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好膽!”


    天水道人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這王八蛋的嘴上抹了鶴頂紅嗎?


    太特麽損了!


    最讓他鬱悶的是林輝的表現,明明是跟他站在一邊的同道,可卻在極力憋著笑,分明就是同意秦遠剛才說的話了嘛!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秦遠這是照準了他的老臉呼扇。


    “怎麽,急了?我說錯了還是戳中你的痛處了?”


    秦遠一臉賤兮兮地問道,又故作驚嚇狀,“不能啊,可不能冤枉天水道人,畢竟是前輩,日後還要倚老賣老呢,那咱們就好好理理,可不能讓您以後沒了這倚老賣老的人生樂趣。”


    “小子,閉嘴,真以為有周嘯虎在你背後撐腰,老夫就不敢動你嗎?林師爺作證,這小雜種汙人清白,我就算是殺了你,到了貪狼衛和廉貞院我也有話說!”


    天水道人氣的胡子一翹一翹的,可秦遠根本不去管他的言辭威脅,掰扯著手指一件件的幫他理清。


    “嗯,作為人族,第一位投靠黃鼠狼家族,是為不忠,古人稱忠如玉,玉為金,是白色。”


    “幫助黃家打壓不順服黃家的地理師傅,是為不義,義乃做人基石,石為土之甲胄,那麽便是黃色。”


    “欺行霸市,與黃家一起壟斷黃城市風水地理市場,助紂為孽,黃鼠狼為打洞陰暗生物,你便是為生土之火,那就應該是紅色了。”


    “又在這裏胡編亂造,大放厥詞,明明是自己沒有得到城主府的邀請函,沒有辦法競爭夏家祖宅,所以想蹭詩雨的關係,以便有資格參加明日的點龍會,卻偏偏還要打著收徒的幌子,更是給我潑髒水,這是什麽?狡詐陰險,玄武的本色,黑色嘛!”


    ……


    秦遠掐吧著手指頭,很快就數出了好幾種顏色,每一條都有根據,每一條都能跟顏色扯在一起。


    天水道人的老臉直接變成鍋底那般顏色,而那林輝則是使勁憋著笑容,憋得好不辛苦。


    這小子太特麽有才了。


    夏詩雨早就笑出了聲,看著秦遠那副明明在扯淡,卻又偏偏又一本正經,繼續在那裏掰扯著手指頭。


    夏母先是感覺有些好笑,繼而麵色異常的凝重,原來這位天水道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啊!


    光是秦遠數出的這些問題,就足以讓她判定這天水道人的人品非常之低劣,一個人品如此低劣的人,怎麽可能教出好徒弟,詩雨跟著他又能學出什麽好學來?


    她不由暗暗慶幸,幸虧秦遠恰好趕來,不然她就要把女兒推上一條危險之途。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都知道昧著良心一頭紮到黑的結果是什麽,你或許可以一時得利,一時風光,但終有一日會自食其果。


    或許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或許是曾經的對手重新崛起,以當初你對他的手段來對付你,亦或是觸及各種律法與規矩,到頭來吃上一粒槍子。


    修行界中沒有槍子,但卻有更狠辣的懲罰措施。


    秦遠沒有停下,繼續數著,還一邊搖頭歎息,非常可惜的模樣:“四種顏色,距離開染坊還是有些差距,少了什麽呢?綠色,額,綠色是東方龍木,鍾靈毓秀,正氣十足,可跟您別半點關係啊,大染坊您暫時是開不起來嘍,要是您老婆給您……”


    “豎子,閉嘴!”


    天水道人怒斥一聲,打斷了秦遠的話,他氣到渾身哆嗦,再也忍不住,再也不願聽秦遠繼續說下去,他的一張老臉徹徹底底變成了鐵青之色,上次如此動怒是什麽時候?


    他不由想起在網上曇花一現的那個自稱是他“二姥爺”的“大王來巡山”。


    若不是時機不對,他真恨不得將這兩個家夥綁在一起,用三味真火活生生烤到流油。


    “豎子,你少在這裏逞口舌之利,我天水道人是什麽樣的人,你還沒有資格評價,我承認,你小子很有能耐,很有天賦,但不要以為這就是你可以目中無人,無視前輩的本錢,我做的事情我自有我的因由,不是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東西能夠看得透的!”


    天水道人怒斥連連,唾沫星子飛濺,看那架勢,幾欲要心髒病發作,直接嗝屁死掉。


    “嗬嗬,又開始倚老賣老了對吧?不敢解釋,就開始生硬扭轉話題?老賊年紀再大也是老賊,有誌不在年高,人品更不分年紀,你丫一個老不羞還敢跟我提前輩?前輩是榜樣,你是什麽?反麵教材嗎?等到哪天做一個《黃城大事記》,你丫肯定會有成為十大奸賊之一!”


