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薑公主走了!


    狠狠的拂袖離開了!


    連帶著一柄帶走了那早已沒了聲息的婢女。


    有了方才這讓人措手不及的一幕,在場的人也都紛紛沒了吃喝的興致,每個人的麵上不是震驚就是驚恐,甚至還有的女眷已經嚇得渾身顫抖了,盡管已然清理幹淨,但是那鮮血肆意的場景卻依舊讓人膽戰心驚。


    這南薑公主來到北楚不過短短數日,能熟知其性情的人自然也是寥寥無幾,況且這麽些時日以來也從未聽聞半點有關她的傳聞,如今突然出了這麽一遭,當真是讓在場的人大跌眼鏡,先前還對其有幾分好感的人見此也不由得狠狠的打消了心中的念頭!


    這……這哪裏是能結交的對象?!這分明就是披著狼皮的真狼!誰知道什麽時候會被其一口吞下!經此一事,無形之中盛京官場中的閨閣千金十分默契的打成了一個共識,自此以後,離得那南薑公主越遠越好!


    殊不知正是因此,讓那清高冷傲的南薑公主狠狠的吃盡了苦頭!


    自然這是些後話。


    “愚鈍啊愚鈍,果真是愚不可及!”郝胥柏掃了眼明顯將心思寫在臉上的一眾人等,搖頭晃腦的嘖嘖道。


    南薑公主可怕?!難道真的沒有人發現真正的幕後黑手更可怕麽?!默默的掃了一眼淡然吃著東西的某人,果然,他是這群人裏最有腦子的了。


    郝胥柏默默的想著,如今最重要的是什麽?那當然是想盡一切辦法的打好關係啊。


    “小音,你最喜歡的芙蓉糕。”一盤分毫未動的芙蓉糕出現在了沐音眼前。


    沐音揚眉,看著笑的一臉溫和的某人,唇角微動,為什麽她從他的神情裏看到了諂媚一詞……默默的轉過頭,全然的將那盤芙蓉糕無聲的遺忘在了角落裏。


    郝胥柏看著手中分毫未動的芙蓉糕,俊朗的眉峰微微一挑,沒動?!莫非這幾日口味變了?不對啊,方才他明明看到她接二連三的吃下芙蓉糕的……正欲再次開口,忽而一道極為冷硬的力道襲來,不過轉瞬間的功夫根本來不及閃避。


    “嘩啦——”一聲,手中端著的盤子連帶著手邊放置的茶杯應聲而落,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糕點四溢,殘渣飛濺,好巧不巧,正巧砸落在他的衣擺之上。


    霎時間,潔白如雪的外袍衣擺多了一抹淡綠色的紋樣,多了一絲淡淡的茶香。


    郝胥柏的臉色黑了!徹底的黑了!


    他不是傻子,方才那一下根本就是故意針對他來的,若非如此,那這又怎會好巧不巧的正巧落在他的衣擺之上!


    抬眸間正欲怒然,卻是裝進了一雙深邃幽深的瞳孔中,瞬息間周身仿若置身暗黑之中的泥漩之內,動彈不得分毫。


    “抱歉,手滑。”耳邊傳來一道淡淡的略顯低沉的聲音。


    愣愣的抬眸望去,隻一眼卻是僵住了身形,此時此刻,郝胥柏無比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周身的汗毛已然直愣愣的豎起來了,就連那想來天不怕渾不怕的心肝都不由得顫了兩顫。


    “沒……沒事。”實在是太恐怖了!尼瑪!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差點被嚇哭!


    “你嚇到他了。”沐音淡淡蹙眉,聲音卻是透著一股子不經意的味道,好似隻不過隨口一說全然沒放在心上一般。


    “有麽?”祁瑾熠淡淡的收回眸光,不過眨眼間的功夫,那冷硬沉鬱到讓人窒息的容顏已然變得溫和起來,看上去溫溫如玉,實則陌上公子一枚,隻見其開口道:“膽子太小,難當大任。”


    郝胥柏聞言卻是差點沒一口血卡死,尼瑪!是他膽子小還是眼前的人太可怕?!隻不過就是淡淡的一眼,卻教他渾身如墜冰窖,世人皆傳當朝三皇子熠王就疾纏身命不久矣,乃是半隻腳已然踏進棺材裏的人,此時此刻他才深刻的體會到什麽叫傳言不可信!


    試問你見過有哪個半隻腳已然踏進棺材裏的人能將人嚇得半死?更何況是將他這個天不怕渾不怕的人嚇得半死!簡直就是胡扯!荒誕至極。


    “好歹也是淳王府世子,將來要襲承王位,口下留情。”沐音丟給其一個安撫的眼神,朝著身側的人淡淡的開口道。


    根本沒有被安慰到好不好?!哪怕是一丟丟!


