桌上的紫蝶貝看了看,翻過背麵,她睜大了眼。


    “這是……”


    紫蝶貝後麵用融臘黏了根細發夾,這兩個紫蝶貝,已經變成了美麗的發飾,她驚喜的看著,趕緊將頭發像昨天那樣卷成兩個發包,追不及待的把紫蝶貝夾在兩團小發卷上頭。


    顏樂看著鏡中的紫蝶貝,就像兩隻蝴蝶停在她頭上,她開心的起身轉著圈。


    “哇!這樣就不會掉了。”


    她開心的轉啊轉,轉了幾圈後,突然停了下來。


    “這是小花黏上發夾的嗎?”


    是啊!不是他還有誰?她不禁羞紅了臉,靦腆的笑,明明就覺得人家很可愛,昨天還笑人家呆,她嗬嗬的笑著跑出了房。


    不用找也知道他會在哪,顏樂直直跑向船首,果然看見躺在酒桶上曬太陽的花羽蒙,她摸了摸頭上的紫蝶貝,很好,沒有掉下來。


    她站在他前麵,低頭笑著香他。


    感覺上方陽光被遮蔽,花羽蒙睜開了眼,看見一張笑咯咯的臉俯頭看著他,頭上的兩片紫蝶貝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你遮住我的陽光了。”


    “這是你幫我黏上發夾的嗎?”顏樂靦腆的笑著問。


    看她害羞又開心的表情,他嘴角一揚。


    “什麽東西?我不知道?”


    “你少來,不是你還有誰?”她坐了下來。


    他沒回答,閉著眼笑。


    “謝謝你。”她小聲的說,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跟他客氣竟覺得別扭。


    “什麽?”花羽蒙似乎對她細小的聲音不是很滿意。


    “我說謝謝你!”她提高了音量。


    “還是聽不到。”他仍閉著眼。


    這次她沒再開口。


    花羽蒙才睜開眼,她的唇已覆上了他的嘴,給他輕輕的一吻。


    “聽到沒?”她笑著再問一次。


    “好清楚啊!”他發出爽朗的笑,捏著她笑嘻嘻的臉,“開心成這樣,你還真好擺平。”他的聲音透出了一絲溫柔。


    顏樂趴在他寬大的胸膛,臉不停的鑽啊鑽,搔得他癢極了,摸著她的頭放聲笑。


    他低下頭看著她,她的一媚一笑都讓人想要疼愛,昨夜一晚要了她四次,直到最後一次,她已幾近昏厥才放過她,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對她有這麽強烈的欲望,不止是生理上的欲念,昨晚對她的愛憐甚至深入了內心,他一直以為心中再也不會有任何在乎,卻在她身上出現了深深的悸動。


    即使盡力想說服自己否認,但這幾天,心裏確實因她而甜蜜,因她而酸楚,再經過昨日內心的撼動,花羽蒙發現自己的情感,已潰堤而出了。


    但她太純潔了,純潔到讓他有些害怕,若她知道了他的過去,又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如此天真爛漫的你,為何要出現在我黑幕籠罩的世界?”花羽蒙的語氣中有著淡淡的悲傷。


    “你說什麽?”聽見他的聲音,顏樂抬起了頭。


    “我說你很可愛。”他笑著說。


    “這我知道啊!”她笑得好甜,經過了昨夜激情的翻雲霧雨,藏在心中的情感早已藏不住了,她清楚她是喜歡他的,而且好喜歡、好喜歡。


    遠遠看見兩人親昵的打鬧著,一旁的飛子一幹人。全笑傻了臉,從前的花羽蒙總是獨自喝酒消沉,沒人敢惹他,但自從顏樂出現和他拌嘴後,他整個人精神多了,雖然還是一樣不務正業,但整天嬉皮笑臉的,總覺得他心情很好。


