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啦完啦,這次真的隻能做衣冠塚下葬了,屍骨無存啊!”


    陸小觀帶著哭腔喊道,“俺本以為俺那兩把刷子還能有些用處,專門帶了祖上傳來的法器,不敢說殺鬼除妖,但是一般妖物鬼物也難以近身,可這些老鼠比鬼啊妖啊都可怕,吃人不吐骨頭啊……”


    秦遠也是大驚失色,相比起陸小觀這樣的普通人,他的聽覺和視覺要遠遠強大,哪怕是程翼瀟,在這些方麵也難以企及。


    他從停下腳步的那一刻,就聽到了鼠潮到來,也當機立斷放棄前進的路線,急速後退,避其鋒芒,可還是晚了一步。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會讓下水道兩端的大量鼠群統統往中間方向聚攏。


    這顯然已經不是地脈波動刺激它們精神的緣故,那隻會讓它們瘋狂,毫無章法的四處亂竄活動,可是此時他看到的,它們仿佛是一隻有組織有紀律的軍隊。


    一聲令下,山呼海嘯,狂奔而來,雖是亂叫嘶鳴,但沒有一條老鼠不尊號令。


    “唧……”


    秦遠耳朵一動,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悠長尖銳,與這些無規則的亂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難道是有人在操控這些老鼠?”


    秦遠不由訝異地想道,驅鼠操蛇,聽似玄妙,但在修行界中並不罕見,而且有極多的人都會這個本事。


    南方苗族的驅蛇人,北方丐幫的某些長老,甚至茅山派的一些弟子,也可以用奇門遁甲之術,驅鼠操蛇。


    隻不過,此時的他顯然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太多,這些念頭一閃而逝,那一米多高的鼠潮便更加近了,程翼瀟已然動手。


    秦遠的光焰符對這些老鼠有一定的威懾作用,可也僅僅是威懾,而這猶如結成軍隊一般的鼠潮,根本無懼。


    他手持一把金剛扇,猛然扇動,數十枚泛有冷光的鋼鏢射出,紮入鼠群之中,每一枚都力大無窮,穿透十數隻老鼠。


    僅僅一扇,就有上百隻老鼠斃命。


    鼠群之中的老鼠太多了,聚成一道浪濤,根本無需瞄準,箭無虛發,每一隻飛鏢下都有十數隻老鼠死亡。


    可也正因為如此,鼠類太多,一百隻左右的老鼠被打掉,就像在浪潮之上翻起幾個浪花,根本無濟於事。


    他又連連扇動金剛扇,鋼鏢一波接一波的射出去,可依舊難阻那老鼠狂潮的洶湧步伐。


    金剛扇中藏著鋼鏢也是有限的,再有幾次,就要消耗幹淨,他一時有些躊躇,更有恐懼。


    死亡本就已經夠可怕的,死在這麽一群肮髒東西嘴下,被噬咬皮膚,吞嚼內髒,牙磨骨髓……,程翼瀟不由全身發寒。


    “讓開!”


    就在程翼瀟驚恐交加之際,秦遠忽然將其拉開,光焰符已然起不到作用,被秦遠扔在了腳下,他摸出一張三炎火符,快速掐訣念咒,光芒萬丈,熱浪滾滾。


    火光之下,他站在三人最前方,高大挺拔,麵對洶湧鼠潮,就如同萬丈碧波之中,矗立萬年而不倒的黑色礁石,堅硬而無懼。


    “疾!”


    秦遠大喝一聲,三炎火符倏然電射而出,劃過一道刺目光亮,一頭紮進了鼠潮之中,頓時有十幾隻老鼠被燒成焦炭。


    秦遠麵色不動,虛握的右拳猛地握緊,同時爆喝:“爆!”


    “轟!”


    刺眼的火光和滾滾的熱浪,從鼠群之中爆發開來,火光衝天,熱浪~逼人,數不清的老鼠被掀飛出去。


    它們身上帶著火焰,拚命亂竄,就如一隻隻火鼠,隻不過它們身上的火焰可不是自身發出來的,而是能要它們的命。


    “滋滋滋滋……”


    火焰燃燒著它們的皮毛,發出恐怖的“滋滋”聲響,配合著它們那驚恐而痛苦的尖叫,這聲音直直鑽入耳朵深處,讓人產生一種發自內心的毛骨悚然之感。


    “我日,這還是符嗎?簡直就是手雷啊!老子畫的符屁大個動靜沒一點,你折騰出來的都能去炸坦克了,像你這種人,飛機火車都不能坐,屬於危險品一列!”


    陸小觀慘白著臉,躲在秦遠後麵,隻能用瞎貧來緩解那快要使其崩潰的緊張和焦慮之感,當然,他同時也在憤憤不平,他也會畫符,可畫出的符籙比秦遠差太遠了。


    不隻是他,就是那程翼瀟也是咋舌不已,一級三炎火符什麽樣的威力他很清楚,他自己就能製作,但是威力卻遠遜於秦遠的這張。


    他製作的三炎火符,可以殺人也可以毀屍滅跡,但那僅對凡人來說,在修者身上,哪怕是一品神藏境的修士,威脅也不是很大,頂多讓他們手忙腳亂一番。


    可秦遠這張三炎火符的威力已經快要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就是二品煉氣一層的修士,都能產生極大威脅。


    同樣都是修者,同樣都會做符,可差距咋就那麽大呢?


