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擔心陳世君,但他麵對危機應該能及時做出正確的判斷,畢竟陳世君是特種作戰旅大隊長,能混到他這個份上,自身實力在我們這群人當中應該是最厲害的。


    古墓的入口在一座山峰的北麵,我不知道韓賢之用啥法子找到的,我還以為隻要是古墓,那就得挖地三尺呢。礦燈和戰術手電的光照進洞口,光線好像射進深淵,被無盡的黑暗吞噬,眼前的視線隻有一米多,後衛隊點燃煤油火把,像一條盤旋而入的火龍。


    我前腳剛踏進山洞,一股子寒意撲麵而來,我冷不丁的抖抖身子,心想這座高山的北麵常年不見陽光,確實陰寒蝕骨,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踩著腳下平坦的山石,跟在陳世君的小隊後邊,一路向前走了十來分鍾。


    這一路沒啥大驚小怪的事,唯一的就是踩了滿腳的屎,那味兒聞著就胃裏翻騰,也不知道是啥動物拉的,真惡心。


    我看向陳憶華,她雖然是個女人,但此刻的表現讓我很意外,她默默的跟著隊伍的步伐,臉上一點異樣都沒有,我看她堅持的住,心底也就放心了,繼續走了二三十米,周圍環境突地變了樣,眼前有一道拱門,而在拱門的兩邊有兩根石柱,石柱上蹲了兩個奇形怪狀的石像,像某個野獸,有點獅身人麵像的意思,但我從沒見過雕刻的野獸,我暗自尋思應該是古時候的動物吧,現在可能已經滅絕了。


    韓賢之盯著石像看了很久,嘴巴張了張卻沒發出聲音,估計他是拿不準,不敢亂說,我再一看拱門上方,有兩個龍飛鳳舞的字,但仔細一瞅吧,又像是雕刻的壁畫,反正我看半天都沒看懂。


    我問林老說:“那是刻的是啥啊?”


    林老瞪瞪眼,默默搖頭,韓賢之突然說:“福地,洞天。”


    我一聽韓賢之說出四個字,頓時有些佩服他,能從兩張圖畫一樣的文字裏看出四個字,確實有過人之處,不過他滿臉嚴肅的樣,也不像是唬我。


    韓老頭接著說:“石柱上兩個石像,右邊的是蜚廉神獸,鳥頭鹿身,傳說是秦人的先祖,左邊的是禍鬥,長相像狗,是厭火國的食火獸,口能噴火,是火神的隨從。”


    林老聽完韓賢之的解釋,他止不住的點頭,老臉有些羞愧,更多的是一種敬佩的神色,他說:“老哥真是見多識廣,這兩種神獸我曾在山海經裏見過描述,但雕刻在石柱上的野獸,與山海經裏所描寫的略有不同,但也有七八分相似,韓老哥能認出來,實在是令老夫佩服。”


    “山海經乃是後人所著,就像曆史記事一樣,又不是親眼所見,哪能紀實?”韓賢之說。


    我尋思有點道理,頓時對韓賢之多了一份尊敬,畢竟他知道林老都不清楚的事情,這份高深的學問就值得我學習,我問他說:“韓爺,一般墓葬不都會開門見山的注上某某公之墓,而這拱門上卻是‘洞天福地’,這是啥意思啊?”


    韓賢之沒有回答我,而是說:“我暫時不清楚,不過這兩尊石獸雕像,讓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我頭一次下墓,根本就不懂,招魂驅鬼是我拿手的活,但看門神獸之類的東西,我就不明白了,韓賢之一招手,說:“進門。”


    陳世君打頭,一腳跨進拱門,大家夥一看他沒事,也就跟著進,眼前是一片空曠的廣場,四周有很多坑,像是人一屁股坐在沙灘上,而在廣場中央有一個高達一米的石台,陳世君用戰術手電一照,我看見石台上有很多銘文一樣的烙印。


    “韓老哥,您學問博大精深,那些個銘文字……”林老一副虛心好學的樣子。


    韓賢之看了一會,他皺皺眉,眼神飄向我,說:“國強,這就得看你的了。”


    我一聽就懵了,通用的簡體字我都認不全呢,你他娘的讓我念叨石台上像蚯蚓一樣橫七豎八的銘文,這不是故意讓我在馬仔麵前難看嗎?


    我沒好氣的說:“我小學文化,認不得。”


    韓賢之衝我搖頭,說:“你仔細看看,那些像不像符文口訣?”