    所有人都已擦亮了照子,等著看兩人的後續發展,雖不知是什麽時候起了愛的變化,但兩人現在看起來,可恩愛得羨煞旁人,這段感情成不成調,是目前最熱門的話題。


    “我說咱船要準備辦喜事了。”飛子點了點頭。


    “頭兒要娶媳婦啦?”胖丁驚叫出聲。


    “純屬臆測。”飛子又點了點頭。


    “切!”所有人手一揮,撇了一聲。


    一群人看得入迷,沒人發現出現在一旁的身影。


    冷漠深黑的一雙瞳孔中,映出眼前兩人親昵的身影,那冷豔美麗的臉龐,表情有些驚訝。


    “雪靈?”發現有目光往這兒投來,花羽蒙朝顏樂身後看去。


    雪靈?顏樂轉身,一個美麗的女人站在身後。


    “看來你活得挺好的。”雪靈的言語中,讓人聽不出情緒。


    “大駕光臨有何要事?”花羽蒙斂起了笑容,臉上又露出往常的慵懶,起身往屋內走去。


    雪靈跟在他身後,經過顏樂身邊,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表情。


    顏樂明顯感覺到她的冷漠,她提腳準備跟上去。


    “你今天不是要洗甲板嗎?”花羽蒙轉頭吩咐了一聲。


    顏樂一愣,什麽啊!擺明了不讓她跟。


    “洗!”她語畢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轉頭看著兩人進屋,見一邊看戲的人,她趕緊跑過去探聽。


    見她朝這兒跑來,所有人立刻鳥獸散,開始裝忙,誰都知道她想問什麽,對頭兒的事還是別太多嘴的好。


    “這女人是誰啊?”她一把抓住跑在最後頭的鐵傻。


    “你說海娘娘啊!”鐵傻急著要走,昨天被頭兒撞著,還好沒被聽到什麽,可被頭兒一嚇,他不想再多說話了。


    “海娘娘?”顏樂皺起居,這又是什麽東西啊?職位比副船長還高嗎?


    “是啊!這雪靈姑娘大家都叫她海娘娘。”


    “她從哪冒出來的啊?”


    “海娘娘平時待在楚海十一號上頭。”


    “不是說女人不能上船嗎?”


    “海娘娘不一樣,她地位可高了,龍嘯盟的大小事她都能管啊!”


    “那她來幹嘛?”


    “這我們管不著,這是他們的私密事。”


    “什麽私密事?”


    “哎呀!我不知道啦!”鐵傻急著要走。


    “你別裝蒜,全給我說出來。”顏樂這下也急了,到底是什麽私密事,吞吞吐吐的?


    “這他們之間的事我可真不知道,反正大概就那回事嘛!”


    “哪回事?”顏樂不耐煩的加大了音量,講得不清不楚的,真讓人想一拳揍下去。


    “不就男女那回事嘛!”鐵傻無辜的臉像在求饒,怎麽那麽倒楣?老被她逼問。


    “他們是哪種關係?”顏樂皺了眉,花羽蒙這個花心大蘿卜,她心裏很不是味道。


    “不過那是過去式了,你別往心裏去啊!我先走一步。”鐵傻說完跋腿就跑,要是再被頭兒撞見,他可真會被拔舌頭。


    顏樂愣在原地,怎麽自己從沒聽他說過?她突然鼻頭一酸,心像被揪住一樣痛。 》》》


    “打哪來的?”雪靈語氣冰冷。


    “誰?”花羽蒙腿盤在椅上,搔著下巴。


    “那頭上係著可笑貝殼的女人。”雪靈見他仍這副模樣,歎了口氣。


    “打撈到的。”他隨意回答。


    “瞎話!”雪靈瞪著他,細眉蹙了一下。


    花羽蒙大笑兩聲。


    “不想笑就別笑,成天裝瘋賣傻看了就有氣!”


    “抱歉,勞駕你大老遠跑來這兒生氣啊!”他仍是一臉滿不在乎,似乎對她的嘮叨已習以為常。


    雪靈仍一臉美豔沉著,再多的情緒在她臉上,都隻是微微牽動的線條。


    “你的女人?”


    花羽蒙沒回答。


    不見他回答,雪靈早已心知肚明,剛剛那一幕,她看得出他對顏樂是特別的,那丫頭竟讓花羽蒙露出了她沒見過的笑容,從當年的滿腹仇恨,到現在的落魄荒唐,她總是看見他強烈壓抑的情緒,從沒看過剛剛那種爽朗真誠的笑。


    “沒聞到你身上的酒氣,似乎精神多了。”她稍轉了個話題,發現他身上些許的轉變。


    “老樣子。”他隨意附和。


    酒氣是有,隻是今天還沒出現,自從被樂樂強迫戒酒一天一壺,酒桶就由樂樂控管著,他是想將這珍貴的一壺留到晚上再喝。


    “別老讓人擔心。”


    “先想想你自己吧!明明就不是這樣的人,裝什麽凶悍。”他收起了漫不經心、似笑非笑的臉。


    “你以為這些都是誰害的?你什麽時候才能開始重新領軍?”