    秦遠的嘴巴那叫一個毒啊,陸小觀若是在這裏必定會連豎大拇指,罵人罵的如此清新脫俗,也就他們哥倆能夠做到。


    “你,你小子,噗……”


    天水道人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那真真不是演戲,真正的吐血,他捂著胸口,青黑的麵龐瞬間慘如金紙,蠟黃蠟黃的,身子搖搖晃晃,若不是林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這老家夥非得毫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可。


    “我日,真吐血了啊?”


    秦遠眨巴兩下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暗喜,夕有諸葛孔明罵死王朗老匹夫,今有秦大地師罵慘天水老不羞。


    若哪天真出一本《黃城大事記》,說不定他也能有點名號,會被後世諸多迷妹小弟崇拜。


    “啊,這……”


    夏詩雨捂著小嘴,又驚又怕又佩服,秦遠也太牛掰了點,真把人給罵吐血了,早就知道他跟陸小觀都不是好貨,但萬萬沒想到能厲害到這種程度。


    而且這天水道人也太不經事兒了吧?


    不是都說修行最重要的是修心嗎?這老道士年紀不小,經曆的風風雨雨肯定不少,連那麽多壞事都能做出來,害怕被人數出來?


    夏母倒是沒有自己閨女的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十分擔心這老道真死在自己家裏了,那這棟房子她也不敢住了。


    “道長,您沒事吧,要不要我叫救護車?”夏母說著就拿出手機,想要撥打妖二零。


    “呼!”


    天水老道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接連吐息幾次,這才說道:“無妨,老夫我內傷未愈,被這小子胡言亂語一頓是非混淆,生氣不過,引發舊傷,這才導致失態。”


    夏母也是鬆了一口氣,先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隻要他不死在自己家裏就成。


    通過秦遠的話,她也已經知道了這天水老道遠遠沒有他表現的那麽衣冠楚楚,在那仙風道骨的表麵之下,可是隱藏著一顆汙穢陰險的心。


    “嘿,這臉皮,真夠厚的,要是換成我,早就夾著老鼠尾巴逃走了,你竟然還能大言不慚地很光榮一般的說自己失態了,哎呦我去哦,這特麽要多麽強大的內心啊,看破紅塵,雲淡風輕,就特麽不要臉了,你能把我怎麽著吧,是不是這個狀態?天水道長?”


    “噗!”


    秦遠話音剛落,天水老道又是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他現在不是想把秦遠架在火上烤出油,而是想直接生吞活剝了他,隻不過他的狀態實在差勁,舊傷引發,連連吐血,氣血湧動不停,若是動手,沒等他收拾掉秦遠,正好被秦遠找到借口,把他狠狠收拾一頓。


    “秦遠,你先少說兩句!”


    夏母埋怨地看了一眼秦遠,十分無奈,她算是見識了,這小家夥可真不是好惹的主兒。


    也不知道他天天在琢磨什麽,罵起人來怎麽能這麽溜呢,再練練估計都能代替蔡明上春晚了。


    “秦遠,你這也太過了吧,就算是天水道長有自己的私心,可是我問你,哪個師父收徒弟又沒有私心?光耀門楣,傳承道統,難道就不是私心了嗎?”


    好久沒能插上嘴的林輝坐不住了,他雖然感覺很搞笑,也想著回去跟自己那些無聊到屁股都能磨穿椅子的同僚們好好分享一下,但這個時候他必須還是要站在天水道人這一邊的,連連訓斥著秦遠。


    “嗬嗬,倚老賣老不成,現在又開始講道理了?那好,我就跟你好好講講。”


    秦遠擼~出胳膊,晃動著爪子,道:“古人說得好,因材施教,你若是真看好詩雨,我想問問你,你準備如何教授?又有哪些地方可以讓詩雨在修行中進階快速?”


    天水道人那叫一個氣啊!


    多少人求著他收其為徒他都不答應,怎麽到了這裏他反要跟麵試一樣,先闡述一番自己的長處和優勢呢?哪有這麽憋屈的師父!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想放棄,想要試上一試,說不定就能打動夏詩雨母女。


    “老夫自是會因材施教,本來沒必要對你等小輩多言,但既然問起,老夫就跟你好好說道說道,你小子也多學著點!”


    天水道人繼續擺著譜,抑揚頓挫,唾沫星子飛濺地說了一大堆。


    秦遠聽到之後嗤之以鼻,無非就是夏詩雨跟骨雖然不算頂級,但聰慧異常,隻要肯用功,日後定有一番成就。


    再後來,便扯到他的優勢,浸淫風水龍脈二十餘年,無論理論還是實踐都說的過去,更有獨門師承,保準能夠將這塊璞玉雕琢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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