    我一聽他這話,再仔細一瞅石台邊上的“蚯蚓文字”,腦子裏照的銘文依樣畫葫蘆,忽的下我有種被電流擊中的感覺,更加疑惑的盯著石台,陳憶華此刻跟我一樣,睜著水靈的杏眼,說:“國強,那真的是道法口訣。”


    陳憶華估摸跟我一樣將銘文的模樣在腦中想象出來,我問她有感受什麽力量沒有?陳憶華輕輕點頭,說:“有,不過我道行淺,隻能強行記住三個銘文,我就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排斥。”


    我剛才也隻是勉強記住七個銘文,陳憶華能記住三個是很不錯的,然而石台周圍的刻畫的銘文少說也有百來個,我暗想這到底是什麽樣的道法口訣,我跟陳憶華連臨摹它的資格都沒有,我對韓賢之說:“韓爺,確實是一道法訣,但我不認識。”


    韓賢之聽見陳憶華說的話,他打量了我兩眼,臉上的猜疑的神色鬆懈了些,自言自語似的輕聲喃喃:“這樣嗎?難道這裏是講學授課的地方?”


    他聲音很輕,但我卻聽見了,韓賢之的意思是這一片空曠的場地是道場,我朝四周看了看,心想地麵上那些屁股坑,難道是道門弟子長年累月坐出來的?再一想外邊拱門上的四個字,我不禁吸了口冷氣,這座三龍聚首的帝王墓是建在一座道觀上?


    我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我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陳憶華一臉凝重,說:“不能吧?聞所未聞,如果真如你說的,那葬在這裏的那名帝王有什麽用意?而且這一片道場,也應該被重建,或者改成其他墓室啊!”


    這一點,我也沒想明白,正想問韓賢之的看法,也不知道他啥時候走到了石台邊上,刻印的銘文我連在腦中臨摹的資格都沒有,以韓賢之的道法根基估摸比陳憶華強不了多少,這時候他突然大叫一聲,說:“國強,你來看這裏。”


    我連忙跑過去,發現石台上有兩隻栩栩如生的白玉龜雕,體積比正常的烏龜大一倍,石龜背部中間有五塊甲,左右各分四塊,石台上還有一長兩短的橫線,隨之逐漸演化成一幅八卦圖的模樣。


    “這是八卦台?”我心裏這麽想的時候,擱邊上的林老忽然扯扯我,說:“國強,你聽過淮陽城畫卦台嗎?”


    林老滿臉激動,我搖搖頭說不知道,林老連忙給我解釋,說:“淮陽古稱宛丘,是太昊伏羲氏建都之地,這座石台上的布局跟古伏羲氏畫八卦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過淮陽那裏的畫卦台已經被破壞,我曾經參加過修複工作,但奈何各種外在因素影響,那座畫卦台已經蕩然無存,逐漸被人遺忘。”


    我認真聽林老說完,心底暗暗揣摩,八卦台上的長橫線表示“陽”,兩條短線為“陰”,進而組合圖畫出的乾、坤、兌、巽、震、坎、離、艮八卦圖,一轉一動,陰陽消長,變化無窮,而且雕刻的白龜,背中間的五塊龜甲意為五行,左右四塊總共八塊,意為八卦,左右龜甲連上背部上下兩塊一共十塊,意思為十天幹……


    我這一尋思,白龜身上的龜甲還能推出二十四節氣、十二地支、六十四卦,這些數字全都與陰陽八卦完全一模一樣。


    林老依舊處於震驚的狀態,不過現在我們的手機全都沒電了,沒辦法拍照記錄,林老隻能用筆紙簡單的畫下來,我這時候想這是伏羲畫卦台,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坐古墓裏,難道埋葬在這古墓裏的帝王是修道的人?


    在墓室中看見的第二樣東西就是畫卦台,這讓我們心裏有很多猜測,比如這難道是伏羲的墓葬?或者某個帝王出於某種目的,尋到道家高人指點,在墓葬中用了高深的道法等等,然而我在想問題的時候,韓賢之卻讓眾人繼續出發,朝墓道更深處走去。


    我自然得跟著走,陳憶華突然走到我邊上,像是問我又像是提醒我,她說:“國強,拱門那兒的兩座神獸雕像,我總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這裏可能就是一處研法的道場。”


    “你意思是這不是古墓?”我問。


    陳憶華搖搖頭,說:“我說不準,不過這裏實在不像是古墓,尤其是拱門上‘福地洞天’四個字,怎麽看都像是某某前輩的道場。”


    我心底一想,有點像陳憶華說的那個意思,這個猜測咱倆全都放在心底,沒對外人說。


    繞過畫卦台,我們走了一條狹窄的小道,大概兩根煙的功夫,走在前麵的陳世君突然扯著嗓子一吆喝,跟著幾個馬仔呼啦啦的往後退,喊道:“妖怪,有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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