    “你率領得挺好的啊!咱們龍嘯盟現在可是讓人歌頌的俠盜呢!”


    “憑我怎麽可能帶領龍嘯盟?他們效忠的是你,所有人仍期待著心中的海王能重新振作。”


    “與我無關。”花羽蒙的臉有些嚴肅,明顯對這個話題感到煩躁。


    “你成天醉生夢死,到底是為了什麽而活?”


    “那你呢?是為了誰而戴上冷酷的麵具,開始指揮大軍衝鋒陷陣?”


    “沒為了誰。”


    “是嗎?那上次隊伍進入汴港海域,是怎麽回事?那應該不在航線內吧?


    “是走錯了航線?還是想見誰一麵?”他無情的逼問著。


    雪靈的肩顫動了一下,似乎被看穿了心思,沉靜了一會兒,才又開口。


    “你還不能原諒他嗎?”她口氣憂鬱。


    花羽蒙沒答腔。


    “你到底在恨什麽?當年他和你為了複仇,為龍嘯盟殺出了一條血路,他一直跟你同生共死,你們的目標是殺了汴呂王,不也達成了嗎?”她的語氣越來越激動。


    “他的離去不是背叛,他一直當你是兄弟,當年你已被仇恨逼得失去理智,他是想救你啊!他不希望繼續血殺,但你卻不願意收手,目標達成了就不該再濫殺無辜,該從仇恨的禁錮中走出來了。


    “其實這些年來,你恨的是你自己,終於複仇後卻得不到快樂,達成目標後兄弟卻離去,頓時你不知道下一步該往何處去,你不知道什麽才是對的,而開始暴自棄。”雪靈一口氣直往他心底批去。


    “你不恨我嗎?是我拆散了你們倆。”花羽蒙打斷了她的質問反問。


    “從沒有誰能夠拆散誰,我知道你刺了他一刀,丟到孤島後,又成全了他偷偷將他送回汴港,但我並沒有跟著他走,其實我知道你一定會讓我走,是我自己意氣用事,我氣他沒開口帶我一起走。”


    她停了一會兒,歎了口氣。


    “都該結束了,別再逃避,你逃得夠久了。”


    花羽蒙掏了掏耳,表示不想再聽下去。


    “我說到這兒了,再說也是白搭,剛剛的話你自個兒想想吧!”語畢,雪靈轉身走出門。


    這些話花羽蒙已聽到耳都長繭了,他沒細聽她的話,眼光停在窗上,兩個發亮的紫蝶貝在窗台外左右晃動。


    “躲那麽久,腿不酸啊?”他搖了搖頭,躲也不會躲好一點,腦袋都露出來了。


    “啊?”顏樂緩緩從窗外探出頭,原來早就被發現了。


    她瞪了他一眼,腿是酸了,可是什麽話也沒聽見。


    “風流鬼!”她朝窗內罵了一聲,轉身就走。


    他愣了一下,跟到屋外。


    突然,砰的一聲。


    “哈!哈!哈!”花羽蒙走出門,往地上一看,顏樂臉朝下趴在地上,他放聲狂笑,她竟然跌了個狗吃屎。


    “是誰在這兒亂丟東西啊?”她抬頭朝他瞪了一眼,糗得立刻破口大罵。


    “是你自個兒走路不長眼。”看她又羞又氣,花羽蒙抱著肚子笑不停。


    已走出門的雪靈,看見她滑稽的模樣,臉輕微抽搐,看得出正努力憋著笑,卻故作若無其事。


    顏樂一見她,趕緊從地上爬起,竟然在情敵麵前丟臉,真是滅自己威風。


    “海娘娘大駕光臨,招待不周,請您見諒。”拍了拍衣裳,她恭敬的向雪靈問候,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雪靈見她的裝模作樣暗自好笑。


    “這麽熱鬧啊!”一道爽朗的笑聲從右方傳來。


    顏樂一轉頭,一個麵貌清秀的男人,手煽著拚扇往這邊走來。


    走近了三人,扈千瑜目光直落在顏樂身上。


    “在下扈千瑜,想必這位就是鄱海十七號上,鼎鼎大名的副船長了。”他笑著對她說。


    他所謂的鼎鼎大名可是其來有自,自從骷髏花海旗升上後,鄱海十七號的事就被人津津樂道,傳言海王帶了個女人當副船長,把鄱海十七號搞得天翻地覆,這等奇聞他早就想來一探究竟。


