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剛,你好大狗膽!”周山虎不愧名字中有一個“虎”字,一聲爆喝,如同驚雷炸響,前一刻還懶洋洋,下一刻卻忽如猛虎撲羊。


    “自從一千八百年前,三皇聯合設立三皇街,就沒有人敢在這裏強買強賣,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這一頂高帽子一扣下,靳剛登時冷汗涔涔,兩腿顫栗,幾欲傾倒,張嘴道:“周爺,我……”


    “啪!”


    周山虎一巴掌扇在他臉上,靳剛雖是瘦小,但也有一百好幾十斤,竟是被直接扇飛出去,翻出幾個跟頭,滿嘴是血。


    “滾!”


    周山虎目露殺氣,靳剛一個屁不敢放,連滾帶爬,跑將出去,倉皇狼狽如喪家之犬。


    從周山虎變臉到結束,不到片刻工夫,在場之人,卻是無不膽戰心驚,秦遠和胡小仙也都皺起眉頭。


    靳剛的這種行為顯然不是存在了一時半刻,而是千百年來一直都有,之前的所有貪狼衛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有的還參與其中,獲取利益,可今個怎麽說變天就變天了呢?


    秦遠不知道這些,但他隱隱感覺裏麵並不簡單。


    “讓各位同道見笑了,三皇街本是我等修士互通有無之地,公平交易,誠信買賣,但總有些無恥宵小從中作亂,非要將一潭清水搞成烏煙瘴氣。”


    周山虎話音鏗鏘有力,如同刀劍相鳴。


    “新任城主得知此事,十分惱火,昨夜嚴令我等,絕不可對此等禍害有任何姑息枉縱,今後再有此類事件,各位大可抱知與我,誰敢壞掉三皇街的規矩,就是與城主府為敵!”


    說完這些之後,他瞬間恢複了那慵懶模樣,鬆鬆垮垮的站在那裏,腰間一把長刀斜插著,仿佛隨時都會掉落下來。


    “哎呀,早該整治整治了,那靳剛兔崽子就是一吸血的害蟲,掌握大量客源,不給低價,那就拚命敗壞我們的名聲,給了低價,我們又白搭力氣,幾乎賺不到什麽。”


    “這新任城主看來是個好官啊,我等黃城修士有福了!”


    ……


    剛才一群還冷眼旁觀,甚至幸災樂禍,準備看秦遠熱鬧的人,瞬間調轉矛頭,把那靳剛罵的簡直畜生不如,就差查到他十八輩祖宗都不是好東西。


    關於“城主”的事情,胡小仙還未來得及與秦遠交代,見他麵帶疑惑,於是解釋道:“每一個修士超過萬人的地方,都會設立一處城主府,管理各種事宜,尤其禁止修者不得以神通過分幹擾凡人生活,另外也會受理一些修士之間的糾紛矛盾。”


    秦遠從胡小仙的話裏得到了兩條重要信息,修行界也是有政府機關,黃城的修者超過了一萬人。


    而且,他還從周山虎的話裏話外得知,這位新上任的城主大人,準備來個新官上任三把火,估計還會燒的挺旺。


    縱觀華夏古代史,曆任官員上任,最先要做的一件事便是:打壓一批拉攏一批,讓自己的位置穩固下來。


    當然,也有一些倒黴蛋所管理的轄區,地方勢力太過強大,在打壓時候被他們反打壓了。


    那靳剛也是活該倒黴,正好撞在了這個槍口上。


    “小兄弟,剛才多有得罪,都是那靳剛王八蛋害的,我也有我的苦衷,家裏種了十幾畝瓊米,還指望來這裏買賣交換,不敢得罪他啊。”


    李老頭前倨後恭,苦著一張老臉,滿是無奈之色,仿佛真是那靳剛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逼迫其所為。


    秦遠看著他,把玩著朱荀果,拋起落下,冷笑連連。


    李老頭繼續道:“咱們沒什麽深仇大恨,都是為了更好更快的修行,沒必要意氣之爭,你看這樣,我出五十塊玉璧,買你手上的這兩枚朱荀果,你看如何?”


    他那兩頭錦花水牛若要化形,起碼要準備三顆,按照市價,三顆朱荀果就要六十塊靈璧,若是能用五十塊靈璧買下這兩枚,他還是能省下十塊。


    “我說了,不賣給你!”


    秦遠脾氣一上來,比李老頭家那兩頭錦花水牛還倔,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仗,若是先前他就如此,四十七八塊靈璧他也能賣,可經過剛才那出窩心事,他哪裏還會去理這老貨是那顆青菜蘿卜。


    他又不愁賣!


    李老頭著急了,說道:“小兄弟,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


    “你這是威脅我嗎?靳剛已經被攆出去了,難道你也想?”秦遠不懷好意地笑道。


    “哎呦,天可憐見,我老李哪裏是那種人,小兄弟,咱們別開玩笑好不好,我心髒不好。”李老頭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周山虎還在旁邊詭笑著看著呢!


