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衡低下了頭,似是笑了下,可夜太黑,祝深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聽見他道:“挺遺憾的。”祝深沒聽懂,想到了自己丟失的那幅畫,輕聲說:“是挺遺憾的。”畢竟,他遺落了用一顆赤子之心畫那幅畫的自己。作者有話要說:這幅畫是知識點!以後要考的!感謝豆豆的雷,感謝琦仔的手榴彈和地雷(就算投霸王票賄賂我,我還是會催更的!超凶!第39章 (修)回到桃源時已是深夜, 方姨應該已經歇下了。為使不弄出動靜吵醒她,兩人默契地輕手輕腳地進屋,燈也沒有開, 蒙著一層窗外透進的月色, 腳步輕得和做賊一樣。突然,祝深重心一斜,不知撞到了什麽東西,人就要直直朝前撲去。鍾衡的眼神在黑夜中閃過一絲慌亂,什麽都顧不上思考, 有力的手臂直接將他拉進了懷中。鍾衡的胸膛熾熱滾燙, 心好像還在撲通撲通跳。——這是祝深被他拉進懷中的第一個想法。在映進屋的半明半暗的月光和路燈光線下, 兩人的影子被虛虛投在牆上,因鍾衡的雙手是緊扣的, 祝深的腦袋是微仰的,所以交疊的影子就好像是在跳親密的舞步一樣。倏地,吊燈被打亮,牆上白茫茫一片, 什麽痕跡都沒有了。方姨一手握著燈光遙控器, 一手揉著朦朧的睡眼:“阿衡深深……回來了啊……”定睛一看,不得了了, 兩人這是在幹嘛呀!祝深和鍾衡同時鬆開了手,一人往前,一人後退, 中間隔開了好大一片空隙。“哎呀!我什麽都沒看到!”方姨捂著眼睛就往自己的屋裏跑,“早點休息哦!”說著還不忘握著遙控器反手一摁, 吊燈立刻被關上,屋子裏瞬間變黑。祝深:“……”鍾衡走了兩步, 挪開了祝深腳邊擋路的瓦楞紙箱,這下,他可就站在祝深的前麵了。右手掌心抵住左邊胸口,他輕輕地搖了下頭。明明已經不是少年了,可一和祝深靠近,心還是跳個不停。但他不想改,隻由著自己的心這麽小小地放肆一回。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證明他是活著的。祝深摸了摸發燙的耳根,看著被移開的瓦楞紙箱不知想起了什麽,問鍾衡:“你明天有空嗎?”鍾衡輕聲說:“嗯。”祝深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陪我去一個地方?”陪我。他說。鍾衡攥緊了手心,鄭重應道:“好。”祝深突然回頭對他笑:“不問我去哪裏麽?”鍾衡將手背在了身後,輕輕地搖了搖頭。去哪裏都好啊。祝深又笑了一下,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鍾衡在祝深的門口站著,一門之隔,卻覺得十分心安。多少個夜晚,他從公司回來,就這樣靜默地守著門和地板透出的一縫光亮,猜想祝深可能在裏麵正幹著什麽,就這麽想著想著,心竟能慢慢平複下來。能在門外就已經很好了,誰叫他笨拙得找不到借口進去呢。生怕自己演技不夠高明,祝深對他一笑,他便險些破了功。所以隻敢站在門外,借著夜的偽裝,偷偷當一個沉默的衛兵。赤手空拳屹立,沉默是他的盾,黑暗是他的鎧甲。突然聽見腳步聲離門越來越近,鍾衡一擰眉心,心跳加速,生怕祝深要將門打開。今天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不該這麽近,手上也沒拿杯子,不能借口是去樓下倒水。可祝深的腳步卻被手機鈴聲給牽絆住,於是屋裏的腳步停了下來,卻仍舊離門很近,說話聲音隱約能被鍾衡聽見。他說:“喂,薄梁?”鍾衡的麵容便僵住了,像是數九寒天兜頭被潑了盆冷水,澆得透心涼。“是不是找到了什麽?”薄梁的聲音有些緊張,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任何……關於他的都可以。”祝深輕輕歎了口氣,這個人啊,一提到薑遺,就是這麽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如果當年他能早點發現就好了。隻可惜沒有如果。祝深捏起手中的照片,對他說:“隻有一張老照片,你要麽?”翻遍祝宅,也隻能找到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