    鼎鼎大名?顏樂聽見他的讚美,立刻笑開了臉,想不到自己早已聲名遠播,雖然剛剛臉丟大了,不過跌倒這事他應該沒看到,不會傳出去的。


    “那不是讚美,你會錯意了。”看見她得意的臉,花羽蒙恥笑著。


    “閉嘴!風流鬼。”


    風流鬼?雪靈和扈千瑜忍住笑,看了花羽蒙一眼。


    “我哪裏風流了?”花羽蒙皺了眉,從剛剛她就開始做這種莫名的指控。


    “你自己心知肚明。”她氣極了他的尋花問柳,而她竟完全不知情。


    “你每晚都擠在我床上睡,我哪有時間風流?”


    顏樂一聽,立即紅暈生頰,踹了他一腳。


    “痛耶!”花羽蒙閉了隻眼朝她吼,這本來就是事實,有什麽好害臊的?顏樂嘴裏咒罵著他,竟敢大刺刺的就把這種事說出來。


    扈千瑜笑著欣賞兩人打情罵俏,海王還真讓這小妮子爬到他頭頂上了,看來他還挺寵她的,這對現在的他來說,或許是件好事,但不知為什麽,他一見到顏樂就有奇怪的感覺,總覺得似曾相識,他直盯著顏樂的臉。


    “我先走一步。”雪靈說完話,往繩橋走去。


    顏樂看著她的背影,心中一陣悶,雪靈打從剛剛就沒搭理她的話,雖然兩人是情敵,可她未免也太冷酷了吧!小花怎麽會喜歡上她?她轉身對花羽蒙瞪了一眼,轉身就走。


    花羽蒙聳了肩,走進屋內。


    “你不是忙得很?該不會特地來找我閑話家常吧!”他問著扈千瑜。


    “可以這麽說,順便來看看傳言中的副船長。”扈千瑜緊跟在他身後回話。


    “我就知道。”


    雪靈大概也是相同目的吧!早知道樂樂會引起大家注意,他就不準那麵旗升上去了。


    扈千瑜有著道人的交際手腕,跟各國海防擁有良好關係,龍嘯盟就由他和官員協商,互定條約,從龍嘯盟成立以來,他就一直擔任輔佐海王的職務,隻是現在的花羽蒙已完全不管事,所以他輔佐的是暫管龍嘯盟的雪靈。


    坐上了椅,花羽蒙突然盯著他的手看。


    “沒帶酒來?”


    “酒不是你的隨身物品嗎?怎麽問起我來了?”扈千瑜借機調侃,不過沒見他手握酒壺,還真是奇怪。


    “下次要來就帶壺酒。”他不理會他的調侃,這樂樂死捍衛著酒桶,多一滴也不給他喝,看來隻有靠外援。


    “不準帶!”不知何時,顏樂出現在門口,手中還握了壺酒。


    看見她手上的酒,花羽蒙睜大了眼,看來她還挺識趣的。


    “扈公子喝點酒。”她有禮貌的招呼客人,在桌上擺了兩隻杯子。見也有自己一份,花羽蒙滿意的點點頭。


    “下次你沒事就往我這兒跑,我可多喝一點。”他開心的對扈千瑜說,一天一壺遲早會憋出病,原來有客人上門就有酒喝。


    “哪有多喝?這壺酒是你今天的份。”顏樂看穿了他的心思。


    “什麽?可這壺酒分兩個人喝耶!”算來自己也不過喝了二分之一,他大聲抗議。


    “來者是客,你怎麽這麽小氣啊!”


    花羽蒙悶哼了一聲,朝扈千瑜瞪了一眼。


    “你沒事就別來,來了就快滾。”


    扈千瑜這回放聲笑了,原來這小子被迫戒酒,這小妮子還真有本事。


    “還不走啊?”花羽蒙又瞪了一眼扈千瑜,悶哼著舉起酒杯一口喝光。


    “你也真小氣,我還沒喝呢!”扈千瑜苦著臉,舉起的酒杯懸在半空中,喝他的份就氣成這樣,活像個三歲小孩。


    花羽蒙是真的生悶氣,但可不是為了酒,他早注意到,打從扈千瑜見了顏樂,眼睛就一直停在她身上,尤其是剛剛倒酒時,扈千瑜的眼神更是對她窮追不舍,看得他打從心底不舒服。


    “既然已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意思多待,我這就告辭了。”