    秦遠翻白眼,得,又一個心髒不好的修者,胡小仙悄悄吐了吐粉紅小舌頭。


    “嘩啦!”


    一個黑色綢絨袋子,帶著環佩相鳴之聲,向秦遠飛來,他一把接過,看向來處,隻見周山虎懶洋洋說道:“六十塊靈璧,這兩枚朱荀果賣給我!”


    “你要買?”秦遠愣了愣。


    周山虎懶洋洋道:“怎麽,連我都不賣嗎?六十塊靈璧可是一塊不少,我也沒找砍爺來砍價!”


    這都是玩笑話,秦遠的脾氣與他很對,又加上他本身性子使然,所以說起話來,也就隨意了許多。


    “賣,誰說不賣的。”


    秦遠隨手將那倆兩枚朱荀果扔了過去,又把黑綢絨小袋交給胡小仙,胡小仙瞪著烏溜溜的眼睛數了一遍,一塊不少。


    李老頭算是徹底沒了脾氣。


    若是別人他還能說道兩句:截胡不地道。可是麵對剛剛大發淫威的周山虎,他還沒那摸老虎屁股的勇氣。


    周山虎也頗有些無語,這兩個家夥,還真夠小心的,難道害怕自己堂堂周山虎虎爺會少他們靈璧?不過如此也好,錢貨兩清,賬目明確。


    “以後若是再遇到此類事件,可以直接找我!”


    他又扔給秦遠一塊澄黃銅牌,上麵刻著一頭嘯天天狼,背麵則是一個“周”字,做完這些,他便拖著刀,懶洋洋離開。


    秦遠不明白這塊令牌的分量,可周圍之人那叫一個眼熱,若是能搶保準要打破腦袋。


    拿到這塊令牌,就相當於是貪狼衛的人,在這三皇街之內,沒有哪個人敢隨意動他,即便不給靳剛那個教訓,他日後見了秦遠,也要小心伺候著。


    也就是說,隻要秦遠不鬧出過火的事情,在這裏就沒人敢惹他!


    不久之後,圍觀之人離去,秦遠從那黑綢絨袋子裏拿出一塊靈璧,靈璧是橢圓形,潔白之色,如同羊脂玉一般,不過中間有彩色花紋環繞,與玉器極為相似,但要更加漂亮好看。


    也可以這麽說,這靈璧就是一塊喝飽了靈力的玉牌。


    “華夏古人以玉為美,早在五六千年前的紅山文化,就有了精美的玉器,並且用做祭祀神靈,難道這也與靈璧有關係?”


    秦遠自言自語,有些疑惑,感覺兩者之間好像有很深的聯係,不然為何各方古文明,都有將玉器奉為瑰寶的現象呢?


    紅山文化,良褚文化,仰韶文化,大汶口人類遺址……,都有精美玉器的發現,難道僅僅是人類的審美觀相通?


    “我聽姥姥說過,最開始時修者都是從凡人的手裏獲取靈璧,這可能就是你說的什麽紅山文化祭祀古人類祭祀神靈的玉器吧?那時候修行資源還不像現在這般緊缺,可以隨意開采。”胡小仙說道。


    秦遠皺皺眉,又道:“紅山文化的玉龍我見過照片,雖說十分精美,但玉質比起這靈璧還是差了很多,難道他們找不到靈璧就開始弄虛作假濫竽充數?”


    “也不一定啦,靈璧吸收完靈力之後,就是一塊普通的玉石,而且玉質並不怎麽好。”胡小仙笑道,手腕一翻,也不知從哪裏拿出來的,她白皙的手掌上就多了一塊玉石。


    那玉石駁雜,有裂紋也有雜質,十分普通。


    “這就是靈璧失去靈氣之後的殘留物?”秦遠仔細翻看了幾眼後,問道。


    胡小仙點點頭。


    秦遠腦袋裏全是問號,他對玉器研究不多,畢竟還沒有畢業,玉器又極其貴重,很少接觸,但他還是能夠看得出來,胡小仙手裏的這塊靈璧殘留與紅山龍有著相似之處。


    紅山龍又稱c型玉龍,是紅山文化中一個巨大發現,在華夏考古史上也有非常重要的意義,秦遠有一段時間還專門在圖書館查閱過很多關於它的資料。


    “咦?”


    忽然間,秦遠又抓到了一個矛盾點,他看著胡小仙,胡小仙也正看著他,她極少能見到秦遠身上又如此的鄭重。


    “你說,古代的修者很多都是凡人那裏獲取靈璧,咱們假設,那紅山玉龍就是紅山人向修者祭祀之物,那麽是不是說,那是時候的修者就已經有非常先進的文明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的文明與凡人的文明並不是同步發展的,而是遠遠超前?”


    這個問題一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大跳。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若是他的猜想是正確的,那麽整個考古學和曆史學都要被全盤否定,至少是在一定程度上被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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