    ……郝胥柏突然覺得今日來到這閔府根本就是一個錯誤,一個致命的錯誤!他與這閔府肯定是八字不合,不然為什麽來到這裏短短的三個時辰不到他就已經被打擊的體無完膚了呢?!


    默默的垂下眸子身子悄然的朝著左側挪了兩步,而後卻是抬手將沾染在衣擺之上的茶葉一根根的撿起扔掉,果然,還是安安靜靜不要惹人注目的好。


    這邊,大多數人已然前腳跟著後腳離開了大堂,朝著西院而去,剩下的寥寥幾人也不過就是想要拖延一點時間,找個借口離開才是。


    就連祁景煥也在不知不覺間沒了身影,僅剩的還算熟悉的也不過就隻有兩人而已,這兩人恰巧正是沐煦以及沐荀。


    隻見連個人神色略顯躊躇的站在原地,沐煦抬眸定定的看著那一抹水藍色的倩影,他雖是有萬千話語,卻是始終不曾有任何的動作,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凝視著她,沐荀卻是連看也不敢看,垂著眸子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今日給他們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這個十年未見的妹妹有不同於旁人的過人之處,但是卻是不曾想到她竟是如此的膽大,賭命?!天知道當他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心下一驚卻是差點驚呼出聲,倘若不是尚有一份理智尚存,恐怕他當場便會將其拉走,接著不足以單單用震撼來形容的畫技,著實讓他心中緊繃著的那一根弦鬆開,心中幾欲同時升起了一股濃濃的驕傲與自豪,這是他的妹妹啊,這樣的才情,這樣的能耐,又有誰能比得上?!


    而當那鮮血肆意的場麵襲來之時,他第一個想到的不是那心狠手辣的南薑公主,而是那言語間透亮的自己的妹妹,他知道那南薑公主身邊的丫鬟之所以會突然悄然的死去,皆是因為自己妹妹的一句話,她的一句話決定了那丫鬟的生死,更是讓他再次認識到了原本不曾發現過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全部源於一個人——他的妹妹。


    他想問她為何要與那南薑公主賭命?又為何要提出那等要求?但是站起身後才發現原來,原來他於她而言不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既然如此,那又有何資格去質問她?!


    沐煦與沐荀隨著眾人離開了,閔懷良再次現身,卻是要宴請二位一同到西院觀看還未演奏完畢的表演。


    西院與正院不同的是,即便是冬季,其種植的花草卻也是開的極其豔麗,美麗的景色讓人目不暇接。


    來往的眾人自然不好錯過這個機會,紛紛踏承而至。


    正在此時,突然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匆匆跑至沐音身前道:“沐小姐,淳王府世子在涼亭等您,說是有事相商,特讓女婢前來轉告一聲。”


    “哦?”沐音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的道:“郝胥柏吩咐你來轉告的?”


    那丫鬟之中垂著眼簾,看不清楚眸中的神情,但是聲音卻是清晰無比:“是,是淳王府世子派奴婢過來的,沐小姐還是快些雖奴婢過去吧,免得讓世子就等了。”


    沐音淡淡一笑,清冷的鳳眸卻是並無半點笑意,郝胥柏如今早已是悄然的離開了閔府,又怎麽會等在涼亭找她商談要事?!如此蹩腳的借口還當真是能編的出來,嗬!不過也當真是會趕巧啊,這師兄前腳剛被人叫走,後腳便有人已經等不及上趕著過來了,看來早就是算計好的了,也罷,既然如此,那她也正好來個順水推舟,正所謂劍走偏鋒,不去打探一番虛實,她也不好貿然出手不是。


    看大沐音點頭,那丫鬟顯然是鬆了一口氣,快步的上前引路,引著沐音朝著那所謂的涼亭走去。


    越過了長廊,走過了荷塘,卻是獨獨不見其所說的涼亭所在,沐音倒也不急,腳下的步子不變,鳳眸卻是已然將四下的布局與景致謹記於心。


    又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那丫鬟才終是停住了腳步:“請沐小姐在此稍等片刻,天氣寒冷,世子想必是進了房間取暖,奴婢這就去叫世子出來。”


    話落,不待沐音開口,人已是快步的朝著前方的院子走去了。


    沐音看著眼前逐漸消失的身影,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這幕後之人想要利用郝胥柏將她引來這裏,未免也有些太不了解郝胥柏了,不,準確的來說事太不了解郝胥柏與她的關係了,倘若真是郝胥柏有事找她相商,又怎麽會突然離開,哪怕是白雪皚皚的天氣之下,但凡是郝胥柏開了口,那便絕對不會反悔,更何談離開?!


    “咯吱——”正在此時,一道輕微細小的聲音響起。


    與此同時,沐音神色一凜,身形已是快速的朝著一側閃去,看似巧合,但是卻是沐音故意為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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