    “走!走!走!”話才說完,花羽蒙一個伸手,將扈千瑜的酒杯搶回來喝光。


    “那麽快就走?還有酒呢!”顏樂急著問。


    “看來我下回再來時,可得先打聽他當日份的酒喝完了沒,省得人家生氣。”扈千瑜打趣的笑,隨即站起身,大笑兩聲搖著頭走出門。


    “你真的很小氣耶!”顏樂將他送出門,轉過頭低罵花羽蒙。


    “我就是不想和別人分享。”他指的可不是酒。


    顏樂沒說話,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鼓起腮幫子,盯著他的臉。


    她的反應讓花羽蒙不解,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小臉蛋。


    “怎麽氣嘟嘟的啊?”


    “你沒話要跟我說嗎?”她睜大杏圓雙眼瞪著他。


    “說什麽?”“那個女人是誰啊?我怎麽從沒聽你說過。”


    花羽蒙扁著嘴笑,原來她是在吃醋啊!


    “你一個小肚子吃那麽大的醋。”他走到她身後,手一攬,從後麵撫住她的小腹。


    被這一撫,她身子突然一僵。


    “我哪有吃醋?臭美!你手放規矩一點。”她板開他的手,心頭卻卜通卜通的跳,激情過後,她對他的觸碰特別敏感。


    “這船上我就是規矩。”


    “霸道!”“怎麽那麽害羞?”花羽蒙嘲笑著她,她的嬌羞讓他愛不釋手,摟著她輕撫細啄。


    “我哪有?”她窘得有些手足無措。


    “少來,你明明就很喜歡我。”花羽蒙很滿意她害羞驚慌的表情,繼續糗她。


    顏樂的臉頰抹上嫣紅,咬著紅唇,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羞得低下頭無語。


    她羞澀嬌媚的動人模樣讓花羽蒙一怔,原以為她又會凶狠的反駁,早已準備好要跟她拌嘴,她卻順從的默認,這樣子更讓他心動不己。見感情又泄了底,顏樂捶著他的胸,想逃離他的懷抱。


    “想逃去哪啊?”


    “誰教你不肯說?”


    “你想知道什麽?”花羽蒙皺著眉。


    “在你心裏我和她哪個重要?”


    “這無法比較。”他真不懂女人,問這些問題到底意義何在。


    這回答讓她的心好刺痛,自己都已表明心意了,在他心中她卻不是唯一,她用力扳開他的手。


    “你心裏頭的我,到底是在什麽樣的位置?”她說著,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你到底怎麽了?”見她淚流成河,花羽蒙有些心慌,他真搞不懂女人的心思。“你老愛逗我,我明明很討厭你的,但事實上確又不是這樣,你忽遠忽近、忽冷忽熱,我真的好討厭這樣,我是那麽的在乎你、喜歡你……顏樂邊哭,邊將心底的感情全傾吐了出來。


    花羽蒙沒想到她會如此坦白,心重重的撼動了,他一把將她摟得更緊。


    “傻瓜,你的小腦袋想得可真多啊!”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當然喜歡,好喜歡啊!”他溫柔的吻了她的額頭。


    “那雪靈……”


    “那不一樣。”他立刻岔了她的話,拉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左邊胸膛,“在這裏的是你。”他的聲音很輕柔。


    從手心傳來他的心跳,顏樂將臉靠了上去,滿意的笑了。》》》


    那日在鄱海十七號看見顏樂,雪靈腦海就揮不去她的臉,為什麽當時一對上她的眼,就有種莫名的複雜感覺?


    她走到甲板,望著暗藍海麵,想起了另一個人,這麽多年來,她從沒忘記過心中的那張臉,她美豔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悲傷,三年了,在她心中不知已累積了多少思念,她回憶著他那雙深邃的眼,想到這兒,她突然停住了,又想起顏樂,慢慢的,她將兩人的眼神重疊在一起,時間全身僵直,臉色慘白“我想起來了……那雙眼……”她的身子顫抖,難怪當她看見顏樂時,心中會有那麽大的莫名的波動。


    她再也無法多加思考,腦中一片混亂,看著眼前好不容易平靜的海麵,隻怕一陣狂風驟雨,又要掀起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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