    程翼瀟心裏麵滿滿的都是挫敗感。


    “別愣著,快走,被鼠群圍住可不是鬧著玩的。”秦遠虎吼一聲,腳下箭步而去,踩在那些散開的老鼠身上,騰騰穿越過去。


    “媽的,老子連鬼都不怕,還會怕你們!”


    陸小觀嘴裏這麽吼著,其實心裏怕的要死,隻不過是在為自己的加油壯膽,幾乎是閉著眼睛衝了過去,腳下被一個廢鐵鍋一拌,登時摔個狗吃屎。


    秦遠趕緊將其拉起來,無奈到了極點,這家夥吹皮子的功力與膽量完全不成正比啊,他也沒想到有這麽危險,帶他來是想讓他漲漲見識,好為日後成為修者做好心理準備。


    可現在他發現,他好像做錯了,拔苗助長不是好事兒,真不知道此次事件,會給他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


    要是陰影過大,估計這小黑胖子打死都不會再嚷著抓鬼除妖了。


    程翼瀟也跑了過來,三人一起前衝,路上他們又遇到了好幾撥鼠潮,三炎火符數次建功。


    不過,接下來就有些麻煩了,大群的老鼠可以用三炎火符擊潰,傷小半驚嚇大半,他們可以從容穿過。


    但等到大波鼠潮過去,後麵的五六百隻,三四百隻的小波鼠潮,秦遠就有些為難了。


    雖然昨天夜裏準備了數道三炎火符,但僅僅是一個晚上,秦遠製作起來也不熟練,並沒多少,幾大波鼠潮之後,兜裏隻剩下兩道,他不舍得再用。


    手有餘糧,心中不慌,萬一再鬧出個什麽幺蛾子,有兩張三炎火符還能多周旋一段時間。


    “太祖棍法!”


    三炎火符留作備用,那就隻能用蠻力!


    從靳剛那裏繳獲的這根黑鐵長棍,在背了一路的情況下,終於開始發揮作用。


    秦遠雙手持棍,舞動如風,古代關二爺耍的一把青龍偃月刀密不透風水潑不進,秦遠的本事雖然沒有這麽大,但也是有模有樣。


    他就像不知疲倦,棍影翻飛,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帶著另外兩人橫穿而過。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程翼瀟跟陸小觀幾乎一樣的神情,跟在他後麵,看著他背影,那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這特麽還是人嗎?簡直就是一台人肉絞肉機!


    當然,程翼瀟也不是完全如陸小觀一般,他還要顧及那些漏網之魚,秦遠雖是一馬當先殺出一條血路,但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有時甚至是幾十隻一起往他們兩人身上撲,陸小觀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所以後方的壓力就全壓在了程翼瀟身上。


    嚴格說起來,他在兵器不占優的情況下,並不比秦遠省勁多少。


    因為這些老鼠十分難纏,秦遠施展棍法之下,速度很慢,他們行走了二十多分鍾之後,才遇到一個下水道井口。


    後麵的聲音仍在持續,似是有一頭魔鬼緊追不停,前方阻擊,後方追殺。


    “呼!”秦遠停了下來,將鐵棍駐在地上,長喘兩口氣,指著上方,道:“快,你們上去。”


    “我擦,終於要回人間了,道爺我還擔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呢。”陸小觀大喜之下,邁著小短腿就往上爬去,忽然意識到什麽,停下來問道:“我們上去?那你呢?”


    秦遠笑了一聲,道:“既然接下了這個任務,哪能半途而廢,不管如何都要完成。你們先上去,我一個人去裏麵再瞧瞧。”


    程翼瀟皺皺眉頭,道:“秦道友,咱們也是一起患過難,我就多勸你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你中途放棄,也沒有任何人能說出些什麽。”


    秦遠拍拍他的肩膀,道:“我明白,我還有些餘力,見到事不可為再出去也不晚。”


    就這麽出去,他實在心有不甘,而且,他還惦記著那耿忠和山寶的事情,在沒有絕對危險的情況下,他不可能放棄。


    程翼瀟點了點頭,知道秦遠的手段極多,他們兩人留下來,更多的不是幫忙,而是拖他的後腿。


    “別墨跡了,快點走。”秦遠聽到那“沙沙”的聲音越來越近,連聲催促道。


    “兄弟保重!”


    陸小觀也不再廢話,“蹭蹭”往上爬去。


    程翼瀟本可以一躍而上,但因為體力消耗太多,也是老老實實沿著那鐵梯上去。


    然而,正當兩人爬到中間,秦遠準備再往後繼續退去的時候,不知道在此地存在了多少年的鐵梯,忽然發出一聲讓人“牙酸”的呻吟聲,“嘩啦”倒下!


    那剛剛爬到一半的兩人,猝不及防,紛紛摔下。


    “畜生!”


    也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爆喝,一個人影從拐角之處閃了過來,正是那偷了程翼瀟溜下來的耿忠。


    下水道中分叉很多,他正處於一個十字路口之中,本欲繼續前行,猛然間瞥到幾人的方向,一個急轉就朝他們跑來。


    “媽的,這個王八蛋!”


    秦遠大怒,耿忠的後麵跟了大量鼠群,黑壓壓一層,“吱吱”怒叫,不僅腳下,連牆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老鼠!


    這王八蛋是要禍水東引,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ps:今天發晚了,出門有點事,抱歉則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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